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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大尚宫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刚才,那个内人告诉她燕嘉谋被囚禁在幽宫里,那是王宫最隐秘最偏僻的地方。即使在京城里也是最僻静,最不易找到的地方,所以时常被人称作“不是监狱胜似监狱”。燕嘉谋这个孩子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会关在这种地方?大尚宫跟在内人身后,一路上都无法摆脱这种错综复杂的心情。知了的叫声越来越刺耳,似乎在为即将消逝的炎热鸣不平。但是大尚宫此刻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快到幽宫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因为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鸟儿似乎也知道这是属于它们的世界。
尽管燕嘉谋接到了让她一动不动呆在房间里的命令,但她还是因为郁闷而来到门外的回廊里。她靠在回廊栏杆的柱子上,惆怅地望着王宫里的树木。
昨天晚上的事情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感觉那么遥远。天刚刚亮的时候,她还充满了不安和恐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尽管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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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运之夜(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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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会怎么样呢?”
昨天夜里在精华亭和大王发生了关系之后,她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回到舞姬们的住所,那时已过丑时。为了不打扰别人睡觉,燕嘉谋回到了内室门口的一个小房间里。她一夜未合眼,直到凌晨时分,她才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穿过窗户纸照进房间里。
燕嘉谋赶紧推开房门出去,正好看见一名陌生的武官拦住负责内室日常生活的内人,询问着什么。这一瞬间,那个内人和燕嘉谋目光相遇,于是伸出手,指了指燕嘉谋。于是,她就被武官带到了这里。当她询问原因的时候,年轻武官冷冰冰地回答。
“侍从武官有令,在他来之前,你不准离开这里半步。”
“可是我要在一会儿就开始的祭祀大典上跳舞呢。”
“这个我不管。”
武官离开之后,燕嘉谋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可是,武官走了之后,她连只老鼠的影子都没见过,也没有人给她送早饭。看来只有等到那个侍从武官来了之后,她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了。燕嘉谋伸长脖子,呆呆地往门口那边看去。正在这时,她看见大尚宫和一名内人正经过幽宫门前的小溪,往这边走过来。
“大尚宫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不管怎么样,燕嘉谋一看到平时像母亲一样疼爱自己照顾自己的大尚宫,高兴得直想流泪,赶紧跑了上去。
“大尚宫嬷嬷!”
“先进去再说吧。”
尽管大尚宫脸色苍白,但是她的态度却非常老练,丝毫不被感情牵拌。
“侍从武官派人通知我,说你在这里,所以我才知道的。等一会儿,侍从武官来了以后,我们就知道事情的前后经过了,不过,在这之前,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大尚宫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燕嘉谋半天没说话,最后,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尽管说出来。”
大尚宫的语气很严厉。燕嘉谋艰难地控制住自己心头的不安,这才把昨天夜里的事情和盘托出。大尚宫听完燕嘉谋的解释,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她想不明白。
“这么说,昨天夜里你蒙受了圣恩,不是吗?这是所有宫女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你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呢?”
这时,守在门口的内人传话,说侍从武官来了。侍从武官王仇走进来,看了看燕嘉谋,接着转过头去看大尚宫。他的表情很严肃。
“这个孩子昨天好象蒙受了大王的圣恩,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呢?”
大尚宫先开口问道。这时,侍从武官王仇把今天早晨召开政事岩会议的事情告诉了她。
“因为这件事,陛下陷入了困境。如果没有祭祀大典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对谁来说都是好事,可是,偏偏不凑巧,弄成了这个样子。贵族们说不定会以这件事情为借口,加害于大王。要是让那些人发现这个孩子,那事情就闹大了。你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大尚宫静静地听着侍从武官的话,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但是,您就这样把她隔离开来,反而是惹火烧身。如果这个孩子突然消失,那不就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吗?还不如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仍旧把她送回后宫部的处所。至于后宫部的人,我会让她们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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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运之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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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尚宫的话好象很有道理,那我就先把这个孩子交给大尚宫了。请大尚宫多多费心。我再回去商量商量这件事情。”
然后,侍从武官冷冰冰地命令燕嘉谋。
“你听好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你违背我的命令,泄露了风声,等到那时,恐怕你就难逃一死了。陛下的安危就取决于你的嘴巴,你记住了!听懂了没有?”
燕嘉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她感觉这些好象与自己无关。她也不想这样,只是在皎洁的月光里跳舞,命运却将她牵引到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
6
燕嘉谋熟练地跳舞,就像多年的习惯。尽管如此,她的脑海里仍然充满了错综复杂的思绪,宛如废弃多年的空房子里结满了蜘蛛网。舞女长静静地看着燕嘉谋的独舞,突然,她拍了拍手,示意燕嘉谋停下来。
“你怎么把舞跳成这个样子?夹杂了你个人的恩怨,让人感觉很沉闷。早在祭祀大典开始之前好几天,我就让你们净身静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侍从武人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燕嘉谋是谁?”
舞女们的视线都集中在燕嘉谋身上。
“你跟我来。”
燕嘉谋刚要离开,舞女长挡在燕嘉谋的面前。
“祭祀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名舞女还要跳独舞,您想把她带到哪里去?”
“现在的问题不是独舞。今天已经召开了两次政事岩会议。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这个孩子非带走不可,你退下吧。”
听说要召开政事岩会议,舞女长赶紧板起脸孔让开了。区区舞女竟然参加政事岩会议,看来此事非同小可。但是,燕嘉谋依然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惊恐或不安。事实上,她从刚才就已经失魂落魄了。
燕嘉谋跟在侍从武人身后,走进了便殿。排列在两旁的大臣个个脸色苍白,神情凝重。燕嘉谋只觉得恍然若梦。她刚进来,上佐平解岛周立刻追问达率木吕。
“你说昨天夜里在精华亭看见陛下和这名舞女,是吗?”
“是的。”
木吕刚说完,威德王立刻抬高了嗓门。
“你胡说什么?寡人明明是从天坛去了社稷坛,你怎么可能在方向相反的精华亭里看见寡人呢?”
刹那间,燕嘉谋猛地抬起头来。昨天夜里那个不顾强烈反抗,最终占有了她,还将炽热的呼吸吹进她体内的大王,此刻正端坐于龙椅之上。她的身体里依然留存着大王的气息,但是,他却向全天下宣称根本没有发生这种事。燕嘉谋默默地注视着威德王。
“你刚才不是说天色太黑,没有亲眼看见陛下的龙颜吗?现在怎么又说看见陛下了!”
陈吕追问道。这时,木吕用哀求的目光看了看解岛周,回答道。
“小人的确没看清楚,但是从衣着打扮和外表轮廓来看,那个和陛下非常相似。”
“什么叫非常相似?你又没看清楚,竟敢大胆冒渎大王?”
“呵呵,没有必要这样大发雷霆吧,问问这个孩子,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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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运之夜(12)
…
解岛周阻止了激动的陈吕,问燕嘉谋。
“你是谁?”
“小女是舞女燕嘉谋。”
“昨天你在哪儿了?”
“小女在内殿精华亭里练习独舞。”
此时此刻,燕嘉谋和威德王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了。威德王并没有回避燕嘉谋憎恶的目光。
“难道只是练习跳舞,你就没做别的事情吗?”
威德王和百济的未来就决定于燕嘉谋的这句话了。陈吕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情绪,赶紧补充说道。
“你记住了,你的回答可能让你犯下谋逆之罪,或者是永远洗刷不掉的不忠之罪!”
燕嘉谋保持着沉默。她只是个舞女,朝政重大却与自己无关,但是她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大王和自己发生关系的事情,可能对大王产生致命的伤害。想到大王把自己的生活变得如此混乱,她真想把事情如实坦白,让大王也同自己一样深陷地狱。但是,燕嘉谋迎视着威德王的目光,迟迟没有开口。
正在这时,刚才那个把燕嘉谋带到便殿的侍从武人突然跪倒在地。
“请治臣死罪!”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其实,这个女人是小人的未婚妻。”
解岛周和夫余桂立刻皱起了眉头,精心谋划的大计可能变成肥皂泡了。
“那又怎么样?”
陈吕终于松了口气,从容自若地问道。
“听说她在精华亭练习舞蹈,小人就趁着陛下从天坛去往社稷坛的间隙,赶到了精华亭。后来,小人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就……”
解岛周有些惊慌失措了,但是他看出燕嘉谋的视线依然盯着威德王。机敏睿智的解岛周从燕嘉谋的视线里读出了怨恨和悲伤,他立刻就恢复了平静,转身看了看燕嘉谋。
“如果你实话实说,我保证对你没有任何伤害。这家伙真是你的未婚夫吗?昨天晚上和你在精华亭的家伙就是他吗?”
燕嘉谋的视线仍然注视着威德王,其他所有的人都望着燕嘉谋。人们各持己见,各自怀着不同的期待,等待着燕嘉谋的回答,只有威德王的目光是那么平静。他的眼神中没有期待,也没有叮嘱。他漫不经心的目光就像浮云,不管怎么样,他好象都已经无所谓了。正是他镇静自若的目光第一次动摇了燕嘉谋的心,燕嘉谋终于开口了。
“是的。”
燕嘉谋话音未落,侍从武官王仇立刻拔出剑来。
“这个不忠的家伙!”
就在利剑快要劈落的瞬间,旁边缄口不语的阿佐太子第一次开口说道。
“快把剑收起来!今天,所有人都要清心寡欲,克己修行,拔剑杀人分明要犯大罪。但是,最大的罪人要数那个没有看清就敢胡乱禀告的家伙,还有那些不辨事实真伪,张口闭口说什么谋逆的混帐!不过,今天是祭祀圣王陛下的良辰吉日!只许对告状者和这对男女施以轻度笞杖之刑,不得见血!上佐平不要参加今天的祭祀,好好修身养性吧!”
解岛周和夫余桂紧咬嘴唇,默默地退下了,燕嘉谋和侍从武人被拉到笞刑场。燕嘉谋和这个平生素未谋面的男人成了私通的关系,并排趴在地上受刑。落在屁股上的笞杖并不是很疼,她反而感觉很痛快,仿佛积聚在心底的郁闷彻底消解了。一边受刑,一边抬头仰望天空,天空比任何时候都更蔚蓝,更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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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运之夜(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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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自从祭祀大典结束之后,再也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