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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拉了名叫齐瓦那的老人,一手牵了那名喀什美少女,就要往草茅退去。
谁料那少女一把甩开她的手,鄙夷地说道:“脏汉人,不要碰我。”接着便朝剑阵中的舒翰鹰飞奔了过去,娇声道:“天空之子,朵娜要和你在一起。”
舒翰鹰见她奔来,剑眉一皱,说道:“朵娜,这里危险,快走!”
玉剑掌门见到自投罗网的少女,心下大喜,马上一把将她捉住,狞笑道:“舒翰鹰,既然杀不了你,就杀了这女娃儿抵数。”
一声惊呼,朵娜娇小的身躯被玉剑掌门往山崖掷落。
“朵娜!”
舒翰鹰心下大惊,纵身而起,往山崖探身下去,一手抓住了朵娜的腰带,用力将她抛了上去,自己却因这一使力而往山崖下坠落。
朵娜再度惊叫。
秋练雪转头见此,想也不想,将手中短剑塞入老人齐那瓦手中,一个窜步到了山崖边缘。
她一手扳住崖边大石,娇躯下探——
千钧一发之际,正好抓住了舒翰鹰的手腕,他的身子悬空吊在崖边,惊险万分。
这一下大力拉扯,肩上伤口迸裂,渗出斑斑血迹,她登觉一阵抽痛,手上力道松了些,舒翰鹰的手渐渐从她手中滑落。
“你身上有伤,撑不住的,快放手罢。”
舒翰鹰身子悬空在崖边,正值生死边缘,脸上却毫无惧色,仿佛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蓝眼眸爱惜地凝望着她。
她咬着唇不答话,并命使力想将舒翰鹰抓住,肩上衣衫瞬间让鲜血湿了一片。
“贱人,你若不放手,休怪我无情。”玉剑掌门话起剑落,一剑斩在她肩上伤口。
舒翰鹰在半空中看到一柄长剑往她肩头斩落,自知生还无望,便闭目等死。
谁料,他并没有重重摔落悬崖往地府而去,反而感觉似乎有水滴落在他头脸上,鼻中闻到一股血腥味。
舒翰鹰睁开眼,清楚看见秋练雪肩上此刻不只是血迹斑斑,而是血如泉涌,血水沿着她的手臂滴落在他脸上——她仍是不肯放手。
眼前的景象使得他清澈的蓝眼眸浮上一层雾气,湿热了。
“一直以为你对我只有敌意,看来,我错得离谱。”舒翰鹰凝视着她苍白痛楚的面容,喃喃说道。
“废话少说,快点上来!”秋练雪咬着牙说道。适才那一剑不偏不倚斩在她伤口上,她痛得几欲晕了,却仍是固执地不肯放手。
舒翰鹰见状胸中一热,不知哪来生出一股大力,反手往上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一使力,翻身上了山崖。
“你们这些小人,今日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他得秋练雪舍身相救,胸中豪气顿生,精神大振,手腕一抖,长剑嗡嗡而鸣,疾刺玉剑掌门身上三大穴位。
这一下情势逆转,舒翰鹰大展神威,如鹰袭羊群,只听得当当哎啊声不绝,十人手腕纷纷中剑,弃剑于地。
他手持长剑逼近玉剑掌门,冷冷说道:“你欺辱我的族人,又砍伤我的挚爱,就在此地将你解决。”
玉剑掌门见他的眼眸寒如冰魄,不禁吓破了胆,不住地后退。
舒翰鹰一剑刺落,正要让这不择手段的玉剑掌门断魂,却听见秋练雪虚弱的声音:“你……你放了他们吧!”
眼角瞥见她萎倒坐在崖边,脸色苍白,肩上伤口仍然血流不止。
他举在半空中的长剑停住了,原本寒如冰魄的眼眸转为柔和的水色。
众剑客的心就如同那悬在半空的长剑一般,不上不下,心惊胆战。
群起围攻加上人质威胁居然还失败,现在落在武功高绝的苍鹰手上,还有命在吗?
舒翰鹰突地手腕一抖,当地一声,长剑回鞘,冷冷地说道:“杀我的是汉人,救我的也是汉人,你们走吧,这笔帐就算一笔勾消。”
众剑客闻言如获大赦,纷纷狼狈地离开此地。
“天空之子,你为什么不把这些汉人都杀光?他们居然敢撕破我的衣服!”朵娜奔向舒翰鹰,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娇声埋怨着。
舒翰鹰没有回答,轻轻将朵娜的手臂推开,走到秋练雪身边,出手点住她肩头穴道止血,撕下自己衣衫为她裹伤。
“很痛吗?”他的语气充满怜惜。
“死不了。”她仍是一脸淡漠。
“何不放开手,让我摔得粉身碎骨?你不是很希望杀了我为民除害?”蓝眼眸灼灼地望着她。
“你救过我。”秋练雪语气生硬,表情僵硬。
“只是这样?”舒翰鹰玩味地探索她脸上的神情。
“只是这样。我们汉人不是满口仁义,受恩不报的伪君子。”秋练雪不自然地转开脸,避开他湛然的眼眸。
舒翰鹰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眼中神色由探索玩味转为秋练雪不能了解的温暖神情。他潇洒一笑,说道:“你的确让我对汉人改观了。”
说完一把将她抱起,往草茅而走。
第六章
结果一切回复原状——她还是伤得动弹不得,任由舒翰鹰摆布。
秋练雪伸手摸摸肩上的绷带。
刚才舒翰鹰向那名叫朵娜的少女要了一块干净的布巾为她裹伤,朵娜满怀敌意地向她望了一眼,才不甘愿地从怀中拿出布巾。
这喀什少女和他倒是一对,同样讨厌汉人。秋练雪心里想着,突觉肩上伤口如火般烧炙,更加疼痛。
这一下折腾,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使她觉得身子虚浮发热,脑中昏昏沉沉。
她眼睑无力地下垂,耳边依稀听见舒翰鹰和他族人的对话。
“哈玛死了吗?”他的声音含着深沉的伤痛,但随即冷静沉声说道:“那女人打算扶她的儿子做王吗?”
“不止汉王妃,王子们为了争夺王位,领着各自的部落互相交战,喀什族的兄弟姊妹们互相残杀。天空之子,我们需要你的力量。”老人齐瓦那语带期望。
“可是,我已经被哈玛逐出喀什族,永远不能回到家乡。”
“大王一时迷糊,听信汉王妃的谎言,将你逐出,事后也很后悔。大王在病床上,时时念着你的名字。”老人想起去世的故主,老泪纵横。
“齐瓦那,你知道我从不杀害喀什族的兄弟姊妹,而且,苍鹰只喜欢自由在天空翱翔,过不惯发号施令的生活。”
“天空之子,王子们都钦佩你的勇敢和义气,现在只有你能让王子们放下刀剑。天空之子,跟我一起回去吧,齐瓦那求你。”老人扑地伏身下跪,颤巍巍的手紧紧抱住了舒翰鹰的脚。
秋练雪在不远处瞧见,心下诧异。
她看这老者虽然满面风霜,但是衣饰华丽,想来在喀什族有不低的地位,却对舒翰鹰言语恭敬,此时更跪在他脚边,苦苦要求。
难道,舒翰鹰这武功高绝的江湖浪人,竟是喀什族中的重要人物吗?
她想着,头脑越觉昏沉,意识渐渐模糊了。将要睡去之时,耳边听见舒翰鹰焦急的呼唤声:“朱雀,不能睡去,你中毒了。那该死的汉人剑上竟有毒……”
玉剑门掌门的剑上居然淬了毒么,哈!名门正派,好高明的作风。
此时她已疲累地睁不开眼,只觉浑身发烫疼痛,好热好难受……她自知这情形十分凶险。
在博命崖上捡回一条命,终究还是逃不了一死。秋练雪心想。毫无血色的薄唇绽出嘲讽的微笑,眼睫逐渐合上。
“天空之子,你要带这个汉人女子去治伤吗?”朵娜尖锐的声音唤起她一丝清醒。
“你曾经让汉族女人害得那么惨,难道忘了吗?当初如果不是汉王妃那个坏女人在王的面前撒谎,说你强行占有她,王也不会将你逐出喀什族。让这女人死了吧!天空之子,我们赶快回喀什族。”
啊,原来如此,无怪他如此讨厌汉人。秋练雪心中恍然大悟,心里莫名的升起一抹怜惜。
突然,她的身子被包裹在熟悉的温暖中,腾空而起。
如此熟悉的感觉,秋练雪不用看也知道,是舒翰鹰抱着她纵身离开了草茅。
为什么还要救我呢?你的族人有大难,为什么不赶快回去?秋练雪心中如是想,却是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
神智模糊中,听到哐啷一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惊惶地说道:“哎呀!你……你这蛮子,闯……闯入我的药铺子里要干什么?”
大约是舒翰鹰一脚踹开不知那家药铺子的大门,铺子里的大夫声音颤抖,显然害怕已极。
“快救她!快救她!”她听见舒翰鹰仓惶的声音,显然心中焦急万分。
“嗯……这位姑娘伤口中毒化脓,引起高烧,加上失血甚多,虚火上冲……”
“废话少说,你赶快给她治好!”
“这个么……老朽不曾治过此种刀伤,这位……嗯,你还是到别处求医吧!”这老大夫语气吞吐闪烁。
秋练雪即使闭着眼,也知他在推托,显然巴不得舒翰鹰这个蛮子赶快离开。
“没治过刀伤吗?哼,很好,我马上砍你一刀,瞧你会不会治。”
她听到舒翰鹰声音冷然吓人,想来此刻他的眼瞳又成了冰蓝色。
“会治会治,老朽马上帮这位姑娘医治!”老大夫忙不迭地改口,马上着手为秋练雪检视伤口。
秋练雪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从来没有人为她如此着急担忧,也从来没有人为她做出这种恶霸行为,虽然可笑,舒翰鹰却做了。
秋练雪昏沉中隐约听到老大夫吩咐人抓药的声音,药铺学徒急忙地跑来跑去、备锅煎药的声音。
她的手被舒翰鹰紧紧握住,不肯放开。
舒翰鹰的温热从掌心传来,她仿佛听见他的心脏怦怦紧张地跳动,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歉意——他是这么焦急又拼命,希望她平安无事,她却还曾想杀了他。
她感觉到舒翰鹰的额头抵着她的手,耳边听见他的话语:“汉人的神,舒翰鹰从来不相信你,但是中原是你的地盘,你一定可以救朱雀。你绝对不能让朱雀死,她若死了,天空之子将变成没有心的苍鹰,孤独地盘旋,直到生命终了……”
秋练雪没有听见舒翰鹰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太虚弱,加上药力的作用,使她逐渐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在她陷入沉睡前,只觉得眼眶不知为何泛着潮湿。
她并不知道,从她轻合的眼、长长的睫毛下,泄出了晶莹的泪珠。
危难见真心,这是她和舒翰鹰相遇的第五夜。
※ ※ ※
秋练雪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药铺的床上,而不是在地府。
“你终于醒了。”略微沙哑的声音含着喜悦和放心。
秋练雪在床上微一转头,望着舒翰鹰略显疲倦的俊挺容颜,他清澈的眼眸失去了些许光采,显然一直未曾合眼,下巴也冒出了胡渣。
“你一直守在床边?”秋练雪淡淡地问道。
瞧他这副模样,自己少说也昏睡了一、两天。
舒翰鹰没有回答,只是柔声问道:“身上伤口还难受么?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秋练雪想伸手摸摸肩上伤口,却发觉一手还让舒翰鹰握着,只得伸出另一手,轻碰一下肩伤。
“烧退了,伤口也结痂,已无大碍。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赶紧带我走吧。”如果药铺大夫跑去报官,说有一个色目蛮子押了汉人姑娘来求医,引来官兵,那舒翰鹰可麻烦了。
“好吧。你要回天易门吗?”
“不。”断然的拒绝,连秋练雪自己都感到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