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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其实朕心里也难受,毕竟是朕的亲兄弟,自小一起长大,而且也帮了朕许多,他这一去,朕心中真是难受的很,可是却无从说起。其实他要是想要朕的位置,完全可以告诉朕,朕并不在乎这所谓的帝王之位,若是他喜欢他肯坐,朕到正好可以落个清静,可以和雪薇好好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但是,他却用一个青楼女子引诱朕,还害得朕的皇后也中了毒,真是可恨!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再怎么说,他也是朕的亲兄弟,怎么可以让别人看笑话,你要好好的处理他们二人后事,就算是找不到尸体,也要隆重的安葬他们,也可告慰列祖列宗。”
司马澈恭敬的说:“孩儿谨记心中,孩儿这就去办。”
丛雪薇一直等着司马澈抬起头,但是,司马澈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就好象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她心中真是恼怒的可以,但是,如何说得出口?又如何证明是他下了毒害得自己失了腹中的婴儿?还让自己身中奇毒,终生不得解药?
走出皇宫,伺候司马澈的奴才立刻紧跟而上,司马澈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前面,一张清静的脸,眉宇间藏着看不出的种种心事,他头也不回,淡淡的声音几乎听不真切。“可都处理妥当?”
那奴才的脚步轻快的很,看得出来是个武艺极高的人,年纪不是很大,但很内敛,轻声说:“都按主子吩咐的做好了,主子可以放心。”
司马澈点了点头,轻声说:“只是难为丛姑娘了,希望她最后可以了解皇叔的一片苦心。”
“有无心大师照顾,丛姑娘绝对不会有事情,幸好当时无心大师赶得及,否则真是罪过大了。”那奴才轻声说,“这毕竟是险招,错一分一秒都是要命的事,主子要小心些,奴才觉得皇后娘娘对主子有些怀疑,奴才担心二太子妃多少知道下药的事。”
司马澈面沉如水,冷冷的说:“就算她知道又能如何?当年若不是她,我的娘亲哪里会无辜的失了性命,还连累了娘亲腹中尚未出世的婴儿,大兴王朝少了一位可爱的公主!我若不报当年之仇,如何对得起生我养我的娘亲,她老人家才是大兴王朝唯一的皇后!”
那奴才显然是个极忠心的极可靠的人,他安静听着,并且留意着周围的情况,神情极是警惕。“奴才还没有找到二太子的下落,这几日因着轩王爷的事情,多少分了些心,但是,好象二太子妃还流落在外,但依奴才觉得,以二太子妃的武艺,应付这宫外的事情应该还不成问题,对啦,听派出去的人说,二太子妃这几日身边一直有个乞丐陪着,不晓得是什么身份,但看二太子妃对他并无恶意,又见他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也就没有在意。”
司马澈点了点头,淡淡的说:“这些事情暂时要瞒着祖父,如果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心急生出不适来,好在这几日他闭关,消息通报不进去。你们要仔细些,丛姑娘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儿,只怕她会很快回到皇宫来,绝对不会放过皇叔的事情,正如皇叔所说,这丛姑娘是天下最精灵可爱最让他放不下的女子,她的安全你们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尤其是父王,若是她回来,父王一定不会放过她,她在明,父王在暗,只怕是凶多吉少,一定要留意!”
那奴才点了点头,虽然远远有些宫里的人儿走过,也有些无意的看过来,或者看到大太子司马澈会恭敬的施礼,但是,任何人看来,只是看到司马澈一脸平静的吩咐着自己的奴才,那跟在身后的奴才一脸恭敬的听从着司马澈的吩咐,不过是一对并不张扬的主仆。这是宫里大家都知道的,司马澈一向是个平和稳重的人,从不招惹是非,也不太有什么架子,但是也不太容易亲近,一直是沉默而淡然的太子。
无心大师从房里走出来,看到丛意儿站在院中,一片黄绿中她的一身素衣非常惹眼,好象开着一朵素洁的花。她看得出,丛意儿不是一个喜欢打扮的女子,这几日住在这儿,平常就是一头青丝垂在肩后,或者随意一束挽在头上插一玉簪,一张脸也是素素净净的,看着极是舒服。这几日,大约有三四的光阴,她的话也不多,平常总是安静的坐在院落中,盯着看一朵花慢慢的枯萎,看得专心的让观者心疼,仿佛是一尊雕像,甚至感觉不到呼吸的存在。她很少落泪,眼睛却深如海,看得人心酸,比落泪更让观者觉得无助,觉得难过。
“丫头,外面冷,还是屋里坐会吧。”无心大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呀,这样也总不是个办法,再伤心,也换不回司马逸轩的生命,何必如此作践自己,还是想开些好,跟婆婆学学,你看婆婆就是无心的人,所以不难过。”
丛意儿转回头来,几日下来,她清瘦了许多,眼睛愈发显得大而清澈,仿佛一汪深泉,“意儿知道婆婆的好意,只是,意儿放不下离去的人,总是想着想着就忘了时间,其实这院落中极是有趣,一朵花可以静静的凋谢,一片树叶可以在风中起舞许久,真是很美丽。意儿知道再难过也换不回逸轩,但是,难过已经意儿唯一可以为逸轩做的事情,婆婆还是由着意儿吧。”
无心大师叹着气,在丛意儿对面坐下,轻声问:“那司马逸轩在我印象中好象并不是一个多情多意的家伙,平常总是淡淡的,而且聪明的近乎不是平常人,连他师父都说,那小子简直就不是个人,有时候他冷静的都让他师父觉得可怕,当然这个可怕不是个坏词,反而是他师父口中的褒义词。这样一个家伙,如何让你动了心,难道他学会温情脉脉?还是学会的甜言蜜语?”
丛意儿有些失笑,很奇怪,她此时竟然还笑得出,但是这笑反而让无心大师心中一颤,这笑容后面是深到不可以化开的忧伤,是一种生命的遗憾,是再也无法回头的无可奈何。“此时想一想,逸轩他到真是聪明的紧,什么事情可以逃得过他的心思,但是,智者千虑却毁于一失,他竟然还是疏忽了,所以害得自己失了性命,所以说,他究竟还是凡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人,有时候真是要相信命的,或许这一生,他不肯再爱,不肯再让自己面对犹豫徘徊,不愿意再痴情相许。那一生的司马希晨和叶凡,为了建立一个大兴王朝,司马希晨几乎失去了叶凡,几番的犹豫挣扎,爱得辛苦而隐忍;而司马锐和慕容枫,或许是难得的痴情相许,却也是经过了一番生死才换来;也许这一生,他真的累了,不想再经历了,总是这样,在一个朝代,默默的等待,等待一份爱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总少不了他人的生生死死,分分离离,得不到圆满,何必,不如舍了吧。我想,他,是怕了爱了吧。”
泪水突然从丛意儿的眼角落下,落得安静而触目惊心。
第134章
无心大师有些意外的说:“你知道的还真是多,这些大兴王朝的旧闻是不对外人讲起的,我偶尔听你母亲说起些旧闻,但好象没有你说得如此透彻,你小小年纪还真是不可小瞧。只是司马希晨、司马锐这些大兴王朝的祖先与此时的司马逸轩有何关系?你竟然如此联系起来,且伤心成如此模样?”
丛意儿眼看着前面,看着落叶在风中起舞,轻轻的说:“婆婆,你信不信人有三生三世,终究要生生死死守着一个最疼爱自己的人?逸轩的爱并不激烈,或许他只是不想我受到伤害,因为他觉得爱一个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人,或许他宁愿今生不再爱的。或许是我该还他的,如果换做是我总是在等待中期望一份爱情的来临,我也会倦的。”
无心大师有些不解,心想:这孩子真是可怜,也不能怪她,经历了这些个生死,一时之间感情上总是有些不能接受的,自己当年不也是痴痴傻傻,直到这心不在了,心死了,才活过来?!人呀,还是无心的好,无心的话就不会有什么痛苦,就可以活得自由自在!
“好吧,婆婆不再劝你了,但是,丫头,你不可以再瘦下去了,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再瘦下去,风一吹就会倒的,只要你答应婆婆不再这样,你想要如何,婆婆一定不会管的。”无心大师无奈的说,“你呀,别的不说,只这痴情,最是像你母亲。”
丛意儿不再说话,看着落叶飞舞,安静的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花般,透着一股清冷的味道。
“婆婆,你说逸轩他现在好吗?其实他去了,对他来说也许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可以不必再为大兴王朝奉献所有,包括他的喜怒哀乐,他此时或许是平静的吧,意儿真希望他去了天堂,并且忘记了意儿,这样,他可以在另外一处活得轻松幸福。意儿不愿意忘记,对于意儿来说,至少此时,所有的想念都是一种幸福。”过了好一会,丛意儿才轻轻叹了口气,说,“想到他会忘记意儿,心里就痛得受不了,宁愿与他纵然是阴阳相隔也是念着意儿的,可是,想到他会因为想念意儿而难过,如同此时意儿想念他一般,意儿就宁愿他不会记得意儿,可以好好的平静的幸福的活着,没有了意儿,可以有另外一个女子给他幸福的机会。其实抛却上天的安排,不是意儿,他一样可以获得幸福安静的生活,有了意儿,不过是几番波折,耗尽所有。”
无心大师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中了魔了!
司马溶再也没有遇到苏从,他仿佛突然间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或者说他离开了京城,没有再回来。自己身上的穴位已经慢慢的变得不可以完全的束缚他,但是,他却懒得回去,每天面对丛惜艾,继续装聋作哑,听丛惜艾唠叨些旧事,好象她此时更多的是在回忆旧时她与自己的事情,总是说着说着人就会发呆,这几日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尤其是知道司马逸轩和丛意儿出事后,她突然整个人变得有些特别能说,总是一二再再二三的说起旧时的丛意儿。每到听到丛意儿对他的痴情相许,心中就觉得自己十二分的可恶。
“外面出事了。”丛惜艾从外面回来,坐下,外面下着雨,她收起伞,虽然没办法回二太子府,也没办法回娘家,但是好在她在京城还有些早先存下的银两在银铺里,她去取了些,所以度日不是很困难,她还租了这处小小院落,日子过得到也有趣,有面前这个乞丐做伴,收拾干净了后人到也看着不错,虽然不够英俊,但比起司马溶的冷脸来说,还是舒服的。“听说皇上生了重病,正在张榜寻找可以救治的大夫。”
司马溶一愣,父王生病了?!怎么回事?!他下意识的脱口说:“他怎么了?怎么会生病?难道病得宫里的大夫也治不了?”
丛惜艾手中端着的杯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她觉得好象是个雷响在自己的耳边,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只是此时语气中只有焦急没有挖苦和冷漠。她盯着眼前收拾干净的乞丐那张陌生的脸,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怎么可能?这人怎么突然会说话了?怎么声音和司马溶这般的相像?“你,你,你什么时候可以说话了?!”
司马溶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无趣,丛惜艾听出了他的声音,他恼怒的说:“不错,是我,你听出了我的声音,我中了乌蒙国的易容之类的毒,你如果可以解,给我准备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