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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吉尔菲艾斯没有答话,只是用轻轻责备的眼神看着莱因哈特。湛蓝的眼珠,好像要跟他说些什么……
莱因哈特从睡眠的国度中醒来了。当他眨动长长的眼睫毛以稳定视线,同时毫无意义地喃喃自语时,一条冰冷的毛巾正在拭去他脸上的汗水和泪水。
略为清醒的莱因哈特此时才发现,他全身都是汗。
“我要更衣……”莱因哈特用干燥的喉咙命令着。
“是的。”
当莱因哈特勉强振作了精神后,才发现已经接近二十四时,除了全身无力外,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当他把苍冰色的眼珠转向此时正在衣橱里为他挑选服饰的人时,不由得用此时仍然嘶哑的声音惊叫了一声。
褐发的少年吃惊地转头,门外的亲卫队更是荷枪实弹地冲了进来,十几把的枪指着吉尔菲艾斯,吉尔菲艾斯呆呆地举起了双手。
“你做什么!?”奇斯里上校朝吉尔菲艾斯大暍。
“元帅想要更衣,所以我正在拿衣服……”吉尔菲艾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莱因哈特,他……发现了?
“元帅,您没事吧?”
“啊……没事,你们退下……”回过神的莱因哈特苦笑。
亲卫队员怀着怀疑的眼光,遵从了命令。
吉尔菲艾斯捧着家居服呆站在原地。
莱因哈特笑着、招手叫他过来。这个少年总是让他想起那已经逝去的红发挚友。
褐发的少年慢慢靠近。
“你吓到了吗?艾密尔。”
“元帅记得我的名字?”这个被叫做艾密尔的少年的眼光,还是回避着莱因哈特。
“是的,我记得,而且印象深刻。”
褐发少年的脸颊红了一下。
“多谢元帅。”褐发少年为他擅闯舰桥的处置道谢。
“没什么,反正你也不是有心的。倒是……你的处罚还没结束吧。”
“是的,但是玛林道夫小姐命令我来服侍元帅。”
咦?这伯爵千金打什么主意?……怪不得……从那天起就一直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想着想着,莱因哈特打了个喷嚏。
“糟糕,一直跟元帅说话,忘记元帅还穿着湿衣服。请赶快更衣吧,要是感冒的话就不好了。”
点了点头,在褐发少年的协助下,莱因哈特千辛万苦才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连您的头发也是湿的,请先吹干了再就寝吧。”
在莱因哈特的准许下,褐发少年烘干了那一头耀眼的金发,然后再用大梳子小心地梳着。
上次帮莱因哈特大人梳头发是什么时候呢?吉尔菲艾斯暗暗想着。好久了,起码应该有七年了吧,在那之前他也常帮莱因哈特梳头,可是有一次中途他赞赏莱因哈特的头发跟安妮罗杰一样美丽时,莱因哈特一把夺去了梳子,对他破口大骂,而且再也不让他帮他梳头了。
独占欲极强,又超级任性的莱因哈特……吉尔菲艾斯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微笑。真是的,又不是要跟他抢安妮罗杰……为了那一次的事件,还跟我打了三天的冷战,害我差点没跟他下跪了!
看到镜子里边梳边傻笑的艾密尔,莱因哈特吊起了眼。已经梳了几百次了!还没好吗?……算了,反正也很舒服……
又过了十分钟,“你在笑什么?”莱因哈特终于忍不住开口。
“想起以前的事情。”吉尔菲艾斯因为回味着往事的快乐,所以不知不觉地放下了重重武装起来的铠甲。
“什么事?”
“一个金发骄纵的弟弟常常欺负我的往事。”
“管教弟弟是哥哥的责任吧!怎么让他爬到你头上了呢?”
“因为太爱他了,所以不忍心束缚他啊……”温馨的情感充满了吉尔菲艾斯的心,表现在外的则是嘴角眼梢满满的笑意。
莱因哈特看着镜中的人,一瞬间,仿佛错觉似的,他好像是透过了时光之镜与梦中之人相遇了。
一股冲动想确定镜中的人并不是自己幻想的成品,莱因哈特转过身,苍蓝色的视线有如雷达般扫描着眼前的棕发少年。
少年有些惊愕,但是并没有说些什么,他轻轻偏过头去。糟了,一时没有警觉,该不会露出马脚了吧……
莱因哈特伸出了手,少年反射性、敏捷地后退了一步。
看着这个少年,莱因哈特把手收了回来。
“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有点颓丧的语气。
少年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们来聊聊好吗?有关于你的弟弟、你为什么从军、以及你以后的愿望……”莱因哈特尽量和缓地说着。现在的他是多么渴望了解这个少年……这个有点神秘、却又有点熟识的少年……仿佛他可以因此得到心灵上的救赎……尽管他与这个少年只见了几次面,尽管眼前的他只有十四岁。
“元帅阁下,我没有什么值得说给您听的。”
“那么……聊聊你弟弟吧……你们的感情似乎很好……现在他在哪里?他跟你一起到伯伦希尔了吗?”
少年隐隐觉得不妥,在莱因哈特的逼视之下,他只觉得自己像个笨拙的木偶。这种状况不能持续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元帅阁下,您身体不适,这些以后再说吧。”
“我不认为说一些话会对我的健康造成什么危害……你还没回答我,你弟弟呢?”对于这个少年的一再闪避,莱因哈特有点怒气。
“都过去了,请别再问了。”吉尔菲艾斯静静地回答。
伶的复制计划(13)
在梦与现实之间(二)
无言的对望着。对于吉尔菲艾斯单方面终止的谈话,莱因哈特用犀利的眼光扫视,承受不起苍冰色的眼眸,吉尔菲艾斯再次狼狈地把目光移开。
第五次,这个褐发的少年从初次见面起,光他发现到的,就有五次把目光移开。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任凭少年把自己扶回床上躺着。
“你怕我吗?”莱因哈特询问着。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吉尔菲艾斯默默不语。
“怕到不敢正眼看我?”
依旧沉默。
“抬起头来,看着我!”
吉尔菲艾斯紧抿着唇,头,没有抬起来。
莱因哈特勃然大怒,“出去,你给我出去!给我出去!”
……“是的,属下告退。”棕发的少年没有回头,仍旧低垂的眼光,看不清他此时的想法。
看着少年离去,莱因哈特觉得自己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极点,顺手抓起床几上仍然半满的水杯,就往少年扔去。
门即时阖上了,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清澈、四溅的水。
“累了吧?来来!先坐下来!要喝酒还是咖啡?要是有姐姐做的苹果蛋塔就好了!不过,身在前线是不能要求太多的。只有回去之后,才能好好享受了!”
“莱因哈特大人,有一件事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什么事?”
“是关于威斯塔特二百万居民遭屠杀的事件。”
“……这件事怎么了?”
“有人说,莱因哈特大人虽然知道这个计画的内容,但为了政略上的理由。竟然置之不理,见死不救。”
“……”
“这是事实吗?”
“……是的!”
尽管心中感到很不高兴,莱因哈特还是承认了。自过去到现在,他对安妮罗杰和吉尔菲艾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吉尔菲艾斯的表情相当严肃,甚至严厉,看来并不是随便问问而已。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我一直认为莱因哈特阁下所追求的霸权意义在于现在的银河帝国—高登巴姆王朝所没有的公正!”
莱因哈特一言不发,他自觉理亏。
“门阀贵族的灭亡是历史演变的必然结果,把五百年来的旧帐一一清算,势必会造成流血悲剧,可是我们绝不可以让无辜的民众成为牺牲品,新的体制必须要以被解放的民众为主体,这样国家的基础才能稳固。牺牲了这些民众,无异于自掘坟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莱因哈特一口气喝下杯中的酒,极为不悦地瞪着红发的朋友,想阻止他说下去。但吉尔菲艾斯却还有话要说。
“莱因哈特大人!”
红发的年轻人,脸容沉痛,声音中带有些微的愤怒和极力的哀求。
“假设这些民众是门阀贵族那伙人,在对等的权力斗争下,大可无所不用其极而不必感到羞愧。然而把无辜的人当做牺牲品,双手沾满血腥,不管你编造何等美丽的辞句来掩饰,仍然洗不掉这个污点。莱因哈特大人!像您这样的人,何必为了一时的利益,而置己身于不仁不义之地?”
金发的年轻人顿时脸色苍白。面对正义公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于是,在无地自容的同时,这份认知变成紊乱的思绪,进而产生强力的反弹。他恶狠狠地瞪视着红发的好友,目光有如极力反抗的小孩。
“你说教说够了吧!”
莱因哈特咆哮起来,刹那间,他意识到自身行为的可耻,他想摆脱这种感觉,但却反而不受控制的更为激昂愤怒。
“首先,吉尔菲艾斯!关于这件事,我有征询过你的意见吗?”
“……”
“我在问你!我有征询过你的意见吗?”
“……没有,您没有问过我。”
“这不就得了!以后当我问你时,你再发表意见,不就没事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
“但是,莱因哈特大人!贵族们是做了不该做的事,莱因哈特大人是应该做的事却没有做,二者之罪孰重孰轻?”
“吉尔菲艾斯!”
“是!”
“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
酒杯重重地搁在桌子上。
眼前的吉尔菲艾斯眼神黯淡下来。
“我是您忠实的部下,罗严克拉姆侯爵。”
“你既然知道这一点,也就够了!”
莱因哈特故作轻松地说道。
“我为你准备好房间了。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你就好好休息吧!”默然地行了一礼之后,吉尔菲艾斯退出莱因哈特的房间。
事实上,莱因哈特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就是立即到吉尔菲艾斯那儿,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刚才的出言不逊道歉,请求他原谅。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看见,只要两人私下谈就可以了。只要这样做,所有的芥蒂当冰释瓦解,但是,即使只是这样……。
但是,即使只要这样,仍然不可能做到!
吉尔菲艾斯也会理解我的感受罢……莱因哈特心中自忖道,这是他一种无意识的骄纵心理。
孩提时代,也和吉尔菲艾斯不知吵过多少次架,问题每每总是出在莱因哈特身上,而最后以笑容包容一切的也总是吉尔菲艾斯。
不过,这次会如何呢?莱因哈特有点失去自信了。
止不住的血……
不要……吉尔菲艾斯……不要……
棕发的少年一脸平静地走出元帅的寝室,门前的亲卫队一脸诧异看着他,元帅发这么大的脾气?还……还摔杯子……?他到底又做了什么?
奇斯里上校低声地问:“你又做了什么惹元帅生气?”
棕发的少年只是笑了笑,就回到自己的寝室去了。
莱因哈特对自己乱发脾气也不是第一次了,老实说,吉尔菲艾斯除了难过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