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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虽然是端木竺如的,可是,老端木对他,比对自己的孙女还温暖。
家庭的温暖,给青年人的孕育,是非常重要的。
一个多月来,唐圣华就等于是变了质,原有的杀性、狠心,消除得半点不存。
取而代之的,是诚挚、淳厚、热情、孝义……
家——对人生是多么的重要啊!丹心旗,在这些日子里,始终陈列在端木竺如的密室中。
他们,不断的,日以继夜的在研悟个中玄妙。
旗的图案,不过是两只丹凤,正中嵌有红心,心的上端印着一轮日。
这简单的书画,反映出整个玄碧崖的景象。
然而,旗上的蝌蚪小文,却不易领悟。
以端木慧的绝顶聪慧,只能一知半解,圣华也够敏锐的,但不能通晓其中玄机。
姐弟两人全心全意的精研着,有时好几天不离开秘室—,步。
一个月过去了,没有进展。
他们不灰心,仍旧集中心力,继续领悟。
只有端木竺如,神态总没有过去那样宁静。
他时常提心吊胆,他在心里有了感应,似乎这所庄院,将要发生不寻常的事件。
冬令季节,万是夜间,特别显得寂静、阴寒。
深夜,他们正是聚精汇神在研悟丹心旗的奥秘,蓦地脘内传来一股极沉重的音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摔落在院中。
端木竺如心头一震,端木慧玉面变色,圣华也有点奇诧,只是,却未采取行动。
“爷爷,有人来了……”端木慧见怪响之后没有别的声音,忍不住说话。
端木竺如脸色凝重,阻挡端木慧之话,轻轻道:“丹心旗收好,我出去看看……”
话未完,人已起身离室,来到前堂,依门侧耳静听了好久,仍不闻动静。
老英雄暗将功力运行,拉门侧身闪出一看,院内静悄悄的,毫无异样。
端木竺如纳闷了,神目如电,环扫了左近的景况,不禁忖道:“怪呀!怎么发现不了任何迹象……”
他心头略定,正待行进,恰好圣华和端木慧自室内跃出。
圣华见端木竺如心情沉重,他非常不解,笑道:“这地方也有人敢来生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说我这块小庄院,纵然是铜墙钢壁,照样的有人敢碰。”
圣华等于是碰了老人的橡皮钉子,心中虽是不服,嘴里却没有言语。
“不管,我和圣华先去查看查看……”
端木慧也有些不服气,话说完,拉着圣华就走。
端木竺如长眉紧锁,暗暗的叹了口气,却没有阻止二人行进。
这两人一离汁端木竺如,心花怒放,根本就没有丝毫警戒之心。
房舍不大,庄院的外围却不小。
两人窜绕在树墙竹林之中,还得未发现什么。
圣华嘻嘻一笑,道:“算了吧!谁有胆子到这儿来送死,回去回去!”
端木慧心里很受用,小嘴里却笑道:“你少客气好不好?我爷爷都不敢说这种大话,偏你就不怕碰钉。”
“老人家考虑的事太多,为人又谦虚,所以不炫耀自己的本事,其实,他心里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嘘!你别在那儿胡说八道,走吧!”
圣华自知失言,俊脸一红,跟着姑娘往回就走。
穿出了那片竹林,正在跨进小树业的这个当口,两人同时惊得“啊”的一声,倒退了两步,怔怔出神。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端木竺如已凌空飞落,神目展去,不由得也惊得愣了—下。
原来,在小树丛的边沿,正仆到一人,面下背上,不知是何原因。
端木竺如一看那人,他心中就明白了,几月来他心里不安,也就是为了此事。
老人家惊而不乱,探手在那人的穴脉上—按,什么话也没有说,抄手抱起来往室内奔去。
当他快到门口之际,扭脸说道:“你二人再到左近巡视一下,看看还有发现没有,要仔细,切不可大意!”
圣华和端木慧这刻也有些明白,虽没有看清那人是谁,但从衣着上已可判断出是谁。
两人分从左右,闪身疾飞,在庄舍左近两里方圆,详细的搜查。
约有两盏热茶的工夫,姐弟二人方回转原处,然都没有发现。
端木慧向圣华道:“你看出什么征兆没有?”
“没有!你呢?”
端木慧一撇小嘴,笑道:“花草踏乱了不少,大概是他进来的时候踏的,除此,别无所见。”
圣华笑了一笑,问道:“我们怎么办?进不进去?”
“当然进去,这事情相当严重,你先别高兴,与你有莫的关系哩。”
圣华一愣,忙接道:“与我有莫大的关系?”
“不错!你知道那人是谁?”
“有些眼熟,只是叫不出名字。”
端木慧嘴撇得像瓢样,有些埋怨的口吻道:“你这人呀!真是大而化之,从那身衣服和那体型,你叫不出他是谁来?”
圣华略加思量,脸色一变,目吐碧光的说道:“莫非是匡易古?”
“不是他是谁!”
圣华平静了许久心情,斗然间像巨浪般的翻涌,杀气和恨怒,一阵一阵掀起。
他双目射出了碧绿的光华,仰望上空,许久许久,没有况出一句话来。
他是在思索,因为,有很多问题产生在他的心脑之中。
许多奇怪的想法,像疾风骤雨,侵袭着他,渐渐的,他沉溺在悲忿之中。
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无形中,流露出无比的威气。
端木慧吓了一跳,忙道:“怎么啦?好好的不说话了?”
圣华脸上冷冰冰的,半点笑意都没有,突然——他眨了眨眼睛,冷冷向端木慧道:“慧姐姐,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端木慧何等机灵,一听这话,就猜出他的动念,秋波横闪,微笑道:“看不出来是受很重的伤,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如果他受了伤,是不是因我而起的?”
“你无缘无故的说这些话干吗?”
“你别管,我要你答复我!”他大声吼着。
端木慧芳心震动,急而智生,忙笑道: “他是否真的伤了,我和你一样的不知道,叫我怎样答复你。”
“好!我们进房去看去。”
他大踏步往房舍走去,身后紧跟着端木慧。
这片刻的转变,使唐圣华又恢复了嗜杀的状态。
因为,假如匡易古受伤,真是为他而起的话,这刺激将使他消受不了,反应强烈、恶劣,更凶更厉。
端木慧在心里已经明白匡易古的事,这刻又见圣华如此激变,不由得暗暗叫苦。
“……目前江湖大势,已是鼎足而三,这并非我故意捏造,而是他们所说的……”
“匡兄先休养休养,有什么事,呆会儿我们再谈,何必急迫。”
圣华刚到侧房,就听见匡易古和端木竺如两人在说话。
他急稳步,侧耳静听,可是,他们又不说了,不由得十分奇怪的忖道:“他没有受伤?什么鼎足而三?奇怪……”
刚思量到此,身后有人顶了他—下,回头一看,原来是端木慧在呶嘴叫他进房哩。
他笑了笑,心情似乎因房中传来的两句话,而稍使他转为缓和。
他没言语,抬步,就要进去,倏地……
又听匡易古嘿嘿的冷笑了几声,又听他言道:“他们划地绝交,联合原有的黑道人物,存心与我们作对,这口气,你忍得下?”
端木竺如不禁叹出口气,小声道:“目前还言之过早,你不要太冲动,要知道等大事,关系武林安危,劳贡他们尚不敢如此大胆……”
“老儿,你真是君子人物,这是他们亲口对我说的,否则,他们敢联手打我?”
“话不是你那样说法,要知目前江湖能如此安定,五岳联盟,是主要的关键,如果五岳人物力量分散,各不相容,大乱也随之而起,他们愿负担江湖动乱之责?”
“老儿,你的话非常有道理,但也太过天真,人家的目的争霸江湖,并且,还在夺取丹……”
下面的话,可能是被端木竺如制止,所以听不见是什么,不过,猜测上,当然是丹心旗无疑。
圣华心火早就上撞,随着话声将落,人也跨步进房,脸色绷得紧紧的,道:“匡老前辈受伤了么?”
匡易古嗯了一声,眼神一瞟端木竺如,又忙道:“没有没有,我还会受伤?”
“哼!”圣华冷冷的哼了一声,接道:“晚辈虽不懂医道,但看气色,总能知道个大概,何必要瞒住我?再说,两位时才的谈话,我都听见了,难道对晚辈还要保守秘密?”
“我纵然是受伤,又与你何干?你问我作啥?”
“事情虽是老前辈,可是,起因却在晚辈,如今,竟因晚辈之事,而使老前辈受伤,不论从那方面说,我都脱不了关系,哈……哈……我唐圣华如杀不了东令、西幡、北环三人,就永不在江湖上露面……”
匡易古事先就经端木竺如嘱咐过,叫他对圣华说话要留意,否则,即将造成无边的杀孽。
然而,老匡不会说话,反而激起圣华的豪气,心头大急,伤势又发,一口气吐不过来,又晕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端木竺如一惊,忙上前紧按脉门,叫圣华运用玄天阳玉之力,助他复元。
圣华遵命出掌,潜运真力,抵住匡易占的命门,约在盏茶之间,方才醒过来。
端木竺如随即取出两粒丹药,交给匡易古吞服,并要好好的休养,方对圣华道:“让匡兄在此静养几个时辰,我们到外面去详细的谈谈。”
他举头行走,后面跟着圣华和端木慧。
老端木心情异常沉重,慈眉深锁,微微的有些叹息之音。
圣华的心中,存在着的又是恨,又是歉,寒着脸没有言语。
这气氛又显得沉闷,是匡易古带来的。
端木竺如似乎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缓缓言道:“匡易古的确是为了阻挡五岳之约,而与劳贡等人翻脸,动手之下,难免不有伤亡,所幸他见机得早,伤势还不致要命,短期即可复元,不过……”
圣华听得心头—凛,忙抢着问道:“不过什么?”
“江湖动乱,只怕从此加剧,血腥之气,即将弥漫三山五岳了,唉!”
“这动乱是五岳人物造成的?”
“不错,劳贡,巫景全,仇尚荫等人是首恶,但原因却是发端在丹心旗上。”
“是因为丹心旗?”
“嗯!丹心旗出世,已引成无端的杀劫,而这群人非夺旗则不甘心,他们联合黑道人物,形成三角之势,动乱就自然而成。”
圣华没有表示什么,他在心里盘算,所谓三角之势,究竟是指那三角?塞外人物有没有?于是他冷冷的一笑,问道:“九大门派为一派,东令等人一派,另外的一派是不是塞外人物?”
端木竺如淡然一笑,接道:“塞外人物不会放在劳贡他们的眼中,这另外的一派,却是我们。”
“我们?”圣华不解,怀疑的惊问。
“是的,劳贡等人怕的是我们,而且,丹心旗也在我们的手中。”
圣华明白了,不由哈哈一声大笑,道:“好啊!咱们就狠狠的杀他这两派……”
话未完,起身往门外就走。
这时,他眼中已射出了碧绿光芒,心中又充满了悲忿。
突然的举动,使在坐祖孙大感惊讶,端木慧拦着道:“你要干什么?”
“现在就找他们拼命。”
端木竺如朗声大笑,紧接着道:“你回来!纵然要杀,也不能不作个安排,还有匡易古的伤势,也须要你玄天阳玉之助,方能复元……”
他说到那里,又爽声大笑,接道:“我从不与江湖争,也极少杀人,然而,他们要逼着我做的事,这就不能怪我了……”
圣华和端木慧非常骇然,同时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