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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未婚夫婿江玉帆,神色镇定,仿然卓立,毫无一丝担忧或出声阻止之意,这不能不令她深信佟玉清的出场,的确有致胜的把握。
但是,就在朱擎珠惊疑的同时,静得鸦雀无声的两百壮汉中,突然有人压低声音惊呼道:
“啊!
那不是十一凶刹中的‘一枝花’吗?”
另一人立即惊异的附声道:“不错,正是她……”
另一个赞叹的声音说:“人美得真像一枝鲜花,尤其在这么皎洁美好的月光下,月里的嫦娥也不过如此嘛,对不对老兄?……”
“翻江豹”望着纵落场中的佟玉清,正感不知是谁,这时一听场外壮汉们的对话,顿时恍然大悟
,不由冷冷一笑,有些轻蔑的笑着说:“看你这位姑娘的衣着和像貌,想必就是闻名江湖的‘一枝花’了!”
佟玉清被说得娇靥一红,知道“翻江豹”在讥她娇靥上的几颗白麻子。是以,冷冷一笑,道:“刁嘴利舌,算不得有名人物,如在半年之前遇到本姑娘,哼,定要你溅血此地!”
“翻江豹”听罢,仰面哈哈一声怒笑,傲然沉声道:“姑娘敢对老朽如此说话,武功想必确有过人之处,老朽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叫我血溅此地法?”
说此一顿,突然剔眉怒声道:“时间无多,还不亮剑吗?”
岂知,佟玉清竟冷冷一笑道:“本姑娘自行道江湖以来,还没有用剑与徒手无兵器的高手对招过!”
“翻江豹”听得一楞,围观的两百壮汉中,不少人脱口轻“啊!”
朱擎珠听得心头一震,他也大感意外的楞了。
“翻江豹”急忙一定心神,有些不信的沉声问:“你该不会要以双掌与老朽相搏吧?”
佟玉清立即沉声道:“这话未免问得可笑!”
“翻江豹”一听,不由气得浑身颤抖,一个字一点头的缓慢恨声道:“好,好,那就请你进招吧!”
说罢,脚下不丁不八,傲然立在原地,显然没把佟玉清放在眼里。
岂知,佟玉清竟冷冷一笑说:“姑娘一旦抢先,恐怕你便还手无力了!”
话一出口,场外再度掀起一片惊“啊”,即使朱擎珠也认为佟玉清的话说得太狂了。
只见神色凄厉,双目如灯的“翻江豹”,目光一瞬不瞬的瞪着佟玉清,咬牙切齿,浑身颤抖,突然一声厉喝道:“好狂妄的小婢,欺人太甚了。”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右掌迎空一挥,一式“力劈华山”,挟着一道刚猛掌风,迳向佟玉清的天灵劈下,势沉力猛,雄厚惊人。
佟玉清早已有了算计,尽可能不施展陆贞娘在长途岛奉命传授给她的“散花手”,以及檀郎私下传授的几招精奥掌法。
因为她已看得出,“九宫堡”的大部绝学朱擎珠俱已具备了,只要她一施展,朱擎珠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很可能又为檀郎带来麻烦。
再说,她在朱擎珠的言谈,表情,和神色上看得出来,朱氅珠对她远不如对陆贞娘那样亲切,这原因也许与江玉帆特别喜欢她有关。
如果她现在施展“九宫堡”的绝学胜了“翻江豹”,非但得不到赞赏,反而被朱擎珠轻视!
现在,她要以体内澎湃汹涌的真力战胜“翻江豹”,就像在长涂岛大海船上战胜掌可开碎的铁黎元一样,因为,她丹田内的真气,再度有了极待发泄的倾向。
是以,这时一见“翻江豹”威猛劈下的一掌,不闪不躲,也以势沉力猛的架势,斜跨半步,左掌严格迎出!
掌势一出,朱擎珠大吃一惊,场外不少人脱口惊呼!
“翻江豹”一见,本待大喝一声“贱婢找死”,但他终究是久经大敌之人,深怕侈玉清是一招诱兵之计,是以,右掌一顿,蓄势待发的左掌,闪电而出,似拍似抓,迳向佟玉清的玉颈咽喉抓去。
岂知,佟玉清的右掌依然蓄在胸前不动,仅倏退半步,上格的左掌—闪电下落,以擒拿手法,巧妙的切拿“翻江豹”的右腕。
“翻江豹”一见大喜,瞠目一声大喝:“小婢纳命来!”
大喝声中,疾进一步,蓄满功力的右掌,照准佟玉清的酥胸,猛力劈下!
两百壮汉高手等人一见,不少人大惊失色,都认为佟玉清即使出掌迎拒,也会被“翻江豹”数十年修为的雄厚掌力连掌带臂震断,胸部凹瘪,口喷鲜血,娇躯横飞场外!
岂知,佟玉清不闪不避,唇哂冷笑,一俟“翻江豹”的招式用老,蓄势胸前的右掌,竟以一招“巧弹琵琶”振婉挥出,同时,娇叱一声:“去吧!”
吧字出口,两掌已接,只听“蓬”的一响,闷哼一声,“翻江豹”身形踉跄,蹬蹬连声,咬牙咧嘴,嘿哼有声,一面后退,一面用力施展千斤坠。
咚的一声,“翻江豹”终于拿桩不住,一屁股退坐在地上,幸亏他两臂急忙后撑,否则,定要跌个四脚朝天,佟玉清的功力何等深厚,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时,全场一片寂静,除了呼哨的强烈西北风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两百壮汉,个个惊得如木雕泥塑般,既没人喝采,也没人发出啊声!
朱擎珠楞楞的望着场中气不喘脸不红的佟玉清,她真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佟玉清居然能在一招三式,一个照面之下,击败了绿林霸主之一的“翻江豹”,而且,轻弹一掌,竟将一个具有数十年内力修为的高手刘淳安,险些震了个四脚朝天。
再看“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神情依旧,毫不感到惊讶,有的尚哂然而笑,对眼前的这种结果,似乎早就料到了。朱擎珠看了这种情形,再根据“悟空”方才铲毙矮胖头陀和瘦高道人的情形加以对照,她不但对佟玉清的武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就是对身后左右的“铜人判官”“独臂虎”等人的武功,也有了较高的估计,确信他们十一凶煞的威名,绝不是凭空得来的。
就在朱擎珠心念电转的同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翻江豹”,已大喝一声,挺身跃了起来。只见他老脸铁青,双目尽赤,咬牙切齿,怨毒的望着佟玉清,想是发觉并未震伤内腑,一个字一个字的恨声道:“掌法虽然高明,在兵器上你未必能胜得了老夫!”
说话之间,缓慢有力的探手长衫摆下腰间,“哗啦”一声金铁声响,猛的抽出一条蛇头竹节亮银索子鞭来。
佟玉清一见,娇靥立变,陡起杀机,不由冷冷一笑,道:“本姑娘念你事出无奈,迫不由己,所以才手下留情,饶你一条老命,给你一个忏悔机会……”
话末说完,“翻江豹”已怒喝道:“快亮剑,废话少说,今夜不是我杀了你,使是你杀了我!”
佟玉清一听,断然应好,玉腕一翻,“呛”的一声清越龙吟,青芒如电一闪,“青虹剑”
已撤出鞘外。
于是,暗凝真气,力贯剑身,寒芒暴涨三尺,光华耀眼,令人不敢直视。
佟玉清的“青虹剑”一出鞘,“翻江豹”也提着蛇头竹节索子鞭,缓步走来。
只见“翻江豹”,神色凄厉,面目狰狞,浑身骨骼发出了“克克”响声,脚下每进一步,留下一个深深脚印,功力之厚,可想而知,愤怒之情,不言而喻。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知道双方都动了杀机,万一佟玉清的情绪无法控制,一剑杀了“翻江豹”,势必为阮媛玲的父亲——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惹来一场祸事。
因为,洪泽湖老湖主早已改邪归正,烧毁战船,遣散喽罗,但是,场中的“翻江豹”却依然雄踞瓦岗湖,安窑立寨,做着无本钱的买卖,喽罗无数,高手如云,尚有一座机关重重,固若金汤的天水寨。
江玉帆心念至此,脱口望着韩筱莉,催促道:“莉表姊,快把玉姊姊换下来,她已动了杀机!”
韩筱莉会意的一颔首,飞身纵向场中,同时,娇叱道:“我来会你!”
娇叱声中,身形已落场中,玉掌一按腰间哑簧“唰”的一听已将腾龙薄剑撤出来。
佟玉清早已听到檀郎对韩筱莉的催促,心中不由暗自警惕,果真一剑将“翻江豹”刺死,便完全违背了自己替阮媛玲出场的初衷了。
这时韩筱莉既然已经出场,只得缓退两步,准备翻腕收剑,退出场外。
岂知,“翻江豹”竟霜眉一挑,怨毒的怒声道:“你们尽管轮番上阵,老夫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
韩筱莉一听,不由气得“呸”了一声,怒声道:“你真是恬不知耻,死到临头尚且不知,本姑娘出场完全是为了怕玉姊姊一剑杀了你……”
“翻江豹”一听,愈加怒不可抑,不由厉声道:“闭嘴,老夫一条蛇头竹节索子鞭,打遍了大江南北无敌手,要想杀了老夫,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话未说完,场外的“鬼刀母夜叉”已讥声道:“翻江豹,俺看你是一屁股跌得昏了头,已经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当年你要威风的时候,恐怕秦始皇他奶奶还在世……”
“翻江豹”突然望着“鬼刀母夜叉”,瞠目厉声问:“你是什么人?”
“鬼刀母夜叉”毫不迟疑的回答道:“俺是老娘鬼刀母夜叉!”
“翻江豹”举手一指,厉声道:“好,你也下来!”
“鬼刀母夜叉”冷冷一笑,讥声道:“盟主如果准许俺下场,俺马上把你剁成烂泥巴!”
“翻江豹”一听,只气得浑身颤抖,目眦俱裂,不由戟指指着“鬼刀母夜叉”,厉声道:
“你下来!”
来字方自出口,场外两百多名壮汉,突然发出一阵声震山野,直上夜空的如雷欢呼。
江玉帆剑眉一蹙,发现所有壮汉的目光,纷纷向虎头峰的右侧峰腰上望去。
于是,循着两百壮汉的目光一看,这才发现虎头峰的右侧峰腰上,有一道盘旋而下的长阶,这时,正有两道快速人影,沿着长阶飞驰下来。
场中的“翻江豹”回头一看,立即望着佟玉清和韩筱莉,厉声催促说:“你两人到底是谁?还是两人一齐上!”
江玉帆无心打量来人是谁,念忙望向场中,只儿“翻江豹”手提蛇头亮银索子鞭,神色凄厉,目光怨毒,正缓步向佟玉清和韩筱莉两人身前欺进!
打量间,正待说什么,佟玉清已望看韩筱莉,亲切的笑着说:“莉妹,请你回去,我绝不会杀他!”
他字方自出口,“翻江豹”已瞠目厉喝道:“放屁!”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蛇头索子鞭,竟振腕抖得笔直,照准佟玉清的咽喉就刺。
佟玉清知道时间急促,而且,场外的欢呼,显然又来了“二仙宫”的高手,是以,趁韩筱莉飞身疾退之际,一声娇叱,移形换位,疾演“丽星流云步”,身形一闪,已至“翻江豹”
身后。
“翻江豹”毫不吃惊,大喝一声,疾演“暴虎迥身”,手中蛇头索子鞭,唰的一声抽向身后!
鞭走如风,啸声丝丝,势如奔电般的一鞭竟然抽空了,因为他的身后并没有佟玉清。
“翻江豹”这时才惊觉不妙,再度一声厉嗥,蛇头索子鞭反臂抽向身后。
但是,就在他反臂抽向身后的同时,前眼亮影一闪,一身银花锦缎劲衣的佟玉清,已绕到了他的身前。
“翻江豹”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如同看到死神般,鞭在身后,招式用老,而前胸大开,银鞭无法撤回来,正是给对方开膛破肚的好架势。
也就在“翻江豹”惊骇欲绝的一刹那,佟玉清娇叱一声,青芒电闪,“沙沙”两声轻响,“翻江豹”的前胸衫布上,已被剑尖划破了两道八九寸长的裂缝。
“翻江豹”一见剑光扑面,魂飞天外,惊嗥一声,飞身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