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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罗汉”一听,满脸绽笑,先把一对铁锤挂在宽厚皮带的钢钩上,像肥鸭子漫步一样的向江玉帆身前走去。
朱擎珠趁他转身之际,赶紧向江玉帆愉快的打了一个手势,并指了指向前走去的“铁罗汉”。
江玉帆笑在脸上,苦在心头,他“游侠同盟”中,已经有了几位浑猛人物了,如果再添上这么一位又憨又傻的“罗汉”,今后不知道又要增添多少麻烦,好在“铁罗汉”马上离去,否则,一定会闹得大家寝食不安。
只见“铁罗汉”走至江玉帆面前,先“嘻嘻”一笑,招呼道:“嗨,盟主……”
江玉帆见“铁罗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得也含笑招呼道:“嗨,大聪弟你好!”
“铁罗汉”嘿嘿笑一笑,没有回答。
江玉帆继续问:“大聪弟,你今年几岁了?”
“铁罗汉”见问,又是嘿嘿一笑,扳了扳手指,又迷惑困扰的举手搔了搔大头。
朱擎珠一见,赶紧笑若说:“他今年十六岁了!”
陆贞娘等人听得一楞,没想到“铁罗汉”还是一个大孩子,如果不再长高的话,他的头今后可能还会大!
韩筱莉一笑问:“珠妹妹,他是你的亲弟弟还是堂兄弟?”
朱擎珠听得“噗嗤”一笑,道:“我尽顾安抚大聪弟,忘了介绍他的家世来历了!”
说此一顿,走至“铁罗汉”身边,抚摸着他的肩头,继续说:“他是我师伯张石头的第二个侄儿,因为他从小顽皮,十分聪明……”
说至此处,朱擎珠特的向陆贞娘等人含笑挤了一个眼神,稳续说:“张师伯怕他在外吃亏,特的为他练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一气混元童子功’……”
“独臂虎”一听,立即惋惜的说:“这么一来,张少侠不是就不能娶老婆了吗?”
话声甫落,“铁罗汉”已憨声傻气的说:“娶老婆有什么好?白天只给你吃一顿饭,晚上还得给她洗臭脚……”
话未说完,江玉帆等人都笑了!
朱擎珠继续笑着说:“前几年张师伯也把他带去了梵净山无忧洞府,跟着师祖学双锤!”
江玉帆等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方才“铁罗汉”说的师祖奶奶,就是指的“金狒盲尼”
无忧老师太。
恰在这时,那边庄汉中,突然有人“哎哟”了一声。
“铁罗汉”闻声回头,发现“一尘”道人和“风雷拐”已经把张嫂和八个庄汉,以及三个侍女的穴道解开了,而且、正察看受伤庄汉的伤势,不由怒声道:“你这牛鼻子和老头儿,怎的把他们给放开了啊?”
江玉帆立即接口道:“是我命令他们作的,大聪弟,你打错了咱们自己的人了……”
“铁罗汉”一听,立即分辩说:“他们不是咱们的人、他们是江玉帆的人!”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一听,俱都哑然笑了。
但是,江玉帆却忍笑正色说:“江玉帆也是咱们自己的人,也不可以打!”
“铁罗汉”却倔强的说:“江玉帆一定要打,因为他不听爷爷的话,他不孝顺!”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沉声问:“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铁罗汉”煞有介事的正色说:“俺师祖奶奶说,江玉帆是个最听话、最孝顺的孩子,他爷爷把珠丫头给他作媳妇,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话未说完,又羞又喜,又佯装生气的朱擎珠,又在“铁罗汉”的大头上打了一巴掌,同时,忍笑嗔声说:“那里有这些事?都是你胡说!”
“铁罗汉”见朱擎珠不信,气得两眼一翻,满脸通红,伸手在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一咧大嘴,生气的说:“喏,你看,是真的还是胡说?”
说罢,大手向前一伸,手掌上竟赫然托着一个油光碧绿,雕得栩栩如生的翡翠玉麒麟。
朱擎珠看得神色一惊,花容主变,伸手把翡翠玉麒麟夺过来,同时,望着“铁罗汉”,紧张焦急的问:“大聪弟,这是江爷爷的心爱珍玩,你是怎么拿到的?你偷的呀?”
江玉帆自然认得那只翡翠玉麒麟,“铁罗汉”拿的是左首一只,还有一只足下踏着小麒麟的,这对玉麒麟是爷爷“陆地神龙”江浩海最心爱的珍玩,不知怎的会到了“铁罗汉”的手里?
但是,聪明的陆贞娘和佟玉清,却早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直想领袖群雌的陆贞娘,看了那只玉麒麟,当头如遭雷击,娇躯一颤,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但她终究是书香门第,武林世家,读得多,见得广,赶紧娇靥展开,把心神宁静下来。
只见“铁罗汉”愁眉苦脸,有些生气的分辩说:“什么是俺偷的?俺又没去‘九宫堡’,俺怎么偷?”
朱擎珠继续紧张的问:“那,江爷爷的这只玉麒麟是那里来的?”
“铁罗汉”生气的解释说;“是江爷爷派朱彩鸾师叔和‘彩虹龙女’江伯母两人亲自送给师祖奶奶的嘛!”
朱擎珠一听,芳心大喜,娇靥通红,知道江老堡主已为江玉帆向师祖“无忧”老师太下了彩聘,实在说,文定之后,才算是真正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江玉帆当然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他根据爷爷对朱擎珠的喜爱,以及命令爹爹江天涛传授“九官堡”的几项不传绝学给朱擎珠,心中便有了预感与准备!
但是,他却不希望事情来得这么快,因为他要把佟玉清亲自领到爷爷面前,要爷爷当众彩聘,并宣布她是“九宫堡”的第一位少夫人。
现在,爷爷已先为他彩聘了朱擎珠,使他内心非常愧对温柔,多情,体贴,贤慧的佟玉清。
心念至此,不自觉的黯然去看佟玉清,但是,当他转首一看,发现佟玉清,娇靥纵笑,神情如常,眉宇眼神间竟没有一丝不快之色,只见她正愉快的含笑望着场中的“铁罗汉”。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不但对佟玉清的胸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而对她也更增深了敬与爱。
由于佟玉清的神情如常,他也只得俊面含笑,装出一幅愉快之态,因为,他是一个孝顺的孙子,他不能对爷爷决定的事有一丝不满或不愉快。
转首看向场中,只见朱擎珠神情惊异的望着“铁罗汉”嗔声问:“既然是江爷爷送给师祖奶奶的,你怎可随便把它拿出来?”
只见“铁罗汉”气得一跺脚,十分生气的说:“是师祖奶奶交给俺的,叫俺拿这个给江玉帆看,有了这个怕他不要你作老婆……”
朱擎珠娇靥上的羞红,就一直没褪,因为碰上这位憨傻不懂事的大聪弟,口没遮拦,不知涵虚,他是“灶王爷上天,有一句说一句”,骂他,他不在乎,打他,他的头是铁的,这才真叫做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呢!
但是,秀外慧中的陆贞娘,却望着“铁罗汉”,愉快的笑着说:“大聪弟,邓老爷子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看,你珠姊姊不是和从前一样美丽好看吗?”
“铁罗汉”一听,歪头看了看娇靥绯红,一直望着他笑的朱擎珠,举手搔了搔大头,咧着大嘴眨大眼,他似乎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邓老爷子为什么要说谎话?
恰在这时,“一尘”道人和“风雷拐”以及张嫂和“黄雀”三个侍女,已走了过来。
江玉帆举目一看,张嫂和三个侍女的脸上都有不悦之色,而八个庄汉正在纷纷解缰拉马,因而关切的问:“八位弟兄怎样了?”
“一尘”道人首先恭声道:“还好,仅有一位弟兄的右股红肿的厉害!”
江玉帆宽心的“哦”了一声,道:“那我们走吧!”
说罢回头,神情一惊,发现邓天愚并没有跟来,不由脱口急声道:“邓庄主没来?”
“独臂虎”立即不屑的说:“盟主放心,只要‘蝌蚪钉’还在他肩上,跑不了他就是!”
“风雷拐”赞同的揣测说:“他可能和关村长在林外等咱们……”
话未说完,林外突然传来“黑煞神”的怒声大喝道:“放你娘的屁,俺盟主恨不得吃你的肉,剥你的皮,他会饶了你……”
“黑煞神”的喝声未落,接着响起关村长的惶急高呼:“江盟主救命,江盟主救命!”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脱口急声道:“我们快去,芮坛主又在闯祸了!”
说话之间,飞身向林外扑去。
佟玉清立即催促道:“玉弟弟,你要先出声喝止他呀!”
江玉帆一听,扑飞中,立即施展“千里传音”的功夫,按喝道:“芮坛主不可胡来!”
怒喝声中,飞身扑出林外,举目一看,只见秃子憨姑站在官道一旁,和邓天愚打斗的“黑煞神”,刚刚一脸愤怒的飞身跃开!
那位关村长,早已神色惊急的逃到官道的十数丈外,仍在不停的喊“江盟主快来”。
邓天愚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看来他被“黑煞神”追杀得的确手忙脚乱了一阵,肩上的剧毒蝌蚪钉,对他施展身手,也不无影响关系。
“黑煞神”和秃子王永清一见江玉帆飞身扑出枯林外,那里还敢神气,两人俱都一脸愧色的垂手低头肃立。
憨姑沈宝琴,虽然也恭谨的站在那里,但她的淳厚憨实的脸上,却没有惶愧之意。
邓天愚一见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到达,急步迎了过来,同时惶急的说:“贤侄来得正好,老朽险些丧命在这位大侠的飞抓之下!”
“黑煞神”和秃子见邓天愚称呼盟主贤侄,虽然不服气的瞪了邓天愚一眼,却知道险些又闯了一件祸事。
江玉帆一见邓天愚迎来,急忙刹住身势,含笑歉声道:“小侄一步来迟,让你受惊了!”
邓天愚何等狡猾,他早已看出继续赶至的“悟空”等人,俱都以厌恶的目光冷冷的望着他。
这时一见江玉帆向他道歉,赶紧正色说:“这都怨老朽没有跟随前去……”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冷冷的说:“万一林中来的少年是你认识的,岂不让你左右为难?”
如此一说,江玉帆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口口声声要杀江玉帆的人,也很可能是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子弟或门下,万一他邓天愚在场被对方指出责骂,岂不难堪尴尬?
再说,来人冒犯了江玉帆,即使不被“鬼刀母夜叉”等人所杀,也很难讨得了好,万一少年歹徒被打重伤,将来少年的尊长指责他在场不施援手,岂不又多树了一门仇家?
如今,迥避不去,即使少年歹徒被杀,他也可推说未曾入林,不知实情,以未在现场来推卸责任。
现在,偏偏被聪慧多智的佟玉清看破了他的居心诡计,不由涨得老脸通红,赶紧含笑分辩说:“佟女侠误会了,老朽绝无此意,实因关村长非吾道中人,因而老朽代江贤侄陪关村长于此……”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跟在朱擎珠身后的“铁罗汉”,继续笑着说:“再说,那位朱姑娘早在南山口内,已经知道这位少侠是谁了!”
惨玉清轻哼一声,本待再说什么,但脸上余悸尤存的关村长已神情惶惶的走了过来。
江玉帆一见,急迎两步,连声道歉。
关村长则紧张的一指“黑煞神”,强自笑着说:“这位大侠一见邓老英雄就骂,抡起那条练子就打,要不是江盟主来得快,恐怕早出人命了!”
江玉帆歉然含笑道:“这都是误会!”
说罢,剔眉望着“黑煞神”,怒声道:“芮坛主,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回头看!”
说着,学手指了指十里外的云雾山。
众人循着指向一看,只见十数里外的峰岭间,火光微现,但却浓烟蔽天,直伸正东,染得刚刚升起的朝阳,也变成了一个紫红血球!
但是,垂手低头的“黑煞神”和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