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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种哼人的调调,不是梓齐专属的吗?以前端庄严谨的她还觉得这样哼人是很轻浮又没礼貌的事。果然在一起久了,风格愈来愈像,她自己都没发现吗?
端着热茶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他抬头见关梓齐站在门口。
「坐啊,品婕不是说你们约了看电影吗?」
「她在忙,我先过来打声招呼。」
关梓群微笑。「看她每天心情那么好,你们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这两个人,一直是他心上很大的负疚,见他们过得好,他才能放下一桩心事。
「嗯哼。」关梓齐不置可否。
「那你……」他顿了顿,「还怪我吗?」
关梓齐沉默了下。「曾经很气你这样伤害她,但是后来冷静下来想想,有些人我们想避也避不开,有些事,不管我们要不要它还是会发生,是我太苛求你了。」如果放得开,他今天不会走回头路,有些感情,是明知道错,还是会心甘情愿,错得无怨无悔的。
「这是经验谈吗?品婕一直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回心转意,坦白说,我也挺好奇的。」
他嘴唇动了动,挣扎片刻,才轻轻吐出:「她哭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
「就因为她的眼泪?!」他那个闹自杀的前女友要是知道会呕血。
「曹品婕从来不在人前哭。」那么倔强的女人,唯一一次在人前掉泪,都还要藉由雨水掩饰,头一次毫无防备地哭,那么悲伤、那么绝望的哭声,他要怎么走?
她的眼泪绑死了他,他悲哀地发现,心还在为她疼痛,走不开。
「梓齐……」关梓群叹气了。「你真的是爱她爱到没出息的地步了。」一碰上品婕,他就英雄气短,什么原则都坚持不了。
「我从不否认。」
「既然这样,那——你有没有想过未来的事?」
「未来?」例如呢?
「不要说当哥哥的我没提醒你,品婕很多人追,这阵子有个企业小开追得特别殷勤,鲜花礼物什么都来,约过她好几次,被她拒绝了,你真的那么放心吗?」
「我相信她。你不要危言耸听。」
他危言耸听?!好心被当驴肝肺了!
关梓群没好气道:「那我呢?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每天见面,你真的完全不担心,我和她会不会旧情复燃?」
这次关梓齐停顿了几秒,表示他真的曾经想过。「如果这是她的选择,那我认了。」
「……」该说这个人痴,还是说他笨?明明只要他开个口,品婕甚至愿意为他辞职,但他却选择了放开手,给她最大的自由,不用爱情困缚住她,也不介意她为了工作冷落他,要她做最完整的曹品婕,只要心中记着有他就好……
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品婕了,这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
「梓齐,也许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推卸责任,但是当初如果你选择争取她,而不是极力让她讨厌你来压抑感情的话,先变心的人不会是我。事实证明,当初我和她分手,她的表现远不及失去你时那样心慌痛苦,任谁都看得出她有多在乎你。所以梓齐,说穿了,我们会分手,原因不在其他,而是我们不是彼此对的那个人,你才是她对的那个人,只有你,才能让她心痛落泪,也让她开心微笑。」
看来关梓群真的很怕他心里有疙瘩,解释得多卖力啊!
他勾唇,释然浅笑。「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没多心。」一旦要在一起,他就会给予全然的信任,哪天不想在一起了,她会自己亲口告诉他,这是他们的约定,不需要他胡乱猜疑。
「那就好。」
「你呢?和邵娉婷还好吧?」
「我不知道她好不好,我们没在一起。」
「为什么?」不是都爱得不惜和现任女友分手了吗?
「不需要这么意外,我说过我和品婕分手,不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只是忠于自己的心。」既然感觉已经不一样了,他就不会欺骗自己,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继续和品婕在一起,这样对品婕也不公平。
「因为曹品婕的关系吗?她觉得自己是第三者,道德观作祟?」
关梓群摇头。「不完全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这笔烂帐真要算,精采度恐怕不输你和品婕。」是他亏欠太深,深到甚至不知如何面对她,没立场争取守护她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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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品婕洗完澡,在客厅找不到人,卧室也没有,困惑地一路找到书房。
基本上,书房是她的天下,她只有在忙工作时才会进去,而当她在工作时,他会自己打发时间,体贴地不去打扰她,里头也只有几本汽车杂志是她偶尔逛街时替他买的,平时他不太常踏入那里。
有啦,某次闹意见,她不小心又脱口冒出法律条文时,他说:「欺负人不会背法条吗?」
了不起咧!他轻哼一声,当下往书房去,拎出一本「民法」来和她互尬。
这男人真的很可爱,连吵架都让她觉得甜蜜,情不自禁一天比一天更爱他。
推开书房的门,没想到他还真的在。
怪了,他平常真的很少进来的,今天吃错药了?
最奇怪的是,她开门时正好看见他关上书桌抽屉。
「你在干么?」她奇怪地问。
「没。」他别开脸,越过她直接走人。「我去洗澡。」
不对劲喔!那张书桌是她研究case的地方,里面有的也只是她接的每个诉讼案件的资料,不会有他要的东西。
何况他态度那么不自在,摆明了有问题。他到底在干么?
回头确认他进了浴室,她满腹疑惑地打开他刚关上的那个抽屉,一切如常,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只是上头多了一只小巧的首饰盒。
伸手打开,里头摆放一只设计简单,细致而高雅的钻戒,没有太花俏的点缀,但她一眼就喜欢上它了。
套上指间,完全吻合,银戒光芒与她纤细修长的五指相互辉映,一如她所预期地搭衬她的气质,清爽而素雅,仿佛为她而打造。
能够那么了解她的喜好与风格,挑选最合适的钻戒,这人还会有谁?
难怪他前几天晚上,抓着她的手像在思考什么,原来是在量她的戒围。
他……在给她承诺?否则男人送钻戒,还会有什么涵义?
他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事,知道她对年龄产生危机意识?知道她对安定未来的渴望?知道她每一分最幽微的心思?
所以,用这种最没压力的方式将钻戒送到她手上,让她有时间思考要不要接受他给的未来。
这男人啊!总是默默地做,什么都不说。
她捧着钻戒,动容微笑,回房等他洗完澡出来。
不需犹豫,不需思考,她立刻就能给他答案,因为那个人是关梓齐。
关梓齐一走出浴室,就见她坐在床上朝他猛招手,眼神热切得教人起疑。「梓齐,快过来。」
他随意扫她一眼。「妳在叫狗啊!」叫他过去就过去,他这么没志气吗?
嘴上这么说,擦干头发后仍是慢吞吞走过去,并且不忘先下手为强地声明:「我进去时浴室已经是湿的,不要又乱栽赃。」
忘记拉上浴帘的明明就不是他,这个番婆每次都听不进去,很卢!
「那个不重要啦!」解不解风情啊,这男人!今晚一点部不适合谈浴室的问题好吗?
「那是因为某人太可耻!」他疏忽就穷追猛打,她自己犯的就变不重要了,一国两制,双重标准。
「那你到底要不要快点过来啦!啰哩叭嗦的。」忍无可忍!她很努力想展现女性温柔和娇媚,至少今晚不要和他吵,可大家来评评理,这男人有多贱骨头?让她难得想对他温柔一点都不行。
「是,女王,要不要咬飞盘?」他皮笑肉不笑。
吸气、吐气——这男人嘴巴贱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下要和他计较。她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然后绽开最柔媚的笑容缠赖过去,娇娇甜甜地直喊:「梓齐、梓齐、梓齐——」
「妳发春哪?」喊那什么声音!就说女人三十如狼,她还闹脾气,听不得实话。
不要计较、不要计较、不要计较……这次多复诵了十遍。
然后笑容依旧,柔媚似水地赖在他怀中,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声音又甜又软。「好不好看?」
他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微窘地轻咳了声。「勉勉强强可以看。」
「送的人很有心对不对?我很喜欢喔!这样,我以后就可以直接亮右手,叫那些烦人的追求者离我远一点,省力多了。」好可爱呀,他这表情。原来他也会不好意思。
「干么强调妳有多少追求者?想爬墙?」
「呵,爬墙——」她暗笑,要爬墙也得有墙让她爬啊!这词汇可是老婆的专利呢!
「笑那么yin荡!」还真要爬?
不知道他发现没有?这口气有点酸味喔,还说他不会吃醋。
「爬爬看喽!如果你对我不好的话。」
「我该说什么?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如何?」他要笑不笑地回应。
有人在不是滋味了。
她失笑出声,凑上前去吻他。
「走开,爬妳的墙去。」嘴硬地轻哼,却没拒绝她索吻的举动,任她吻得彻底,还嚣张地在颈上印了好几颗草莓宣示主权,不让外头的野女人有机会妄想。
他哪会不知道她的小人心思,不说而已。
「梓齐,你会怕我被别人追走对不对?还说不会吃醋!」
「如果这样想可以抚慰一个三——好吧,二十九岁多一点的女人的空虚心灵的话,我就当做善事好了。」
「明明就是!」不然干么连戒指都准备好?「你不用否认,否认也没用。」
相当权威地替他下结论,拍案定识,上诉无效。
「请问这又是哪一国的法律?」屈打成招,不准上诉的吗?
他真的是二等公民对吧?说话都没人在听,完全不当一回事的。
「吃醋就吃醋嘛,我又不会笑你。」安抚地赏他一点甜头,吻了吻他,轻咬他的下唇低喃:「替我告诉那个送戒指的人,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他不置可否地哼应,深吻住她。
还说不在乎,要别扭!
甜蜜地享受完这个吻,一时得意忘形,脱口道:「我就说你这个人闷骚嘛,不干不脆的,要送不会当面送,干么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见不得人啊!」
「我偷鸡摸狗见不得人?那上个礼拜躲在房里,拿针戳保险套的,不晓得算不算卑鄙无耻、见不得人的宵小行径?曹大律师?」立刻反击。他是谁?关梓齐耶!岂有任人奚落的分!
她一窒,答不上话来。
「你、你早就知道了,干么不讲啊!」还装迷糊,这人真坏。
「本人天生善良,不忍心拆穿。」谁知给她几分颜色,她就画起抽象画,以为自己是毕卡索了?
「你很讨厌耶!都不知道这种心情有多心酸,还嘲笑我!你还年轻,当然不急,可是我都三十岁了,我会有危机意识啊,现在不生,以后想生都生不出来了。我很想要你的小孩呀……」愈说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