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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他的过去之后,她终于知道江醒波为何对古物知道得如此详尽了,原来,在某方面来看,他等于活了千年……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灵魂无法安息,只能一世一世地找寻着他的新娘,找寻那个被他辜负了的女子……
但那女子却不是她啊!
不是她……
一想到这些纠葛不清的情愁,她就又心痛得蹙起了眉头。
何让对她的安静不以为意,深踩油门,车子向前直飙而去。
半个多小时之后,她原以为何让会带她到小餐厅用餐,没想到车子却开到了一家五星级大饭店前,将车子交给小弟去停泊,他便带着她走进二楼的雅致大厅,在侍者的带领下,依着大窗坐下。
“你实在不需要太破费,我并不太饿……”她不太自在地看着那高级的装潢。
“没关系,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何让淡然一笑。
她挪了一下身子,不安地道:“何先生……”
“叫我何让就好。”他更正她的称呼。
“何让,你真的记得每一世轮回的事吗?”她很想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的。”
“那么……你和江醒波……还有安教授都会在每一世再相逢吗?”她又问。
“不,十八世以来,我们只相遇三次。”
“那时的江醒波……是个什么样的人?”明知不可以,她还是忍不住将话题转到江醒波身上。
何让犀利地盯着她,冷冷地道:“请你注意一点,你的对象是我,不是他,既然千年以前你们三姊妹订下了这个游戏规则,就请你也照着规则来玩。”
“听你的口气,好像也认为一切的祸源是我所造成?”她蹙着眉,发现他和江醒波一样,对白家三姊妹其实并不谅解。
“不是吗?”他反问。
“任何事都有因果,虽然我还不认同自己就是白胜雪,但我得为她说句话,你们三人今天之所以受苦,只是个‘果’,而造成这个‘果’的‘因’,是你们,不是白家三位姊妹。”她不由得为白家三姊妹忿忿不平。
何让挑了挑眉,脑中出现了当年那个女才子白胜雪如白梅清澈傲骨的模样。
千年后的秦若怀,仗义执言的烈性可没因时光转移而冲淡,她一点都没变哪!仍是那个可以与他批国事、论古今的同好……
是啊!她只是个同好而已!当年他真正心仪的,并不是她……
可是,不是她又如何呢?这诅咒,终究得做个了结,因为他已经受够了!
何让浓眉逼拢,眼神变得更加阴郁。
秦若怀发现自己太冲了些,吸口气,转开头去,但这么一转,竟然看见江醒波和潘写意走进了餐厅。
她脸色一变,猛地将脸转向落地窗,一颗心急遽地跳动着。
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何让看见她失措的神态,一抬头,正好对上了江醒波的目光。
“江先生。”他故意主动打招呼。
江醒波拧着俊眉,原本不想过去,但潘写意却勾住他的手肘,半拉着他走向何让。
“奸巧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们……”潘写意一身轻柔蓝色洋装,温雅地笑着招呼。
“的确很巧……”何让看着她,嘴角微扬,巧得让人怀疑是刻意的相遇。
白家三姊妹中,就属白清雪最机灵,虽然她外表看来柔弱又楚楚动人。
江醒波眼睛直盯着背对着他的秦若怀,胸口如乱石崩云,心绪如麻。
十天了,十天来,他的理智忙着处理婚事,但他的感情却已被沉重的思念压得几乎碎裂。
他好想她,好想去找她,好想紧紧搂住她,把她从何让身边抢过来……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不只是因为他想永远获得解脱,让灵魂自由,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再对不起何让。
这样的煎熬……竟比千年的轮回转世还要苦。
“若怀!”潘写意叫了一声。
秦若怀整理好呼吸才转过头,挤出一抹微笑。“写意,怎么你也来这里用餐哪?”
她感觉得出江醒波灼人的视线,但她不看他,只对着潘写意说话。
“是啊!真是太巧了,醒波还约了安教授他们兄妹来一起商谈婚礼的事呢!”潘写意说着偷瞄了何让一眼。
虽然很不明显,但何让端起杯子的手仍微微僵了一下。
潘写意满意地扬起一朵灿笑,轻声建议,“既然大家都来了,不如一起坐吧!”
“写意?”秦若怀不安地看着她,觉得她根本是在整人。
潘写意向她眨了下眼,拉着江醒波就坐下,不久,安知礼和安知默也来了,他们兄妹一看到这种场面也都一呆,僵硬地坐下来,都没吭声。
这一餐根本是个折磨,秦若怀吃得好痛苦,明明食不下咽,还得若无其事,她开始佩服潘写意的定力了,瞧瞧她,气氛根本诡异到极点,但潘写意仍然能笑着和每个人聊天,仿彿吃得津津有味。
江醒波几乎没动筷子,一张俊脸沉凝得吓人,尤其看见何让体贴地帮秦若怀夹菜时,脸色瞬间如结了霜似的冰寒。
潘写意偶尔不经意地看着安知礼,眼中总有着和欣乐表情完全相反的幽怨。
安知礼虽清逸沉稳地吃着料理,但他的呼吸非常沉滞,好像胸口压着什么重物似的。
安知默则始终低头吃着碗里的菜,不看任何人。
何让突然变得很热络,靠秦若怀很近,不停帮她夹菜,还一直问她好不好吃……
他们六个人,正在演出一场高难度的戏码,这场晚餐,吃得他们食不知味……
秦若怀的直性子实在受不了这种虚伪的相处,她陡地放下碗筷,道:“我不舒服,何让,我们走吧!”
大家都愣了一下,何让拥着她的肩道:“是吗?我早就发现你不舒服了,我送你回去。”
她对他的亲近微蹙着眉,正想推开他,他却反而凑近,盯着她唇边道:“你这里有点菜渍……”
她微愕,连忙想擦拭,但他动作比她更快,冷不防吻上她的唇,帮她舔掉那个渍印。
蓦地,江醒波瞪大眼睛,牙根紧咬,搁在桌上的手握成拳,整个人有如摔入了翻腾的醋海中。
安知默没抬头,不过手中的筷子也抖了一下,潘写意瞄了瞄她,又看看江醒波,最后将目光调向何让。
果然是调兵遗将的大将军,非常懂得人心哪!潘写意在心里付度,不过她又有点担心,何让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刺激安知默,还是在宣示着什么……
秦若怀简直吓傻了眼,她还来不及有反应,何让已放开她,并一把搂住她的腰向其他人道:“那我们先走了!”
“好。”潘写意微微一笑。“要记得来参加下星期一的婚礼啊!”
“我们一定会去的。”何让也笑了,手臂一用力,带着怔怔然的秦若怀离开。
秦若怀一直到上了车才回神,她愤怒地对何让大喊:“你……你怎么可以……”
这家伙竟当着大家的面吻她?
太过分了!
“要和我在一起就得觉悟,秦若怀,我可不是玩玩而已。”何让脸色森然地启动车子,疾速冲进车道。
“你如果想引起安知默的注意,可以用别的方式……”她气急道。
“谁说我在意她了?”他冷哼。
“你不是喜欢她吗?”她一呆。
“我对她没感觉。”他寒着脸道。
“真的吗?”她不知道他为何要隐藏着真心。
“我该喜欢的是你,而你也只能嫁给我,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他语带警告。
她皱起双眉,潘写意的这个计画会不会弄巧成拙呢?
她开始担心了。
* * *
从饭店离开后,何让并没送秦若怀回家,反而载她去一家精品店,挑了些衣服,又买了一个皮包送她,因此,当她回到家门口时也已经十点多了。
无奈地提着何让送的礼物,她正在公寓门口找着皮包里的钥匙,忽然,一个人影从阴影处冒出,一把将她抱住。
“啊!”她惊恐得想大喊,小口就被两片带着怒火的唇给紧紧堵住。
那份再熟悉不过的气息稍稍抚平了她的惊骇,她很快知道了对方是谁。
江醒波以他那惯有的霸气狂吻着她的唇,夹杂着报复、怒气、护意,蹂躏着她柔软的唇瓣,不留一丝空隙让她喘息,像是要吻死她才甘心。
就在她快断气时,他才放开她,鼻翼及口中吐纳着粗重的气息,一双俊目燃着熊熊火光,直瞪着她。
“你竟然让他吻你!竟然当着我的面让他吻你……”他沙哑地低吼着。
她从晕眩找回意识,用力呼吸着空气,生气地反驳:“不行吗?”
“不行!当然不行!除了我,谁都不行……”他痛苦地怒喝。
看见何让吻她,他简直快疯掉,嫉护的火苗从四面八方向他胸口狂烧而来,让他兴起了想杀人的冲动。
她的唇,她的呼吸,她的一切,都该是他的啊……
“请你搞清楚,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要和谁接吻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她用力挣开他。
“不!你是我的,我不允许别的男人碰你!”他不由分说地搂住她。
“是你自己不要我的!这句话你去对你的新娘说!放开我!”她气红了眼,不停地扭动身体想脱离他的双臂。
“不!我不放!再也不放!”他伸手将她推向墙上,压住她,再度攫住她的双唇。
她拚命抵抗,手却愈来愈使不上力,他那灵活的舌尖钻进她口中挑弄,害得她无法呼吸,害得她力气尽失,害得她心神俱醉……
等了多日,等得仿佛要老去,他终于来了,这表示他还是爱着她的,表示他并未放弃她。
随着她的臣服,他的吻更加激狂,仿彿要抹去何让在她唇上留下的气味,他不住地舔吮、与她的舌尖交缠互卷,一寸寸吃掉她的思念与理智,索求更多的给予……
良久,他抬起头,以额头顶着她的额际,以一种难以克制的声音低嚷:“天!我好想你!想到快要崩解碎裂……”
“你真的想我吗?忙着筹备婚礼的你,有空想我吗?”她酸味冲天地质问。
“我……”婚礼?他现在脑中根本挤不进什么婚礼的事,他眼中、心里只有她而已。
“你走吧!我还要进去等电话,何让说他会打来……”她故意气他。
他整颗心顿时泡进了醋海,脸色骤变,低暍:“不!我不走!我受不了你见何让!受不了看着他碰你……”
再次拥紧她,他激动得吻住她。
吻吧!吻我吧!让我知道你有多爱我……
她闭起眼睛,在心里呢喃着。
只有在这时候,她才能确定他的心,才能证明他有多在乎她。
他用发烫的唇舌霸占住她的小口,四唇相贴缱绻,她温柔地张口回应,引得他欲火焚身,欲罢不能。
“我要你!若怀!”他低喊,手掌在她的背脊上游栘。
她被他浑身散发的欲望刺激得浑身发颤,双腿无力,但仍努力维持着清醒。
“不……你不可以对不起写意,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爱你……”他像个孩子一样使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