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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惊异道【哦?那你后来是如何识破的?】
花满楼抚了抚犹自发抖的兔子,道【前辈这次的下手太重了,毒君子前辈非但从未伤及无辜,也从未伤及‘点子’以外的生灵。】
‘点子’是行话,值得就是下手目标。
那女子微微一叹,眼里闪过感伤的愧色,道【惭愧,老是身力有未逮……】
花满楼微微一笑,他从不对着已经知错的人穷追猛打,更不会将别人一时之过错反复提起,只是柔声道【毒君子前辈可好?】
那女子一怔,久久不语,终于缓缓道【他……已经不在了。】
花满楼一震,几乎脱口而出想问毒君子是怎么死的,却被他强忍住了。
到是那个女子自己接着道【天下谁可盛名不败,又有谁可永生不死?】
【那毒君子前辈他……】
【冲着这块玉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被毒死的,被他自己毒死的。】那女子的声音里带着讥讽,这样的讥讽在她近乎哽咽的缓慢语速里却让人听的一阵阵心疼。
花满楼忍不住握紧了面前的茶杯,原本就已苍白的脸上更白了两分。
那女子接着道【有些境地,是活人永远无法踏足的。他或许已然无憾,却不想想被留下的人该如何自处?】
花满楼忽然明白了,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必定是毒君子生前最珍爱的女人。
以前在花满楼的小楼上,毒君子曾带着笑意说‘我永远不会对一个人用毒,只有她一个!’
毒君子也曾对花满楼说过‘日后若有必要,必不会手下留情,得罪之处还请谅解。’所以这次花满楼才没有以黄玉为要挟,而是堂堂正正的面对挑战。
谁知……竟已是物是人非!
【前辈……请……节哀。】花满楼第一次发现这样的话语竟是如此苍白,他该叫这女子如何节哀?
倘若这女子真能节哀,她又怎会用依循毒君子生前的行事作风来怀念那个永远不会归来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想象至爱之人仍在身边……
到是那女子已经平静了,凝视着花满楼道【花满楼,这次的失败不是毒君子的,是老身自己的。】
花满楼也正色道【是,晚辈知道。】
那女子依旧凝视着花满楼,忽然道【你知道西门吹雪现在在干吗?】
花满楼乍听西门吹雪这个名字一怔,随即恢复镇定,淡淡道【想来事在做西门庄主决定要做的事。】
那女子一字一字的慢慢道【花满楼,你不担心吗?】
花满楼剧震。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女子这样的说法显然是知道了西门吹雪和他的关系,但她是如何得知的?D6F539789CD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那女子显然猜道花满楼心里想的,道【老身不能出卖雇主,这是身不由己。但老身可以保证,也决不外传。】
她不能损坏‘毒君子’的名号,不能让那人一生的名号在自己手里染上污点。
花满楼理解的点点头,忽然浅浅的笑了,淡淡道【多谢前辈,晚辈并非不担心,晚辈只是知道……他,是西门吹雪!】
凝视着花满楼淡然而坚定的神情,那女子微微一叹道【花满楼,你是难得的人,老身本想劝你及早抽身,但现在看来,已经晚了……】
花满楼略带羞涩的一笑,他毕竟还是不习惯和别人说起此事。
但花满楼仍很感激这个女子,感激她没有趁自己毫无防备时用此事扰乱他的心神后再下杀手。
那女子微微一笑,将黄玉收回怀里,道【罢了,万般皆注定,花满楼,保重。】
风过,人已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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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未时一刻。
西门吹雪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好像只是在看一个死人。
如果说他本来还对雷火堂堂主存着一丝敬意,那当西门吹雪见道宁戚游旁边的人时,他只知道宁戚游简直不配当雷火堂堂主。
宁戚游身边站着个男孩,一个十五、六岁却是眼角带着风情的男孩。
这个男孩此时虽然双脚打颤,却仍扯出一抹笑容对着西门吹雪的衣领子看。
他的笑容显然是受过训练的,但无论他受过怎样的训练,他此时也只敢看着西门吹雪的衣领。
宁戚游也只看了西门吹雪一眼,一眼就已耗尽他全部的勇气。
他面前的是西门吹雪,衣白如雪的西门吹雪。
宁戚游从前也听人提起过西门吹雪,说西门吹雪孤寒冷傲、比冬夜里的流星更耀眼,比远山的冰雪更难接近……
宁戚游当然也听说过西门吹雪的剑法,听说过西门吹雪的剑底没有走过活人。
但宁戚游从没真正相信过,尤其当他接到那个消息后,他更是大笑出声!
他笑西门吹雪道貌岸然,他更笑西门吹雪不过是个‘人’。
所以宁戚游带来了身边的男孩——扬州娈童院的头牌清官。
但现在……宁戚游却忍不住开始怀疑……西门吹雪真的是个人吗?
如果是人,为何有这样冷傲且没有温度的眼眸……如果是人,又哪来这种能刺痛人肌肤的杀气……如果是人,为何西门吹雪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他却已忍不住想跪拜下来……
他会死,宁戚游会死。
虽然西门吹雪至今仍未开口,但宁戚游却很清楚的知道了这点。
宁戚游第一次发现,扬州的三月很冷,连扬州三月照在身上的阳光……也如冰雪一般的寒冷……
但他不想死。
宁戚游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他为何要死?!
何况,他也未必会死,他知道西门吹雪的秘密!
【西门大侠】宁戚游吞了口口水,陪着笑道【那次是我醉酒,是我糊涂,倘若西门大侠愿意网开一面,日后雷火堂必将愿为西门大侠效犬马之劳。】
西门吹雪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宁戚游,宁戚游清楚的感觉到有股寒意流遍全身,他想开口介绍身边的男孩,却没能说出话来,只能将那男孩往前推了推。
那男孩被推着往前冲了一步,他的眼眶里已经开始有泪水在打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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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宁戚游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定了定神才道【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瞎子……倘若你今天非要取我性命,雷火堂也会将这个消息放出江湖,到时你想想,你会身败名裂,比我更惨……】
这段话宁戚游已经在肚子里滚过上百遍,他本该用循循善诱般却又带着尖刻的语气说出,但刚才说来竟全无气势。
事实上,宁戚游能一边打抖一边把这段话说完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西门吹雪还是不动,只是看着他。
宁戚游怕了,也恼了,咬破舌尖强逼自己恶狠狠的盯住西门吹雪,一字一字的道【西门吹雪,你可知道,此时那个瞎子已经死了,毒君子在今天之内一定会杀了他!】
西门吹雪终于开口了,毫无温度的双眸里闪过一丝讥诮,他用冰冷的语调缓而清晰的道【他是瞎子,但他是花满楼!】
宁戚游一下子坐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吼道【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看我,你凭什么要杀我,你不也和我一样喜欢男人,西门吹雪又有什么了不起,我玩的不过是个孩子,你玩的是个瞎子!】
一直到回声渐歇,西门吹雪才看着宁戚游的眼睛冷冷道【说完了?】
宁戚游站起身低头不语。
西门吹雪道【拔剑。】
宁戚游大吼着拔出身侧的剑冲了上去,但他只踏出了一步,就心神俱裂的发现自己的剑已到了西门吹雪的手上,西门吹雪正看着剑尖的一滴血珠子慢慢滑落。
是宁戚游的血。
宁戚游向后倒去。
西门吹雪的眼里闪过一丝惋惜,他惋惜的是这把剑,这把相当不错的剑上却沾染了如此污秽的血。
手一抖,三尺三寸三分长的剑断为七截。
西门吹雪冷冷的瞥了眼已经瘫软在地的少年,冷冷道【若想复仇,到万梅山庄。若想去说,尽管去说。】
少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直到很久后,这个少年还一边发抖一边对孩子说‘我当时看见的,绝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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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寅时三刻。
陆小凤忽然像只被射中了屁股的兔子般跳起来,二话不说的夹起崔道弥就跑。
崔道弥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在司空摘星的房里了。
刚想说什么,却听陆小凤道【什么都不准说,睡觉,不睡觉我打晕你。】
崔道弥打了个哈欠,睡觉。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道白色人影出现在花满楼的窗边。
花满楼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浅浅的微笑坐了起来,张开双臂。
西门吹雪在生气。
花满楼很意外的发现这点。
西门吹雪只是紧紧的抱住他,将头埋在花满楼的后颈那。
花满楼依然那么温暖,这平和温柔的人并没有消失,毒君子……没有得手!
【七童】闷闷的声音从发堆里传来,西门吹雪轻轻啃咬着花满楼的脖子。
他气的不止是宁戚游是个草包,他更气花满楼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瞎子。
是个瞎子又如何?!他是花满楼!D5A0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花满楼轻抚着西门吹雪的后背,虽然以男人的手掌来说并不能多做游走,但掌心与后背贴合的感觉却少了一份空虚,多了一份稳稳的可供依托般的安心,一如西门吹雪抱住他时的感觉。
谁落入了谁的怀抱,又有何相干……
西门吹雪的薄唇急切的寻了过来,花满楼双手一紧并没有避开,他在知道了毒君子的事后始终隐隐有份后怕,需要一份证实,一份确凿的证实。
虽然这份证实带着锥心刻骨般的痛楚,花满楼也甘之如饴。
西门吹雪忽然停了下来,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借着月光打量花满楼,眼里有浓浓的杀气开始聚集。
花满楼的唇上有血,因为干裂及干裂后的斯摩而导致的出血。
花满楼按住西门吹雪的双手,浅笑着缓缓摇了摇头。
【西门,不碍的,到了卯时就过去了。】
西门吹雪轻轻的去添那血迹,花满楼反射性的微微一缩,握紧西门吹雪的手轻咳了一声,道【唇上不能沾水,沾了水会痛。】
花满楼自己也是后来才发觉,原来毒君子第一次所用的烟雾不止将他们逼进亭子那么简单,那烟雾里带着毒,而亭子里的茶里却掺着解药。
所以喝了水的陆小凤和崔道弥没事,花满楼却在这三天里只是把玩手中的杯子但滴水也不沾,一沾就是钻心的疼。
庆幸的是这个毒效只会持续到卯时,一刻之后就是卯时。
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