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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恋恰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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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见了,亲爱的胤风弟弟。」崔羽跟着倾身在崔胤风颊上印下一吻,快快乐乐地拉着崔傲准备睡觉去。

「她尿湿了。」崔胤风突然挡住崔羽的去路。

「呃,那你就帮她换尿布嘛!」崔羽不在意地绕过他,企图继续往前走。

崔胤风仍快一步地挡在她身前,古井不扬的黑眸底隐泛无措。

「怎么,你不会换尿布?没关系,那很简单的,我示范一次给你看,你就懂了。」早在瑞士,她就已摸索着帮娃娃换过无数次尿布;最近几天上育儿课,老师还教了好几招,可以站着换、躺着换、抱着换……总之,她如今已成为一个换尿布高手了。

崔羽招呼着崔胤风返回婴儿房,但他始终抿紧唇、不动如山。

「走啊,怎么不走?」崔羽伸手推他。「尿布都在婴儿房里,不回房间,我怎么帮娃娃换尿布给你看?」

「喂!」崔傲横了他一眼。「你该不会不想帮忙吧?」

崔胤风低声叹了口长气。「大小姐,娃娃是女孩子。」

「废话,这么明显的事实,谁看不出来?」崔羽用力拖着他。「但不管娃娃是男孩或女孩,尿湿了都该换尿布,你别再杵着当木头了好不好,」

「而我是男人。」崔胤风无奈地低喟。

崔羽眨眨眼,就在她仍用心思考崔胤风话里的真意时,崔傲已经控制不住地狂笑出声。

「老天,胤风弟弟,你该不会是在告诉我们,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你不能帮娃娃换尿布吧?」

崔羽瞪大眼,不敢相信崔胤风竟古板至此,但瞧他波澜不兴的五官上隐泛坚毅,她、心里有数,这位胤风弟弟真是根货真价实的大木头!

「你疯啦?娃娃才一岁多,屁个男女授受不亲啦!」

崔胤风不说话,以沉默诉说着他的坚持。

「你脑袋装石头啊?这幺不通透!」她快气爆了。

可崔胤风就是这性子,否则崔羽和崔傲喊了他二十几年的胤风弟弟,他不会自始至终以「小姐、少爷」回之。

这称呼的起源不是恨、不是怨、也不含嫉妒与羡慕,他只是在赎罪,赎他生母气死崔羽和崔傲亲生母亲的罪过。

他不知道这罪得赎上多久,但起码在崔羽和崔傲开口说出原谅他的话之前,他会一直做下去。

崔羽和崔傲太了解这个弟弟的死脑筋了,互视一眼,两人同时喷火。「他妈的,今天要不让你这个大笨蛋学会换尿布,我就跟你姓!」两姊弟对着弟弟吼,十足地赖皮,毕竟三姊弟都姓崔,谁跟谁姓又有什么不同?

崔羽和崔傲开始对着崔胤风又推又拉、威胁利诱齐出笼,目的只有一个,矫正他那「男女授受不亲」的歪念,迫使他学会帮娃娃换尿布。

但崔胤风又岂是寻常人等,崔羽和崔傲恶整了他二十馀年,仍戳不破他那张冰块脸,又怎可能在短短一夜间疏通他那颗装满石头的硬脑袋?

结果一女二男就在走廊中间上演起一掣手足相残」的好戏,至于背景音乐当然是娃娃那震天响的啼哭声喽!

「走!」

「不走。」

「去帮娃娃换尿布。」

「不去。」乍闻陌生声响,崔傲和崔胤风同时停下动作,摆出防备姿态,善尽男性义务地保护起场中唯二女子。

至于崔羽,她只觉脊梁骨一凉,一双凤眸圆瞠成铜铃眼,不停地瞪大再瞪大。「怎么可能?」那声音的主人不是被她给软禁起来了吗?怎会突然出现?她该不会是在作梦吧?

她胆战心惊地望向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口,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分钟好似一年那幺长,就在她以为她这辈子都等不到那个答案时,一道微跛的身影缓缓爬上了楼、慢吞吞地朝她所在方向走了过来。

「哦!天哪——」当她看清来人的面孔时,压抑许久的尖叫声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该死的,你怎么出院的?」

第五章

说起君则思的出院过程,那真是一篇可歌可泣的奋斗史。

入院不久,他便发现自己被困死病床上,吃饭有人喂、尿尿插导管,甚至连想梳洗一下都有一群医生、护士抢着为他服务。

他几乎变成一只等着被送上祭台的神猪,除了吃饭、睡觉外,不被准许做任何事。

难道他的脚真的伤得这么严重?他满腹疑云,却得不到答案。

因为每回他一开口询问,身边一堆人就吓得像身后有鬼在追;觑着他们发白又发青的脸色,他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他的脚是残废定了!

直到他入院第十四天,医生敲掉他脚上的石膏,他试着做复健却被禁止,自此如同软禁般地被困锁在病房内;他终于发现事情不简单。

崔羽也算够狠了,威胁加利诱,收买整楝医院的人为她做事,目的只有一个,将他强留在医院三个月,直到她学会全部的育儿技巧,有本事一肩扛起教养娃娃的责任为止。

她很努力地想跟他抢娃娃的监护权,自以为只要她有能力、够本事,娃娃必能归她所有。

但她忘了一件事,君则思亦不是省油的灯,否则早在君家父母双双失踪、又遗下大笔债务的同时,便被这个现实社会给吞食到连骨头也不剩了。

他冷眼旁观全医院的人为了困住他所做出的种种防范措施,在尚无基本行动能力时,他聪明地选择「忍耐」为一切行为的准则,让日子在风平浪静中缓缓流逝。

不久,监视他的人们不知不觉地卸下防备;他乘机窃得更多的私密时间,用来作复剑又过十天,他的脚总算争气地重新站了起来,可以靠着拐杖行动自如。

然后,他又花了数天时间寻找监视网的漏洞,直至今夜,那个理应在他房里守夜的看护跟着某新近实习医师幽会去了,他终于逮到机会逃出医院。

过程不算容易,但他做到了,眼底抑制不住地迸射出骄傲的眸光。「虽然你似乎并不欢迎我,但我一直很想念你。」他对着崔羽说,神态一派正经。

想念她?是想她死吧!崔羽懊恼地瞪大眼。「你来我家做什么?」她不会为了留难地而愧疚,因为那是他自找的。也不想想是谁千里迢迢地跑到瑞士办理李馨的丧事、又花费钜资替娃娃寻父?出钱出力的全是她,他凭什么来检现成便宜?

君则思跛着脚走到崔胤风身前。「我来帮娃娃换尿布吧!」他伸长了手等着崔胤风将娃娃交到他手上。

「别把娃娃给他。」崔羽吼。

可崔胤风却瞧见怀里的娃娃迫不及待对君则思探出一双小小手臂,迷蒙的泪眼浮现渴望,显示出娃娃对君则思的依赖,他没有理由区隔他两人。

崔胤风二话不说,将娃娃还给了君则思。

「崔胤风!」崔羽尖叫,上前扭住他的耳朵。「你耳聋了啊?我不是叫你别把娃娃给他吗?」

崔胤风不说话,任她叫、任她扭,就像根没感情、没知觉的木头。

崔羽忍不住气结,为什么她周围的男人都是这副死德行?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混帐到了极点。

「你这个死人,气死我了!」火到最高点,她捉起崔胤风的手臂就想咬下去。

适时,君则思抱着娃娃若无其事地走过她身边。

她赶紧舍下崔胤风。「慢着,你想把娃娃带去哪儿?」

「在这种情况下,」他指着娃娃湿透了的尿布。「我除了带娃娃到有尿布换的地方外,还能去哪里?」

她瞠目结舌半晌后,恍然大悟地频频跳脚。「好冷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她大步追上前,白嫩的藕臂伸长。「你快把娃娃还给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他只当她在唱山歌,继续悠哉地往前走。

一旁的崔傲突然爆出一阵轰天大笑。「噢,拜托,老姊,你的兴趣还真是打小没变过,永远只对木头怪癖男有意思。」

「你在说什么鬼话?」竟敢说她对那个混蛋君则思有意思?欠揍!想也不想地,她先一记飞踢踹过去、两只铁拳紧跟着杀到。

崔傲低头、侧身,大掌掠过崔羽削薄的短发,在她软嫩的耳垂上轻捏一把。「先别急着恼羞成怒,有本事你就用现在对付我的这招去对付那个跛脚男,还怕不能将娃娃手到抢来?」

揍君则思?崔羽一愣,她从未起过这念头。

「我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小人吗?」她冷哼一声,甩下崔傲,迳自追着君则思去了。

「你不是小人,你只是个精明狡诈的女人罢了!」崔傲笑揽过崔胤风。「胤风弟弟,你说咱们老姊是不是栽了?」

崔胤风没有表情,只是一迳儿地沈默着。

崔傲也不逼他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不过我瞧那个跛脚男的性子就跟你差不多,拿沈稳当美德、视寡言为座右铭,实在是闷到极点了;为了老姊日后的生活情趣着想,看来我得牺牲自己,多努力想些主意磨练磨练他。」

「喂!」话到一半,崔傲抬起手撞了撞崔胤风的腰。「你有没有什么好方法?贡献一下吧!」他抬眼觎着崔胤风,戏谑的眼在瞧见他耳上的红点后,倏然转沉。

「我说胤风弟弟,你还记得自己的身分吧?」崔傲拉下他的头,舌头舔过他耳上的血迹,那该是方才崔羽盛怒中不小心留下的伤害吧!唉,老姊就是冲动。不过这崔胤风也很可恶,耳朵被拉痛了也不说,笨蛋一枚。

崔胤风没说话。

崔傲扳过他的头,要笑不笑地瞪着他。「少爷我呢,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自个儿的玩具受到损害,你要够聪明,就给我好好照顾你耳上那道伤,想办法让它尽快消失,否则……」他狞笑。「别怪少爷对你不客气。」语毕,他用力推开崔胤风,踏着冒火的脚步飙出别墅。

留在原地的崔胤风愕然摸向自己的耳。什么时候受伤的,他怎么不知道?可是指上的血迹又骗不了人。

「奇怪!」他面无表情地耸肩,唯有那双眼眸黝黑深沉,直似两只宇宙黑洞,外表看似无奇,里头却不知隐藏了多少痛苦。

崔羽在娃娃的婴儿房里找到了君则思,他倒聪明,没人引路也找得到。

「你怎么知道娃娃的东西都在这里?」她忍不住好奇。

「奶臭味。」那么明显的味道他一上楼就闻到了,哪还会找不到。

他居然说「臭」那个字?该死!摆明着是在亏她没有善尽照顾娃娃之责嘛!

「你到底想怎样?」她冷问,倚在门边看着他帮娃娃换尿布,那倾斜的站姿瞧来十足的不稳靠,显然脚伤尚未痊愈。刚才崔傲还建议她使用暴力将娃娃抢过来,说是很简单啦,做起来也不难,可她高傲的自尊心偏偏不屑此等卑劣事。

君则思沉默着,直到帮娃娃换好尿布后,他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抱着娃娃,缓缓滑坐到柔软的地毯上。

「我希望你去医院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笑话!」她撇嘴。「你没有家人了吗?干么不叫他们帮你,非要我不可?」

「理由你应该很清楚。」那些被她收买的医生、护士,若无她亲口下达的解严令,谁敢放他出院?

原来他已经知道她对医院搞鬼的事了,但那又如何?他无凭无据,也是拿她没辙的。

「我若不答应呢?」她仪态万千地走到他身边,笑语中含着恶意。

他招呼她一起坐下。「那你就是在逼我使出杀手锏。」

「是啊!杀手锏,我好怕喔!」她冷笑坐下,藕臂长探、抢过他怀里的娃娃。

此刻的娃娃已不再嚎啕大哭,只剩几声轻微的啜泣偶尔逸出柔唇;再不复方才的可恨状,反倒添了几丝可怜,深深击中崔羽心底天生的母性。

「你是该怕。」他暂时不跟她抢娃娃,让她抱着娃娃过干瘾。「无论如何,我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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