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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英不笑了,也是一脸的肃穆。
郭怀回到了群义镖局,镖局门口不远处街角,站着个白影,那是个穿白衣的通记钱庄伙计。郭怀没过去,扬声道:“席已经散了,有位姓诸的兄弟带话,两位可以回去了!”
那白影遥遥的谢了一声,拐弯儿不见了。
通记的伙计走了,郭怀到了镖局大门外,刚要举手敲门,门却开了,开门的是二姑娘欧阳雪。郭怀道:“二姑娘怎么在这儿?”
欧阳雪道:“算算时候,你该回来了,刚又听见你嚷嚷,所以我就开门来了!”
这位二姑娘,自己不歇着,她能惦记着郭怀,给郭怀等门,这,让人不能不感动。
郭怀谢了一声进去了。
欧阳雪往街上张望了一下,关上大门,道:“刚才你跟谁嚷嚷啊?”
郭怀道:“碰见两个通记钱庄的伙计。刚离开海威堂的时候,有个姓诸的说,钱庄有两个兄弟到这一带办点事儿,要是看见他们,打个招呼叫他们回去。”
欧阳雪听见的是这么回事儿,所以也没多问,道:“海威堂的情形怎么样?热闹吧!到的贺客多不多?”郭怀轻描淡写,只描述了海威堂的盛况,别的什么也没提。
门口车水马龙的是人家,盛况空前的也是人家,二姑娘也没心情多问,当下道:“吃好了没有,要是没吃好,我给你留的有饭菜。”
郭怀忙道:“谢谢二姑娘,我吃好了!不用麻烦了。”
“饭菜都是现成的,说什么麻烦?”欧阳雪道:“时候不早了,我已经给你打好水,洗洗早点儿歇着吧!”说完了话,她就要往后走。
这位二姑娘,替郭怀想得太周到了,也做得太多了,的确是位平易近人的柔婉好姑娘。
郭怀向着那无限美好的背影,不由多看了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车马声疾风似的由远而近,倏然停在镖局门外。
这时候了,谁会上群义镖局来?
而且是坐着马车疾驰而来。
郭怀外望,二姑娘欧阳雪也停步回了身。
紧接着,擂鼓似的敲门声传了进来,然后是一个女子叫声:“郭怀,郭怀!”
郭怀一听就知道是谁了,他可没想到她会找到镖局来。
欧阳雪看了郭怀一眼:“这是谁?”
她还没等郭怀答话,就过去开了门。
门开处,三格格当门而立,她可设管开门的是谁,别的什么不说,劈头就问:“郭怀回来没有?”欧阳雪还没说话,三格格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郭怀,杏眼马上瞪圆了,喜叫一声:“郭怀……”往里就闯,差点没撞着欧阳雪。
欧阳雪眼见这位旗装姑娘认识郭怀,也就没拦,再一看,一辆平套马车还停在门口,也没关门就跟了进来。郭怀往前迎了几步,道:“三格格!”
二姑娘欧阳雪听得一怔。
三格格走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一到踉前就埋怨:“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害得我一路好赶,幸亏我知道你是哪儿的,要不然让我哪儿找你去。”
郭怀道:“三格格赶到群义来找我,有事儿?”
三格格兴奋而激动:“当然有事儿,郭怀,你好大的本事,哪儿学的,怎么学的,摆摆手就把三个人打飞了,这一下天津船帮不神气了。”
欧阳雪又一怔,脱口道:“天津船帮?”
三格格转脸望过去,似乎这时候才想起,身边还另有一个人。
郭怀道:“二姑娘,这位是康亲王府的三格格,三格格刚也是海威堂的贺客!”
欧阳雪定了定神,忙施一礼:“民女欧阳雪,见过三格格。”
三格格道:“郭怀,她是——”
郭怀道:“三格格,这位是群义镖局欧阳老镖头次女,二姑娘欧阳雪。”
三格格没工夫,也没心情留意别人,微点头“呃”了一声,忙又转望郭怀,已就要说话。
欧阳雪那边已然道:“郭怀,天津船帮?他们上海威堂找上你了?”
为郭怀夸耀,为郭怀宣扬,三格格义不容辞,由衷的愿意,也急不可待,不等郭怀说话她就抢着说:“不,不是那么回事儿,是——’”
她从头到尾把海威堂酒宴之上的经过说了一遍,一点儿也没遗漏。
她甚至把郭怀的表情动作都带出来,比划出来了,可就没郭怀那么潇洒从容,不要紧,她已经把郭怀当成了神,捧上了天。
其实这难怪,皇族亲贵,甚至于八旗子弟,人人嗜武懂武,这位三格格勉强也称得上是个练家子,皇族亲贵那个圈子里耳濡目染,她见过的武艺可是不少,连玉贝勒马上马下的好身手她都见过。
可就是没见过郭怀这样到绝学,能不把郭怀当神?把郭怀捧上天?
其实,何止是她,就算是二姑娘欧阳雪,她见过郭怀的身手,可没想到郭怀的身手能以一敌三,从容退敌于挥手间。
尤其当着那位威名远播的天津船帮帮主,当着海威堂那么多有当朝显贵,有各路人物的贵客,单这份胆识,就绝无仅有,难怪贵为康亲王府的和硕格格的这位,拿他当神,把他捧上了天。
二姑娘欧阳雪,她惊住了,也怔住了。
三格格马上又转向郭怀:“郭怀,我赶来找你是…、你别在这儿待了,上我府里当差去,教我学武,当我的贴身护卫,什么事儿都不用做,要什么我给什么!”
郭怀绝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说,道:“三格格的好意我感激——”
三格格忙道:“我不要你感激,只要你跟我去就行了,这就跟我走,也不用收拾,什么都不用带,我府里都有,要什么有什么!”
话说得既息又快,连珠炮儿似的,真巴不得郭怀马上点头,巴不得马上就一把拉走郭怀。
郭怀暗暗的还是有点感动,道:“真的,三格格的好意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不能够从命!”三格格一怔,叫道:“你不愿意?为什么?”
郭怀道:“三格格,人各有志,说得俗一点,是什么命,吃什么饭——”
三格格道:“胡说,你是个大才,根本你就是个大才,怎么能委屈在这儿,你注定会飞黄腾达——”郭怀截口道:“三格格,我不求飞黄腾达,而且,在这儿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要是觉得委屈,当初我就不会上这儿来了,我是一个江湖人,眼前的这一条路才是我该走的路。”
三格格道:“你可明白,内城各大府哪里,连紫禁城里的侍卫营都算上,十个有九个都是江湖出身的江湖人。”“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刚不说过么,人各有志!”
“你”
“三格格千万原谅!”
三格格跺了脚:“你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不行,今儿晚上我非把你带走不可。”
“三格格,不是我不识抬举,不知好歹,我刚才已经有所禀告,而且说的也很清楚,你既然厚爱郭怀,就应该成全郭怀,只要你愿意,你不嫌弃,往后,你随时召唤,我随时就赶到!”
“不行——”
“三格格。”
“郭怀,你就不知道,我多佩服你,多喜欢你,多想要你!”
这话,她就不怕别人误会,也不怕别人笑话。
不过,这也显示出这位三格格的率直、可爱。
郭怀道:“三格格,郭怀不傻,也不是草木,我知道,更感激,就为答报三格格的厚爱,所以我愿意随召随到----”
“那你就为什么不能——”
“三格格,人各有志,万望三格格一本厚爱,予以成全。”
“你——”三格格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凝目:“愿意随召随到,我什么时候想看你,你都得赶到我眼前来,”这话可是你说的。”
郭怀道:“错不了,是我说的。”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话。”
“郭怀向来说一句是一句,希望你相信郭怀。”
“那——你既不答应到我的府里去当差,别的任何一家你都不许去?”
郭怀道:“三格格以为,还有别人会像三格格这样厚爱部怀?”
“何只还有,每一家都会,我不过是抢了头一个罢了,不信你等着看。”
那个圈子里的,当然最了解那个圈子,那个圈子里的黄带子、红带子,尤其是那些格格们,作兴这个,爱这个调调儿,身边弄个好武艺,好本事的俊逸人物跟着,值得夸傲,是最有面子的事儿。
郭怀道:“你放心,也请你再一次的相信,我不会去任何一家,我永远是个江湖人,绝不沾一个‘官’字。”三格格看了看郭怀,点点头,满脸的失望,还带着让人心酸的幽怨:
“好吧!可是你送我回去总行吧!”“这……”郭怀还能说不么?望着眼前的三格格,他也不忍,他点了头:“应该护送三格格回府,您请!”三格格也没跟欧阳雪打招呼,顾不得了,忘了,恐怕也没那个心情了,她转过身往外行去。郭怀跟欧阳雪说了话:“时候不早了,二姑娘别再等门了,请安歇吧!我自己想法子进来。”他没等欧阳雪说话,迈步跟了出去,还随手带上门。
二姑娘欧阳雪车就定过了神,郭怀跟三格格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进了耳朵里,而且听得真切,她插不上嘴,也不便插嘴。
望着郭怀跟那位三格格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出所以然,心里觉得怪怪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所以然,可是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不舒服,似乎像失落了点儿什么似的。
听见车马声响动,远去,她才过去闩卜丁大门。
闷闷的回过身子,她吓了一跳。
通往后院的碎石小径上,站了一个人,有着无限美好的身影,也有着令人心酸的悲凄、阴沉,是大姑娘欧阳霜。她定了定神,叫道:“姐姐!”
只听欧阳霜道:“刚才是谁呀?”
欧阳雪道:“是——欧阳霜道:“别站那么老远,过来说。”
欧阳雪走了过去——
总镖头韩振天跟姑娘胡风楼、韩克威、韩如兰兄妹一行回到了威远镖局。
玉贝勒傅玉翎一出海威堂,就带着他的四护卫回到了内城。
那是因为有韩振天、还有韩克威、韩如兰兄妹在。姑娘胡凤楼没让他送,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连坚持都没敢坚持,而且他心里也有一丝闷。
总镖头韩振天跟姑娘胡风楼一行,也都有点怪怪的。四个人之间,气氛有点沉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姑娘胡风楼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其实,另三位,谁又开过口?
还是迎出来的七夫人赵玉茹打破了这份沉闷,她泡了壶好茶,做了几样点心,请大伙儿厅里坐坐,当然,她也是想听听海威堂的情形。
韩振天疼爱这位七媳视如已出,犹甚于疼爱自己的女儿韩如兰,姑娘胡凤楼不但敬爱这位七嫂,也一向情如姐妹,谁都不好,也不忍辜负她这份好意。
红菱、紫鹃、蓝玲听说姑娘一行回来了,也都迎了出来。
厅里落了座,七少夫人赵玉茹倒上香茗,捧上了精美点心,春风解冻,韩七少夫人脸上的笑容,驱散了不少沉闷。姑娘韩如兰毕竟年轻,毕竟心里藏不住事儿,也从不藏事儿,她原就没什么沉闷,她所以沉闷,只是受了感染,不敢说话而已。
她不怕乃父、乃兄,可是对这位天人也似的凤姐姐,却有着一份敬畏。
如今沉闷的气氛一经减少,姑娘她立即有了精神,抢着把海威堂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对郭怀的绝学,也有所夸赞、推崇。
姑娘家,哪个不钦慕英雄,尤其是俊逸英雄!
这一番叙述,听得七少夫人赵玉茹跟红菱等瞪目张口。
红菱道:“这个郭怀好大的一颗胆!”
紫鹃也道:“姑娘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