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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宁答应了一声,坐眯眯的坐在一边看盛世尘进食。他的样子真好看,要搁在自己生活过的那个时代,十足一个偶像加实力派巨星,外貌,风度,举止和学识都无可挑剔,足可以迷倒八岁到八十岁的男男女女。
〃盛计不在家?〃
〃他去蔡州了,说是那里有什麽茶商会。〃
〃盛心呢?〃
〃到城东去了。先生,要不然给盛心在城东设个医馆吧,他天天早出晚归,差不多整个儿要扑在那里了。
盛世尘笑而不语。
盛宁收起盘子,斟上清茶。盛世尘漱了一口,把手上的信柬轻轻放在几上:〃盛宁,後日会有客人来,好好招待。〃
盛宁极其意外:〃什麽人?〃
盛世尘淡淡的说:〃我未过门的妻子。〃
盛宁愣了一下,一下子跳起来:〃先生,你要成亲?怎麽不早点说,现在根本来不及采买准备!未来的师母是哪里人?长得漂亮不?家里做什麽的?她会不会下厨?手艺好不好?我要不要马上找人牙子去买几个婢女回来服侍?哎哎哎,太伤神了,什麽准备都没有啊啊啊。。。。。。〃
盛世尘看著他稍圆的身体跳来跳去,忽然觉得自己是看到一只玉|乳虾。
前天盛宁刚做过的一道菜,虾肉晶莹雪白,极其美味可爱。
〃她不是来过门的,当一般的客人待她就行。〃
盛宁静下来,有点转不过弯,半天才噢了一声。
既然不用特别招待,那就不用忙。盛世尘继续看他的书,盛计他们每天都会把书坊里最新的书买来,三教九流雅俗兼收,盛世尘似乎无书不看。
盛宁坐在一边,拿著盛计特别送他的小银刀削梨子。盛世尘有时会吃一片,大多数时候不吃,银光冽豔在盛宁雪白粉嫩的指头上流动,梨子的皮象是有生命一样自动卷曲脱开,雪白梨肉无声的变为透明的薄片,细细的码在白瓷碟子里,不象食物,更象艺术品。可是他的手指远没有平时那样稳,虽然熟练依旧,优美依旧,可是,有著自己也意外而且懵懂的不稳。
可是一边削梨子,一边还是忍不住好奇。
〃先生,你。。。。。。未过门的妻子,是哪家的闺秀啊?〃
盛世尘头也没抬,淡淡的说:〃她姓杜。〃
典型的盛世尘型的回答。
盛宁不死心,抱著装著梨片的碟子追问:〃她长的一定很漂亮吧。。。。。。先生都这麽,这麽,咳,想必杜小姐一定是天人之姿,沈鱼落雁。〃
盛世尘微笑著,滴水不漏:〃再过两日你就可以亲眼证实了。好了,去泡茶来。就要你昨天说的一帘幽梦。〃
盛宁吐著舌头出来,有些向往,有些烦闷。
先生要成亲?他们要多个师母了吗?
师母,怪怪的称呼。
这座安静的,和谐庄园,进驻一个女主人?
会发生什麽样变化呢?
首先,先生的房间不可能象现在一样想进就进。那里面会有一个女子,恐怕是再也进不得了。
还有,先生不会再象现在一样永远沈静微笑著对待他们了,他会有一个妻子,他要对妻子关切,温柔,他们会相爱,共同生活,Zuo爱。。。。。。
盛宁用力摇摇头。
他都在想些什麽啊。
可是说著不想,脑袋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想。
那位杜小姐漂亮吧?这简直是一定的,如果是个丑八怪,怎麽可能敢站到盛世尘身边呢。
想必一定会婢仆成群,脂香粉豔吧?
这个庄子,似乎,不会再象过去一样了。
盛宁在庭园里发呆,惆怅。
他想,变化虽然总要人花力气去适应,但并不是所有的变化都是不好的。
可是,为什麽心中总有点自己也捕捉不到的想法,闪闪跳跳,又不安,又酸涩。
这是怎麽了?
5
晚饭之後盛宁叮嘱下人打扫屋宇,收拾庭院,预备接客。
接客,听听,自己都别扭。
可又不知道这别扭打哪儿来的。
觉得菜怎麽拾掇也不香,灯怎麽挑都不亮。
反正看著这落後的时代的一切都不顺眼,今天晚上盛宁就和自己拗上了。
连送来的新做的衣裳也不满意了,这一件说肥了,说人家盛辉的多挺括,说人家盛心的多文秀。小厮瞅著他,没敢说出来,三爷您自个儿的腰身儿自个儿不知道麽?要是二爷的衣裳穿到您身上,还不跟绳捆索绑似的,那能穿麽?
那一件又说短了。
小厮只是陪笑脸儿,不知道一贯脾气最好的三爷今天是撞著什麽邪了,火这麽旺。
盛宁乱发了一通火儿,看到小厮还抱著一包衣裳。
〃这还谁的没送?〃
〃是庄主的。〃
盛宁接过来看,小厮自然不敢不递给他。
包里的衣裳淡雅韵致,袍袖的领口袖口花纹精细美丽,想著盛世尘穿著新衣去见杜小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那衣裳上的绣纹怎麽看怎麽难看起来,看得盛宁两眼直迸火星。
〃这麽俗气的款式,先生肯定不喜欢,明天後天还有贵客来,哪能就穿这种浮浮浅浅不入流的衣裳见客?拿回去让她们重做。三天也好五天也罢,总之不许赶工夫,一定要细细的重做。〃
小厮只好答应。
盛宁说了一通话,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挥了挥手说:〃你走吧。〃
这时代的人,多数都会在二十岁之前成亲的。
盛世尘应该也不例外。虽然他离开了家族,不与亲人朋友往来,但是他还是会成亲的。
不是杜小姐,也可能是张小姐,王小姐,李小姐。
想著盛世尘的素袍清雅,玉颜精致,盛宁这次清楚的发现,自己心里在泛酸。
真他XX的莫名其妙了。
难道自己也有雏鸟情意结?把盛世尘当爹当妈当再世亲人了?
他要成亲又不是要咽气,这种莫名其妙的舍不得是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捏?
盛宁叹气,叹气,再叹气。
叹的气比他手下不停剥下的栗子壳儿还要多。
不知道这位贵客是什麽口味呢?刚才一慌没来及问盛世尘,不清楚这位杜小姐爱吃甜还是爱吃咸,爱吃辣还是爱吃酸,家住何方,盛宁坐在灯底下想了一晚上的菜谱,把以前知道的巴蜀菜滇黔菜徽菜闽台菜齐鲁菜淮苏扬菜从头到尾想了一个遍。想的头昏脑涨,第二天早上起来顶著核桃似的两个大肿眼泡儿,倒把早归的盛安吓了一跳。
这个早归不是早早归来,乃是出门一夜,早上归来的意思。
〃早。〃
〃早。〃盛安一把拉住他:〃奇了,你晚上又没去做贼,怎麽眼睛熬这麽红。〃
盛宁满肚子丧气,冷冷说:〃你今早不用吃了。〃
盛安委屈之极,又不解其意:〃老三,老三,哎,说清楚嘛。。。。。。〃
〃我得罪你啦?我道歉还不行?今天早上吃啥子?
〃看哥哥我昨儿晚上的收益,不错吧?这上等的和田玉观音。。。。。。你瞧这成色,瞧这雕工,送你啦,怎麽样。。。。。。〃
盛宁用勺子搅著锅里的粥,闷闷的丢了一句:〃哎,先生要娶亲了,你知道吗?〃
盛安啊一声跳了起来:〃真的?几时?我怎麽没听说。〃
〃明日就到,是姓杜的小姐。。。。。。〃
盛安一阵风似的裹出门去,盛宁拎著锅勺儿站在原地,还是闷的很。
盛宁一天没有到盛世尘跟前去。倒不是生他气。
男婚女嫁,很正常的事情。
盛宁只是怕自己会失态,说什麽不该说的,做什麽不该做的。
说到底,他们虽然同姓盛,可是不是人家兄弟也不是人家儿子。
只是半路捡来的孤魂野鬼儿徒弟,盛安和盛辉还好,他呢?他连徒弟也算不上。
盛世尘是个出世的人,而他做的是烟薰火燎的灶活儿。
他喜欢厨艺,很小的时候就会跟著父亲的围裙边儿打转转,大一点就会拿菜刀,父亲切菜他在一边雕萝卜花儿。
他从来都确定自己将来会走的路。
当个快乐的厨师,做自己喜欢,旁人又爱吃的菜。
可是。。。。。。
一个厨子,和一个接近完美的文武全才的圣人,相差有多远?
盛宁放下菜刀,开始认真思考,从现在开始读书习武,成材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过,盛宁忽视了盛安传播小道消息的速度,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全庄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庄主明日要成亲。
他做好了宵夜小点,让人端去给盛世尘。虽然盛世尘总吃的不多,但也不会一筷不动。
盛宁抱著脑袋坐在厨房门口,望著月亮发呆。
盛世尘其实对他们极好,挑不出什麽毛病来。而自己能为他做的,似乎也就是一日三餐,洗洗涮涮。
那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不会事事亲力亲为的。
自己的存在,还是有意义的吧?
一个长的圆滚滚的,胸无大志的,贴身打杂儿兼专用厨师。
这样,也没什麽不好,对吧?
杜小姐到的那一天,整个庄子空空的,所有人都挤到前头去瞻仰杜小姐的风彩。
可是所有人都大失所望,从早上望到中午,再从中午望到午後,肚子打著鼓要吃东西了,杜小姐还没到。所有人打道儿回转,预备吃了午饭再出来恭候未来的庄主夫人芳驾。
盛宁有点垂头丧气,干什麽都提不起劲儿来?
人家问他:〃三爷,中午吃什麽?〃
你问我,我问who啊?
〃三爷,前儿吃的那道小炒肉不错,你看。。。。。。〃
盛宁奸笑著操起菜刀:〃行,让我割点儿下来,就给你炒。我不要多,半斤就成。。。。。。〃
那人啊啊叫著跑:〃三爷三爷,您可别啊,我这身肉儿养起来多不容易的──〃
肉有什麽好不容易的。盛宁低头看看,倒觉得自己一身肉来的太容易。没吃什麽就圆了起来。
或许是这个身体是易胖体质吧,即是俗话说,喝水都肥的那种。
再想到盛世尘的冰肌玉骨。。。。。。
倍受打击的切起菜来,越切越用劲儿,菜刀剁的砧板当当响,大是解气。
可惜剁完之後,一身肉还在。
人家在这年纪都在长个儿,为什麽他就在长肉呢?
也试过想减肥,节食,运动,喝药,屁用没有。
肥肉就象养熟了的狗,怎麽撵都不走。
中午给盛世尘做的是雪藕。藕是特别从远处捎来的,洁白如脂,爽脆如梨。
还有一道拌肚丝儿,滑嫩香腴,半点腥味儿都没有。
米饭松软如绵,白细如雪,香气腾腾的盛在碗中,盛宁托著托盘去送饭给盛世尘。
庄里没有一起用饭的习惯,都是各吃各的。
盛世尘就在他的院子里用饭,盛宁亲手做了亲自送去,回来收回碗来才交给旁人去洗涮。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隐隐的说笑声,脆而清,不是盛世宁的声音。
再走一步,很清楚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说:〃你这里真是清静。早知道离家出走有这等好处,我也早跑了。〃
她声音一顿:〃总算有人来啦,是不是送饭来的?〃
窗户吱呀一声开了,有人站在在窗里,朝盛宁微微而笑。
那是个穿红衣的女郎,雪肤花貌,秋水为神,红唇弯弯如菱,两眼亮如星辰。
盛宁怔了一下,目光和她相对。
杜清若眨了一下眼,对这个圆脸的少年露出甜美的笑容。
那是双方都没有防备的一刻,刹那间相见。
无论是谁,盛宁也好,盛世尘也好,杜清若也好,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相见之後,命运会走上一条什麽样的路途。
盛宁走进去,将托盘放下。盛世尘微笑著说:〃这是杜姑娘。〃
盛宁心里说不上来的什麽感觉,总之不是舒服,但他脸上是淡淡的,喊了一声:〃杜姑娘。〃接著说:〃不知道杜姑娘几时来的,我们竟然没有迎著客人,太失礼了。饭菜也只备了一份,杜姑娘是不是到西花厅上用饭?〃
杜清若伸头看看盘子,明眸流转:〃不用不用,我吃这个就行了。〃
盛宁一笑:〃那不成。这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