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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韶华摇头道:〃总归是失礼。〃因这一场急病折腾的倦了,喝了药后便上床安歇。
隔日午后,水晟澈回了骊山别院,知道莫韶华急病,便慰问一番。听闻竟是秦观月来治的,脸上不由显出几分讶异,但也不再多语。叫来那侍女盘问一番,看她哭啼辩解,不似作伪,此事也只当是意外,责罚了一番。
盘查完毕,水晟澈嘱咐莫韶华安心静养,便扬长而去。莫韶华心知他必是去找隔壁院里那人,心中揣测,也不知他们说些什么。
第三日莫韶华已经全好,原本红肿骇人之处,肤色如常。莫韶华用过早膳,也不顾外间下着些雨,便要去拜访秦观月以做道谢。
秋瑾说道:〃他给您治病本是应该的,有什么好道谢的?就算要去,何必急在一时,外面这么大的雨,郡主您身体刚好,若是淋了雨又病了可怎么是好?〃
莫韶华责怪道:〃秋瑾,怎可如此说话!雨也不太大,何况就在旁边,几步就到了。我也不是这般柔弱的。〃她这么说,其实是心中急切,便想趁这机会,再见一见那人。
秋瑾无可奈何,为莫韶华打了伞,主仆两人出了屋子,走到隔壁院子门口。两个侍卫披着蓑衣,仍是守在门口,见莫韶华来,只是行礼,却并不相让。
眼看秋瑾又要放肆,莫韶华先一步说道:〃我是来拜谢秦观月秦大夫的,还请通报一声。〃
江宁郡主这般的客气,那两个侍卫也不好为难,对视一眼,左边一个侍卫进去通报了。过一会听见里面传来声音说道:〃郡主来访,为何还不请进来?〃听声音正是那姓白的。
又听侍卫期期艾艾答道:〃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此间。〃
那姓白的嗤笑一声,道:〃就当是我请来的客人,总不算是擅闯了吧。太子殿下还真是防备的紧。〃说着,莫韶华看见一个身形消长的白衣人撑着把伞从里面走出,见到莫韶华,施了一礼,道:〃郡主里面请。〃
既然这般,门口的侍卫不好阻拦,终究让莫韶华和秋瑾主仆进去了。那姓白的在前头带路,莫韶华暗暗打量,只见他一袭松垮旧白衣裳随意穿在身上,腰间以玉色缎带系着,领口微敞,纤细锁骨若隐若现。乌青色长发不曾束起,披散在脑后,仿佛一匹黑缎。又看见他大半个侧脸,狭长眼睛、挺直鼻梁、淡色薄唇。只觉得这个人浑身散发出慵懒从容的风致,虽然年少,却带着些高贵尊荣的气质,倒似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那人察觉莫韶华悄悄打量,回头笑笑,说道:〃因身体微恙,不曾穿正装,倒有些失礼了。〃
秋瑾在后面哼了一声,心想你又只是这一点失礼?叫郡主亲自来,还要被拦在门外,好大的派头!
莫韶华脸一红,道:〃白公子客气了。〃
那人听莫韶华称他为白公子,微微一怔,随即又好似明了一般,笑道:〃在下白水,郡主只管叫我名字就是了,不用这么客气。〃
莫韶华点点头,心想此时才算知道这人的名字。只是她不曾知道,其实这人并不姓白,只是因为名字中有个〃白〃字,在这骊山别院里被人唤做白少主,因此倒叫莫韶华闹了个好大的误会,一直以为他姓白。此时莫韶华唤了一声白公子,他心思玲珑顿时猜到因果,知道她误会了。因不欲暴露身份,便趁势自称白水,〃水〃这一字,正取自〃江〃字之意。
但莫韶华哪里想到这些,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白水〃这个名字,心想这名字淡泊宁静,倒和这人相得益彰。
倒是秋瑾,在心里又一阵嘀咕:〃白水白水,我看白开水差不多。〃
说话间,三人已进了屋子,秦观月坐在堂中,见莫韶华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欠了欠身子算作见礼。秋瑾不免又是一阵腹诽,但此来莫韶华早已反复告诫,故而总算忍着没说话,但脸上神情不豫,众人自然看的清楚。
莫韶华倒不觉得秦观月怠慢,客气说道:〃日前承蒙秦大夫看诊,韶华在此拜谢秦大夫,他日但有需要江宁郡府出力的地方,还请秦大夫不必客气。〃
秦观月嗯了一声,漠然道:〃看病救人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情,你也不用谢我。〃
莫韶华又道:〃那日秋瑾多有冒犯,韶华在这里代赔不是,还请秦大夫不要怪罪。〃
秦观月黑纱斗笠微动,大约算是点了头,然后起身进了里屋。
莫韶华听那日秦观月与白水说话语气亲密,此时对自己却这般冷漠,不由微微失落,但她连日来心中关注的是白水,是以也不在意秦观月态度如何。道谢道歉已毕,秦观月人又走了,莫韶华来此间明里的正事算是完了。但莫韶华来此道谢是虚,结识白水是真,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话未说几句就走实在心有不甘,又面薄不好赖着,便有些尴尬。
也不知这白水是否看穿她心思,笑道:〃观月不喜欢和人说话,郡主莫怪。〃又张望了一下外间,道:〃雨这般大,郡主既然来了,便不妨坐下喝杯茶,反正左右无事,等雨停了再回也不迟。〃
他这话无异救命稻草,莫韶华毕竟大家闺秀,略略矜持了一下,依言入座,自有侍女奉上香茗。
莫韶华掀开茶盖,见茶水碧澄,一股香气直钻入鼻,轻啜一口,沁人心脾,不由赞了声好。
只听白水说:〃这里毕竟是皇室属地,就是喝的茶也是千金难寻,外间绝喝不到呢。难得我有机会赖住在这里,可惜却不能趁机喝些。〃
莫韶华讶异道:〃白公子。。。。。。白水。。。。。。何出此言?〃
白水笑了笑,把自己手中茶杯拿到莫韶华面前,只见杯中竟不是一样的茶,而是浅紫色汤水,说不出的诡异。秋瑾站在莫韶华身后,看见颜色奇怪,好奇往前凑了凑,眼看就要凑到茶杯前。白水连忙把杯子收回,道:〃小心,这药常人可不好多闻,可是会中毒的。〃
莫韶华一惊,道:〃这么厉害?那你为何。。。。。。〃
白水道:〃这是观月专为我配的药,这里面有几味药含着剧毒,对我是救命的良药,对别的人却是致命的毒药。这便好似砒霜能治肤疾亦能毒杀人一样的道理。〃
莫韶华略知医理,心想此言不虚。听说他是中了剧毒,兴许秦观月的药正是以毒攻毒的理儿。
白水皱眉喝了口药,似是难忍味道,便把茶杯随手搁在一旁。莫韶华见了,不禁失笑,心想毕竟只是个少年,耐不得良药苦口。白水看莫韶华笑他,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观月故意整我呢,把药做的这般苦,也不肯加些甘草。〃
话音方落,里间传来一声冷哼,秦观月暗哑声音传来,道:〃你若还想睡上一个月,就不要喝这药。〃
白水连忙道:〃我喝就是了。再睡上一个月,谁来帮你拦着那人?〃
秦观月道:〃只怕你已经先一步把我卖了。〃
白水叹气道:〃观月,那时若不是承他的情,这会你多半见不着我了,说起来他也算是救了我一命。那个人果然不是好相与的,手段厉害呢。〃
里面一阵默然,秦观月不再说话。江白重新端起茶杯,一口气灌下汤药。放下杯子,长长舒了口气。向莫韶华说道:〃教郡主见笑了。〃
莫韶华答道:〃无妨。〃心中却琢磨着白水和秦观月的对话,想知道些内情,却又不好问,思来思去不得要领。只好随意找些话头,问道:〃我听闻白水擅琴?〃莫韶华心想,他既然是琴师,总是擅长的。
谁知道白水失笑问道:〃郡主这是哪里听来的?〃
莫韶华惊疑不定,不知该如何作答。
白水自嘲道:〃白水勉强算是会弹琴,不过是临时抱佛脚的功夫,只学了一首简单的曲子,说擅长那是万不敢当。郡主若是喜欢听曲,白水倒知道有个极擅长的人儿,或可请来为郡主献艺。〃
莫韶华越发惊奇,不便细问,只好顺着话接道:〃不知是何方高人,令白水如此推崇?〃
白水正要作答,忽然外间传来声音,有人喊道:〃殿下千岁。〃莫韶华心神一震,知道是水晟澈来了,顿时有些惶恐,便觉得好像做了什么失当的事情被抓了正着。但随即又想:〃我不过是来向秦观月答谢,大可光明坦荡。〃于是又镇定下来,只是起了身,待水晟澈推门而入,从容行礼,道:〃殿下千岁。〃
水晟澈不曾想到莫韶华在此,愣了一下,看向白水,白水似笑非笑,送去一个眼神,好似在说:〃你未婚妻自个儿找上门来,可怪不得我。〃
水晟澈走近几步,沉声道:〃原来郡主也在这里。〃
莫韶华道:〃韶华只是来向秦大夫道谢,别无其他意思。〃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水陪笑道:〃我见外面雨大,就留郡主闲聊一会。〃
莫韶华连忙道:〃既然雨停了,韶华这就告退。〃
水晟澈点点头,莫韶华在他注视下狼狈离去,出了屋,心中忽然一阵委屈,心想:〃我本是准太子妃,怎么却好像见不得人的滕妾似的。〃
耳边传来水晟澈说话声,只听他说:〃她不曾为难你罢。〃
白水笑答道:〃人家是江宁郡主,何须特地来为难我。何况我又是这般容易欺负的么?〃
水晟澈道:〃也是,你这样的。。。。。。谁能奈何的了。。。。。。〃
这几句话听得莫韶华又是心里百感交集。
※ ※ ※
雨时下时停的,虽说消了许多酷热,但不免让人心情郁结。夜卧侧听雨打芭蕉,莫韶华心思起伏,脑中总回味着与白水的短短交谈,琢磨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似慵懒却不失聪明,言行谦和却不显卑贱。若把他当男宠、当伶人,那是决然不似,单看他与太子之间,虽然只是寥寥数语、眼波流动,却全无下位者的态度,只仿佛两人地位相当,一般的尊贵与骄傲。倒像是贵客呢莫韶华心想,太子的贴身侍卫木爻,位居四品,出去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可还尊称少年一声白少主,那院子里里外外的对他莫不态度尊敬,只怕还甚过对自己这个江宁郡主。加之他又与秦观月这样的名医关系亲密,想来必有过人之处,才得太子这样对待。但又不是纯粹的贵客,纵使无甚特别举动,太子与他的亲密气氛,莫韶华一看便知,如此说来,这两人的关系,只能以情人论之。情人者,两情相悦、地位相当、彼此尊重,恰是两人关系写照。
〃只是如今多了我,夹杂在中间,又该如何自处?〃莫韶华苦笑想到。
说起来她好歹也是太后内定的准太子妃,虽说事情尚未挑明成为定局,但特地让她来这骊山别院,双方也是心知肚明乃至达成了默契的。这样一个身份,她大可对那白水的存在表示不满,乃至施加种种手段,莫说白水还未有名分,就是有个甚么男侍的名分又如何?这便是妻与滕妾间的差别,妻为主,滕妾为奴,要打要骂还不是随意?但是一来莫韶华本性和善,不会也不愿做这样的事情。二来那白水好像带着些魔力一般,令莫韶华无法讨厌他,反倒觉得他与太子水晟澈本是天经地义的一对,自己插足其间已是大大的不该,惶论刻意破坏。再者,毕竟水晟澈是当朝太子,皇家情事又怎能以寻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