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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衣系列2--谁教白马踏梦船-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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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镜中花颜美,然芳香难寻;水中月色佳,然触手难及。诚如世间事,亦真亦假,如影如幻,倾心其美,求之太难。 
  惑:江湖之事,如何求其真?去其虚妄?不被他人假以光影所惑。 
  解:直须曲中求,有是无中生,而真亦从虚中取。
  
  二十七、你屡次流云居涉难,是放不下简钺公子,还是在等待着我出现呢? 

  从将军府逃离之后,我并不曾远走。而是,时不时地上个房,爬个墙,关注着将军府邸的一举一动。一来是关注宋绯凉的处境,二来,是担心段青衣来到将军府,却找不到我。 
  同时,我也在流云居外多次踩点,但是,我真的提不起勇气踏进那个大门,一想到要见到那个专割人舌头的美男简钺公子,我就愁肠那个百结啊。 
  我寄希望能够遇见外出的绿涯,委婉地将宋绯凉的处境透露给她,让她代为转告简钺公子。但是绿涯和她的玲珑小宝,却再也没有出现。我想,难不成绿涯因为私藏我在流云居,已经遭遇了简钺公子的毒手? 
  于是,终于我鼓起勇气,分别两次悄悄潜入流云居。 
  第一次,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掂着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刚落在绿涯的闺房外,只见房内漆黑一片,未有半点灯光。 
  我轻唤了绿涯半天,结果,绿涯没唤出来,却唤来了一眼眸如星、艳丽逼人的女子,她不紧不慢,打身后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生生给我拍进了一根毒针。 
  我吃疼地回头,却见月光之下,一个身着金色缕衣的艳丽女子,黑发若云,肤若凝脂,正晃动着她水鳗一样的腰身,望着我吃吃地笑,一双美丽的桃花眼雾蒙蒙的,却透着一股狠辣的味道。 
  我一看,就知道,自己再不走,准被这没有舌头的狠心女人,给飞出无数毒针,扎成蜂窝煤。 
  所以,我就抱着伤痛逃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妖丽的女子,正是简钺公子的爱姬,花瑜;而那次,也幸亏自己命大,正逢简钺公子闭关修炼什么神功去了。 
  我坚信,失败乃成功之母。所以,逼出了毒针不久,我又进行了第二次尝试。 
  也是在一个伸手五指不见的夜晚,不过,这次,我没有径直去绿涯的闺房,而是混入了流云居的马厩,试图潜伏在玲珑小宝的身边,等待着绿涯的到来。 
  结果,一进马厩,就见到一只灼灼有神的眼睛放着白光瞪着我,这白光眼吓了我一跳,心想,玲珑小宝这头驴,怎么就变成了独眼龙外加白内障了?哆哆嗦嗦走近,摸了上去,才发现,那不是玲珑小宝的脑袋,而是玲珑小宝的屁股——是的,不知道绿涯发了哪门子神经,在玲珑小宝的驴尾巴上绑了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贼,我当下就克制不住自己的热望,对着玲珑小宝尾巴上的那颗夜明珠下了毒手。大家都知道,绿涯拿我当朋友,那么,她舍得给玲珑小宝的东西,自然也舍得给我的,所以,她这份没有说出口的美意,我就提前领了算了。 
  可是,玲珑小宝似乎并不开心,我从它尾巴上拿走了夜明珠,所以,它就突然发作,驴叫不止;紧接着,那匹我从角浦逃婚时偷来的枣红马,也配合着玲珑小宝马叫起来。 
  一时之间,马厩成了危险之地。 
  可能是那颗夜明珠带给我的喜悦太过巨大了,让我忘记了逃走,直到流云居里灯火通明,一群脂粉女子,提着灯笼,窸窸窣窣地迫近,我才清醒过来,自己小命要玩儿完。 
  回神之时,却见一蒙面的白衣男子,从房檐处掠下,只道一句,还不快走!说完,一把横抱过我的腰肢,翻墙而去。 
  依旧是纤尘不沾的白色长衫,依旧是清奇如画的眼角眉尖,安全离开的时候,他一把将我推开,眼里是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戏谑,瞥了我一眼,问道,你屡次流云居涉难,是放不下简钺小公子,还是在期盼着本公子的出现,履行自己的诺言呢? 
  什么诺言?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笑,轻轻俯身在我耳边,低声,一字一句道:睡、我、啊。 
  我的脸立刻绿了,憋了很久。 
  我抬头看了看他,没有搭理他的调笑,而是很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总在流云居附近出现啊? 
  他来回踱了两步,颇有清风明月之态,回头,看了看我,笑,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我。 
  我深深地看着他,脱口一句,我们是不是……在江南……见过? 
  哦?白衣男子回头,眼睛里透着一丝神秘的笑意,缓缓走到我眼前,深深地注视着我的眼睛,然后,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浓得就像江南的某个春天。 
  最后,一阵寒风袭来,路边树木,枝丫摇动,吹散了他的目光倒影在我眼里的那个温柔的春天。 
  他笑了笑,说,怎么?你在江南,有故人?呵呵,真难为你啊,还惦记着不放。何必呢?何苦呢? 
  他最后的话里,透着丝丝的凄凉,似乎是强忍着,不肯泄露出,但是他眼睛里突生的晶亮,还是出卖了他。 
  真难为你啊,还惦记着不放。何必呢?何苦呢? 
  此时此刻,这些话,不知是他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就在这种感伤的气氛陷入静默的时候,他突然警觉了起来,似乎周围有什么不利于他的风吹草动一般。 
  最后,他恨声骂了一句:老秃驴!莫名其妙! 
  话刚落音,人已不见踪影。 
  当我甩着两颗眼珠子,四处寻找他的身影不见之时,法丰方丈,已经三个蜻蜓点水,两个前滚翻后,落在我的眼前。 
  一见我,他就大声叹息道,冤孽啊!冤孽!你说,我佛慈悲,为什么就渡不了你这个迷途的小女子呢? 
  我并没有管法丰方丈这个老秃驴的唠叨,直接问道,方丈,难道,这些日子里来,你一直在追……追这个白衣人? 
  法丰方丈点了点头,说,既然,一切都被你看穿,我也不妨跟你直说,是的,本方丈这么多时日来,一直在追这个白衣人,也就是一直和你勾勾搭搭的这个人。 
  说什么呢!谁和他勾搭了?我瞪了法丰方丈一眼。 
  法丰方丈说,小仙,我不跟你小鸡炖蘑菇了,我得逮住他啊。你看他星眉朗目的小脸蛋,玉树临风的小身板,勾魂十足的小眼神,活脱脱的就是我年轻时候的翻版吗?我得赶紧把他逮到手,他就是我佛注定的,要入我佛门的弟子,将来我的接班人!丁小仙,咱们可说好了,他,没你的什么事儿了!别说我没提醒你,跟谁争也不能跟我佛争。 
  说完,法丰方丈一个后滚翻,三个风摆扬柳,就跃出老远,直追那个神秘的白衣蒙面男子而去。 
  后来,我才知道,法丰方丈追这个神秘的白衣男子,已经追了足足一年有余。?而我和段青衣,离开了江南,离开了棋苑,也足足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 
  难道,真的是他?
  
  二十八、窗户上的投影,是两个生死难卜的男女,相互偎依的影子。 

  流云居,我一直没有成功进入,宋绯凉的危难,我也没能传给简钺公子,唯一做的成功的事情,就是盗窃了毛驴玲珑小宝尾巴上的夜明珠。 
  好在,这些天,将军府里一直平安得紧。宋绯凉似乎也还是平安。史将军似乎还是一有情义的人,步步相随,生怕她有差池。 
  都是江湖情深意重的儿女,他似乎已经明白,她有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赴死的决心。 
  可惜的是,段青衣,却没有这份情深意重。此时此刻,距离他在明牢里承诺来接我,已经过去了足足七天。 
  这七天里,我挨了流云居里一美丽艳妇的一次毒针,这是我唯一的灾难。好在,对于我这个闯荡江湖久了的女子,这不伤筋骨。 
  其他时间,除了上房爬墙之外,还在街市上溜达溜达,参观参观那些异族人在街边摆设的占卜摊子;瞟一瞟官府贴的告示,看看最近关于“梦夫人”入梦杀人的案件,可有进展,已经又有多少少女已经死于非命,顺手还牵几个钱包,这说明,我很有职业道德,时刻不忘锻炼自己的业务素质。 
  当然,我最大的乐趣,是听听大家说说江湖上的逸事传闻。 
  比如,他们说,最近法丰方丈深受刺激,打算给自己取一个更个性的法号。只因为前些日子,他到少林去切磋武功的时候,碰到一扫地的门僧,相互见礼之时,那个门僧说,贫僧法号哇塞。当下,法丰方丈就受了刺激,觉得自己一堂堂方丈,还不如少林寺一个扫地的门僧法号有个性。 
  再比如,他们已有人传言,史笑燃,为了几日之后的大婚,也为了史家的前程,肯定会亲手杀死自己爱过的女子,来博取龙颜欢悦。甚至,他们为了这个事情,还设下了黑市赌局。一赔三千,赌史笑燃会手刃旧欢——这就是江湖,苍老了人对于忠贞的信任,三千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相信,史笑燃不会离开宋绯凉。 
  而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个“一”就是我,我是唯一一个赌史笑燃不会伤害宋绯凉的人。 
  因为这七天,我常常在将军府隔墙偷看偷听,同时,我看得到史笑燃对宋绯凉的好。 
  在我眼里,史笑燃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因为,我常会时不时听到史笑燃与宋绯凉提及我。 
  他问宋绯凉,小仙姑娘,不会有危险吧? 
  宋绯凉笑笑,端一杯茶递到他手里,说道,从小在江湖上长大的女孩,不会有事的,将军放心。而且,我已经托尉迟副将在远赴边疆之前,四处打探小仙的消息了。 
  史笑燃就不再问,然后给宋绯凉讲他在外征战时的事情,讲大漠的风沙,铁衣的寂冷。他看着宋绯凉,眼神里是无限的柔情,他说,如果不是将门儿郎,绯凉,我真的想,就这样,和你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宋绯凉不说话,她的头安静地靠在史笑燃厚实的肩膀上,她知道,人生不会有那么多如果的。 
  烛光昏昏,窗户上的投影,是两个生死难卜的男女,相互偎依的影子,看得让人心酸。 
  而我,也伴着这份辛酸,悄然地坐在对面的房顶之上,看着这短暂而幸福的一刻,因为不几日后,史笑燃,大婚即将到来。 
  就在我对着窗户上那对相互偎依的男女发呆时,身边已经不知不觉多了一镖人马,他们都猫伏在房顶上,和我一样,探着脑袋,关注着窗户上那对相互依偎的人影。 
  我先是大吃一惊,原以为是皇宫派出的大内侍卫,来血洗将军府呢。结果,仔细一看,这一屋顶人,长得是歪瓜裂枣的,一看,就知道是,江湖同行。而且肯定是参加了黑市赌局的那帮家伙,一起爬到将军府的屋顶上,来蹲点呢。
  我很自觉地移了移身子,因为,我知道,他们和我的立场不一样,所以不屑与他们为谋。今夜,我胜也要胜得风姿卓越,独树一帜。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差点哭出来,我抱着脑袋说,你……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一斛珠晃了晃脑袋,满头的黄花菜也跟着晃,她说,哎呀,小仙啊,原来,你逃婚是为了跑到京城里,找旧相好啊!你可怎么对得起我家青衣啊! 
  这时,又有人影晃动到我眼前,拍了拍一斛珠的肩膀,说,嘘,小声点,将军府邸护卫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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