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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的人。”
“若不是爱我,你不会千里迢迢带着兵马日夜兼行赶到淼水国救我,你那时刚自逸莲山捡回一条命不久,身上的伤,其实还没有全好。所以我后来才会看到你满身的疤痕,当时奇怪你为何不消去它们,如今方明白,不是你不想,而是为了救我,你根本没有时间去做。”
“若不是爱我,你不会命人在夜半清除扰我睡眠的蛙虫。不会洗手为我煮汤做饭,你毕竟是那么骄傲的人啊。”
“若不是爱我,你不会千方百计费尽心思为我筹谋,为我滞留淼水国那么长时间,一步步为我夺下淼水国皇位。你是天下间,第一个送女人龙椅的男人。”
“若不是爱我,你不会单枪匹马独闯铜陵城救回力都将军,救他完全违背了你身为一军统帅的原则,可你却选择了救他,就为了我一句气话。”
“若不是爱我,你不会四处搜罗世上珍品;不会为了我,放弃早已筹划好,在淼水国捕杀潜光的计划;也不会特意为我谱写一曲《竹语》,你很多年没自己谱写过曲子了……”
“若不是爱我,你不会抛下你的夺嫡大计来到灵通县;不会答应迎娶思樱;不会明知自己会中毒也让我刺你三下;不会自己提早结束生命替我解咒,哪怕这只是白白牺牲;不会宁愿用恶毒的话激我恨你,遗忘你,也不要我为你的死难过内疚。”
“我都知道,谦益,这些我都知道。即便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这么想,也一直不允许自己这么想,即便我一直怨你,怪你,恨你。可我心里是明白的,你爱我,你尽你的全力爱我了。”
轰隆隆——电闪雷鸣。
不经意的,黑沉沉的天仿若坍塌下来,压在了头顶上。顷刻间,飘泼大雨就下了起来。大颗大颗的雨滴狠狠砸在屋顶、地面,奏出一曲节拍急噪强烈,旋律又杂乱无章的曲子,乱人心绪。
“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为什么又要让我只是看着,眼睁睁看着你为我做一切?”
“不过谦益,我还有选择……我还有选择。磬儿——替我拿刀和药箱、药盅!”
我大骇,江暮雨,你想干什么?你想倾尽你的血救他?你想一命换一命?
“你这是自杀!我不会让你这么做!”我大喝。
潜光、荣沐、磬儿闻声冲进内室,看到的就是眼前诡异的一幕:我的身体,离奇的,在相互争执。这场景有多恐怖,从三人惊惧的眼神中就能看出。
蓦地腹内剧痛,撕裂一般的痛,我已站不住,潜光见状急忙跨步上前将我抱住,紧张问道:“怎么了?”恐怕是又一次更厉害的宫缩,这具身体对疼痛异常敏感,我痛得真想撞墙,已经说不出话来。
哗啦啦,一股水从下体淌出,见红了。
磬儿一见,大叫起来,“快找稳婆,姐姐可能要生了。”她转而哭笑着对僵硬难以言语的谦益道:“王爷,您一定要挺住,姐姐要生了,要生了……”
被潜光抱出内室之时,我瞥见了谦益的眼,他的眼了有激动,兴奋和紧张,然他一样也表达不出来。他只能努力的睁大眼,向众人证明他还活着,他会努力活着等我生下孩子。
我被抱进了谦益隔壁的房间,痛得说不出话的模样让潜光心疼的揪紧了眉。他握紧我的手紧张得语不成语。
“没事的……忍着点,一会儿就不痛了……该死的,稳婆怎么还不来?不痛的,一会儿就不痛了……”
怎么可能一会儿就不痛了,白痴!我暗骂。
屋外,雨水不间断的拍打着地面,啪嗒,啪嗒;屋内,疼痛连绵不绝的抽打着我,一下一下。刚开始一阵一阵的阵痛我还能忍着不出声。只是使劲的抓着潜光的手,咬着嘴唇。我在心里暗示自己,这样的疼痛,会习惯的,习惯了就好,就不痛了。
如此自我安慰着,我慢慢陷入了一种昏沉的疼痛里。不知什么时候,阵痛的频率开始加快了,稳婆来了,丫鬟也多了,潜光和荣沐也被赶走了,磬儿轻揉着我的双腿,试图缓解我的疼痛。然而没有,我以从未有过的方式清醒的痛着。我心里清楚,从见红到生产,可能还有十二个时辰或更久的等待。而我现在就已经有些痛得受不了了。
天,渐渐黑透,雨渐渐小了。
江暮雨却一刻也未曾停止过挣扎,她想主导这具身体,她还想着救谦益。孩子折磨着我的身体,她折磨着我的心。双重折磨下,我烦躁不堪。疼痛再次袭来的时候,感觉腿上的骨头都要裂开了似的,我拼命抓着床沿,似要拼尽全身的气力,喝斥所有人的碰触,大吼着,“滚开,统统都别碰我!”
她们每一次的碰触都只会让我感觉更痛,加上一百倍的痛。尤其是三个稳婆在检查我的开指情况时,痛的我缀心刺骨,眼泪都痛出来了。
“夫人再忍忍,孩子今日恐怕是生不下来的。”一个稳婆说。难道痛到了这个份上,还只开了一两指吗?
“夫人得先省些力气。”又一个稳婆说,“不然,喊累了可没有力气生孩子了。”
“是啊,夫人先别喊了,把声音变成哈气,攒着。”最后一个稳婆说。
“姐姐别哭。”磬儿带着哭腔,紧张而担忧的安抚我。
我讨厌死她们了,我这么痛,为什么不能喊,为什么不能哭?我更恨透了江暮雨,她还在殚精竭虑的想着该如何救谦益。我能感觉到的痛,她一定也能感觉到的,为什么她忍着自己的剧痛还要想着该死的竹谦益!
痛极了,也累极了,在疼痛中我感到了困乏,然而未及睡去,便又被阵痛惊醒。如此断断续续的困着、疼痛着,熬到了子夜。疼痛蔓延到了下体,那种痛有些难以形容了,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顶破我的肚皮冲出来,那是撕心裂肺最原始的痛。我呻吟着,“太痛了,太痛了,我就要痛死了,还是让我死了吧。”
转眼,我又满心愤恨的低吼,“竹谦益,该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如果不是你作孽,不是你的风流作孽,我此刻不会痛不欲生。
却没想到,痛得恍惚间,我忽然听到自己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对磬儿说道:“快!快去救谦益……鬼头草三钱,问荆子一钱,叶毒一钱,水生子六钱……各分不同的药罐三碗水熬成一碗,再将五罐熬成一碗……去,快去,救谦益……兴许有救……”
这是江暮雨,这是江暮雨要救竹谦益。
这方子……这方子不是曾经夹带在《劫问经》中的那中?上头罗列了十几味珍奇医药,曾让江暮雨看得一头雾水。这些药三五分开,能各成一副良方,可合起来,其中七八味药药效相克,煮后药汤有毒……是了,有毒……我怎没早早想起这副方子?这是一副毒方,这是一副本身就含有剧毒的毒方。
这世上没有一种毒能媲美落沉香的剧毒,以毒克毒原本很难实现,而江暮雨也一直不曾从这个角度出发研制解药。可是,物极必反,至毒的落沉香既然都能够成为解毒之药。那么,这些原本无毒的药草混合起来,变成能克制落沉香的剧毒之药也就不希奇了。
这副方子,或许能解了竹谦益身上的奇毒。不过,谁又知道呢?或许它只会立即了结了竹谦益的性命,它终究也是毒药。显然,江暮雨也只是孤注一掷,死马当成活马医。她心里对这副方子定然毫无把握,否则她不会到了这个关头才说出来,不会到了这么紧要的时刻,才肯拿来给竹谦益一试。
又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疼痛涌了上来,我的思绪未完,可眼前当即一黑,昏厥过去了。
也不知多久之后,我又痛醒过来,片刻之后却再度痛昏过去,而后又再次痛醒。反复几次,磬儿已不在眼前,我眼前晃动的全是不认识的丫鬟和那三个已有些慌了神的稳婆。几番折腾,我早已筋疲力尽,连痛呼的力气也没有了。
雨还在下,渐渐沥沥,似从昨日延续而来,还要断续延续下去。
我最后一次痛醒过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强烈的阵痛以极短的间隔,一浪浪袭来,誓要将我淹没。稳婆检查了我的身体,叫起来,“快,快,夫人这下该是要生了。”
她们说完,就让我一会儿使劲,可我如何知道该怎么使劲?
“夫人,使劲吸气。”
一个稳婆将一块白布塞进我嘴里,又将我牢牢按住,再替我拭掉一头一头的汗。另一个稳婆在我胸口和肚子上不停的拼命地按,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挤出来。最后那个稳婆不知在对我做什么,总之是痛。除了痛,我的意识世界里什么也没有了。
我咬紧了牙关,连牙齿都要被自己咬掉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我痛的几乎连听力都丧失了。稳婆们在嘀咕着什么,一脸焦急,指挥着丫鬟们来来往往。
又是天长地久般持续的疼痛。我的意识渐渐涣散。猛然听到一声如释重负的惊叫:“夫人,再使把劲——头已经出来了。”
可就在这时,我也差不多将床沿的木头抠下来一块了,整个人痛得已不知是前世还是今生,只能感觉到有人使劲儿地从我身体里往外拽、挤、拉一样东西。我又痛呼起来,那声音被我自己听到,显得格外血淋淋,仿佛声音也在滴血。
可就在我被自己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吓住的时候,身下蓦地一热,顿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便听得一个稳婆欣喜道:“生了,夫人生了,是个小子。”然后很快,听到了婴儿清脆的啼哭声,很响亮,我心弦一松,意识开始一点点回钻到身体里。
然而,可怕的是,我的意识还没完全回归,竟又听得清理我身子的稳婆满脸急色道:“糟了,肚子里还有一个。”
我有气无力的呻吟,:“不生了,不要生了。”
却是无用,疼痛卷土重来。
我彻底投降了。
江暮雨,这具身体我让给你,我宁愿永久沉睡下去,也不要再痛上一次了。我宁愿立刻死去,也不要痛得不死不活后活活痛死。孩子是你的,都是你的,你来生,你来!要痛也该你被痛死。
又一次昏厥,时间很短,但是再醒来,我已是我,江暮雨。白湛莹当真将我放了出来,电光火石间,迅速打开了锁着我的那几扇门。在生产的疼痛与沉睡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记得有人说,生孩子是对女人之爱的考验,心中有爱的女人才能支撑自己挺过生死一线上的疼痛。
白湛莹,她不爱我的孩子,除了她自己,她不爱任何人。
我没想到,我怀的竟会是双胞胎。
一种幸福感悄悄爬上我的心头,瞬间就冲淡了紧箍在我身体上如毒蛇一般的疼痛。可毕竟,真的太痛了。新一轮疼痛蔓延到全身,痛得我有些神智恍惚。我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对孩子说到:“好孩子,你快出来吧,别折磨妈妈了。”
第二次生产成功的复制了第一次的痛。我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吸气,呼气,使劲……好在,总算在我要晕过去之前,孩子生下来了。稳婆叫道:“是个姑娘。”
龙凤胎?
我生了一对龙凤胎?我飘远的意识慢慢又飘了回来,可是,好久都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耳边只有稳婆一下急过一下的慌乱拍打声。难道我的女儿在出生前就已经憋死了?
我吃力的睁开眼,朦胧中看到稳婆正倒提着一个小小的,瘦瘦的小猫般大小的家伙,用力的拍打。那就是我的女儿吗?可是,乖宝贝,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