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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和尚突然揽杖合什,宣了一个佛号道:“阿弥陀佛,这真是无中生有的事,本同盟与‘獠牙妪’蔡无瓜葛,可以说连这位老前辈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敢问黄帮主,不知‘獠牙妪’是怎么说?”
“闹海神雕”黄宫成道:“据说,‘獠牙妪’不愿透露真正的原因,但她却肯定江盟主会经侵犯过她的仰盂谷……”
“悟空”故意叹了口气说:“这就是静极思动,借口起事,既然提不出真正的原因,各门各派大可不要理她!”
“闹海神雕”继续说:“也许‘獠牙妪’是受了黄山纯阳观‘法鹤’仙长的唆使,才借口江盟主侵入仰盂谷而向各大门派提出重入江湖的要求……”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故装迷惑的问:“这与纯阳观的‘法鹤’仙长有何关连?”
“闹海神雕”正色说:“因为飞谷凤的陆姑娘前去黄山找你江盟主,因而与纯阳观的道人发生冲突,一连伤了几位道长,闹得整个黄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獠牙妪’也许就利用这个借口说你江盟主侵犯了她的‘仰盂谷’。”
江玉帆断定“獠牙妪”为了颜面问题,绝不会向各大门派说出“万艳杯”不翼而飞的事,她如此恫吓各大门派,只是想促成整个武林对他江玉帆的敌视和注意。
现在他担心的倒是“法鹤”仙长对陆贞娘和阮媛玲两人杀伤几名纯阳观道人的事,是以,关切的问:“法鹤仙长怎样处置的这件事?”
“闹海神雕”道:“法鹤仙长觉得对方两位姑娘都是大有来历的难惹人物,他无法处置,只有报请他们邛崃派的掌门人‘灵鹤’上人裁决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正色说:“听说邛睐派将这笔账也记在了江盟主你的身上!”
江玉帆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这是为什么?”
“闹海神雕”正色的说:“以为陆姑娘前去黄山是找你江盟主呀!”
江玉帆听得心中有气,不由沉声说:“这真是岂有此理?”
“闹海神雕”有些感喟的说:“明年秋后的龙苜大会,势必要提前举行了,而这一次龙首大会,很可能是为你江盟主而提前的呢!”
说话之间,发现江玉帆剑眉微剔,星目闪辉,立即游目看了一眼船面,同时不解的问:
“噢?飞凤谷的陆姑娘呢?”
江玉帆也恍然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说:“她和本同盟的右护法‘一尘’道长等人,正在岛上监视谷中怪物!”
“闹海神雕”一听,突然关切的问:“岛上怪物怎样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认为“闹海神雕”的前来,很可能是为了海怪,是以,故装沉吟的说:“现在距离海怪隐没的时限已经快到了,大家正在日以继夜的守着,如果失掉这次机会,只有期待三年以后了。”
说罢,为免“闹海神雕”继续询问有关海怪的事,是以,故意以恍然的口吻,歉声道:
“非常抱谦,尽顾谈话,竟忙了请黄帮主和铁堂主二位入舱饮茶了……”
话未说完,“闹海神雕”已含笑正色说:“老朽欣闻江盟主亲莅长涂岛,深觉机会难再,特来欢晤,实则,日落之前,老朽还要赶往朱家岛,江盟主的盛情,老朽心领了!”
说罢哈哈一笑,突然似有所悟的回头望着楚天彪,正色关切的问:“江盟主要的束西都送过来了没有?”
楚天彪见问,赶紧躬身道:“游侠同盟的芮坛主业已收讫了!”
江玉帆闻言回头,这才发现“黑煞神”早已不在身后了,游目一看,另外一艘平面船,正停泊在大船后的沙滩上搬卸物件,“黑煞神”果然在那边。
就在这时,蓦闻“分水豹”铁黎元“咦”了一声,惊异的低声道:“帮主,她来了!”
江玉帆心知有异,回头一看,发现“闹海神雕”和“分水豹”正神色阴沉的望着岛上斜崖方向。
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只见表姐陆贞娘和佟玉清两人,正由斜崖上向着沙滩上如飞驰来。
江玉帆看罢,心中非常懊恼,他应该即时派秃子回去通知佟玉清,没有他的招呼,不必前来了。
心念间,陆贞娘和佟玉清两人已越过沙滩,飞身纵上船舷,身法优美,轻如柳絮,两人竟同样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闹海神雕”和“分水豹”两人看在眼内,神色一惊,面色同时一变,他们的确不敢相信,佟玉清的轻身功夫,竟和飞凤谷的陆姑娘同样的优美!
江玉帆一见陆贞娘和佟玉清纵上船来,只得强自哈哈一笑,道:“让我来为黄帮主介绍……”
话刚开口,“闹海神雕”也强自哈哈一笑道:“老朽与陆姑娘已有数面之识了!”
说罢抱拳,同时谦和的笑着说:“陆姑娘一向可好?”
陆贞娘不知双方谈了些什么,既然对方谦和有礼,只得还礼含笑道:“托你资帮主的福,诸事如常!”
到了这一步,江玉帆不能不将佟玉清也一并介绍,是以,肃手一指佟玉清,正待说什么,“闹海神雕”黄官成,业已沉声道:“请江盟主不必介绍了……”
江玉帆佯装一楞,不由含笑望着“闹海神雕”,和声问:“怎么,你们也早已认识了?”
“闹海神雕”突然一抱拳,神色愈加阴沉的问:“敢问江盟主,这位佟女侠在贵同盟担任什么职务?”
江玉帆再度佯装一楞,含笑道:“佟姑娘是本同盟的一位执事!”
“闹海神雕”沆声道:“贵同盟的佟执事年前会杀死老朽的外甥蔡甫才,也是铁堂主的首徒,不知江盟主对这件事持如何态度?”
江玉帆毫不在意的“噢”了一声说:“本同盟歃血之时,会有言在先,结盟前树的仇嫌由自己解决,结盟后结的怨由在下了断!”
“闹海神雕”和“分水豹”两人听得一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自觉的同声问:“
江盟主的意思是置身事外,袖手不管了?”
江玉帆毫不疑的颔首道:“不错,所谓杀人偿命,血债血还,黄帮主为外甥报仇是天经地义,铁堂主为首徒索命也是理所当然……”
“闹海神雕”前来的真正日的,就是听了楚天彪的报告,得知佟玉清也是“游侠同盟”
的一员。
但是,他老谋深算,自知本身的武功远不如江玉帆,如果将杀甥的仇人就这样的放过了,他心里又不甘。
是以,才和“分水豹”决议,以拜会为辞,然后再见机行事,没想到江玉帆竟然当众宣布,袖手不管,绝不干预他们报仇。
“闹海神雕”心中一喜,不自觉的脱口说:“江盟主真是老朽毕生仅见的大公无私,毫无偏袒的少年英明领袖人物……”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不敢,黄帮主过奖了,不过……”
“闹海神雕”听出话中有因,不由惊异的问:“不过怎样?”
江玉帆依然神色自若的笑着说:“不过,生死比一场,胜负限一次,从今以后,仇嫌一笔勾消,双方均不得再借口生事……”
“闹海神雕”听至此处,不禁神情为难的说:“这个……”
话刚开口,“鬼刀母夜叉”已瞠目无声说:“什么这个那个的?难道俺老妹子杀了一个蔡甫才,你要为外甥报仇,姓铁的要为徒弟报仇,他娘要为儿子报仇,他老婆要为丈夫报仇,他儿子要为父亲报仇,他岳父要为女婿报仇,这样下去,还他娘的有完没有?”
“鬼刀母夜叉”嗓门粗,声音大,说起话来就像连珠炮爆炸似的,听得“闹海神雕”和“分水豹”直瞪眼,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垂手肃立绒毯边外的船老大,突然面向“闹海神雕”,抱拳躬身道:“启禀帮主,属下在此斗胆进言,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请帮主看在江盟主的金面上,对于过去蔡大侠的事,不必严究了……”
话未说完,“闹海神雕”已怒目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船老大见问,再度躬身说:“镇海第六分舵,随船香主谢宏!”
“闹海神雕”一听,神情愈加深沉,不由怒喝问:“老朽的戒条你可知道?”
船老大谢宏立即恭声说:“属下知晓,帮主一向不与辈份低或地位不同的江湖豪杰动手过招!”
“闹海神雕”听得神情一楞,心知有异,赶紧“唔”了一声,沉声道:“你知道就好,劣甥蔡甫才,平素失检行为很多,老朽时有耳闻,今天碰巧在此遇上佟女侠,如不趁机问个明白,我这身为舅父的也难向他的父母交代!”
船老大谢宏一听,知道帮主已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以连声应了两个是。
而向他进言,且自编一套座右铭,显然是警告他,切不可以帮主之尊与佟玉清动手而损了一世英名。
老谋深算的“闹海神雕”虽然想通了这一点,但他总不相信佟玉清的功力会高过他和铁黎元。
尤其,江玉帆公然宣称他绝不干预这件事、如果轻易放弃了这次报仇机会,实为不智。
但是,他也不愿拿数十年创出来的一点儿名气去冒这个险,何况他方才已默认了船老大谢宏为他胡编的一套座右铭?
是以,望着江玉帆,抱拳含笑道:“老朽方才已把话向谢香主讲过了,为了向我这劣甥的父母有所交代,就命本帮的铁堂主向贵同盟的佟执事就地请教,胜负死伤,只此一场、这笔血债,也就从此一笔勾消……”
江玉帆却剑眉微蹙,面带难色的含笑道:“万一铁堂主落败负伤,这又该怎样了结呢!”
“分水豹”铁黎元一听,顿时大怒,不由瞠目厉声道:“那怨老朽学艺不精,死伤均与佟女侠无关!”
江玉帆哈哈一笑道:“在下只不过说‘万一’铁堂主败了,阁下何必如此光火,如果不将歹话说在前面,如此怨怨相报,何时结了?”
“分水豹”哼了一声,也怒声反问道:“万一贵同盟的佟执事死伤在老朽的掌下呢?”
江玉帆微微摇头,淡然一笑道:“这种结果在下还没想到过!”
“分水豹”一听,那里还能忍耐,一个箭步纵至绒毯的一端,戟指一指江玉帆,厉声道:
“江盟主,你欺人太甚,决请贵同盟的佟执事出场决战,老朽死伤绝无怨言……”
江玉帆未待铁黎元话完,已淡然一笑道:“同是高手过招,胜负决定于他的涵养与气度,也就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猛虎蹑于后而不乱’的镇定功夫,像阁下这样心浮气燥,在下说句不怕阁下震怒的话,你很难在佟执事手下走过十招!”
“分水豹”听罢,只气得咬牙切会眼冒火花,浑身颤抖的已无法说话。
“闹海神雕”黄宫成,虽觉江玉帆说得有道理,但他误以为江玉帆故意用心机气人,给予佟玉清可乘之机。
是以,冷冷一笑,沉声道:“请江盟主不必担心,铁堂主武功虽然不济,但说佟执事能在十招之内取胜,老朽到真的有些不太相信!”
江玉帆颔首一笑,回身望着气定神闲的佟玉清,含笑道:“铁堂主武功深厚,掌可开碑,你可要小心应付!”
佟玉清自服了爱郎恩赐的石龙内丹精珠后,不但内力雄厚,而澎湃的真气,且有一种极欲发泄的倾向。
如今,又经过了陆贞娘亲自传授了四招“彩虹龙女”仗以成名的“散花手”和“流云步”,更觉得自己的武功有一日千里,一步登天之感。
这时见爱郎含笑叮嘱,立即颔首应了声是,转身向绒毯的另一端走去。
江王帆和陆贞娘等人一见,立即退出毯外,“闹海神雕”和楚天彪,也默默的退至船舷边缘。
“分水豹”一见佟玉清立身绒毯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