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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晟澈连日赶路,又彻夜长谈,精神亦十分疲惫。神智尚未清醒。一时间忘了此时地点、身份,以为尚在东宫寝殿内,木爻有事禀报。披着外衣打开门,随意转过身走回床边坐下,低声问道:〃什么事。〃
两人都是聪明一世的人物,这时却闹出这样的乌龙,不由令人无言。
凌云进来看见江白竟躺在水晟澈床上,不禁目瞪口呆,心想难怪江白房中无人。错愕之下竟一时忘记言语。
晨风自敞开的屋门外吹入,水晟澈猛然清醒,看见凌云站在屋里,正瞪着床上神情诧异,心中暗道不好,神色不变,口中淡然镇定说道:〃我和江兄一见如故,昨夜联床夜话,倒是有些睡迷糊了,叫凌少庄主见笑。〃
亏他反应极快,又好在昨夜两人疲乏,只是睡在一处,也无什么暧昧痕迹。此时从容大方,竟说的理直气壮。
凌云见江白仍然睡着,里衣略略凌乱,不由脸红了一下,但看水晟澈态度坦荡,心中暗笑自己多心。连忙说道:〃是在下冒昧了。〃
水晟澈问道:〃不知凌少庄主一早前来,有何吩咐?〃
凌云省起此来目的,说道:〃家父方才醒了过来,却吐了两口血又昏迷过去。在下一时心急,不得已打扰贵客休息。〃
他本意是要找莫韶华,但毕竟不好冒昧打扰一个姑娘家,于是便想找江白,却在江白房里扑了个空,不得已找到水晟澈这里来。
两人寥寥数语间,江白也已清醒,坐起身道:〃莫师妹此时还在休息,不如我先去看看凌庄主吧。〃低头察觉自己衣衫凌乱,又笑道:〃凌少庄主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说着下了床,也不走门,推窗便一跃而出。凌云见过那日江白携着莫韶华跃过断崖,是以不再讶异,但心中仍不免赞了声:〃好俊的身手。〃
不过片刻功夫,江白已经转回,他本是从不束发,衣饰简单,自然迅速无比。水晟澈趁这功夫亦穿戴整齐,说道:〃不如在下也一同去。〃
凌云自然不好拒绝,领着江白与水晟澈匆匆奔向凌远住处。入了屋,凌远躺在床上,仍是昏迷的模样,但呼吸却比昨日粗重了一些。
凌云焦虑道:〃莫不是病情恶化?〃
之前虽然昏迷不醒,却并无吐血状况。
江白上前把脉,他虽然专于武道,但天资聪颖,所学甚杂,谈不上精通医术,但也略通皮毛。察觉凌远此时脉象混乱,却跳动有力,倒不似久病昏迷的虚弱模样。心中推断,想来应当是离隐给的药起了效应。于是说道:〃看这脉象,却是有些好转的征兆,凌庄主昏迷已久,气血郁结,吐两口血倒未必是坏事。凌少庄主不必太过担忧。〃
话虽如此,凌云心中焦虑也只是稍减,犹疑道:〃可是。。。。。。〃
江白笑道:〃我虽然医术所学甚浅,但也知道此时丹药正当极效,我看一日半日,凌庄主兴许便能苏醒,凌少庄主若是不信,待过会让我莫师妹再来看看罢了。〃
凌云只得点头道:〃也好。〃
待莫韶华起了身,梳洗之后,也赶了来,自然依着江白之言说凌远似是有些好转,需再作观察。
众人在凌远房里盘桓片刻,有庄中子弟来报有客人到,原来是各派受邀武林人士陆续赶来,凌云只得匆匆出去迎接。
既出了凌远屋子,江白便拉着水晟澈走开。莫韶华见水晟澈竟对自己婚前出走之事只字不提,不由心中讶异,又见江白与水晟澈神情亲密,不由心中微感苦涩。站在原地怔怔的发楞,旁边青莲碰了碰她。莫韶华拉回神思,听见青莲说道:〃韶华。。。。。。此地人多眼杂,我便叫你一声韶华罢。我们何不去看看湖边景致?久闻平湖风光好,昨天傍晚匆匆看过,我倒想今日再仔细看看呢。〃
她看出莫韶华心思,却是故意打岔。
莫韶华一愣,心中明白青莲用意,苦笑道:〃也好。〃
回头看去,却只看见江白与水晟澈远去的背影。
江白拉着水晟澈在凌庄中四处游走,似是在寻找什么,水晟澈忍不住问道:〃你究竟在寻什么?〃
江白道:〃我要找一处地方,好让人说话的声音传的远远的。〃
机关构筑巧妙之处,声线回荡,确可把微小声音传出极远,皇城之中,便有一道长长弧形墙壁,普通人在这头说话,另一端也能听见,被称为回音壁。那是匠人为了迎合帝王猎奇,巧妙计算建造而成水晟澈说道:〃只怕凌庄之内,未必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江白点头道:〃我也只是存着侥幸之心。但若没有,也许可以因地制宜,略做变化,虽然不得十分精准,勉强可用也好。〃
两人在凌庄中转了一大圈,此时庄中各门各派武林人士渐多,江白见闻广博,一路走,一路与水晟澈悄悄说道这些人的来历身份。他们二人本就醒目,走在一起自然更加引人瞩目。但一个平日只出入朝堂远离江湖,另一个名满天下却偏偏身份隐秘,竟无人知道身份来历,不由引起一阵猜测。
待走到凌庄武场,江白眼前一亮,说道:〃这里正好!〃
凌庄依山傍水,这武场正建在山这一侧,沿着山凹,呈半圆形状。依山的地方,为了防止泥石被雨水冲刷而下,以厚厚青石砌成了一道挡土坡墙,遥对着庄门方向。这两日庄中子弟忙于接待宾客,此处空荡荡并无一人。
江白隔着老远,伸手似是在比划丈量。计算许久,说道:〃这回真是占尽地利!〃
先是走到山墙左侧,伸手在墙壁抚过,只看见大片石屑欶欶落下。转眼之间,竟被他削去薄薄一层。又走到右侧,如此施为。再退远比划丈量,复上前削磨石壁。如此在这墙前四处削减,便耗去两个时辰。待弄完了,又走到正中之处,后退数步,停下脚步,弯腰伸出右手食指在地上轻轻一点。
水晟澈看见武场石板地面上,又被江白手指戳出一个洞来。
说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江白淡笑退开,说道:〃现在你若是站在那地方说话,只怕庄门口都能听见你的声音。〃又说道:〃其实也未必便真的派上用处,但多一分准备总是好的。〃
水晟澈笑道:〃你这样的一分准备,只怕旁人用十分的力也准备不了。〃
被江白寻到此处石墙,固然事有凑巧,但江白以一己之力运功强行削改青石墙面,不免令人骇然。且这份算术机巧,也非常人所能。
如此这一番折腾,天色已晚,江白运功消耗甚大,不由也觉得十分疲倦,在水晟澈身上靠了好一会,两人才慢慢走回了临湖居。小金候在门口,看见江白,说道:〃少主,凌少庄主方才派人来请您和殿下,他在前厅设宴,招待宾客。〃
江白心神疲乏,道:〃便说我们不喜欢热闹,不去了。〃
小金依言去回复了凌云,江湖中人多有不同癖好,凌云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吩咐了下人为他们送去饭菜。
这一夜,江白仍是在水晟澈房里过的。
第二日午后,众人又去看凌远,前日夜里那个圆脸丫鬟小翠正伺候在凌远房里。看见诸人进来,行了礼,退守在一旁。
江白看凌远模样,倒似好了许多,气息沉稳,毫不虚弱。眼皮翻动,好像随时会醒过来似的。于是说道:〃看来凌庄主一时三刻便会醒转。〃
凌云面现喜色,眼看武林盟会明日便要召开,父亲却仍是昏迷不醒,不由心中一直焦虑,这两日宾客问起,都是推说父亲有事暂时离庄,不免引人怀疑。此时听到说一时三刻便会醒转,不由欣喜无比。
江白扫视屋内诸人,却忽然正色说道:〃凌少庄主,有件事情,不知当不当问?〃
凌云连忙道:〃江兄,请说。〃他比江白年长,此时却称一声〃兄〃,是因为江白乃是离隐亲传弟子。离隐当世高人,与许多武林耄耋前辈平辈而论,若按着排辈分,只怕江白高出凌云不止一辈,是以凌云如此称呼。
江白也不客气,说道:〃凌少庄主,此次凌庄主召开武林盟会,请柬上却写着镇帝地宫事宜,可是当真?〃
凌云犹豫道:〃这。。。。。。实不相瞒,此事全为家父一意主张,在下实在是不知道。但家父人品天下皆知,既然这样说了,应当不会有假。〃
江白道:〃说句实话,家师虽然与凌庄主间有些陈年旧事,平日言辞间多有得罪,但却也说过凌庄主为人正直谨慎,江白亦深信此言。只是,且不论镇帝地宫事宜真假,凌少庄主可曾想过,这一番宣扬,会闹出多少风波来?凌庄主身为武林盟主,也不会这般的轻率行事罢。〃
凌云默然,道:〃当日家父宣布此事时,庄中诸人多加反对,在下亦觉得有些不妥。只是家父坚持己见,想来是自有打算罢。〃
江白摇一摇头,道:〃凌少庄主,江白再问一事,莫怪唐突。〃
凌云道:〃江兄旦问不妨。〃
江白说道:〃江白想问,不知凌庄主平日是否事事独断专行,从不与其他人商量,便对凌少庄主你亦相瞒不语?〃
凌云一愣,道:〃家父常说一个人若是惯于独断专行,难免偏见,有所差池,庄中大小事宜平日总说与大家知道。便是极其机密的事情,也会告知在下与其他几名亲信弟子。。。。。。〃
说到这里,又是一怔。凌云并非愚顿之人,脑中念头转过,明白江白此问必有深意。不由疑惑看向江白。
江白略略压低声音,道:〃凌少庄主可是觉得有些蹊跷?在下这两日与沈兄研究此事,却找到了一些端倪。〃
〃什么?〃凌云不禁上前一步。
〃凌庄主这只怕不是病,而是中了毒。〃江白说道。
凌云失声道:〃中毒?不可能,在下延请各方名医,都未查出中毒征兆。〃
江白道:〃准确的说,这也并不是毒,而是一种迷|药熏香。乃是前朝皇室流传下而来的,名字叫做傀儡香。〃
〃傀儡香?〃凌云疑惑问道。
〃闻了这种香之后,人便如傀儡一样,受施香之人任意指挥。凌庄主此次召开武林盟会,全不似一贯作风,只怕便是中了傀儡香,受人暗中操控所致。〃
凌云讶异无语。
江白又接着说道:〃但中了这傀儡香之人,行动与常人无异,除了微微香味外,并无任何征兆。却不知凌庄主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令他突然昏迷,此仍是江白未得其解之事。不知那施香之人又是否知道缘故?〃
却突然转身,看向屋角那圆脸丫鬟小翠。
小翠见江白看向自己,茫然回望江白。凌云不明所以,亦奇怪看着江白。
江白冷冷笑道:〃你装的倒真像,难道我还认不得你秋瑾么?〃
此言一出,莫韶华一声惊叫,下意识躲在江白身后。
那丫鬟却仍面露奇怪神色,道:〃奴婢愚顿,不知江公子的意思,奴婢不认识什么秋瑾。〃
凌云亦疑道:〃秋瑾是谁?〃
江白一扬手中白玉金槿扇,指着她说道:〃易容或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模样声音乃至于身形,却改不了人的眼神。我在骊山别院见了你这么多次,怎么会不识呢?〃顿了顿,说道:〃若说只是因为眼神相同便认出你,你必定心中不服。但你前日说错一句话,我若再认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