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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我差点忘了，我应该是娶，应该是娶……」
挂着眼泪，也带着笑容，把妹妹晓玲扶回到轮椅上，倪晓诩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新的光芒。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在感情上、在事业上、在尊严上，他是栽了一个很大的跟斗，摔得他又苦又痛。那么，既然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前途可言，越是挣扎越是只能招来悲惨的下场，那他何不就此放弃，在其他地方重新开始呢？
「晓玲、晓敏，我是在这里跌倒的，不过，我会在其他地方站起来的。晓玲，你的腿一定要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晓敏，你还是好好的念你的书，如果有精力的话，不如学学你姐姐，多修几门课程，将来毕业了，可以找好一点的工作，你的学费，我还是有的。」
擦了擦满脸的泪痕和残留的血迹，挺起胸膛的倪晓诩，感觉自己似乎变得更加坚强起来。
「这里我们已经不能再待了，这几天我们收拾收拾，晓玲跟着我去南部的城市，去寻找更好的发展，晓敏回学校读书，想我们的话，星期六、星期天也可以来和我们相聚。天已经快亮了，大家都休息一下吧，从明天起，我们倪家要从新开始了！」
在倪晓诩的带领之下，倪家的两个弟妹，随即也鼓足了希望，按照哥哥的想法行动起来。
睡了一觉，把需要的随身物品打包的打包，家具等等可以搬走的都搬到了晓敏的宿舍，不能搬走的就卖掉的卖掉，丢掉的丢掉，两天以后，带着几大袋子的行李，在弟弟倪晓敏的相送之下，倪晓诩和妹妹倪晓玲告别了这待了二十几年的城市，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第四章
「对不起，倪先生，我们公司请不起您这样的菩萨，请您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好不容易在新的城市、新的环境里安顿下来，投出简历以后，也有很多公司找他进行面试，可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笔试和面试都很不错的倪晓诩，每次总等到要报到了，才遭到这样的拒绝。
「到底是为什么？王经理，你能不能告诉我真相，我真是一点都不明白。」
像这样的问题，每一次倪晓诩都曾问过，而得到的回答，则大都只是「你自己知道」「你自己明白」「别再装蒜了」等等模糊不清的言词，以及带着唾弃的鄙夷神色。
「我知道，我应该自己明白，应该自己知道的，但是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明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来，只要有公司面试，到了最后关头，总是以这样的理由拒绝我，王经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把具体理由告诉我，还是，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一般来说，照这样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排挤自己的存在，而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人，也只有李家那两母子。可是，就算李家的势力再大，应该也影响不到他们的竞争对手，为什么他面试的每一家企业都会这样拒绝他呢？
「不得已的苦衷？怎么可能？天德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他们有苦恼的话，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不得已的。」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这句话触动了人事部经理的神经，稍稍的挑了挑眉，他就插起了手，趾高气昂的说了起来。
「本来嘛，如果是天德出来人，不管是研发还是销售，我们都很欢迎的，但是你是例外。唉！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居然去出卖公司的情报，还在网路上拍卖，唉，你这么做，以后还有谁敢请你啊！」
「什么？出卖公司的情报，网路拍卖？」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什么出卖情报，就算脑中还记忆着最秘密的几个配方，他在应聘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以这个为资本，吸引别人录用他，更别说是这些没边的事了。
「你不承认也不行，前些天是有人在网路上贩卖这类情报，同行的人都注意到了，后来天德方面说抓到了疑似的内奸，因为没有证据，只是把那个人开除了。我们也是直到要录用你，打电话去天德证实你的履历，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你的。」「什么？天德那边竟然这么说我？」
明白了，这一切都明白了。几个月以前，天德是抓到过这样的内奸，但是却因为没有证据不能对外公布。现在碰到了他的这次反叛，老夫人正好把这些个罪名推到他的头上，让他百口莫辨，又在实际意义上摧毁了他的前途。
好狠，那个老巫婆果然是好狠啊。
「好啦，你还年轻，有了这么个污点固然可惜，不过人生还长着呢，或许你可以尝试着做做别的行业，比如餐饮什么的，也许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在化工界，基本上人人都已经知道你的事了，唉，你好自为之吧。」
「可量，我没做过，那不是我做的，王经理，我……」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愿意告诉他真相的人，倪晓诩反射性地就拉住了王经理的衣袖，想对他解释这一切。可是这样的反应，到了这个中年人的眼中，却是把他给吓了个不轻。
「好啦，你现在就是再怎么解释也没用，我们公司是不会录用你的，在这个城市里，我想也没有同行会收留你了。还有啊，你和天德之间的事别扯上我，你要是想打官司的话，我绝对不会承认我说过什么，天德那边也没有直接说过你的名字，你告也告不赢的。」
原来如此，真是好巧妙的陷阱啊。只要打电话过去证实他的履历，那边的人就说一个抓到内奸的故事，就算不说出内奸的名字，听故事的人，自然就会把那个人和他倪晓诩联系在一起，这样的话，就算闹到了法庭，天德那边也可以巧言狡辨，逃脱相关的法律责任。
哼！上告法庭？他们也太小看他倪晓诩了。如果真要上告的话，他还不如去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再写一篇回忆录，这样对李家的打击可能会更大一点，他自己也能顺便多赚一点。只是，李家不仁，他倪晓诩却还做不到如些不义的地步。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就是因为放不下那口气，想要报复那个变态老太婆，才落得如些下场，他已经不想再在这复仇的漩涡里，陷得更深更多了。更何况，那里还有甯宁在，怎么说他也总是李家的子孙，祖母变态得可以，父亲又冷酷得可以，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李家的一切，受伤最大的还是这个无辜的孩子。
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是枉然，对着告知真相的王经理深鞠一躬，拿起自己的资料，倪晓诩一语不发地就离开了这家公司。
「晓玲，这里我们也不能待了，过不了多久，就算不打电话到天德证实，我的名字也会被大多数的公司知道，我们到中部去吧。」
人际关系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又不大，各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虽然互不关连，但是由于存在着招聘会、交流会和酒会这类的社交场所的存在，流言和八卦总是传得最快的。所以，趁着还没有受到更大的打击之前，他和妹妹最好还是搬家，搬到一个新的地方，删掉他曾经在天德工作过的简历，从头开始。
就这样，三天后，倪晓诩和倪晓敏就又带着行李，从南部城市搬迁到了中部城市。
在简历中删掉天德的部分，看起来十分简单，可是真正操作起来，却让倪晓诩遇到了新的困难。
「倪先生，从你的简历上看，你二十二岁就大学毕业了，可现在你已经二十六岁了，在这四年里面，你只是在各处打打零工，做做兼职，这样的资历，实在是太欠缺了一点啊。」
「倪先生，虽然你是知名大学毕业的学生，可是你毕竟没有正式的办公室经验，不符合我们请人的条件啊。」
这样一来，别说他投考的营业课职位了，就是去应聘一个办公室助手都没人肯请，而所有的原因，则都是因为他「没有资历」又「年老色衰」。
「嘿嘿嘿，晓玲你别担心，就算他们想请哥哥，哥哥也不想去呢，工资太低了，不符合我的要求，哥哥一定要找个年薪百万的工作，这样才能早日实现我们的愿望。」
几次下来，就算再怎么坚韧，倪晓诩的身体和精神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面对着迎接他的妹妹，疲累至极的倪晓诩，就连这演了一个多月的「潇洒」戏份，都快要装不下去了。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吗？
现在别说是赚大钱给妹妹治腿了，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小职员，都没人愿意请他。再这么下去，他就只能去做直销了，好像只有那个不需要经验和学历，只要脸蛋和两条腿就好了。
「对啊！直销！我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呢？」
好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想到这里，把公事包往旁边一放，也不管妹妹的表情有多么惊讶，倪晓诩三两步就冲进了浴室。
在镜子前面站定了身体，倪晓诩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脸庞。
双眼皮、柳叶眉、翘鼻梁、小嘴巴，不论是五官还是轮廓长得都很完美，可不知道为什么？长得没有一点缺陷的他，往人群里一站，就是一点都不突出，难道完美也有返朴归真的？为什么都没人用美丽或者英俊这种字眼形容过他呢？
左看看，右看看，再仔细地研究了一番，倪晓诩终于发现了很关键的一点。
原来，他之所以不会令人眼前一亮的原因，除了眼睛不够大到电人，鼻子不够尖到戳人，嘴巴又不够小以外，就是他脸上的肉肉稍稍地多了一点。
不同于同龄男子深刻的线条，倪晓诩的脸庞好像天生就是鼓鼓的，非常柔和，而且不论他是胖是瘦，这两个脸颊也从来没见有消瘦的时候。
呜呜！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娃娃脸吗？
怪不得不招同龄男女的喜爱，他总是招惹一些大叔大婶的怜爱，就连那个李老夫人，好像也是一看到他就特别喜欢他。
呃！一想到那个李老夫人，倪晓诩的胸口不由得就是一阵激痛。
不想了，不想了！既然他有吸引欧巴桑的气质，看来去做直销就是没错了。
打定了主意，从浴室出来，倪晓诩紧接着就马不停蹄地跑到了猎头公司。要找直销还不简单，果然不多一会，工作人员就给他介绍了两三个直销企业。
在里面挑选了一家待遇较好的公司，从第二天起，倪晓诩就进入了那个行业。
「太太，我能不能浪费您一分钟的时间？」
「走开！」
砰！
「太太，只要一分钟就好！」
砰！
「太太，我能占用您一分钟的时间吗？」
培训了大约有一个星期，又付了试用品的押金，从第二个星期开始，穿上西装，拿着装满产品的公事包，倪晓诩开始了挨家挨户的推销生涯。
说到这个直销啊，按照公司教授的方法，上门推销其实是所有方法中最累人也是最艰难的一种。一般来说，透过亲朋好友，逐渐向外扩展，这样的行销策略才是最常用，也是最方便的途径。只是，对于初来乍到的倪晓诩来说，别说是亲朋好友了，就算是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他也只能老着脸皮，尽量让笑容变得可爱一点，一次又一次地陌生拜访了。
第一天， 敲了大约有两条街的门，只有一个主妇愿意听他说话，不过说了半天，主妇非但没有为他所动，他倒是被人给问懵了。
于是，这天回家，对着一大堆的产品知识，他连夜给自己恶补了一番。
第二天，等他弄懂了那些问题，敲开了那个主妇的大门，人家却已经兴趣缺缺，不想再听了。好吧，没关系，有道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第一次就多来个几次。
为了能实现自己的目标，这天回家，他除了复习产品知识以外，还特地买了一本营销心理学的书籍，又为自己恶补了一下推销技巧。
然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