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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二是段大人。段凯也住这府里?好歹也是个副元帅,没府邸的么?不过现在有仨儿主子了。众多老妈子小丫头齐声欢呼:主子少下人多,我们闲的发霉,终于又多一个人要伺候了!万恶的旧社会啊,就让我来享受一下吧。
经过仔细的比对形状,观察阳光,琢磨风水,我选定了一处楼院做我的龟房。这楼在所有楼院中比较靠西,离猩猩东面的莲院远了不是一分半分,步行得走十分钟,这样他就监视不了我了。
青墙红瓦的二层小楼,底三间上两间,雕花门窗,糊着映花的纸,屋内还是那些家居用具,倒没什么特别。外壁种了爬墙虎,这会儿已经气势汹汹的开始大面积覆盖,很有大自然的风味,楼下一座小院,一进院口处有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荫凉足够了,树下便是草坪,除此之外,再无多余。这是全府中最靠近现代风格的一处住所,尤其是在爬墙虎的帮助下,竟使这小楼和我家住的那教师家属楼有几分相似。一见,我便喜欢上了,加上这里阳光充足,视野开阔,站在窗口,元帅府尽收我眼底,就爱这感觉。
我问嫣然这院子叫什么名字,她说没名字,因为从没人住过。好极了,从今天起,你就叫“四牌楼”了!
偏厅吃晚饭的时候,猩猩吩咐嫣然:“以后你跟着天歌便是。”嫣然一脸欣喜又红了眼圈,我塞着饭笑她,这么高难度的表情你是怎么做出来的?段凯不在,不知到哪儿去了,一大桌饭菜只有我跟猩猩两个人吃,东一头,西一头,圆桌会议啊,我看着猩猩慢条斯理的进餐,大叫一声:“师兄,你吃你吃,千万别客气啊!”猩猩白我一眼,居然又让我想起了甲方乙方,幻想猩猩回我一句:我就爱看着你吃!
我笑的前仰后合,这铺张浪费的旧社会啊。
夜凉如水,我拉着嫣然坐在我自己的小院里,没凳子,汗,只好坐地上。
“嫣然,你一直跟着师兄吗?”
“是啊,从我十三岁起就跟着他伺候他了。”
“打仗的时候你也跟着他?”
“是,一直跟着”
“那你也算上过战场了。”
嫣然扑哧一笑:“我都是在大人的别院里候着的。”
“你觉得师兄是个怎样的人?”
“好人。”
“说具体点。”
“对我们都很好啊,吃的穿的从来没短过我们。”
这就叫对你好啊,你要求也太低了。
“也从未打骂过我们。”
打骂你那就犯法了,虐待童工知道不?
“大人在我心目中,就是个英雄,他又聪明又会打仗,连皇上都对他礼遇有加。”
你这叫盲目崇拜你知道吗?关于这个人的恶劣行径你又知道几分,别看你跟他那么久,我肯定他从没在你面前暴露过他的真实嘴脸。我有点郁闷,本来想套出点嫣然对猩猩不满的地方,从而策动她叛变,看这妮子一脸崇敬表情,显然这条路行不通。
脸一板,我佯装生气:“你是不是不喜欢跟我?既都跟了我,还老说他好。”
嫣然急了:“小姐,这。。这从何说起啊?你是大人的师妹,我说他好你不高兴吗?”
我泄气!洗脑工作任重而道远。
唐寅
三天之后才见段凯,他一回来便和猩猩钻进那小破莲院叽叽咕咕去了。我正忙着收拾我的新家。
跟猩猩报备了一下:“我想从别处搬点东西装饰一下我那小院。”
猩猩看书头也未抬:“去吧。”
这可是你允许了的。我一路狂奔,身影快速的起伏在府内各处,一时间鸡飞狗跳,鸭哭猫闹。所有的劳动人民都被我动员起来了。
拆了听风筑的石桌凳,安上了四牌楼的草地。
撬了月下居的凤头锁,安上了四牌楼的大门。
拽了枫叶楼的秋千,安上了四牌楼的大树
偷了正厅N件古董,摆进了四牌楼的小柜子。
左右打量一通,再求悠然去通告一声,我还缺东西。经同意后,我迈入莲院,两个男人正坐在亭子里喝茶聊天。猩猩冷脸倒着茶,段凯笑眯眯的看我。
要说这段凯,可真算得上帅哥一名,完全综合了古典温和书生气质和现代花美男特征,五官在那夜船上看来,有丝丝邪美的味道,这白日再看,又多了些温柔亲切的感觉,与猩猩那冰山男坐在一起,气质一冷一温,打个平手,长相呢,自然是猩猩输了。不知道有女朋友了没有…。。
猩猩慢悠悠的道:“听说你的楼院叫四牌楼?
“唔”好名字传天下。
“有何典故?”
我想了一想道:“其实呢,我取的是我家乡的一个地名,不过若是你问四牌楼的来历,那就是说东西南北各有一楼,对应相辅,成就一处四通的路口,那就是四牌楼了。所以说,我那儿还少了三楼,以后有机会把它们盖起来,就名副其实啦。”
段凯扑哧一声,猩猩摇摇头。
“你将府内闹的鸡犬不宁?”
我愕然,这谁告我的瞎状?“没。。没有,我就搬了点东西。”
“拆了东墙补西墙?”
我支吾半天,不知该怎么回答,暗道这府内眼线太多,以后行事还是隐秘一点的好。
“既然都搬了,还有何事?”
“呃…那个。。师兄,我觉得…我那楼里还少了点东西”
“还想要什么?”
“呃。。就是。。字画!”
猩猩与段凯相视一眼,竟都笑将起来,段凯哈哈大笑,猩猩一脸冷笑。
“哪一幅字画不幸被你看中了?”
我听出那话里的嘲讽意味,切,在我手里就是不幸,在你手里就是幸福是吧。我要自力更生!
“不要,我哪一幅都不要。”
“唔?那你要怎样?”
“我要…。借你的文房四宝一用。自己画!”
这下猩猩和段凯可都没笑,猩猩眼中不屑,段凯眼中兴味昂然,问我:“你会作画?”我骄傲挺胸:“画得相当不赖!”
猩猩抿着嘴唇看我,半晌道:“那你就姑且在此处做上一画罢。”
文房四宝石桌上摆定,段凯在一旁为我研磨,我抓着毛笔,手兀自抖个不停。我高估自己了,这毛笔,到底是控制不了。
猩猩一言不发,满脸期待我出丑的神情,段凯倒是很真诚的在帮我做着准备工作,看来对我期望很大,我。。绝不能让帅哥失望!
抖抖擞擞下了一笔,歪歪扭扭,黑叽叽一团,我惊,墨沾得太浓了,想提笔,手却一抖,几滴墨汁散落纸上,猩猩的耻笑声已经飘出,段凯疑惑的看着我,牛已经吹出去了,这,可叫我如何收场?猩猩开口道:“你怎的就会干些不着边际的事?不会就不会,何必说大话?”
不着边际?又挖苦我!不会使毛笔难道是错,我会用铅笔钢笔原子笔,你会吗?为何他总是能一句话便撩起我的怒意,我狠挖他一眼,低下头盯着那一团黑叽叽和几滴黑叽叽,脑中一轰,豁出去了,我大吼一声:“研磨!!”提笔便画。
一团黑叽叽加深加大些,前方加个小圆脑袋,小尖嘴,上面加只抽象派的翅膀,底下一二三四五六道小爪子,几滴黑叽叽怎么够,索性再多加几滴。抖着手,滴这滴那,滴前滴后,差不多了。唔,略显单调,我回忆,貌似还有太阳。好,一个大圆,唰唰唰唰万道黑光。再给你加朵小花,不麻烦,五个圈圈嘛。基本完了,我端起桌上不知谁的茶杯,猛喝一口,对着刚完成的大作用力一“噗”。大功告成!
回头再看两人,已呈石化状。我得意洋洋。
猩猩率先苏醒,皱着眉道:“这便是你的相当不赖?”我没作声,你懂什么呀。
段凯随后醒来,苦笑道:“天歌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我一屁股坐到石凳上,斜眼看着他俩,古人的智商是很难明白我这水准的,我也做好了被误解的准备,看样子有必要给他们上一课。
“来来来,都坐下,等着我这画干,顺便跟你们介绍一下这画的来历。”
二人不动,我一手拉一个,都给我坐下。猩猩一脸鄙夷,段凯一脸无奈。待他二人坐定,我又抄起不知谁的杯子喝了口水,传道解惑授业也:
“在你们欣赏我这画之前,我得先给你们说个故事。”
猩猩嗤笑一声:“欣赏?”我不理他,见段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便来了精神。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家乡有一位非常出名的才子,名叫唐寅唐伯虎。他为人狂放不羁,傲气凛天,才高八斗,出口成章,见山吟山见水吟水,实属世上罕见之奇才。在他所有的诗作中,最知名,也是最广为流传的便是一首桃花诗。”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看看听众的反应,猩猩仍是淡淡,而段凯却已来了兴趣。我笑,张口缓缓念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一诗吟罢,段凯已呆了,嘴里喃喃道:“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好诗!果然是好诗!”猩猩虽未出声,也能看出神色稍稍凝注了些。我暗道:唐伯虎的千古绝诗还震不倒你们?
“诗确是好诗,但这位唐才子,最拿手的却不是诗。”关子卖一个。
段凯急问:“那是什么?”
我摸摸下巴,嗨,没胡子:“是画!”
“画?”
“不错,他最拿手的是画,唐寅一生踏遍无数名山大川,胸中充满千沟万壑,尤其以画山水出名,大幅气势磅礴,小幅清新隽永,画风尤其写意,是不少达官贵人乃至寻常百姓争相收购的佳品。”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我老爸一辈子最欣赏唐伯虎的为人处世风格,日日在家中临摹他的画,更让我对这人了解了不少,没想到这拿到古代来也能唬唬人。
那二人已经完全被我的介绍吸引了去,四只眼都紧盯着我,盼着我继续说,我心中暗笑,接下来的就是参照唐伯虎点秋香再外加我自己的恶搞了,反正你们也相信了不是?
“话说有一日,唐伯虎应邀到一朋友家去做客,却见那朋友在院中急的团团转,唐伯虎便问他为何着急,原来,那朋友竟欠了一大笔赌债,没有银子还,想请唐伯虎为他做上一画,好拿去抵债。唐伯虎十分生气,在此之前,他已经为这位朋友作过好几幅画,也知他一转眼便拿去卖了钱,早生过几次要与他绝交的念头,架不住这朋友指天跺地的赌咒发誓,便一忍再忍了下来,没想到,今日他竟又犯了老毛病。”
段凯笑道:“这样的朋友确实不得再交”
“正在拉扯间,赌坊老板竟带了好些打手上门要债来了,正将唐伯虎堵个正着。”
猩猩脸色也是一紧,呵呵,我说书本事不错吧。
“那赌坊老板也是唐伯虎的崇拜者,十分想得到他的墨宝,却因唐伯虎卖画挑人,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今日一见唐寅也在,更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