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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的事。厉旭阳才这么想,杨冰倩已感到一丝怪异。“旭旭,我的手好重,你帮我看看是什么压着。”她有那么累吗?好像四肢全无知觉了。
“别动,这样躺着就好。”他好怕她再弄伤自己。
“旭阳……”她不安地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找到答案。
深吸口气,厉旭阳才轻轻抚向她面颊。“你受伤了,还记得吗?”
“受伤?”她……好像……呃!有这回事吗?
“我接到消息就立即赶过来了,我怕……”来不及。
赶过来……“这里是?”
“医院,你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她的脸也有遭灼伤的痕迹,那绷带下的伤口岂不是……
他没法往下想,心痛如绞,要是没人及时救下她,她还有命在吗?
“医院啊……医院?”她先是听听而已,继而瞠大美眸。
杨冰倩这才注意到四周的墙壁都是白色的,右手边有一扇窗户,滴!滴!滴的声响来自头顶上方的仪器,一条点滴管子由上而下插入左腕血管里,不断地输送着透明液体。忽地,全身一阵恶寒,一些模糊的影像慢慢清晰,她看到自己在尖叫,还有……还有……
“倩儿别怕!我在这里,不要怕,不要怕,你没事的……”一见她露出惊恐神情,厉旭阳立即轻拥住她。
“……包……包裹,一个邮寄包裹,我不知道谁寄的,它……突然爆开来……”好大的爆炸声,震得她双耳隆隆作响。
一幕幕惊悚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她站在家门口,有一位压低帽檐,戴着道奇队棒球帽的男孩送来快递,指明要她签收。
当时她也没多想,烈日下一个十七、八岁大的大男孩,踩着单车,一户一户送传单,送快递物品,看起来十分辛苦,她还倒杯冰茶给他解渴,名字一签就接过包裹。
没有寄件人姓名,地址也很奇怪,可是她想也没想过有人会害她,先看看内容物再说,若与她无关再由快递公司收回,找出原始主人予以退还。可当她用剪刀剪开密合的透明胶带时,隐约听见唯地一声,接着有人高喊‘快扔掉它,’吓得她赶快脱手一丢,轰隆的火花便在面前炸开来……
“……等等,有没有人受伤?!我有看见路人走过……冰煌,我弟弟,他在我后面!”他在哭,哭得好大声……
“别慌,别慌,没人受伤,除了你。”她是唯一的受伤者。
“真的只有我吗?没有别人……”她只顾着关心其他人,浑然忘却先问自己的伤势。
“是的,只有你,你弟弟毫发无伤待在家里。”其实他并不知道是否有人受到波及,一接到通知他便匆忙赶来,未曾细问。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一点也不好,你伤得全身无一处完美,叫我怎么能好得起来呢?”他无法不自责,她的伤是因为他而引起的。
瞧他面露悲情,杨冰倩反过来安慰他,“至少我还活着呀!除非我毁容了,变丑了,你不想要我。”也许她伤得很重吧!他才为她感到愤怒不平。
“胡说,你还是一样漂亮,眉是眉,眼是眼,就是唇色淡了一些。”完全没了血色。
她笑着,不见怨色。“还好嘛!五官都在,没有成为无脸人。”
她相信老天是心疼她的,没让她受太多苦,还让她爱的人陪在身边,夫复何求,她真的很感恩了。
“你还笑得出来……”厉旭阳抿紧唇,不同于她的笑脸。
“旭阳,我伤得重不重,四肢还在吗?我好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连痛的知觉都消失了。”她现在才开始有点害怕,深恐这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变残废。
他不知道,他只看见她全身百分之八十包着纱布。“我去问医生,你等我,不要怕,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才一起身,他便撞到一堵墙。
“医生在这里。”唉,盲眼人越来越多了,好医生难为。
“你是医生?”一身白袍,听诊器,袍上别着识别证…高穆仁。“没错,我是医生,刚才你冲进来的时候还一把将我推开,无视我的存在。”要不是有人扶住他,他一头就撞上墙了。
没有一丝愧色的厉旭阳马上将他拉到病床边。“告诉我,她的伤势如何?”
“真是没礼貌的小鬼,以前多可爱啊……”高穆仁嘴里嘟嘟哝哝地,没人听得清楚他念什么。“住院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咦!”他一愕。
“咦什么,我是怕她有脑震荡才留院观察三天,不然这点小伤找护士擦药水就好了,不用浪费健保资源。”啧!没医疗知识也要有常识,人要快挂了会只住普通病房吗?一定直接送加护病房,大大小小管子插满一身。
“那她全身又是绷带又是纱布,没法动弹是……”
挑挑眉的医生一脸莞尔,眉宇间染上一丝趣味,直啾着他笑。
“那是高医生的小幽默,大可不必理会,他一向有疯颠性格。”老要捉弄病人。柔媚女音轻轻扬起,带着无奈的笑意。
“二姐……”厉旭阳不自觉地喊出声,宛如平常。“喂!绿樱妹妹,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仁心仁术,本人郑重否认你的指控,并保留法律追诉权,我这么做全是为病人着想,谁叫她怕痛,我把她手脚都包住,一来避免细菌感染,二来减少伤口的摩擦……”
“简单来说她只有一些皮肉伤,扑倒地面所造成的小擦伤,其它并无大碍。”
另一道男音简扼描述。
不过,这倒引起医生的不满,抗议他的‘越权’
“姓秦的,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医生在解释患者病情时,病患家属只要闭嘴,乖乖听。”那种自以为比医生厉害,处处挑毛病的家属最令人厌恶。
秦狼无所谓地耸耸肩,对眼前这位医术高明的医生毫无敬意。
“很乖嘛?高医生,要是莫随红那个疯女人也来了,你敢叫她闭嘴?”他有几颗恶胆。
声音略沉的男音讥诮地说,不难听出对医生品性的不屑。“又来一个莫家丫头的男人,二妞,管管你老公,别让他的嘴太臭。”真是,又不是年轻小伙子,脾气和当年一样幼稚。
“你说谁错,姓高的,看我把你扁……成半残,正好有现成的医院不愁没病房住。”
“别闹了,浪云,待会吓到小花。”瞧着认识许久的男人,莫绿樱笑眸微掀。
正所谓百炼刚可化作绕指柔,一物克一物,一句云淡风轻的柔语,霸气十足的风浪云就像老鼠遇到猫,冷瞪医生一眼便安静地回到妻子身边。
“哇!世界奇景,野兽遇到驯兽师,难得见到熊也有不张牙舞爪的一面。”果然啊!人都有自找麻烦的物质,专找治得住自己的伴侣。
高穆仁想到自个老婆,虽然她不温柔不贤慧,但起码不会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外加过肩摔。
“你……”风浪云抡起拳头,一副又要开扁的模样。
“高大哥,少说一句,你不想医院被拆了吧?”都几岁的人,还这么不安分。
他笑着。“无妨,反正你老公是土财主,叫他再盖一幢新的医疗大楼还我。”
“哼!”谁理你,他家有钱是他的事,一毛钱也不施舍给庸医!“你们爱闹到一旁闹去,我和小花说两句话。”莫绿樱一手一个男人轻按腕部,两人同一时间露出痛苦的神情。
“小花,你还好吧?”
“二姐。”杨冰倩点点头,表示她很好。
“乖!别怕,高医生喜欢跟人开玩笑,你不能动是因为他绑住你,怕你乱动,你真的只受一点点小伤而已。”瞧她吓得脸都白了。
立于一旁的厉旭阳闻言,立即掀开薄被,果然在手脚下方发现弹力束布,他表情一阴,动手解开,杨冰倩的手马上开心地举高。
“咦!真的没事耶!谢谢二姐。”手指头也能动,手动自如。
“谢我干什么,是你福大命大。”她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
“是二姐救了我对吧?在危急之际我听见二姐的声音。”那一句惊慌的‘小心’犹在耳旁回绕。
微微一笑,她并未否认。“不光是我的功劳,还要谢谢大姐夫,是他英勇飞踢,爆裂物才没炸到你。”
“嗯!谢谢大姐夫。”她好幸运有他们在身边保护,她是朵幸福的小花。不习惯接受别人感恩的秦狼微颔首,一臂勾着厉‘小弟’的脖子。“你们女人家聊女人的事,我们男人变男人的话题。”
原本厉旭阳不打算离开心爱的女人,坚持要陪她,但见到众人眼中的严肃和忧色,叫他不得不放下固执,随着秦狼走出病房。
一出房门,秦狼劈头便是一句,“你该知道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吧?”
厉氏企业副总裁要结婚了,他的对象不是田氏药厂的田文韵小姐,也非广成医院院长的千金郦丽儿,传闻已久的大荣货运老板之女秋若兰更非幸运佳人,那新娘究竟是哪家小姐呢?
那是一个跌破众人眼镜,叫人讶异到不行的名字,政商各界没人听过她。
小花,有人名字叫小花吗?不要怀疑,发出的上千张喜帖上,明明白白印着新郎:厉旭阳,新娘:小花,小花下头多了个括号,注明:杨冰倩。
一时间,众人都十分好奇这个小花是谁,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地纷纷询问,却又不得其解,因此更加热中地炒热这声婚礼。
小花是谁?花落名家。
斗大的标题刊登在各大报头版,一张留白的照片空位画上一个大问号,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小问号,显示神秘佳人正受大众注目,热烈讨论着。
此桩婚礼不只台湾闹得沸沸扬扬,连纽约时报都专程来台采访,虽未得知第一手内幕,不过经由当事人透露一点秘辛,竟然在当地造成轰动,报纸一上市立即被抢购一空,人人争睹华人药厂龙头之孙如何掳获佳人心。
至于小花这位不露脸的新娘则成了记者笔下的现代版灰姑娘,十二辆漆金的宝马为前导车,引喻着十二辆黄金马车,六名小公主,小王子当花童,坐在车上沿路洒花瓣,洒金箔,还洒巧克力糖。十二名司机全穿上全白的制服,头上戴着白色礼帽,脚上是崭新的白皮鞋,而嘴颊边画上几道须须,意味着是老鼠车夫。典礼盛大而隆重,媲美皇室婚礼,工商各界大老几乎无一缺席,政界人物也送上贺礼花篮,直道非来不可,还有影视红星也赶来共襄盛举,让人引颈以待。
在这热热闹闹的当头,却有一位最重要的主婚人被遗忘了,他不仅没有接到通知,而且未受邀请出席婚礼,仿佛昨日黄花般遭到漠视。
“我真的很想扁你一顿你知不知道啊?”总会让她找到机会的。
“看得出来。”她一脸凶恶,虎目耽耽地握拳挥舞,充满戾气,厉旭阳心想着他该不该多保一份意外险。
“在我扁你之前顾好自己,保留完整的身体让我扁得痛快。”好的沙包难找。
“是的,大姐。”他一掀嘴角,看来有几分男孩的调皮。
莫随红略显一怔,随即面露激动。“你喊我大姐?”
没让她开心太久,一桶冷水当头淋下。
“倩儿喊你大姐,我跟着她喊,有何不对?”在他的认知中,她是照顾心爱女人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