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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铸就而今相思错(4)
短短几秒钟,仿佛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门口的人默默转身离去,子怡望向身边的人。
“你……你,是寒冰?”子怡微弱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起,依依。”寒冰低声道。
“为什么?”子怡无力地说道。
“刚见到你的时候,看你认错了人,本来只是想像以前一样,和你开个玩笑的,想着你不久就会发现我不是四哥。谁知……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也想离开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回来……”寒冰羞愧地说完,低头走出了门。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子怡闭上了眼睛。我做了什么啊!可是,他们两个,又怎么会这样像?不,不是像,是一样!天,我怎么这么糊涂!我怎么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他们本来是不同的啊,怪不得一直觉得寒玉此次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寒玉。我该怎么办呢?这以后,如何面对寒玉?偏偏他回来正好看见……他一定以为我……子怡不敢往下想。
那么那么多的疑问,现在都冒了出来。侍卫王皎,为什么不是赵谅?为什么他不再带自己飞?为什么上次跳舞时他忽然离去?这么多的不同,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想到。不,也不是没想到,而是根本就没去想,毕竟以前没见过寒冰,怎么也想不到这两兄弟居然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软软地靠在床上,子怡有些傻了。寒玉那一眼,象一把尖刀,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里。影哥哥,不是那样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啊!可是,不是那样,是哪样?子怡恨不得立即去向寒玉解释,可怎么解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寒玉看见?连个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对不起,影哥哥,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真的是没弄明白啊!
原来,寒冰的封地较远,加上有寒玉事前的交代,寒冰动身就晚了许多天。在他还没到京城的时候,新皇帝没等得及自己的大寿就已经驾崩了。据太医说是由于皇帝做太子时长期纵欲过度,掏空了身体。加上新近登基做了皇帝,觉得天下美女莫非他属,更是不论早晚,不知节制,竟然引发心脏猝死。
梁王寒景乘机想夺得帝位,夺位不成被杀,到处一片恐怖。先到的寒玉恐事态扩大难以控制,不想寒冰犯险,想办法送了消息给寒冰,要他先到姊妹山暂住。而梁王寒景被杀后,太后和一等候王免一方面罗织罪名,对平日里威胁自己的诸侯王加以陷害,就包括寒玉等一些皇子在内。同时,拥立了性格胆小懦弱的楚王寒靖为帝,便于自己控制。寒靖虽然生性胆小怕事,但是人并不傻,知道太后之流不是善类,表面上唯唯诺诺,暗地里早已和寒玉等诸侯王及一些正直的大臣联系,取得同盟。太后等人一方面接到密报,说是许多诸侯王的军队蠢蠢欲动,另一方面新帝寒靖又不是太后的亲生子,虽懦弱却固执地不肯在梁王寒景夺位被杀这件事上株连皇族。两方面相持了几个月,无奈,太后他们只得做了些妥协。而寒玉他们看到朝廷中太后他们把持朝政,势力还很大,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也就息事宁人。
看到朝廷慢慢恢复平静,新上任的皇帝韩靖命各地诸侯返回封地,没到的王侯自然也不用去了。
寒玉在京城见到了单薄君他们。原来单薄君夫妇到京城后,打听到柳居正已满门抄斩,悲痛不已。可是听说抄斩的人中并没有玉依依,便留下来查访,希望能带依依安全回姊妹山。皇甫少华的手下发现有人打听柳居正家里的情况,报告了皇甫少华,皇甫少华又告诉了柳如玉,得知找人的是寒玉的师父师娘,立即联系几人见了面。得知柳如玉和玉依依都没死,单薄君夫妇欣慰不已,当即留下来照顾病中的柳如玉。而先前当寒玉回到上阳后派人送信到姊妹山时,两位老人已经去了京城了。
寒玉本来想和师父师娘及柳如玉一同回来,众人见他牵挂依依,鉴于柳如玉身体不好,不宜快行,让寒玉先行回姊妹山,他们随后就到。怕寒冰和依依担心,寒玉先回来报信,怎奈高高兴兴地回来,竟然恰巧就见到了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一幕。
一个是自己从小形影不离、休戚与共的亲兄弟,一个是自己青梅竹马、朝思暮想的未婚妻,寒玉的内心极端的痛苦。他无法原谅,可他又不能不原谅。这个世界上,他们是自己最亲的人啊!
子怡觉得脑子有点麻木,不大会思考。机械地穿好衣服,子怡朝崖边走去,她不是想去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清醒一下。她需要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告诉自己该怎么办。
远远地,看见寒玉站在崖边,风儿吹动他白色的长衫,他修长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寒冰跪在他的身后,他是在祈求他的原谅吧!哥哥的未婚妻,虽然未婚,也是可以叫嫂子了吧!如今这样,今后怎么面对?
031 铸就而今相思错(5)
子怡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未婚夫的弟弟,这还不算,居然正好让未婚夫看见。这个封建的时代,可以有男人原谅她的这种行为吗?即便是寒玉这种温文尔雅的男人,只怕也不会吧!子怡摇摇头,即使是在自己那个时代,只怕也没有男人会原谅的!
要是依依呢?她一定早就认出是寒冰了吧,毕竟他们早就认识。可偏偏是自己!那个依依,你在哪里啊!子怡忽然想到,自己来到这里,变成了依依,那么依依会不会到了自己那个世界,变成了自己?要真是那样,依依,你还真是比我命好!
默默地收拾行李,换上从上阳带来的男装,子怡悄悄地离开屋子。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还有脸呆在这里?与其那样的难堪,不如离去。
子怡很想和哑姑告个别,谢谢她这段时间来默默地照顾自己,教自己识别草药,配药。虽然哑姑不会说话,可子怡知道,她什么都明白。觉得心里难受得慌,子怡来到哑姑的屋子,没有人?是了,每天这个时候她总是在药房里的,而厨房里一定有她准备好的香喷喷的饭菜。哑姑习惯早早去药房摆弄草药,总是提前做好了饭菜放着。
回头望望,子怡有些恋恋不舍。她还没来得及问下依依娘的情况,可她现在还怎么问?想想自己,离开了这里,自己又能到哪里去呢?顺着山路悄悄地下山,远远似乎还能看见寒玉他们,想想寒玉对自己的好,想想自己做的事,子怡痛悔不已。眼里不由一热:对不起,影哥哥,对不起!
16岁以前寒玉和寒冰几乎形影不离。他们一起生活,一起看书,一起练剑,一起学习医术。16岁封了王之后,两人到各自的封地去生活,虽然诸侯王之间不得私自往来,可寒玉和寒冰是书信不断。偶尔,寒玉也会悄悄到寒冰那里去一趟,反正兄弟俩一个样子,外人不容易发现问题。寒玉心思细腻,自小做事就沉稳、周到,寒冰打小对这个哥哥是极敬畏的。
如今寒冰犯了如此大错,寒玉不吭声,寒冰也不敢吭声。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哪里还敢说什么?
寒玉回想起在上阳的时候,和依依一起弹琴,一起看书。两人在月光下散步,依依撒娇地要他抱着她飞,她“咯咯”的笑声令他心花怒放。在他要离开去京城的时候,她泪眼涟涟,她扑上来用她火热的唇将他融化。她是爱我的,寒玉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的热烈。然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竟然……
夜深了,星星在夜空中一闪一闪,她最爱看星星了,有这样明亮的星星,她是一定要听自己吹箫的。可是,自己如何还能吹给她听?就连星星,现在好像也变成了一个讽刺。
寒玉回头,寒冰还跪在那里。绕过他,寒玉径直回到自己房里。寒冰跟了上来,跪在寒玉的门口,寒玉不开口,他不会起来。
屋里的人一夜未眠,屋外的人也跪了一夜。
寒玉打开门,寒冰已经跪的双腿发木,不能移动了。
“你喜欢依依?”寒玉艰难地说道。一夜的深思,他心里有了决定,他们既然两情相悦,成全他们吧!爱情,如何能够相强?
寒冰不敢抬头,低声道:“不敢。”
寒玉苦笑一声:“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
寒冰尴尬地无语。
寒玉叹口气:“你喜欢她,娶了她吧,依依是个好姑娘。”
“不,”寒冰急忙道,“我不能娶她。”
“为什么?”寒玉惊讶中带着怒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依依?”
寒冰低声嗫嚅着:“依依一直当我是你……”
寒玉瞪大了眼睛。
“依依开始把我当成了你,我本来只是想捉弄她几天,谁知她一直都没有发觉……她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你,你……”寒玉气的说不出话来。
打小寒冰就是喜欢依依的,可是调皮的寒冰不像哥哥寒玉那样有好耐性,那样沉稳。寒冰总喜欢捉弄依依,要么拿虫子吓依依,要么把冰冷的雪塞到依依的脖子里,还弄坏了依依的纸鸢。每当依依眼泪汪汪地哭着去找寒玉时,寒冰都觉得很好玩,也觉得不理解。不就是玩吗,动不动就哭鼻子,还跑去向哥哥告状。有几回寒冰惹哭了依依,又假扮成寒玉的样子等着依依来哭诉,等依依哭诉完寒冰才哈哈笑着说自己是寒冰,没把依依气跌过去。寒冰喜欢依依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小样子,可当他长大些后,才知道自己的那些顽皮举动把依依永远推向了哥哥一边。
远处哑姑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兄弟俩,而后比划着什么。
“什么,依依昨晚起就不在?”寒玉惊道。
原来哑姑想到依依最近脸色不好,而头天的饭菜也没有动,特意一早为依依做了药粥,可是发现房里居然没人。在屋外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哑姑查看了依依的衣物,才发现人是走了,看那冰冷的床铺,应该是一夜无人的。哑姑着了急,这才想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人。
寒玉冲进依依的房间,被子整整齐齐地放着,床铺冰凉凉的,哪里还有人影?
032 忆旧伤离报师恩(1)
逃也似的下的山来,子怡尽量拣些小路。寒玉他们的心腹侍从都在山脚下住着,子怡不想让他们看见。可是自己能去哪里呢?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子怡的心里实在是说不出的恐惧。可是,那又如何?哪里可以有人来帮自己呢?
看看天色将晚,子怡想到自己必须先找个住处才对。好在离姊妹山十几里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小镇,子怡来姊妹山时曾经路过的。一路匆匆,子怡赶到一处客栈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客栈的小二看见子怡俊美清秀,谈吐不凡,觉得很有些奇怪。这样一个少年怎么会在夜里孤身一人行走路上?
看出小二的疑惑,子怡也感到自己这样一人上路不大安全。这里不是自己那个世界,没有那么好的治安,想来想去,第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安全啊!
一夜不敢入眠。清晨早早起来,子怡专门去买了一套男子的粗布青衣小帽穿戴上,又买了些颜色,将自己的脸涂的稍黑些,才偷偷离开。到哪里去好呢?京城那边是断断不能去的,罪臣家的子女,弄不好就被官府抓了去。如若被杀了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