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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知道是谁偷的?”
“嗯!” 弗尔科恩点头,为身体已经这样却还在担心宫里事的狄亚心痛。注视着他浅色清澈眼眸,他告诉他真相:“是王叔!”
“……王叔?” 狄亚的心脏猛得收缩了一下。
“谁在叫我吗?”得意又阴冷的声音传来,随着晚风的灌入,寝室的门被王叔带领着的一众卫兵粗鲁地撞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勒斯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脑中浮现二王弟临分别时那流动的眼神,几许依依不舍,几许留恋,几许知晓某些情况的坦然——
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发生了吧?
是什么重大的事呢?
约定的时限眼看逼近,那勒斯焦急中又等了十几分钟,想到狄亚临走前对他的留言,他只得无奈地往回走。
“如果我真的出事,就指望你来解救了!”
救?他怎么救?他用什么救?
快走出信道入口的那勒斯此时才明白二王弟说那句话的真正意义——那只是打发他离开的美丽谎言而已,不忍他也被卷入旋涡的体贴谎言!从始至终,他根本就没打算要他救、要他帮忙!
以他一己之力,他怎么救得了他?他甚至连一个可以求救的对象都没有啊!
天,二王弟,您可千万别出事啊!
“那勒斯!”
突然的一声熟悉嗓音将呆立在风口的人拉回神。望着多日不见、本该被困在皇宫大牢里的男人,那勒斯一时有如坠梦里的感觉。
“莫尔大夫?”
“还叫我大夫吗?”依然故我的邪俊笑容。
“呃……这个……”
“你的主人呢?”掩藏不住的急切语气,让那勒斯本够紧张的神经更加紧绷。
“他、他一个多小时前去了撒耒宫。”
“撒耒宫?你竟然让他去了撒耒宫!”没有发怒的人却让那勒斯轻易感觉到了他的火气和焦躁。莫祈抓了抓头发,狠狠盯住他的眼睛让那勒斯觉得自己快被眼前的人吃掉。
“我不知道……”
“不用说了!”莫祈眯起眼睛来回焦躁地走了几步,片刻之后,仿佛那勒斯是透明人一般,他径直经过他身边一言不发地朝三王弟的寝宫方向走去。
无尽的夜,愈发浓郁阴沉起来。
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那勒斯站在原地,直到目送莫祈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才缓缓回过神。不明白他怎么逃出守卫森严的地牢,不明白他为什么此时出现在这里,不明白他现在去三王弟寝宫有什么目的,更不明白撒耒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二王弟和莫祈都紧张成这样!
他必须折回去看看,无论将会什么可怕的事,他总不能让自己的主人处于危险而自己却置身事外。
下定决心地转身,眼前突然冒出的一个高大壮硕的黑影吓得他连退三步。
“是……是谁?”那勒斯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颤。
“莫祈来过?”
冷到足以冻结大脑思考的嗓音,没有起伏的音调透出厚重的金属质感。那勒斯困惑地抬眼看他,却什么也看不清楚。背着亮光的人只在暗中勾勒出他健壮的轮廓。
“他已经走了。”
“去了哪里?”
那勒斯指了指莫祈消失的方向。猜不透对方打听莫祈去向的用意,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虽然他出现的架势和模样不像善类。
二王弟曾说过他凡事想得过于简单,处理事情有时太凭感觉而不用脑子,不过他可是一直把这番话当赞美来看待的。皇宫里的事情一向复杂,事事想得简单点,自己不累,身边的人也会惬意许多、松弛许多。
回神时那勒斯发现那个冷冰冰的人已经不见了,来无踪去无影,简直和幽灵相差无几。那勒斯不禁打了个寒战,拍拍胸脯告诉自己不怕。抖擞身子振作精神,他开始进入一个半小时之前和二王弟一起走过的那条黑黢黢的信道,往撒耒宫的方向摸去。
虽然不熟悉宫里的地形,但是西式的宫廷建筑格局比较起东方庭院式的构造容易辨认很多。冷冽展开身形,一路沿着那勒斯所指的方向全力向前奔去,没一会儿便在夜中找到了他追逐的身影。
“莫祈!”冷冽横臂拦住他去路,一贯的冰山脸上难得有丝亟欲杀人的怒意。
“好快!”莫祈挑唇而笑,“比我预料中出现得还快。”
谁说‘“冷焰”是“风潮”里最没人性最没心肺的人,他就知道一旦同伴出事,他一定是第一个冲出来解围的人,即使是龙潭虎||||穴,也照闯不误。
“跟我回去!”才几天就忘了刚从牢房出来的惨状了吗?足足躺了三天不能下床,去死肉、清理伤口、上药,身体上的创伤让每天这样照顾他的人都不忍到快掉泪,而现在他居然连五成体力还未恢复就偷溜出来。早知他不想要命,那时的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
他冷冽还没吃饱了撑到救一个寻死的人的地步!
“冽,你真不够意思。明明知道桫椤刻印的下落,居然一直瞒着我。”看着他面罩寒霜的扑克脸,莫祈的玩意的眼神里开始透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不瞒着你,你会乖乖趟在床上疗伤吗?”
“我的伤,我自己清楚。”
他一语双关的话让冷冽有片刻的呆愣。“那个人对你而言,有这么重要吗?”可以不顾伤痛,是否,也可以不顾生死?
“这两天一直照顾我的小修士真的很可爱。”莫祈歪首瞧他,“如果他有事,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救他!”答案如此简单,却如此笃定。
“那么冽,为了你小情人的国家不卷入一场政变的风波里,你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才不至于让他心慌呢?”
“用这个理由就想拉我下水吗?”
“嘿,万一我真的死了,欠你的人情可没人会还了!”
“这是要挟吗?”
“是同谋!”
“你想怎么做?”。
“想知道的话,跟我走!”
“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要!当然要!”至少现在,他是一定要的!
看着他义无返顾的坚定眼神,知道无法劝服他的冷冽有点无力地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他还是随后跟上了他的步子。
来劝他回去的自己,怎么最后反而被他牵着鼻子走路了?边走边反问自己的冷冽在心里叹气。
窗户大门紧闭,被灯火装点得通明的三王弟寝宫,在整个皇宫都黯然无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夺目刺眼。秋末的天气渐渐向冬季的寒冷逼近,加上这几天阴风习习,气温骤降好几度,向来冷血的寝宫主人更是怕冷地升起了壁炉。
木柴燃烧中发出“劈”“啪”的轻微声响,不通风的室内蒸腾起热气回旋在空气中。一头长长金发的精致人儿站在桌前,低着头用剪刀拼命地剪着什么,不时还用尖利的剪刀头连连往桌上刺。从他手中的剪刀口飘下片片破碎的小纸片,凌乱地散落一片,隐约中可以猜出那是某人的照片。
几乎能堆积成一座小山的碎纸片,想必费了很长时间,也花了很多力气。但是显然还不够发泄心头之恨的人,不满于仅仅将那个人的照片撕成碎块剪成碎片。将手中的剪刀一扔,他抓起大把的碎纸片便抛进燃着熊熊火焰的壁炉中。
都说蓝色的火焰比红色炽烈。水蓝色的双眸看着吞噬一切的火苗,胸口不由涌起那些纸片是被他眼中直射出的蓝色火焰燃烧怠尽的错觉。血液里没来由地奔流起莫名的快感,让他无限兴奋起来。
侧眼瞥到挂在墙壁上的铜镜,望着镜子里反射出的一张狰狞恐怖的脸,莱希尔禁不住捂着脸尖叫出声——
“伊格!”
“在!”门被迅速猛烈地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如风般吹过,房间里立即出现了刚刚被叫唤的人。害怕到全身痉挛的人一看到他,立即跑着扑到他怀里,啜泣般的断续出声:“我的脸……我的脸好可怕……伊格,我的脸突然变得好可怕!像鬼……不,比鬼还吓人还恐怖!好丑……好丑……我的样子好丑……”
“不会的!一定是您看错了!”伊格犹豫着缓缓将手轻抚上怀里人的背部,语调之轻柔,与平时的冷面无情叛若两人。
“明明有!明明有的!我看见了,是我自己看见的!就在镜子里……好可怕……”莱希尔紧缩着身子阵阵发抖。
“那只是幻象而已。”伊格拿起桌上的一面圆镜递到他面前,“请您再仔细地看一看。”
“拿开——我不要看!”莱希尔甩开他的手,埋在他怀里的脸不敢抬起。
“三王弟!”伊格俯首。对这样的主子有些无奈,也有几许怜惜和心疼。比起他平时在人后的模样,其实他反而喜欢现在的他,虽然任性,但是有属于他年纪的天真和可爱。“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您更美丽的人了!”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世界上任何人说这句话,怕是都没有他说得这么真、这么恳切了。
“真的吗?”
“真的!”
莱希尔慢慢扬头,睁开眼睛瞟向伊格手里的镜子。一张惊魂未定的脸,虽然有点苍白,但是如往昔般无二样的美丽脸庞,立即使他抢过镜子仔细地端详起来。“真的没有变化呢。” 莱希尔舒口气,左看又看,用手梳理着金色长发,开心的心情溢于言表。
“时间快到了吧?”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刚才还流动着天真欢快的眼神突然变得缺少温度。
“是的!王叔已经出发了!”伊格冷静地回答,仿佛已习惯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
“王叔还真是急性子呀!”莱希尔不像在笑地轻笑。“叫人端水过来,我要洗脸更衣。是我出发的时候了。”
“是!”
“蓝迪他们几个,你确保他们还在宫里的地牢吗?”莱希尔转身向着伊格走了一步。
“是的!” 侍卫长蓝迪和宫廷里其它的几位长官,在撒耒宫的禁卫军被撤换的时候,早已被当作“碍事者”囚禁在皇宫里的秘密地牢里。
“去确定一下,随后到撒耒宫与我会合!”那么轻易地就让莫祈逃出,他可不能大意到让事情重演。一想到莫祈被劫狱的事,莱希尔不禁微微沉下脸。这个人太不容易捉摸,与他打过几次交道还是猜不透他的一点心思。他的存在本身就仿佛是个不安定的因子,让他获得自由之身,总让人心头难安。
伊格领命而去,人还没有出门,却又被莱希尔叫住了。
“伊格!”
“是!”
“你不会背叛我的,是吗?”水蓝色的眸子,寻求答案时的迷惑,更多的是一种逼迫人的强悍气势。
“当然!”
一个十六岁的男孩,为什么要有那么深的城府心机?伊格大步跨出房门,唤下人端水到二王弟的寝室。前往地牢方向的途中,他一边走一边止不住这么想到。五年前背负特殊使命来到这里,他就一直担任圣菲尔斯国的宠儿三王弟的贴身侍卫。本来对此项工作颇有微词的自己,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发誓倾尽全力保护眼前这个美丽得犹如玻璃娃娃的人。
在他身边的五年里,他明白了这个集于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三王弟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光和无忧无虑,他也知道了这个拥有可爱笑容的人并不是时刻都像在人前一般天真和无邪。五年的时间足够了解一个人,也足够让自己理清当年初见他的惊艳到底是什么原因。对他的爱慕与日俱增,却也越来越心疼和不满他不符年龄的心思。
但无论如何,忠于他是自己的职守,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迈出寝宫大门的伊格加快了脚步,赶紧做好三王弟交代的任务与他会合,他并不放心他的小主人一个人前往撒耒宫。
“好久不见,伊格大人!”
迷离的夜里,忽然响起的冷冷的戏谑声,让马不停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