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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第一步骤完成后,接下来的工作就由司寇舞蝶接手。
她回绝觉儿想陪伴在她身旁的好意,原因是为了避免让她卷入危险之中,舞蝶可不容许商觉儿遭遇到任何的危险,人家帮忙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没理由让她再受到伤害。
然后,她就偷偷潜进电脑室旁的隐密角落中,准备伺机而动,舍弃睡眠时间守株待兔,因为夜黑风高的深夜时分一向是歹人行动的最佳时辰,她不信那人不来。
可是三天过去了,她所抛出去的饵却没有钓上大鱼的迹象,那位内奸先生依然杳然踪影。
舞蝶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揉揉爱困的眼,既失望又难过,难不成今晚又将落个徒劳无功的下场?可恨透顶,那家伙也未免太过厉害了吧!
谁知,就在她准备放弃之余,有条人影一闪而过。
“哈,来了!”昏昏欲睡的惺松为之一扫,那消失的精力全数回笼。司寇舞蝶兴奋且俐落地躲在石柱后头仔细观察那条人影的动态,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那条黑影放眼梭巡一周,确定闪过所有蓝视系统后,瞬即掠过电脑室,半秒不迟疑,立刻开启电源开关,在电脑萤幕闪出影象的同时,也开始出现一列一列的条状密码。
黑衣人似丝毫不感意外,五指旋即飞快敲打着,一关一关闯进觉儿设下的密码中。
一道密码破除——三秒钟过后萤幕跑出一张猪宝宝咧嘴大笑的图片来。
舞蝶可以感觉到黑衣人此刻的茫然,捂着自己的小嘴,不敢笑出声。
但见黑衣人不死心地又继续输入指令。
又一道密码被解除——一名性感的女神朝着黑衣人大扮鬼脸。
他还是不死心地又按着键盘。
“找到了没有?”
银铃声从他背后悄生生的响起,黑衣人倏地回头。
“还有时间呐,慢慢来,没有关系。”她一边消遣,一边打量他。啧,保护措施做得可真彻底,全身一下包裹得密不通风,只剩下两条眯眯的小眼睛射出阴冽冽的寒光,阴鸷地闪着闪着。“再继续找哇。”她不怕死地继续消遣他。
蒙面人弹起,二话不说就往门口冲。
“别走,还没结束耶。”舞蝶快一步拦住他,俐落的小手直往黑衣人面罩进攻,只要拉下那片遮丑的面罩,真相就大白了。
蒙面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乖乖受死,当然使尽力避开舞蝶的魔爪。但奇怪的是,蒙面人对舞蝶的咄咄逼进只采闪势,并不主动进逼,像在顾忌什么一样?不管了,他的奇怪是他家的事,跟她无关,舞蝶满脑子只想拦截这个害她被人误会的臭家伙。
“你跑不掉的。”
“舞蝶。”
突然穿进耳膜的嗓音是属于商觉儿的,舞蝶的心头暗喊不妙。
“觉儿,你别过来,快走!”
可惜晚了一点,她的小身子已经冲到门口。黑衣人见状当然知道机不可失,第一目标就是决定把商觉儿扣来当人质,以利逃脱。看穿他毒计的司寇舞蝶当然死命拦阻。
“觉儿,快跑。”舞蝶嘶嚷。
“敢动就别怪枪子儿无眼。”黑衣人一开口就是狠话。
觉儿反射性的一退,结果已经扣住板机的手指居然真的往后扳去。舞蝶来不及阻止。只来得及扑向觉儿,奋力推开她。
“舞蝶!”尖叫的是觉儿。而她,只来得及承受灼热的剧痛,左肩好像被人硬生生的击掉一块肉似的,整个被撕裂开来,疼得她无法呼吸,更惨的是还有一股汨汨不断从她体内渗出来,生命好像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掉。
双腿一软,她知道自己准备和地板亲吻了,但,出人意料的,她却掉进了一双铁臂当中,然后整个人被横抱起来——抱她的人,那人……那人是亢袭天,他怎么会跑来的……好疼,过分清醒的神智让她的神经必须揽受这种椎心的痛楚,如果能够昏过去也许可以好上一点。
可惜天下不从人愿,大概又是另一种报应吧!
“医生来了。”似乎是一团糟,舞蝶也弄不清楚是谁在说话,只晓得自己被放在一张软床上。
“舞蝶,忍着点。”又陌生又熟悉的低沉声语在她耳畔绕呀绕地……真是亢袭天吗?
“我……”她嘤咛出声,随即倒抽一口气。
“不要说话。”亢袭天惯有的磁性嗓音已经全走了调,安慰的语意里有着浓浓的恐惧,两道凌厉的光束紧紧凝睇在她沾满血迹的左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红艳色泽让他有杀人的。
“觉……觉……”才吐气,痛又钻进骨髓中,迫使她住了口。
“她没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亢袭天立即回应她。“闭上嘴,不许你再开口说话。”这妮子连受伤都还不安分。
要不是痛得连扯动肌肉都觉得受不了,她真会哀哀一叹!看来,小麻雀这外号是跟定她了。
不过没让她有多余的反省空间,因为她的意识有愈来愈模糊的迹象。后来别人又说了些什么,她不清楚,只感觉到有股凉意在她左肩上游走,偶尔的清明让她知晓是有人拿湿布巾在替她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应该是医生吧,他站在床边帮她的伤口铺上一层药粉、缠上绑带,冰沁的凉意是教她舒服了许多,不过还是疼。
“幸好子弹是削过肌肤,并未穿过骨头。”周医生处理完伤口,先对亢袭天报告她的伤势情况,还替她打上一剂止痛针。
“要不要送医院?”他的脸色严厉又苍白,周医生是有名的神医,而且奉天苑里也有一流的医疗设备,亢袭天自是明白的。不过他这回却反常的问出这句话,可见司寇舞蝶的伤势让他有些乱了分寸。
周医生掩不住他心中的惊异,袭天这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静自持,二十五年来,再大的阵仗也不会见他的情绪撩动过,所以他这会儿的失控才会教他和以前大不相同!再瞧瞧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只专注在司寇舞蝶的脸孔上,这其中蕴涵着什么意义?
嘿嘿,明白了,老人家即使没看过猪走路也该吃过猪肉,再怎么迟钝的脑子在这一刻也应该可以轻易感受到这火花所代表的涵义。
他……对她有意。
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
亢袭天的目光是不会、也不敢离开那张过分惨白的俏脸蛋,非得紧紧盯着才能确定她是有生命的。只要想起刚才,脑子里的影像就有如放影机一般,不断不断重复她中弹时的景幕——而她身上的血,则幻化成森寒的毒针,凛冽地刺进他的心坎底,虽痛,却远比不上失去的恐惧,这种未曾尝受过的情绪,他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让它再发生第二回。
“她的情况严不严重?”面部表情虽然维持一贯的峻冷,但剧降的空气可把室内温暖全消除覆盖住。
周医生得花好一番力气才有办法与这剧冷对抗。
“我想,先让她休息,应该没什么事?”
“应该?”对这不确定的答案,亢袭天逸出不满。
“呃……要是她今晚没发烧的话。”周医师润润喉,差点招架不住这席卷而来的狂浪。“这样好了,我让护士今晚全程照顾。”他不敢怠忽,这俏娃娃身分已经不同。
“我自己照顾行了。”
“你?”
“就让她安静休息吧!”峻冷的气息一降下,谁敢二话,周医生当然立刻退出门外。
“你好凶。”这男人连跟医生说话都是以君临天下的气势,跋扈得可以。因为椎心的疼痛让她的精神显得有些恍恍惚惚,所以不是很清楚他们方才嚼咕些什么,不过他散发而出的气焰,委实惊人,想忽视都没有办法。
亢袭天没有回话,只用大掌紧紧包握住她的小手,很奇妙的感觉,有种温暖传输到自己手心上,慢慢流入,灌进全身细胞中。
不知道是止痛剂的作用,还是这温暖的气流,伤口好像没这么痛了,恍惚也稍褪了点。
她突然用没受伤的右肩想撑起身子——“你在做什么?”才晃眼,这妮子又开始不安分,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
她无辜地瞅着他,身体因轻压住她的双手而无法动弹。“不能动呀?”她问。“躺好。”他再次强悍命令,额角不禁疼了起来。这丫头似乎不能意会到他根本无法忍受她遭到伤害。之前她脚踝扭了,他心里极不舒坦,但强行压抑自己别在人前泄漏情绪,结果,他成功地做到了,不过招来的下场却是:无是无刻得盯着她,以防她摔了、跌了,他头一回明白害怕不安是个什么滋味。而这次,目睹她在他面前差点毙命,更把他的冷静他打入地狱底下,噬血的暴戾因子全数破茧而出,他不会轻饶伤她的人。
司寇舞蝶臣服在亢袭天的强悍下不敢乱动身子,但眼珠子总可以转吧,低垂的眼神不经意扫了一下自己已经绑上绷带的伤口,这很正常。但……有点有不大对劲,怎么蔽体的半身衣物也突然不翼而飞?只剩最贴身的小内衣遮蔽在玲貌的双峰曲线。
啊!怎么这样?
“我的衣服?”意识到自己的裸露,她轻叫一声,红赧立刻扑上惨白的粉颊,染上一抹奇异的酡红。
都受伤了,不关心自己的伤势严不严重,净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碍到伤口,被脱掉了。”亢袭天皱眉回应。
她当然知道被脱掉,但问题正是出在这里,她一个女孩子家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袒胸裸露,这不了得。
“怎么行呐?”她急死了。
“哪管得了这么多。”治疗伤口要紧,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瞧他回答的这么理直气壮,而且口气平稳极了,可见他眼前的“风光”是用视若无睹的态度来面对。
是的,对他的君子行为,本是该大加赞赏一番,不过换个角度再想,这是否也意味出她的身材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才引不起血脉贲张的效果,他是这么的“看不起”她,也就证明这男人喜爱波霸型女郎,所以才会对她毫无反应……
算了,算了,当他没眼光,她才不会为这种臭男人而改变,讨厌……
她在生气,为什么?就为一件衣裳,女人心真难捉摸,而司寇舞蝶更是其中翘楚。
亢袭天没心思跟小娃娃斗气,替她盖上绢被,倒杯水过来。
“吃药。”
“不,我讨厌吃药。”心里闷闷的,老想跟他作对。
“都什么时候了,还使小性子。”
“你怎么跟我爹地一个模样。”她厌恶地猛皱小脸蛋。
“不要像幼稚的小娃娃。”
“让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听话。”
“不!”
他突然把药自个儿放入口中,在她的讶异表情中俯身逼近,迅即攫获她的吻,将嘴中的药丸哺进她嘴里,硬逼她吞下去。
“你……你……”她微启樱辱,又惊又羞地看着他,哪有人这样喂人吃药的。
“闭上眼睛。”不容她罗嗦,命令又下。却见到她那对杏眼依然直眨,干脆用大掌覆盖住她的眼皮,令黑暗罩顶。“听话,睡觉。”改弦易辙,这次从他唇线中逸出的是如魔乐般的缓缓温柔,诱惑的轻柔成功地挑动她疲累的灵魂,渐渐地,她忘了挣扎,慢慢地,她合上璨亮的双眸——梦乡。
娇颜虽然仍旧苍白,紧崩的神经终于可以舒解开来。要知道这次的事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记得几天前才见她呆蠢的直傻笑,神魂不晓得溜到哪里玩耍去,唤也唤不回,所以也就懒得理她。而这几天为了奇月的问题,分了心没去特别注意这顽皮丫头,哪里想得到这小妮子居然自作主张玩起捉内奸的危险游戏,不知该佩服她的勇气,还是嘲笑她的无知。
她实在令人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