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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晒了,出去玩吧。”易辰霜道。
“玩?”七夜皱了皱眉。玩什么?
“去山上打猎,去么?”易辰霜咬了咬口中的草。
七夜看了他一眼,简直有些啼笑皆非。他现在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堂堂一城之主,根本是个贪玩的小孩,他真的有二十六岁么?
他为什么不从院门进来,非要趴在别人的墙上?简直像是情窦初开的黄毛小子趁姑娘的家人不在拐她出去玩。
然而转念一想,如果他是那个小子,自己岂非就是那个姑娘?
更要命的是他今日还穿了一件新衣裳。岂非更像是特意打扮停当等着心上人来的姑娘?
他不禁有些脸红。
易辰霜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他脸红什么?
难不成他以为他假意带他去打猎实际是想做什么苟且之事?
经过昨天书房里的事,难保他不会这么认为。
果然还是应该把事情解释清楚。然而不知为什么,看到那人脸红的模样,以及猜测他所想的事,让他莫名的有些燥热。
“去不去?”他不禁有些烦躁,皱了皱眉。
事实上七夜不去也不行,因为易辰霜已经越过墙头到了院子里,拉起他的手就走。
他今日不再穿长衫,而是着了一袭灰色劲装——他似乎特别喜欢灰色——背了弩和箭筒,脚上是鹿皮薄靴,双手戴了半截子的鹿皮薄手套,右肩扎了打猎用的护肩。
弩却只有一把。
“那是你的弩?”七夜开口问道。
“嗯。”
“那我做什么?”
“替我拿箭筒。”易辰霜将箭筒解下递给他。
搞了半天,是他城主大人心血来潮出城打猎,要找个随侍罢了。可为什么偏要找他?七夜无奈之余未免也有些失落。
没有马,两人徒步出了城。事实上,出了城门便是丛生的慕山山林。丛林既高且密,若非熟知地形的人,必定会迷路。
七夜背着箭筒跟在易辰霜身后。不时有晨起的飞鸟从头顶掠过,发出“扑鲁扑鲁”拍动翅膀的声响,脚边是丛生的不知名的花草,也许这其中的某种就含有剧毒。
他抬头看前面挺拔的背影。不论是外貌长相,还是家世背景,同他以前的男人相比,这个人毫不逊色,只除了个性似乎比较冷淡。
他忽然举觉得有些异样,他竟然在拿他们进行比较?
同易辰霜一样,昨日的事之后,他对易辰霜不可能像过去一样,仅仅是简单的城主与仆役。即便面上没有表现,再相对时却总是有些奇怪。
然而易辰霜的态度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他自然也只能装得若无其事。
像他这样的大人物,高兴了玩一玩男人也可以,自己不过是他掌中的玩物,当然要依着他的心情,他想装傻就陪他装。
从前,那个人对他,不也正是如此。
不论到哪里,他总是这样的结局么?
他的心中突然有些落寞。
恰在此时,他忽然听到易辰霜淡淡的声音:“把箭给我。”他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自箭筒中抽出一支箭,递给他。
“蹲下,别发出声音。”易辰霜道。
七夜照做。他发现猎物了么?周围长了些奇怪的紫色花,发出一阵阵怪味,他不由捂住鼻子。
易辰霜忽然纵身跃起,立时起身两丈高,落到一棵粗树的树枝上。他的身体轻的像一根羽毛,落到树上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甚至连树叶也没有抖动一下。
距离这棵树十丈远的地方便是獐的活动区。
弩是扳机式,省去了瞄准的同时费劲拉弓,注意力更集中,错手打偏的可能也大大降低。
早间辰时,正是獐出外觅食的时候。
从小在山林里长大,他打猎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离獐的活动区还有十余丈远,以他的武功即便是进到区中也不会被察觉,然而今日还带了七夜,只能将距离拉远些。这一圈还长着气味古怪的紫雪草,从这里闻不清人的气味,却还在弩所及的范围内,从树枝上往下看也比平视来得更一览无余。
不久,他已经选定了猎物,将足有三尺长的弩架到肩上,瞄准猎物。
顷刻间四周安静下来。
没有人的声响,只有林间的鸟叫,虫鸣,以及远处溪流轻微的水声。
蹲在地上的七夜一动也不动。
突然,他听到轻微的倏地一记清响,随之几丈外传来“吱吱”的叫声。
打中了么?他正想着,头顶忽有一片阴云掠出,似一阵风般,倏忽而过,自林间穿出。
待他反应过来,易辰霜已经打了一个来回,落到他眼前。他抬头,易辰霜手里举着一只沙黄|色身长约两尺小鹿似的动物,肚子上有一大块白斑。
那小东西却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道:“它死了?”
“没有,是昏过去,箭上有麻药。”易辰霜淡淡道,将它放到一边地上。
“过几个时辰它自会醒。”易辰霜道。
“你不把它带回去?”七夜这才发现他并没有带任何可以装猎物的袋囊。
“当然不。带回去也没用,又不能吃。”易辰霜道。
獐肉当然是可以吃的,在某些市镇的酒楼里还是稀罕的野味。易辰霜说不能吃便只有一个意思——他不感兴趣。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打猎?
显然也只有一个意思——他只享受纯粹的狩猎的乐趣,对成果并不在意。
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事物,在他眼中是否都是只供消遣的东西?
七夜看了他一眼,闷声道:“怎样也是一条性命,何苦去玩弄人家。”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第十七章
两人陷入沉默。
易辰霜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弩,看着七夜。
这个人。
表面一副无害又顺从的模样,却总是令人觉得别扭兮兮。分明心里不高兴却又不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这种顺从非但不令人高兴,反而让人像吞了只苍蝇那么难受。
昨天在书房中的事也是,再怎样也总要反抗一下吧,他竟然毫无反应,过后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才不相信他那样对他他会很乐意。
他究竟在想什么?!
“喂!”易辰霜突然开口。
七夜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是女人么?”易辰霜皱眉道。
“什么?”七夜莫名其妙。
“你是女人么?”易辰霜面无表情地重复。
这一遍七夜终于听得很清楚,他略微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你要不是女人为什么像女人一样别扭?”易辰霜看他。
七夜看着他,忽然不作声了。
易辰霜将弩搁在肩上,头枕着弩,毫无情绪地回看他。
被问这样的问题,十个男人有十一个会恼羞成怒,他准备怎样?难不成想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他看着七夜原本温和的神情渐渐冷下来。
易辰霜忽然发觉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伴随着忽然变冷的眼神,他的嘴角却有一丝上扬。
他……在笑?!
这回轮到易辰霜莫名其妙。
“那我是不是该让你检查一下好确认我是不是女人?”七夜扬了扬眉,突然开口。
略微上扬的嘴角和挑眉的动作怎么看都是——挑衅?!
易辰霜第一次在这个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不禁愣了愣。
就在他发愣的一刻,他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这一拳委实厉害,毫无防备的易辰霜居然被一下打飞出去,三尺长的弩也飞到一边。
“你干什么?!”易辰霜皱眉起身,擦了擦嘴角,衣袖上赫然是一条血迹。
原来他不是不怒,而是蓄势待发,所以说他像女人似的别扭,连生气也不像男人一样干干脆脆,易辰霜心中不禁也有些怒气。
“你不是想确认我是不是女人么?”七夜看他,易辰霜难得狼狈的样子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兴奋。
“我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了。”易辰霜沉下脸来,冷冷道。
“哦?”七夜也冷冷看他。
“你——绝对不是男人!”他的话音刚落,拳已像风一样扫出,直击七夜面门!
易辰霜认真起来的拳,七夜当然没法抵挡。
他同易辰霜先前一样,被打飞出去。
这一拳令他觉得有一只牙似乎在摇动。
他往旁边吐了一口口水,果然带了几丝猩红的血丝。
他自地上起来,冷冷地看了易辰霜一眼,道:“你刚刚说什么?”
易辰霜撇他一眼,“我说你不是男人。”
话刚出口,他整个人已经被扑倒。
两个人立时扭打成一团。
这样的打法根本使不出任何招式,像孩童一样,仅凭蛮力和气势,纯粹的厮打。
城主和仆役。
若是被易恩看见,恐怕下巴要掉一次不止。
明明是出来打猎兼道歉,却莫名其妙变成了这副局面。
更莫名其妙的是,明明他的力气要比七夜大,却完全不能打赢他!
两个人来来去去过了数十回合,简直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尽了,好半晌,一直到两人俱都精疲力尽,才都自觉自愿地住了手。
易辰霜倒在地上,七夜倒在易辰霜身上,枕着易辰霜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知不觉出来已有些时候,日光从林间穿过洒落到他们身上,被碾碎的草叶在身下发出清香。
易辰霜用膝盖顶了顶身上那个人,“起来!”想拿他当床榻么?
两个人都坐起身时,才发现各自的衣服都被扯得东歪西扭,四处都是泥和草汁,脸上也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我肚子饿。”易辰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跟我说干什么?”七夜瞥了他一眼。
“你去把那只獐宰了,我来生火。”易辰霜道。
“为什么不是你去宰我来生火?”七夜毫不客气。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他忽然觉得有些疑惑,他伸手去摸那人的脸。
七夜一甩头躲过了他的手,“干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别的什么人易容成了七夜的样子。”易辰霜道。
七夜没有作声。
沉默了一回儿,易辰霜起身,自怀里将火折子扔给他,自己拎起了一边麻药还未过的獐,往远处的溪边去了。
水声淙淙的溪边,白色的炊烟袅袅升起。
七夜看着火,不时转动手中串着獐肉块的松枝。
这种事,指望易辰霜来做当然是不可能的,尽管喊饿的人是他。
易辰霜在一边把玩装有盐和胡椒的小瓷瓶。
既然他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为何身上还要带着调料,七夜看了他一眼。
易辰霜也在看他。
七夜别过脸去。
“好了没有?”易辰霜皱眉道。
七夜却没有再和他针锋相对,闷闷地道了声:“没有。”
“还要多久?”
“半炷香。”
易辰霜起身挪到七夜旁边,看着他如何烤制獐肉。
松枝的香气与肉香渐渐弥漫开来,他的肚子也叫得越来越响,他随手扯了一根草茎,塞到嘴里,两眼望天,开始发起呆来。
发呆有时也能缓解饥饿。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