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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垂丝君几乎要将这两个字嚼碎,「难道你早就与尸陀林主有了勾结?」「你把我想得太高明了,垂丝君。」
常宙瑟的眼神幽幽,鬼火一般,「我只是想要找个地方活下去,不想再过流浪的日子。」
这话骤然勾起了男人的疑惑:「。。。。。。你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怎么过的?」常留瑟笑着摇了摇头,「无非是没吃没穿,又带点小伤小痛。
不过,尸陀林主给了我许多。」
说着,他特意伸开双臂显示精致的丝袍:「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对陆青侯的好,也想象过你也会待我有那么好,不过现在,我想要的尸陀林主都能给我。
有如此的靠山,我难道要还要想着你这个把我当作兵器的人?」垂丝君从未被人这般评价,脸上更加黑沉,他「哗」地拔剑出鞘道:「你,不要逼我动手!」常留瑟冷笑:「难道你过来不是为了痛打我一顿?」垂丝君怒道:「我只要你说,为什么要和尸陀林主在一起!」常留瑟暗中咬了咬牙,面上却依旧笑道:「我就是喜欢上了尸陀林主。」
垂丝君怒喝:「不可能!」「怎么不可能!」常留瑟嗤笑,「喜欢就是喜欢,就好像当初我毫无道理地喜欢你那样。
我既然能喜欢你,也就能够喜欢尸陀林主,你以为你对我来说有什么特别的么?」「你住口!」垂丝君虽然已听季子桑将常留瑟在尸陀林主身边的放荡与主动形容得淋漓尽致,然而亲耳听见当事人的承认,怒火却还是愈加炽烈起来。
他这时候才在心里认定了常留瑟的出轨与背叛,只觉得一股被离析崩解了的痛苦,立刻捉剑向他沖去。
常留瑟元气未复,手边也没有合称的兵器,但却异常冷静。
他不慌不忙地避开男人盛怒的攻击。
同时处处留心,处心积虑地要与垂丝君短兵相接。
太凤惊蓝是一柄长剑,贴身搏斗时几乎派不上用处。
常留瑟便故意在他身边游走,为的是消磨男人的意志。
然而垂丝君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干脆弃剑肉搏。
常留瑟的拳脚功夫都是他传授的,又岂有打不赢的道理?常留瑟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更是无心恋战。
「尸陀林救众听令!活捉刺客者,重赏!」眼看被垂丝君逼到了绝处,他突然大喝了一声,那些与他一同习武的教众方才如梦初醒,一气儿奔上来。
而常留瑟则顺势退到了后方。
垂丝君只想要找常留瑟的麻煩!奈何被一群杂兵所阻挠,双方实力虽然相差悬殊,然而寡难敌众,解决起来也尚要花费时间。
倒是这段时间来积蓄的怨念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垂丝君猩红了双眼,再度捉剑腾身.化为嗜血的修罗。
佛头山前面的空地顿时纠结成一团的杀阵,红色血液在半空中翻飞,断肢残臂随着叫喊声不断落地。
空气中渐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常留瑟退到后面,获得了暂时的喘息。
再这样下去,垂丝君迟早还会杀过来,而此时此刻的常留瑟,已经忘了还能够选择逃走。
他只是看见在血腥屠杀的间歇,男人赤红色的眼眸始终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直到看见自己的踪影,然后如鹰骛一般牢牢地禽住,凌厉而执着。
他要他!垂丝君要常留瑟!常留瑟脑海中灵光一闪,竟有一股说不出的激动。
他又偷偷瞥了一眼躲在远处的季子桑,竟然做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主动再向杀阵奔去。
众教徒见明妃归来,都以为他又要亲自与垂丝君较量,于是再度退开。
留下浑身上下披满了他人鲜血的垂丝君就立在风暴的中心,剑尖儿上还挑着不知是谁的眼珠子。
他一看见常留瑟过来,立刻将剑身上的血迹一甩,就要冲上来。
常留瑟也不再退缩,顺手抄起别人的兵器迎上去,二人短兵相接,来来回回七八个回合。
常留瑟手上的俗品如何敌得过垂丝君的神兵?未过多久便卷刀弯折。
但常留瑟却不仅不退不躲,反而愈发凶猛地徒手来接利刃。
这倒让垂丝君吃了一惊,由攻为守,眼看着情势就要被扭转过来。
谁知三招未过,常留瑟突然主动显出破绽,挺起胸膛迎向太凤惊蓝的剑尖!事发突然,且因为是众人,众教徒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见垂丝君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没能收回三尺馀长的太凤惊蓝,那青蓝的剑刃,就斜斜地穿过了常留瑟的胸前!「呜。。。。。。」常留瑟痛苦地呻吟了一句,垂丝君眼前顿时一片殷红。
手中的兵器滑落在地,常留瑟向前倾了倾,身子将倒未倒之际,便不自觉地伸手扶到了胸前的刀刃上,殷红的血水立刻沿着血槽一路滚落,灼痛了垂丝君冰冷的手背。
男人顫抖着手将剑刃抽出,常留瑟又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周围霎时变得死一般寂静。
常留瑟中了一剑,他咬了牙不再发出半点呻吟,却忍不住因疼痛而抽搐,像一尾脱了水的红鱼,逐渐丧失生命活力。
慢慢地,他将一直捂住胸口的左手抬了起来伸向垂丝君,沾了满手的殷红从尖垂挂下来,好像一朵怪异而妖艳的龙爪花。
「常留瑟。。。。。。」垂丝君方才如梦初醒,奔过去将他搂进怀里,而这时候小常一般的意识似乎已经模糊,男人惊慌地去捂他的胸口,而更多的血液从五指之间渗流出来。
常留瑟双唇上的血色迅速流失,苍白如纸。
「常留瑟!常留瑟。。。。。。」他伸手轻轻拍着小常的面颊,几乎是在请求他睁开眼睛。
常留瑟终于在他怀里动了一动。
睁开眼睛,努力着将手按到垂丝君的掌心。
「不就是一条命么。。。。。。」他说得很吃力,「还给你。。。。。。下辈子不再欠你,各走各的。。。。。。路。」
「不、不!」垂丝君心中涌出一股惶恐。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有么样的心情,只是恍惚觉得一颗心被分裂成了两个半,一半叫嚣着被背叛的愤怒,而另一半却早已经紧紧搂住了常留瑟,生怕失去。
他不能因为陆青侯而失去了常留瑟,更不能让他死在自己手上!常留瑟蜷在垂丝君杯里被紧紧地搂着,他细长的睫毛抖了抖,轻声道:「放开我。。。。。。我不是陆青侯,也不敢肖想与你合葬,只是我还有。。。。。。有最后一句话!你要不要听。。。。。。」「什么?」垂丝君未假思索地靠近他耳边。
「我说。。。。。。」常留瑟慢慢仰起头,突然回光返照似地蹬大双眼,反手一记凌厉的手刀。
猝不及防的垂丝君闷然倒下。
小常一手捂住了伤口,慢慢支撑着坐起来。
「我说我又要骗你一次。」
立在远处的季子桑,万万没料到如此突兀的转折。
他心中一惊,就想要将垂丝君抢回来,然而常留瑟却主动伸手指了指他,喝令道:「还愣着干什么?将他拿下,送给尸陀林主!」众教徒这才望见了季子桑。
他们也知道尸陀林主喜欢美人,远处这个明艳得雌雄莫辨的人,显然能够博得林主的欢心。
此次垂丝君在佛头前大开杀戒,折损了林中不少教徒,更害得明妃重伤。
待到尸陀林主回归,必然会雷霆震怒,然而若能够俘虏了这个美人,多少能够做些挽回,于是立刻围拢上去。
而这时候,季子桑却退缩了。
以他的武学修为,尚不至于害怕这些散兵游勇,但不知为什么他反无心迎战,虚晃了几招之后,只狠狠地看了常留瑟一眼,便转身问进浓浓的荫翳中。
常留瑟看着他离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落下来,他口中呕出一口甜腥,整个人顿时瘫软。
边上的教徒慌忙来扶,他却掘强地用手撑住了,转向犹自昏迷的垂丝君。
待到尸陀林主回到尸陀林,已是垂丝君血洗佛头山的次日。
他依旧穿着精致的宽大黑袍,带骷髅面具。
他无声地穿过山体内部一连串死寂的石廊,骷髅犬牙上的红宝石互相撞击。
石廊的尽头,左右对开了两间石洞。
他刻意用手持住垂下的宝石,无声息地走到左手洞外,透过华丽珠帘向里窥视。
洞里,常留瑟正点燃了一支香。
被布置得奢华的石洞中,自洞顶垂下的水晶床引人注目。
常留瑟坐在床边,慢慢地将薰炉放到地上。
他披散着头发,穿一件宽松的青长袍,领口大敝了露出一截苍白的肩颈、以及胸口层层包里了中药的布巾。
垂丝君的那一剑刺得斜了些,恰好自下而上穿过了常留瑟的锁骨,所以血虽然流了不少,却设有生命危险。
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他便一直守在垂丝君身边。
垂丝君正躺在华丽的床上,浑身被解脱得只剩下亵衣.季子桑离开之后,常留瑟又让他吸入了些麻痹的药物,这才一直沉睡到现在。
「大哥。。。。。。」常留瑟撩开了晶帘的一角,柔声唤道,「该醒了。」
与此同时,他伸手在男人脸颊上轻轻摩挲,一如爱侣间的柔情蜜意。
或许是点燃的香料中含有解药成分,在他一遍遍的呼唤之下,垂丝君终于摇晃着有了一点反应,皱着眉似乎要醒转过来。
常留瑟勾了勾嘴角,俯下身来将唇轻轻贴到垂丝君额角上,温暖而柔软的触觉仿佛阳光一般,促使男人睁开眼睛。
「你醒了。」
常留瑟稍稍离开一点距离,替他将鬓角的乱发归到耳后。
垂丝君看见了常留瑟,立刻伸手捉住了他的衣袖。
「我没事。」
常留瑟反手握住了他手,让他触摸自己胸前的绷带,「只刺中了锁骨,没事。」
垂丝君半睨着眼睛,用心感觉绷带之后的温度与生命,脑海中一团浑浑噩噩的记忆也在慢慢沉淀着。
血,不停流。
当他看见常留瑟被利剑刺穿,倒在地上,听见他断断续续地说出与自己决别的话,说出心中的委屈,这种感觉竟然比那场大火更令他害怕。
他宁愿被他欺骗,也下想看见到他死在自己面前!宁愿被他欺骗被他欺骗!垂丝君心头一震,终于省起了自己昏迷的前因后果。
正是因为欺骗!常留瑟竟然投入了尸陀林,然后佯装被自己伤到。
趁着自己为他焦虑的时候,反过来将自己击昏。
垂丝君猛然起身,他发觉自己竟然躺在尸陀林主的山洞里。
身上仅穿着单单一件亵衣,微敞的前胸上落了不少红痕。
一边上常留瑟面带桃花,笑得灿烂。
这笑容霎时点燃了垂丝君心头的怒火!是常留瑟将他带来这里,是常留瑟让他变成了尸陀林主主的阶下囚!方才的担心与害怕霎时变得只剩愤怒,他伸手一把捉住了常留瑟的衣襟。
「这是你干的?」常留瑟没有回答,垂了垂眼睫,竟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垂丝君立刻嫌恶地抽回手,作势就要下床。
常留瑟连忙挡到他面前,主动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衣袍。
光裸的胸口上白色布条渗出点点红梅,比着冰雪般光洁的肌肤,更是一种别样的撩扰。
「走开!」垂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