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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就不打扰了,有话好好说啊!贺董也别生气,毕竟伤身体。”王主任一面说着一边很有眼色的往外退。的8e
贺迟满不在乎的应着声,忽叫:“哎呦!钟进!你小子公报私仇是吧?!”
钟进抿着嘴:“你们……你和意冬哥为什么又打架?”他刚刚听人议论说高干病房出大乱子了,院领导都过去了。从小护士嘴里打听到贺大公子和达启信托的顾总打起来了,说是因为有个员工胃出血休克了云云。赶紧跑过去拉架,高干病房走廊里满满的人,他都挤不进去,只能跟着喊别打了别打了。结果过一会看见一堆院领导簇拥着一个人出来往门诊来,仔细一看正是贺迟。
“为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啊!”贺迟吊儿郎当的答。
“不是吧?小子你不知道?!圈子里都传遍了你不知道?!!”说话间钟远摇摇晃晃走进来,唱做俱佳的啧啧叹道,“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失职!看你最近新婚愉快这么大新闻都没告诉你!现在谁不知道啊,号称感情最好患难与共的顾意冬少爷和贺迟公子终于因为女人反目成仇了!这可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八卦啊!!小弟,你何其有幸也成为主角之一啊!与你深沉内敛的意冬哥和狂傲霸气的贺迟哥相提并论哪!!”抑扬顿挫的言罢,一拳打上贺迟的瘀青,“不错啊哥们,看不出来藏了一手,意冬可是骨折了!”
贺迟轻哼一声然后貌似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梁:“骨折了?我估计也差不多。我在美国时一度情绪很抑郁,所以对拳击稍有涉猎……哈哈,把每个歧视华人的美国狗打的满地找牙!!对了,”贺迟挑着眉侧头瞄他,“我说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钟远抱膀往墙边一靠:“这么大动静我能不来嘛!我这不正巧在周围办事,之前是听说顾意冬抱着乔落慌慌张张跑进来挂急诊,我妈怕这边有什么乱子让我方便就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你小子比我还快啊!”说话间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钟进。
贺迟明白他的意思,哂笑一下,也瞥一眼钟进,忽骂:“嘶!小子你轻点!!”
气氛有点沉闷,钟远再开口语气也变得严肃许多:“我过门诊来前先去看了意冬,哥们,生生的小臂骨裂啊!更别说其它地方了!
“贺子,大家这么多年发小,你说你这样下狠手,至于嘛?”钟远叹口气,“不是我要偏帮我表弟,人俩毕竟初恋情怀一首诗是不是?而且这还不都是那小妞自己选的,乔落那丫头有的是主意哪!这是福是祸都是人俩自己的事儿了……你说再怎么不甘心还能真比咱兄弟快30年感情重要?你就觉得值?女人嘛,一抓一大把啊!!”
贺迟不说话,敛着眼,左手屈着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忽然张口问钟进:“你喜欢她?”
钟进红了脸,但仍坚定点点头:“是。”
“喜欢她什么?”贺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喜欢她漂亮优雅,进退得当,气质高华,自信骄傲,有少女的活泼和女人的娴雅,娇俏与妩媚结合的相得益彰……”
钟远突眼:“靠,你哪儿里整的词??”
贺迟斜他一眼,语气讽刺:“她以前男朋友跟我说的,啊,就孙豫那铁瓷!好像也是个医生之类的,麻着呢!”又问钟进,“我说中了吧?”
“我的确是喜欢她这样,不,我是爱她!她似乎永远都优雅,都从容,都骄傲。你不也一样?你不也爱她这个?!”
贺迟有一瞬失神:“我么?爱?呵……是啊……是啊。”
然后便沉默,许久许久,最后他一手支眉极缓的舒了一口气:“你说的对也不对。是——爱。可是说来好笑,我想了很久,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我却从来不曾在她面前提过这个字!我、不、敢。”贺迟摇头讽笑了一下,目色墨黑,叹口气再张口,每一个字都说得低沉缓慢,“我不敢哪!呵……但我不怕告诉你们。钟进,我跟你不一样。我,爱她的那个时候,她可是个鬼见愁——又黑、又瘦、又邋遢,天天拉着一张脸,像谁都欠她钱似的。可是我,爱上她了。我爱她遭逢大变却条理清晰;我爱她从不怨天尤人;我爱她坚强乐观、豁达善良;我爱她……受了这么多伤遭了这么多罪……缓过劲来第一件事就是试着去原谅!我爱她半夜做梦的时候偷偷的哭,清醒的时候却从不流泪;我爱她暴躁的脾气,和发完脾气后红着脸又不好意思道歉……钟进,我不是说你的不是爱,可是,事实上你们并不了解她。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光鲜,她也不需要人来追逐崇拜,她这些年太累了,她需要一个肩膀,一个温暖而踏实的港湾,而这些,你给不了。
“大钟,你问我值么?我不知道。意冬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真的重视他!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岁月……我知道他心里一直爱乔落,不比我少,甚至比我还久!可是……我不放心,我也不甘心。”贺迟抬起头,眼睛亮的懾人,却闪着暗沉的光。
“你们不知道,这么多年,在她最苦最难最黑暗的日子里,陪在她身边的,是我。在全世界都抛弃她之后,是我牵着她的手逼着她往前走,是我在她不说话不吃饭的日子里一天一天的抱着她哄着她,是我费尽心思让她站起来,让她说出第一句话露出第一个笑……大钟……”
贺迟用手遮住眼睛,“我不是要她回报我,我做这些心甘情愿,否则我不会放开她的手,眼睁睁看着她这几年一个接一个换男朋友……可是,大钟,我受不了她竟然这样回到顾意冬身边糟蹋自己!!
“这么多年了,顾意冬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在他的世界里心安理得的怨恨她!!是我!是我把破碎的她一点一点缝补起来!七年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时至今日,她举起的却是顾意冬的手??!别跟我说爱情是没有道理的这种蠢话,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
正文 让他们折腾去吧
贺迟保持手附在眼睛上的姿势,良久,似乎睡着了。
钟进钟远都悄悄的退出去。
两个人并肩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外。过了一会,钟远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叹:“女人都他妈的是祸水!这个尤甚哪!”
钟进低着头许久不动,然后哑声说:“哥,我没事……其实,我从来都知道乔落并不爱我。这么长时间我也想明白了……我本来也是不死心,我总觉得如果我们当真能结婚,我赖着她时间久了,也许她就能赖成我的了。”钟进吸口气,露出一个苦笑,语气悲哀,“输得真彻底是不是……论恨,恨不过意冬哥,论爱,爱不过贺迟哥……”
钟远看弟弟落寂的样子觉得有点难受,伸手使劲拥住他的肩膀:“小伙子,路还长着呢!都忘了吧!啊?看贺子就知道了,就是给你机会赖,最后也不一定会是你的。这女人铁石心肠啊!”
“嗯……不会是我的……其实,哥,我觉得,落落她,对意冬哥的心意更像是一种信仰。她心里,应该是有贺迟哥的吧,只不过,她真的是榆木脑袋,自己转不过来吧。”
“啊?!”钟远愕然扬眉,然后摇头大笑:“那就让他们折腾去吧!!咱兄弟喝酒去!”
“对!让他们折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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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落觉得自己怎么也睡不醒,那种感觉好像很熟悉,似乎很久之前曾经经历过。
飘飘然的在云朵中,柔软、幸福、安全。
很多事情她都记不太清了,也不想去回忆,她现在只觉得很轻松,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人不停的在她耳边喊,然后竟然还怕打她的脸,最后干脆摇晃她的肩。
她觉得她美好的小世界被打破平衡,支离破碎。
她很愤怒。
睁开眼睛看见贺迟焦虑的脸。
他看见自己忽然睁开眼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本来有些杀气腾腾的五官瞬间凝结,然后长舒了一口气,纠结在一起的眉毛也舒缓下来。
“你终于醒了。”
“凭什么不让我睡觉?!”乔落嗓音有些干哑,但并不妨碍她发泄不满情绪。
“睡觉?!小姐!你睡了三天了!三天你知不知道?!你是猪啊?!我还以为你又……”贺迟眉毛又立起来。
“又什么?”乔落仍然凶巴巴的。
“又……切~为什么要告诉你?喂!你还有没有不舒服?没有就赶紧起来吃点东西!”贺迟烦躁的耙头发。
乔落在那一勺一勺的喝藕粉时才看见在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顾意冬。
他看起来很是憔悴,左手还打着石膏,静静地看着她跟贺迟吵嘴。乔落心一紧,与其说他是保持沉默不如说是他因为愧疚不敢吭声,印象中顾意冬从来都是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优雅风度,何时有过这种举足无措的尴尬样子。
乔落有些心软,她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开口:“你也在啊。”说完又后悔,觉得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说了比不说更尴尬,就懊恼的瞪了贺迟一眼——都是他闹的!
可顾意冬听见乔落的话原本暗沉的脸色像是照进一缕强光,瞬间就亮了起来:“落落,对不起。我不知道会……你还难受么?”
“嗯……还好,没什么事了。”乔落一边答,一边趁着贺迟分心偷偷往藕粉里加糖。
“乔、落。”贺迟狞笑着嵌住她的手,乔落的脸立刻跨掉,感觉很像是回到6、7年前她抑郁症住院的时候,一切情景重现。
“唉呀,那个,放一点糖没关系的。”乔落故作轻松的说,暗恨他眼观六路。
“不、行。”贺迟酷酷的摇头。
乔落苦着脸,试着讲道理:“迟,这个没有糖实在难吃,很像在吃石膏……”她皱眉,多年前的噩梦重现,吃了又吐,吐了又吃……她真的很恶心这个味道!
“你吃过石膏?”
“我、我……哎,贺小爷……就让我加一点?”乔落微笑的跟他商量。
“不、好。”的f4
太无情了。
乔落委屈,撂下碗,淡声说:“……那我不想吃了。”
“不吃?好啊!医生!来给我们插胃管!”
乔落怒目看着他,眼睛晶亮,腮帮子不自觉的微微鼓起。竟隐隐有了一种小女儿的娇俏样。
贺迟担心她的胃,可是被她这样看着哪能不心软,但还是咬咬牙:“你赶紧痛快儿地把这碗吃光!接下来什么都好说。”
乔落不说话,耷拉着眉眼,低着头默默地搅拌着那碗粘稠的糊状物……
贺迟觉得心里难受,长吸一口气,再缓慢的吐出来。盯着乔落的一双眸子黑黑沉沉的,有无奈,有心疼,有担忧。的02
“我喂你,”贺迟抢过碗,
“啊——张嘴,嗯,乖!”贺迟赞赏的点头。
“呕……”乔落觉得嗓子眼都被糊住了。
“乔落你敢吐就试试看!”他眯眼。
眼神的逼迫下乔落一闭眼咽了下去。
贺迟又舀了半勺,乔落往后躲,他却说:“那,我陪你吃。”说完一口吞下,“嗯,味道很好啊!”还煞有介事的点头。
乔落脸一下子红了,侧转脸,顾意冬惨淡的脸在眼帘内一闪而逝。
她心思纷乱一时间只觉得窘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