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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兼溪一代,情况远比朝廷所知糟糕,现在廉毅将军起兵进驻金门关,我必须尽快回去,否则恐怕后院起火。此番回京,一来看看焕儿,二来我准备调拨云州军前进驻旧沧,三来……”他顿了顿,神色凝重,“丹空墨……失踪了。”
“你是说……姚墨?”南宫樇豁然起身,“何来失踪一说?”
楚怜一手抚杯,一手掐住下巴,冷眸道:“他一直在云州,与顺宁、公孙仙秘密书信来往,是西覃在炤国的一个重要情报站,所以我按兵不动,秘密监视。此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么多年来,他也不曾发觉,可四天前我路过云州,才得知他在我抵达前一晚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南宫樇面色煞白。
若说情报工作,廉宠是师父,秦王便是老祖宗。能在秦王眼皮底下失踪,不管是丹空墨自己跑的,还是有人掳走,送走,都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把焕儿一个人留在京城,我实在不能放心。可带着去白兼溪,更加危险。”楚怜蹙眉,“我已经给廉宠写信,让她尽快回京。公孙仙与凌夔已被我软禁,你尽快调动归庙的势力,调查丹空墨下落,让人去云苜山押下李颦儿,此非常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凌夔……他不是对你忠心耿耿……”南宫樇愕然。
楚怜沉脸,露出一丝凄然:“国仇家恨,怎能掉以轻心……若心存侥幸,害的终是至亲至爱之人……”
南宫樇看着眼前俊美如神,妩媚如妖的男人,突然觉得他与那个男人如此相似……一样的,让人看不透……
百足之虫
猊下带着陵卫断后,纪章护着廉宠亡命奔逃。前路乱石横山,暗藏无底黑洞,空中热浪翻涌,隐约鬼火闪烁,煞是碜人。
借银丝,由纪章助力,众人飞掠过一段险象环生的断柱,慌不择路钻入巨大拱洞,孰料甫转过弯去,便看见地上一堆尸首,四分五裂,或余半身,鲜血涂漆,甚为可怖,四周墙上地上布满剑印爪痕,显然刚经历过激烈的搏杀。
光是一头睚眦、一头狻猊已经让他们够呛了,难道前面又有怪物?
念头刚闪过,沉闷的响动便自远方传来,缓慢,一步一震,廉宠一行十一人背靠背形成环形,严阵以待。
那一瞬间,众人仿佛经历了一辈子那么长。
时间凝滞,廉宠的方向向着后路,突然被身后的猊下碰撞,她扭头一看,在拱洞尽头,一个比睚眦、狻猊加起来还大的怪物,有首无身,虎齿人爪,眼在腋下,身多毛,庞然巨口鲜血淋漓!它缓缓堵住洞口,深深呼吸,一声咆哮,带着腥臭的狂风袭来,吹得众人连连后退。
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饕……饕餮!”红色祭服的陵七发出惊恐的叫声。
“硄!”
又是一声金石巨响,睚眦的斧刃猛切入地,堵住了另一边的出口。
“TNND,谁没事搞这么多怪兽出来啊!”廉宠唾骂一声,大脑飞速转动,眼睛四下扫射,想要找出任何一丝可以利用的地形。
“此诸多神兽,恐乃幽帝召唤于此,防止外人侵入破解封印的。”猊下话音刚落,一直隐藏在睚眦身后的狻猊陡然扑出,如闪电般出现在众人顶头,狂狮怒吼,撕人心魄!
廉宠最快滚出,甫抬眼,却感一团金光耀眼,勉强睁开辨认,竟是猊下!
一改那孱弱佝偻身躯,猊下身上披挂的玄色祭袍上衫化作飞灰,仅余下袍鼓鼓,浑身肌肉虬结如树根,团团隆起,蕴含着强烈的难以言喻的惊人力量,他双手高举鬼头杖,身边十步开外的半球形区域形成一团金罩,罩面金色卦形纹路流动,硬生生把狻猊的攻击抵在半空。
他身后陵卫见状,立刻运起阵发,各居宫位,一并拿出武器,定住那团金罩,而罩面的卦行光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有这样的神功护体……干嘛不早点使出来……”廉宠狼狈地蹭到纪章身边,低声抱怨。
狻猊拼命地撞击结界,睚眦亦挥动大斧破天裂地而来,陵卫们苦苦支撑的金罩被击出强烈的光芒,空气扭转,波光撼撼。
廉宠知道这都是古代机器怪兽,活人跟他们耗力气不是跟鸡蛋碰石头一样,绝非长久之计,撇眼看见右边饕餮张着血盆大口缓缓靠近,心下一横,一个起身,不待纪章反映,冲出了金罩,顺手捡起地上石头子狠狠砸向睚眦。
果然,睚眦看见快速移动的活物,立刻朝着廉宠狂追,廉宠则不要命地加速直冲向饕餮的嘴巴。
“娘娘!”事情来得太突然,纪章心都要蹦出喉咙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廉宠已经冲到了饕餮面前,而背后与睚眦的狂斧仅差以毫厘。
然后,银光乍起——
一道娇小的身影如蛟龙出洞,凌空翻腾,双脚飞踩,劈腿越过了饕餮头顶。而不及刹车的睚眦,浑身剑刃四张的钢铁刺猬,便一头撞进了饕餮血肉模糊的大嘴巴里。
“食”人如麻的饕餮,当即成了一堆废料。
就在这时,放弃攻击猊下等人的狻猊也飞扑到廉宠跟前,却见她一个后空翻,跨坐狻猊背脊,拔出殇月龙牙刹那间猛挥数十剑,看得诸人眼花缭乱。
其力道之猛,连刀枪不入坚如铜铁的狻猊背部也出现了隐约的划痕。廉宠一气呵成,见找不到狻猊的软肋,丝毫不停留地放弃,在狻猊第二次翻滚欲甩她下来时,迅速扑至墙壁,匕首插入,反手下拉落地,头也不回边跑边喊:“走!”
纪章不止一次见过廉宠动手,可每次都会被震慑住。毫无章法,层出不穷的变招,说打就打说跑就跑的可怕行动力,敢于化天地万物为辅,还有每次出手的刁钻狠辣,总让他忘记她是个女人,而是
——人间凶器。
众人迅速跟上,纪章瞄到猊下,见这老者目瞪口呆盯着前面奔跑的廉宠,突然走神想:若论功夫,廉宠绝非他的对手,可如果不要命地相互搏杀,最后能活下来的……极可能是她……
廉宠领头往来路奔去,很快又来到那段断壁连环的地方。
“你们找地方躲起来!这些傻机器发现不了你们!”她一个猛跃跨过深渊落入巴掌大的立柱,蹲身转后,直面对着赶过来的狻猊。
“散。”经刚才一役,猊下对廉宠的能力再无任何怀疑,当即率领众人运起轻功,分头潜藏于石缝中。
众人尚未散干净,从另一条路突然扑出一物,寒光起,骨肉撕裂,陵七已经被削作两断,却是刚自饕餮嘴巴里挣扎出来,已经被折断脊柱、脑上刃片的睚眦。
“该死!”廉宠咒骂一声,眼见狻猊已经朝她扑来,立刻跳向另一根立柱,故意放满速度,让狻猊赶上她,待它再次飞扑时,突然自立柱间消失,往下坠落,绕是狻猊反应惊人,扑空后滑落,却将爪子一挠,爬上摇摇欲坠的柱子,又飞扑到另一快断石上稳住身形。
反观廉宠,靠隐私悬在半空,单手插匕垫在脚下,几乎与狻猊同时爬上石尖。
她的两根银丝,一根给了焕儿,如今仅余一根,自然不及以往方便,可有匕首为辅,动作敏锐不减。
于是,一旁的纪章便满头大汗险些吓岔气地欣赏了一段超级杂技表演。
两头猛兽与一名女子,便在这片险柱林立,稍有不慎便会坠落无底深渊的地方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无数次飞扑,落地,无数次消失,出现,每一次,纪章都得胆战心惊,分不清她到底是真落下去了还是诱敌。
她似乎对这活儿越来越上手,速度快如闪电,兔起鹄落,迅凫如飞,与怪兽大玩捉迷藏,终于,狻猊先是失足坠落,咆哮滚滚,地动山摇,带毁了一片林柱,当央的廉宠打了个趔趄,单腿立着,摇了摇,便被睚眦自后扑倒,一同翻滚坠落。
“娘娘!”
在纪章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忽而破空巨响,一箭如流星赶月,刹那飞至,穿过廉宠头顶。
她不做丝毫犹豫,全凭身体的条件反射,迸射银丝,缠住箭身,借力凌空翻跃,而另一箭又适时突飞至她脚下,她再次轻松借力往上跃起,刚好够着不要命奔过来的纪章的手,被他顺利举抱上崖。
纪章甫接到她的手,便感到一阵冰凉,待看到她微微发白的嘴唇时,方知刚才真真是九死一生!
她略略镇定,猛然扭头望着刚才箭势而来的方向。
赤目赤发,焚天燎原。
“是你……”
风羿昊看了廉宠一眼,头也不回消失于乱石堆中。
纪章提剑欲赶,被廉宠扯住:“我们先吃些干粮,稍作休整,后面估计还有类似的怪物。刚才饕餮袭击的肯定是风羿昊的人,他们也走不快,不要急于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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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颦儿失踪了?”南宫樇自书案后惊起。
“云苜山行宫为了方便后妃们进出,盘查不严,属下等奉命前往,才发现她已经两日没有出现过。”
南宫樇俊眉深锁,缓缓落座,长袖一挥道:“加派人手追查她与丹空墨下落。”
归庙武士得令退下,南宫樇阖目抚额,轻轻叹息。
今日凌晨,秦王十万火急返回溟沧,而云州军早在他回京途上便已经出发,由是推测,溟沧一代的形势比他想象中更加严峻,现在又生出这么多事端……
看来得先把大皇子送到虎烈王府让伊人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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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慈西宫,层台耸翠,飞阁流丹。西宫内殿四周空无一人,珠帘深幕掩映,依稀可见凤尾裙上团蝶百花。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不趁他羽翼未丰绝地反击,十年、二十年……商尘家恐怕从此便真的衰落下去了。”
男人的声音阴滑如蛇,缓声劝说着:
“商尘公一世纵横,便真要就此归隐?近东诸侯这些年被逆龙帝压削弱,虽大不如前,但毕竟兵强马壮,物资富饶。商尘公德高望重,振臂一呼,群雄毕集而响应。何况那逆龙帝暴戾无道,哪顾百姓疾苦;溟沧一代乡人,恨不啖其肉,寝其皮,饮其血,枕其骨,古训云:‘得民心者兴;失民心者亡。’靖王爷贤名在外,实乃民心之所归。”
英太妃微微动容,仍不言语。
男子继续加油添醋道:“太妃娘娘,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待王爷登基,我西覃据银鼎湖南,以炤山为界,尊大炤为霸主,年年进贡,以修百世之好,还望太妃娘娘三思。”
“……哀家已有打算,此非说话之地,墨使先行离开,明日申时,但往靖王府再叙。”
“是,臣下告退。”
瘦长身影着太监服饰从深幕中倒退而出,忽而耳动,当即一个箭步窜至东厢,冷森森道:
“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