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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哪位?」
「万能事务所的职员,今天特地来跟杨先生报告跟踪结果,方小姐洁身自好,生活圈不大,不是在幼儿园带小孩,就是窝在杨先生家,帮杨先生操持家务。」江呈舟想都不想地替小染讲好话,希望这个臭男人可以悬崖勒马,及时回头。
「靠!这些哪还需要你来告诉我,我要问的是那个女人有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的跟别的野男人约会?」
「没有。」
「连眉来眼去也没有?」
「连眉来眼去也没有。」
「你确定吗?」
「十分确定。」说到这里,江呈舟已没了耐性,口气变得极差,因为他听到杨承武在电话那头喃喃自语着,「如果真是这样,就惨了。」
「什么东西惨了?」他身边的女人欺近,像是偷亲了他一下,江呈舟眉头皱上,不喜欢他们当着外人的面亲热。
那个杨承武究竟把小染当成什么了!
江呈舟那把在胸口翻腾的火烧得更旺了。
「乖,男人说话,妳先到一旁去等着,别插嘴喔!」杨承武还有心思哄着他的女人,就不知道他在面对小染时,是不是也这么有耐性?
杨承武将女人先遣到一旁,最后决定快刀斩乱麻,「你帮我找个男人勾引她,所需要的花费,我会另外跟你们事务所算。」
江呈舟本来就知道杨承武会打这个如意算盘,只是没想到他会决定得这么快,连考虑都没考虑。
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把小染放在心上过?
「怎么,有问题吗?」见江呈舟不答话,杨承武也觉得刚刚那一刻气氛怪怪的。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需要杨先生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
「帮我跟方小姐说,你有位朋友刚从国外回来,会住在你的住处,麻烦她照顾你的朋友。」
「这么做是为了?」
「为了方便我们的人勾引方小姐。」江呈舟觉得只要他这么说,为了快速斩断这段感情,杨承武会立刻点头答应。
果不其然,他才刚说完,杨承武马上爽快的说:「好,我立刻就打电话。你说你们的人叫做?」
「雷克斯。」江呈舟不敢报上自己的中文名字,就怕小染认出他是她高中学长,虽然他有九成的把握,那个小妮子早就忘了他的存在,但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好,我立刻就打电话。你们的人什么时候过去?」
「明天。」
「我知道了。」杨承武为了早点摆脱小染,跟千金小姐结婚,立刻就打电话给小染。
小染听到杨承武有朋自远方来,而且还要住他那里……
「那,雷克斯先生来了,谁要招待他?」
「当然是妳。」杨承武说得理所当然,好象小染活该倒霉,就得替他做牛做马一样。
「可是我白天要上班。」
「不能请假吗?」
「幼儿园没有代课老师,要是请假,就得由主任代班,请久了,主任会说话……」
小染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杨承武在说:「怎么这么麻烦!不过是一家托儿所,公司制度搞得比大公司还要复杂。总而言之,我不管妳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我朋友到了台湾,人生地不熟的,妳就是得替我招呼他。」
说完,像是懒得再跟小染说话似的,杨承武马上把电话挂了,独留下小染一个人还愣在原地错愕着。
怎么会这样?
她是真的不能请假啊!但承武又不听她解释……
现在怎么办?
小染拿着手机,颓着两肩直叹气。
江呈舟在远远的地方拿着望远镜偷看,当然,透过监听系统,刚刚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狗娘养的杨承武,总有一天,他会把小染所受的委屈一一地回报到他身上,所以杨承武就抖着等吧!
江呈舟拿下耳机,嘴上「他妈的」声不断,手却没闲着,他把所有的监听系统收一收后,就到对面的住家去。
啾啾啾啾……
有人按门铃。
小染咚咚咚地跑来开门。她本来以为是推销员,没想到门一打开,却看到一张方正的脸。
男人顶着三分头的发型,皮肤虽黝黑,但整张脸看起来却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还有他穿著简单的POLO衫,很休闲,一点也不像是推销员。
「请问你是……」
「我是雷克斯,承武的朋友,我刚回国,承武说我可以住他这里几天……」江呈舟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跟小染解释。
小染虽听得吃力,但是勉强听,还是可以听得懂。
「我知道,雷克斯先生是吧?」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明天吗?小染虽疑惑,脸上却不改笑脸地把客人迎了进去。
「对不起,本来以为你明天才会到,所以没准备你的晚餐……」小染一边解释,一边拿拖鞋给江呈舟换。
她的笑容很甜、表情很单纯,但江呈舟却有点失望,因为她一点也没认出他就是当年,她拿了情书给错人的对象。
他还记得她清汤挂面,低垂着头把情书交给他的情景,她好害羞,从头到尾都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只是一味地说着她对他的孺慕之情。
当初,她想诉情衷的对象,就是杨承武那个王八蛋吗?
「你在生气?」小染猛然抬起脸来,却见到他愈来愈难看的表情。
他怎么了?怎么脸色说变就变?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江呈舟解释,继而又看到小染打算拿他的行李箱,他连忙跑过去阻止,「那个我来就行了。」
里头全是监听系统,可不能让小染知道。
江呈舟拎起他的行李箱,边解释着,「我行李很重。」
小染点头,表示了解,「这一回雷克斯先生打算在台湾停留很久是吗?」
「嗯!得在台湾待上一阵子。」
「喔!」小染难掩脸上的失望,因为他待得愈久,就代表她必须时常请假陪他。
「妳不欢迎我?」
江呈舟问得直截了当,吓了小染一跳。
外国人表达情绪都这么直接吗?
「当然不是不欢迎雷克斯先生,我只是在为难……不晓得该怎么招呼你?事实上,我是个极自闭的人,很少出去外头走走……」其实,她不是不爱出去走走,而是男友一直没空陪她,她又是个爱家的人,承武不想出去,她就理所当然的每到假日就窝在家里替他洗手做羹汤,享受两人的生活。「我刚刚只是在烦恼,该带你去哪里走走。」
「妳不用招呼我,我方向感很强的,手里有一张地图,哪里都能去。」
「你会看中文?」
「我是台湾人。」
「但,你的口音不像。」
「因为我们全家在我六岁的时候,就移民到加拿大去,所以我的国语有些怪腔怪调的。」
「不不不,是你谦虚了,事实上,你的国语讲得很好,真的。」小染脸上堆着满分的笑意,鼓舞着江呈舟,就像每次园里头的小朋友说他们不会做什么时,她脸上也是堆着这种满分的笑。
「方小姐真善良。」
「你知道我姓方!」
哎呀!一时忘情,忘了小染还不曾跟他自我介绍过,不过,这点小事,他还能自圆其说。
「承武跟我提过。」
「是吗?」承武跟他的朋友提过她!
小染不禁喜上眉梢。
江呈舟真的觉得她太单纯了,一点点的称赞就能撼动她的心、感动她的人,她就是这样,杨承武才会骑到她头上去。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究竟有多烂!
「雷克斯先生用过餐了吗?」
「在机上吃过一点东西,但妳也知道的,机上的食物根本难以下咽……」江呈舟说到一半,才想到自己说错话了,事实上,小染连飞机都不曾搭过,所以不知道飞机上的食物有多难吃。
江呈舟的声音倏然停止,但小染却丝毫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她只是很自然地想到男友特别交代她的事,承武要她好好的款待他的朋友。
「要不,今天我请客,算是替雷克斯先生洗尘接风。」
「不用麻烦,我随便在家里吃吃就行。」观察了小染几天,他知道小染手头并不宽裕,杨承武虽然发达了,对小染却不大方,他不曾给小染家用,却时常要小染为家里添东添西,就连他自己父亲的晚餐,也要小染张罗。
总之,那样的男人,他彻底的看不起,就不知道小染干嘛对那样的男人死心塌地着。
江呈舟往厨房走去,他那模样快把小染吓死了。
她急急忙忙地跟上去,嘴里直解释着,「家里没什么好东西……」
她吃得很寒伧,一碟青菜、一碗小米粥就可以打发一餐,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吃得这么简单,害怕承武的朋友以为承武没有善待她。
但,她没想到当江呈舟看到桌上的饭菜时,脸上居然露出惊喜的表情。
「妳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小米粥!」
呃!他喜欢吃小米粥?她不知道啊!
小染正想解释的时候,江呈舟已经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很主动地替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配着那盘青菜吃得津津有味,好象那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一样。
「对了,我还想吃一样食物。」
「什么食物?」
「九层塔炒蛋,妳会吗?」
他竟然当场点起菜来,但,这个菜还难不倒她。
她挽起衣袖,说:「这个简单,我会。」
她热了锅,打了蛋,加些九层塔,一下子香气四溢的煎蛋就完成了。
她端上桌,发现江呈舟吃得津津有味。
看着江呈舟的吃相,小染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象在哪见过他一样……
但,怎么可能?人家雷克斯先生六岁就举家移民到国外去,今天才回国,她哪来的机会见过雷克斯先生!
小染骂自己实在想太多了。
「还有吗?」江呈舟当「老外」──老在外头解决三餐──当久了,难得吃到家常菜,忍不住跟小染又要了一碗小米粥。
小染将剩余的小米粥全给了他。
「妳将粥全给了我,那妳呢?妳吃什么?」
「我不饿。」事实上,她包包里还有早上吃剩的三明治,应该还没坏,待会儿再拿起来吃。
当小染的眼光飘向她的米奇背包时,江呈舟马上就联想到早上的画面──小染把没吃完的三明治丢进包包里……
顿时,他知道小染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放下碗筷,拿面纸擦擦嘴,给小染迷人的笑,「我肚子还饿着。」
「你……肚子还饿着!」他已经吃了两碗小米粥了耶!小染瞪大眼睛,却不敢把心里的惊叹说出口。
「听说台湾的夜市很有名,妳带我去夜市逛逛吧!我想吃鸡排、想吃大肠包小肠……」他朗朗数了一大串,那贪吃的模样惹笑了小染。
看来这位雷克斯先生是个贪吃鬼呢!
「好吧!我去拿包包,我们现在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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