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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真听话,不再言语,事实上她此刻也提不起劲来说话。
小洞内静悄悄的,静得连绣花针落地,也能听见。
端木慧暗暗的调息,试着运功。
唐圣华也在潜运神功,以恢复刚才的疲劳。
这阵折腾,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黑夜,已经过去了,黎明,已出现在眼前。
端木慧因祸得福,不但没有送命,反因此而领受圣华真元传播,使本身的功力,大大的增加。
笔者就他(她)们还在静养之中,将端木慧受伤的经过,略约作个说明。
原来端木慧自圣华离毒魔的庄院后,整日潜悟丹心旗上的秘语。
本主兰心慧质,悟力极高,丹心旗的玄机,竟被这段日子里,全部领悟成熟。
这个当口,也正是圣华被困在山腹之下的时候。
快到除夕了,端木慧知东令等人制不住圣华,约会事实上要如期举行。
因此,他和匡易古毒魔商议之下,决心到约会之处,会战联义堂的东令、西幡、北环。
然而,端木慧却多了一层想法。
她认为以眼前的三老,会战劳贡,巫景全他们,决不致有任何危险,因而,她考虑到峨嵋环崖之约,至关系圣华的江湖信誉。
她不愿他背信毁约,背上不义之名,于是,她下决心要代替圣华了却这件大事。
姑娘不肯将实情告知端木竺如,却在前一天偷偷地离开,独赴七大门派之约。
除夕之夜,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以武当元真道长为首,早已等候在环崖之上。
他们早就风闻直言居士的厉害个个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站定方位,准备硬拼。
但等了近一个更次,却不见圣华到来。
好在他们定力极高,又没率领手下人到会,故而盘坐环崖,调息等待。
三更时分,崖下陡然排出了两声清啸。
七位掌门人心中大怔,神情也为之一振。
于是,再度起立,严阵以待。
眨眼间,白影飘动,身法轻灵,直向环崖奔进。
约在盏茶之间,白影已闪立环崖,又发几声冷笑。
七位掌门人扬自看去,却见来人以白绸蒙面,傲然向前走进。
“来人是直言居士唐施主么?”
“不错。”
元真道长口念无量佛,说道:“唐施主真信人也!但心性未免太过歹毒了些……”
“何以见得?”
“你连毙七大门派中无数高手,方引起今夜之会,还要明知故问?”
“那是他们要强夺我的丹心旗,难道这怪我?”
元真道长不由一怔,却被昆伦派掌门人接首怒喝道:“丹心旗乃武要珍宝,任何人都可据为已有,抢夺之事,在所难免,你何以要频施杀手?”
白衣蒙面人冷然一笑,道:“他们非但夺旗,而且置我于死地,我不杀他们,就得被他们所杀,你为何只知袒护你们的人,而完全不顾我的安全!”
又一位掌门人被她问住了,哑口无言;昆伦慧仁大师哈哈—笑,道:“这么说,都是你有理?是不是这就几句话了结这场会战?”
“笑话,小爷单人赴会,生死早置之度外,你说罢,怎么动手都可以,嘿嘿!”
天龙派掌门人最为火燥,一声大喝道:“你杀死本派三旗,就得拿你来填命,看掌吧!”
挥掌而上,就要取对方之命。
元真道长伸手一拦,喝声:“且慢!”
他转对白衣蒙面人道:“今日之会,不分高下,料来不会罢手,依贫道看,我们集力劈你一掌,不论生死,概不再究,不知唐施主意下如何?”
“好!两掌三掌也可以……”
“无量佛,唐施主也太狂傲了,仔细接掌!”
这位出家人仁厚为怀,话说完了,人也闪过一旁,合会另外的六人,和白衣蒙面人相对峙。
此刻一见七位高人,环立当面,暗中也凝聚了全身功力,准备挨这一掌。
在她想,能经受得起这一掌,圣华的仇怨就算了结,万一被击毙的话,自己也落得个仁义变全的美名。
但她忘了,如果她死了,圣华能放得过七大门派的人吗?她更忘了,如果死了,圣华刺激更深,能不杀戳更厉害吗?她当时没有考虑这些,只知道以命换命。
元真道长看对方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儿,不禁也心中起火,喝声:“发掌!”
七大门派掌门早就准备好的,号令既出,峨嵋、华山、天龙、昆伦、龙门五大派掌门的掌力,已经排声而出。
少林的法能禅师,和武当的元真道长出掌较为晚一点。
仅这五派掌门的真力,同时排出,那等威厉,真如万马奔腾,山崩石裂。
端木慧只如不见,立掌当胸,暗凝丹田真气,根本就没有打算还手。
说时迟,那时快……
掌力雷霆万钧,眼看击到。
端木慧还是木然而立,仍未发掌相抗。
这情形怎的瞒得过少林和武当的掌门人。
两人心中暗喊声“不好!”忙吸气稳臂,硬生生的将发出的掌劲收回。
这两人正要喝止另外的五位,可是,来不及了。
轰地一声巨响……
端木慧一地声闷哼,竟被掌劲震飞两丈之远,摔落在草丛之中。
七位掌门不由都楞楞而立。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还手而硬挨打击?”
他们都发出这种无法猜透的想法。
少林法能禅师口中念声:“阿弥陀佛!”续道:“人说唐施主杀人如麻,今日见之,纯系谎言,这种视死如归的神情,老衲也自叹弗如……”
天龙,华山,龙门三派常门的有些不服,同时道:“他分明白知不敌七大门派的威猛,故意如此作为,哼!若非元真道长有言在先,我们非将他砸得骨碎肉乱不可!”
元真道道长和法能禅师有相同的看法,而未言语。
峨嵋昆伦这刻也看出对方是故意送死来的,因而也不多说话。
总之,除华山,天龙,龙门三派之外,另外的四派,在心中都有些不好受。
少林法能禅师又念声佛号,沉声道:“从让他有自知之明,然以七大门派掌门之尊,联合南毙一个不还手的后生,传人江湖,我们都无颜见各路英雄……”
此语力量大得惊人,谁敢不好再说什么。
天龙派的总旗坛主暗暗的哼了一声,狠狠瞪了法能一眼。
龙门帮的帮主铁掌金环,也冷然一笑,做了个不屑之像。
华山一派的掌门黑心鬼匠,轻轻的碰了天龙派和龙门帮的掌门人一下,又做了个怪样,诡异的一笑。
这些情形,都躲不过元真道长的双目,只听他轻微的一叹,说道:“事情已完,咱们也没有停留的必要,走吧!”
七条人影,疾向环崖之下奔去,晃眼就不见踪影。
他们以为端木慧非死不可,故未查看。
殊不知端木慧吞服过千年火参,又经圣华播得精元,同时,她早就将丹心旗布护胸前,故而,她的内脏根本就没有受到伤害。
她体内有火参及真元护助,体外又有丹心旗支持,因此,她只是被震得昏迷不醒,神疲筋软。
要知人家七大门派的人,个个是几十年的修为,内力之强,已达裂山碎石之境。
五人合力而击,别说是端木慧,就是圣华,也不—能受得住?端木慧经圣华三度精元,又静养了这样久,体力早就复原。
她,方轻声细语的将经过告诉圣华。
只是,她在昏迷中,并未得知天龙,华山,龙门三派的诡诈情形,因而未说。
圣华对这位心上人,简直感激得五体投地,几乎又哭了起来。
然而,他也愤恨难当,恨他们不合力杀一个不还手的人。
于是,他眼吐精芒,一推端木慧,怒吼道:“慧姐姐起来,我们走!”
端木慧芳心大震,嗯了一声,问道:“干什么呀?”
“找他们去,我要看看他们七大门派究竟有多大的道行……”
端木慧知道他的个性,赶忙扬手堵住他的嘴巴,柔声道:“没有事了嘛!这样的了结一段恩怨,不是很轻松嘛?”
“很轻松?几乎送了你的命。”他移开她的玉掌,是这样的反问。
“这是我愿意的,还不是为你。”
“是的,为了我,我这一辈子也会感激你,但我一辈子恨他们。”
端木慧芳心又是一震,她着急起来,急得直流泪,很伤心的道:“你感激我就不要再找他们了,我已冒生死大险,还不是想顺利的解决这场是非,现在没有事了,你又——”
她越说越难过,说不下去了。
圣华处在这种情况下,可就不敢再坚持下去,顺势将她抱了起来,低头,用舌头抵干了她的眼泪,很温驯的说道:“慧姐姐,是我不好,别哭了,我听你的话——”
她含着泪,很激动的问道:“真的?”
“我怎敢骗你……”
她兴奋了,单臂一绕,勾住了他的脖子,拼命的吻他。
两个人都经过出生人死的阶段,又相逢了,两颗心连结在一起。
彼此的狂吻着,忘记了一切,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心心相印,甜蜜愉快,溶醉这块小天地里。
很久,很久……
她羞得粉脸绯红,扬起头,娇媚的一笑,薄嗔道:“小鬼!满足了吧?”
他将她抱得紧紧的,嘻嘻的傻笑,回道:“没有!”
他有些喘息,有些毛手毛脚,银铃般的笑声,震荡在小洞内。
“小鬼!不要嘛!你还没有告诉我找劳贡的经过呢?”
“现在没有工夫告诉你……”
他的嘴唇,又印在她的樱唇上,使她有话也说不出来。
她沉默了,她溶化他的热与爱的洪炉中,芳香阵阵,娇喘吟吟……
天还是寒冷的,但,他们都热得出汗……恩爱,缠绵。
太阳,不太强烈,已照射在小洞之中。
两人并头的躺在洞的最里层,妮妮而谈。
圣华得知端木竺如他们已赴泰山,他很放心他们不会有危险发生。
她也得知圣华重达恒山以后的遭遇,芳心惊得怦怦乱跳。
相信他(她)们只要有一人死去,另一人也不会独自活着。
情、爱、热,这力量多么的雄伟啊!时辰是不容情的,他们已耗去了两个时辰。
斗然间——圣华想起一件事,坐了起来,很正经的问端木慧道:“姐姐,丹心旗带来没有?”
她笑面生风,忙道:“当然带来了,要不是它,我只怕早死多时啦!”
圣华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又问道:“旗中的玄机,你研悟出来没有?”
“我已经悟出了眉目,对不对,却没有把握。”
她说着,已自怀中取出举世欲得的丹心圣旗,杏黄色的光芒,展射小山洞内。
她将它平铺在地,又道:“这丹凤原星条秘径,指向玄碧奇篆的埋藏的方向。”
她用指尖指点着凤的嘴部,继续说道:“这地方名叫玄碧崖,在峨嵋山的东北首,上面的花丛,我却无法解释用意何在。”
圣华看了许久,忽然灵机展动,笑道:“只怕又是五行生克之类的玩艺。”
“我也是这样想,如果是理数埋伏的话,只怕很难通过。”
紧接着,她将整个旗上的图案和字样,很详细而精确的讲解着。
圣华聪慧绝顶,他仔细用心聆听,顿时就明白全般情况。
他张着嘴嘻嘻直笑,道:“姐姐真是神人,要没有你,我这辈子就别想得知旗上的神秘。”
“小鬼!你几时学会这一套的?先别捧我,万一启不出玄碧奇篆,又该说我饭桶了。”
圣华哈哈而笑,不经意的吻了她一下,又道:“像你这样的饭桶,天下也再难找出第二个来,哈哈……”
他倏地一停,突然又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启出玄碧奇篆?”
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