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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如麻的唐圣华。”
“心狠手辣的唐圣华。”
三山五岳,五湖四海,每一个角落,都掀起了浪潮,都响起了唐圣华三个字。
短短的日子里,能叫响江湖的,太少了,只有唐圣华。
按说,他应该潜伏深山,精研丹心旗的密笈,启出玄碧秘录。
不可能,江湖人物,各门各派都有,都是野心勃勃,都想霸夺圣旗。
成群的,连合的,都在寻他,追他……
江湖动乱既起,促使他杀心更重,几乎一天不杀人,就有些不舒服。
他现在的杀人手法更妙,更叫人胆寒。
高兴的时候,他能想出极惨毒的法子,叫敌人死不了。
也活不成。
非到他高兴,才叫敌人断气。
否则,他解不了恨。
为什么要如此?他说不出道理,只知道这些人不该包围他,追踪他。
法正大师说的话“以杀止杀”、成了他不正确和偏激的座右铭。
因此,江湖上恨他,仇他……
因此,都想杀他。
然而,他却有很高本领,有极奇特的遇合,功力天天激增,这是天意么?活该要造成武林一场劫难?
桐柏山区,在这天日落之际,出现了一位红衣女郎。
她徘徊在这块能鸟瞰四方的高地上,有两三个时辰,始终是不愿离去。
她娇艳绝伦的脸色,非常机智的眺望四方。
谜样的女郎,她就是端木慧。
突然——
四北角,出现一位年轻而英俊的少年。
那少年在很远的地方现身,很急促的往她这面走过来。
起先,端木慧心头吃紧,娇弱的,窈窕的身形,闪隐在丛小林之内。
渐渐的,看出那英俊的少年,穿的是白绸劲衣,虎背熊腰,星目瑶鼻,雄纠纠,杀机明透华盖,现出一道鲜红而隐约的血痕。
她心中暗喜,心说:“是他,到底让我判断出他来此的日期,嘻!”
女儿家毕竟是矜持着,喜在心中,玉面却现出端庄之色。
少年很快的走过她闪隐的丛林山下,继续抬步,一点也不注意周围的景物……
她暗中笑责道:“好狂傲的孩子,这是什么所在……”
金莲蹬处,红影下泻,宛如一道红线,直奔少年。
那少年似乎在不防之下,发觉有警。
心中稍稍的一惊,听声辩向,翻腕就是一掌劈去。
他这是突然如其来的一击,不能说不快。
可是,端木慧早防他有此一击,身形斜掠,又上窜了三丈多高,嘻嘻笑道:“打耳光的债还没有还,又想结劈掌之恨?”
少年不禁一楞,皆因他近十日来的掌风,根本就没有落过空,如今偶然出手,反叫人家闪过了,这就透着邪门。
电光般的转过身形一看,惊呼道:“端木慧!是你?”
“不错,奇怪吗?”
端木慧很快的飘落在他的面前,笑嘻嘻说话。
少年接着笑起来了,这是他第二次露笑容,道:“使唐圣华遗憾的,就是不该打你耳光,你还不原谅我?”
“这是小事,要不,我不会来找你。”
唐圣华星目碧光大展,紧盯在她那满现智慧,甜蜜蜜的娇面上,道:“有什么事?”
端木慧红霞飞舞,娇笑着低下了头,道:“别老看着我嘛!怪难为情的。”
她扭妮了一下,接着又笑道:“没有事我会来么?不过,我不是为丹心旗来的。”
圣华脸红了,面对着这位娇艳的姑娘,能说会道的姑娘,他有些窘,只好搭讪道:“你纵然要旗,我也不会吝啬,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
“我是为……”
她本来是说为你而来,但,有点儿羞答答的,倏地将话顿住。
“为什么嘛?快说啊!”
端木慧娇面红霞一闪,吞吞吐吐的道:“还不是为……你……”
圣华不太了解她红脸的原因,急问道:“为我!怪啦!”
她投给他幽怨的一瞥,正色道:“我问你,你到桐柏山作啥?”
“找万毒真君!我说过,十天以内找他的。”
端木慧傲然一笑,道:“我就是为此事来的……”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他抢着说话。
她隐含着失望而幽怨的神色,小声缓缓的道:“桐柏山为万毒真君独占,外人不许侵犯,他的房舍怪庐之内,埋伏重重,你纵有天大的本领,只怕也难闯得过……”
她秀目微闪,又看了他一下,继道:“我怕你遭人暗算,才决定赶来相会……”
圣华明白了,心里十分惭愧,他没有朋友,难得有这位红粉知己,如此关心自己,他就是铁石心肠,也不禁暗生感慨。
于是,他郝颜的挂着丝丝笑意,道:“谢谢姑娘,圣华衷心感激,如此说来,姑娘大约知道怪庐的全部埋伏了?”
“我本来就懂得相生相克之法,再从万毒真君那四个女孩口中,询出大慨,虽不全部知晓,也能判知道个八九成。”
圣华只点头,暗中对这位绝世女郎的才智,及其心思细密,感佩万分。
他自知才智,远不及端木慧精深,故而,他有点不自在。
没有笑容,急忙道:“那么你就快点告诉我,让我去找万毒真君。”
“你对生克之妙,毫不知情,就是告诉你,恐怕也不易明白,何况一时半刻内,无法说得清楚……”
“那怎么办?”
“我随你一块去。”
圣华眉头紧锁,顿了一顿,方道:“你不怕万毒真君的各种奇毒?”
“有你的丹心旗,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啦!”
圣华没有话说,心里却有无限的感慨,也认为这位姑娘对自己委实太好了,心说:“江湖上毕竟还有好心人,难得难得!”
无形中,他心情激动,血脉加速奔流,功力也就极自然的凝聚上来。
端木慧见他不说话,大为奇怪,慢抬玉脸,委目蓦张,不禁咦了一声,盯住他只发愕。
圣华不明何故,忙问道:“慧姑娘,又有什么事?”
端木慧端详他半晌,方道:“你近来又吞服了什么东西没有?”
圣华一楞,不知她问此话之用意,忙道:“你问这个作什么?”
“据我所知,江湖流传有一种万年金龟内丹,人若吞服之后,目光淡黄,凝聚一点,始终不散,时才我偶然发现你有此现象,所以才发问的。”
圣华的确奇怪端木慧如此年轻,怎会胸罗万象,无一不知,略加思索,方将那天被八毒四尸击死过去的经过,大致相告,最后,他又问道:“这金龟内丹除对眼神有这外,还有什么好处没有?”
“金龟内丹,乃万年金龟,深藏大山山底,每千年必出巢一次,吸取日月精华,这颗内丹,就是它千年不食,仗以为生的宝物,捕捉此龟,事先得探准路数,苦等岁月,费尽心机,方有希望。”
圣华纳闷了,他的确是这个现象,难道说那夜满腔异香,是另有高人救他,而给他内丹吞服不成?
他深思那夜的情景,不由点了点头,表示近日的状况正如端木慧所说。
端木慧欣喜若狂,一把抱住圣华的左臂,笑道:“你真是有神之人,再过两年,武林中,只怕再也找不出比你更高的人来……”
万毒真君的怪庐,的确是光怪陆离。
房舍虽是毗连,但中间均有沟渠隔离,渠中清水过膝,彼此相通。
这怪庐大有七八亩,各式怪屋,不下数十间,奇花异草,古松翠竹,似有规律的分丛种植。
他这座庐舍,道路奇多,没有门墙,看来极易进出,可是,多少年来,没有人敢踏进怪庐半步。
就在圣华和端木慧会合在桐柏山的第二天黑夜,怪庐的外端,出现了两条黑影。
他们对这儿的地势,显得十分熟悉。
正当他们刚踏进怪庐的边沿之际,忽然一阵惊空的怪笑。
这怪笑分成了四个不同的方向,反复有两三次。
黑影心中大约是被怪笑惊住,停止了疾行。
啊!原来是唐圣华,和端木慧二人。
“慧姐,这笑是万毒真君么?”
他们在深山里相聚一天,显得格外亲热,这刻却以姐弟称呼了。
端木慧秀眉深锁,极力的运用她绝高的智慧。
她突然说道:“我判断这不是毒君的声音,而非他本人,这种作为,不过是想惊吓敌人,和向他自己示警而己。”
“如此说来,我们的行动,已被人发觉了?”
端木慧神秘的一笑,道:“你怕么?”
“哼!我恨不得杀光这群以为天下无敌的怪人,有什么可怕!”
“既然如此,咱们就从这条路进吧!”
端木慧在前,圣华在后。
实在说的,怪庐的设置,没有一处不是机关,没有一物不毒。
但,万毒真君碰上的敌手不同,男的功高盖世,百毒不浸,女的聪明绝顶,熟悉五行生克之妙。
别看那些花丛竹林,普通江湖道,就没法子出入这不起眼的小范围。
圣华和端木慧依偎行进,很快的就到了房舍附近。
这怪庐的机关奇妙,难不倒这对敌手。
出了万毒真君意料之外。
然而,他从传报中,已得知唐圣华端木慧的行动,仍旧镇定如常。
唐圣华走到屋门口,急忙稳步,道:“慧姐姐,那不是万毒真君?”
端木慧秀目一睁,往屋内看去,不错,屋中正的坐着万毒真君。
她点了点头,圣华喝道:“你这些鬼门道,骗别人可以,能奈何唐某人?出来,哼!”
万毒真君没有理他,灰暗中,似乎他微笑了一卜,动都没有动。
圣华连喝了两声,人家就是不理。
无明火发,一晃肩,就进了这间屋子。
室内不太大,仅可容七八个人,但静悄悄的。
他走得很急促,没有发现有什么险阻。
待他快到万毒真君眼前,不问青红皂白,随手就是一掌,拍出五成力道!
“慢点……”端木慧这声喊,就在他出掌的同时。
“叭”!掌已击中万毒真君,突地——
万毒真君四肢齐飞,凶狠的朝圣华反射。
接着,在四肢齐奔的当口,又听见“咻,咻,咻,咻……”八支火箭,劲道奇足,迎面打来。
圣华心中一震,神功立生反应,匆忙拍出两掌,人随掌发的反弹之力,后挫至门边。
“啪喳!”
他的掌劲和万毒真君的四肢相接,震得向四面猛飘,砸碎了屋壁。
但,八支火箭,仍旧从掌风中,追射过来。
端木慧就势一拉圣华,飘至屋外。
“笃笃”连响,红光顿现,火箭已燃着屋壁,黑烟喷出,奇臭无比。
圣华心中猛跳,奇怪已极。
刹那间,烈焰腾空,火舌冲天,一间完好的屋子,顿被焚之一空。
他们明白了,原来,那个所谓端坐的万毒真君,敢情是个假造的机关。
怪庐真够怪的,这时隔也有人来扑救。
沿着河沿,很小心的往里闯。
经过了几个屋子,陈设各有不同,他两人不敢乱闯进,仍旧寻找有人的地方。
黑夜,袭侵怪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带着圣华,几乎走遍了怪庐,就是没有发现人的踪影。
圣华立在一座大石旁边,问道:“莫非万毒真君逃走了?”
“不会的,他诱你到此,为的是丹心旗,此人诡诈万端,贪心特重,岂有离开他苦苦经营的怪庐……”
“哈哈……”
又发出了两声怪笑,倏地——
灯火通明,照耀得如同白昼,耀眼生辉。
两人心中暗吃一惊,凝目一看,吓!
眼前是一座设计得玲珑晶莹的六角古亭。
亭的六面,排出阵阵的白雾,环绕在四周不散。
亭里亭外,拥立着艳丽夺目,五颜六色,各式服装的漂亮女郎,估计数量,只怕有百多人。
万毒真君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