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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我转脸看着他微笑,“你们刚才是不是想谋害我来着?”
他一愣,大笑起来:“小姐骑术实在有待提高。”
我大方地说:“不知者不怪(记住了!),算是马陷害了我吧。”
说话间饭菜上来了,我知道现在不能大意,就只吃了两口饭,一筷子菜,喝了些茶。李伯他们和钱眼都吃得津津有味,谢审言没有摘去斗笠,吃得极少极慢,咳时声音都压得很低。
那人只笑着看着我,我装不知道,放下筷子了才看着他说:“你一口都不吃,看来刚才要凑份子就是应个景。幸亏没收你的钱,不然我还欠你的了。”全是双关之语。
他哈哈笑道:“你若说欠就是欠,你若说不欠就是不欠。”
我一笑说:“欠不欠的没什么关系,关键是需不需要还。”又想到这些都是因欠了谢审言,心中暗叹。
他又看着我笑着说:“你若欠了我,可是要还?”
我摇头说:“我还不了,无以为报,所以还是不欠的好。”对谢审言就说不出这么洒脱的话了。
他静下脸来说:“小姐这样的言辞,女子中少见,可是学过什么策辩之术?从师何人?”
我微笑,“我天生短记性,读了就忘,忘了还读。学过些商学知识,但现在大约全还给了老师。”
他叱了声:“商人……”
钱眼喜道:“难怪你一眼看透我,原来我们是同行!”
我瞥了钱眼一下道:“我看透你不是因为我和你一样,是因为我懂你这样的人。不明白就别插嘴。”别让他也搅进来,日后一起获罪。
那个“大约是”的皇帝轻哼道:“可见商人之心,路人可知。”
我突然有了个念头,古代中国都是重农轻商,如果给他讲些现代商业理念,也许他尊敬我的所学,就能放我一条生路。就笑着看着他说:“我对此倒别有体会,可不可以让我说说我的理解?”
他重看着我说:“小姐想说的,自然是有趣的。”
我忙摇头:“我为人十分愚笨,记不住圣贤之书。只能凭些自己的揣摩。你帮我看看对不对。人大多能干好一件事,那是其人之专长。比如有人最擅长纺织,如果她全天都纺线,可以得到三大筐。又比如有人最擅长磨面,如果她全天都磨面,可以得到三大缸面。可人无完人,她们不能两者皆精。如果她们又要纺线又要磨面,因为总要干件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每个人每天只能得到一大筐线和一大缸面。如果你有安排她们工作的权利,你会让她们怎么工作才好?”
他带着宽容的微笑说:“自然是让擅长磨面的人天天磨面,让擅长纺织的人天天纺织。这样总得三筐纺线,三缸面,比她们身兼二职所总得两筐两缸要好。此所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也,按圣人所云,诚如是,天下为治,王道乐土矣。”一副教导我的样子。
我笑了:“如此英明!那么广而及之,是不是该让擅长丝绸之人专长丝绸,擅长农作之人专长农作?”
他微点头说:“当是如此。”
我说:“那丝绸之地也需农作之物,那农作之地也需丝绸之品哪。”
钱眼得意地插嘴说:“那不就靠我们商人了吗!”
他脸色微变说:“商人谋利欺人,不事劳作,却取中间利润,坑害两头,肥己私囊。”
我笑着说:“那是因为商人不够多!”
他冷冷地看着我道:“何出此言?”
我认真地说:“东方不亮西方亮,山不转水转。试想,如果满地都是商人,他们必然互相竞争比价,农人就可以选择出价最高的人卖出他们的产品,而买家就可以选择去买最便宜的东西,中间的利润就不会那么高,商人所得就成了他们奔波劳苦的报酬。他们成了润滑之油,让两地的产品互换交流,允许大家都干自己擅长的事,天下的物产就比没有商人要丰富许多。”这些是现在生活的常识,但在古代就是奇谈怪论。
钱眼忍不住又说:“对呀!举个例子,谁现在还自己造绣花针?有那功夫不去干点别的?就是靠商人才能省了大家许多功夫啊。如果商人更多,那东西就更多呀。”
那个至尊宝说道:“要那么多商人何用?民众所需有限,何必让人欲求无度?!”钱眼似忽觉异样,马上低头,不再说话。
我看着他说道:“其实,商人的存在不是个道德问题,是个功利问题。如果因为有了他们,人人能尽力发挥所长,物资丰盛,让民众富有,国家税收就会增长,那么他们就起了利民利国的作用,为何要限制他们呢?”我简直就是资本主义的宣传员了,但现在只能顾一头,尽快把他辩倒,我能活命。
他半眯了眼睛说:“国家的税收,不是要凭商人之力才得增长。自古都是以重税增加朝廷收入。”
我微叹道:“苛税猛于虎,乱世起于民不聊生啊。所谓民富国才强盛。关键不是重税,而是民富。试想,如果民众有一百钱,抽税八成,国家才得八十钱,民众二十钱不能为生。可如果民众有一万钱,抽税二成,虽是轻税,可国家得两千之资,远胜八十之钱。民间尚有八千,足让人生活富足。人们安居乐业,国家自然安康。”
他眼神有些涣散,说道:“自古圣人力排经商之路,倡导农桑,必是有因。”
我知道他已经大半接受了我的说教,赶忙巩固道:“我并没有说废弃古法,但时代不同,圣人也说要因势利导(这是谁说的?)。自当遵从古法,重农重工,可也不必枯守旧例,尝试重商多商,也是辅助农桑。商业如一只无形的手,能运转调配,补缺拾遗。若民疲惫,更当轻捐轻税,让民修养生息……”到底也上了四年商科,经济学多少记得些,讲来倒十分顺畅。
他打断我说:“你从何处听得这说法?”
我忙笑着说:“我梦中常游仙境,听大师们评讲人世纷纭,也读过他们的仙书妙语。可惜我读了就忘了,学不致用,只存了这么点理解,就用这来抵偿你要凑份子的虚情假意可好?”我现在怀疑古代那些托词天上传言的人都是我这样的,在危险之中,拉着个仙境的幌子,给自己铺一条逃路。
他目中如炬光芒,可淡淡地说:“你讲了这些,是指望能全身而退吗?”让我透心凉!
我赶快使劲眨眼,人们说我这么干时,显得特纯洁,“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来凑份子的吗?我没收你的银子,你不高兴了?”什么叫恩将仇报啊!我白给他上课了,皇帝都是白眼狼。
他轻笑了下说:“你既然没接我的银子,也许哪日可以过府,我也好还你这次长谈之谊。”他眼里又似乎有了那情意款款的和蔼。
我几乎吓蒙过去,这是矫枉过正了。我可不能进他的府,进去容易,出来就不容易了。那不是人去的地方啊!出个门都不行,一辈子担惊受怕……忙笑得温暖人间地说:“我是个无用之人,爱在外面瞎逛。胸无大志,目光短浅,没几个人看得起我。你待我是个朋友,我当然会应邀与你相谈,说不定还能助你一臂之力。过去我也遇到不以朋友之心待我的人,我一走了之,恨不能逃到异界灵乡,反正我就是从那里来的。”谁不是从那里来的?我是在以死相拒,装神弄鬼,可脸上笑容不减。
他的和气劲儿没了,半晌,狠盯入我的眼睛说:“你又能如何相助?”
我深吸气闭眼感觉着他的思绪,无词的言语涌现在脑海。我虽不知真假,但这时,舍此无它,只有冒一下险了!我睁眼看他,起身附耳过去极低声地说:“你所思西方之役,若现在强行,凶多吉少。”别人都该听不见。我马上坐回来,见他脸色大变,视我如鬼魅,看来我说对了!我心里大舒了一口气,又忙笑:“我时有时没有,今日我们有缘,我才有这么个感觉。明天就不见得有。我一害怕,忧伤,反正不高兴吧,就也没了。”别强迫我!
他眼睛看着我,好久,脸上显出薄笑,字字是钉子地说:“谁曾想太傅之女竟是如此睿智。”
我大惊,眼睛睁得老大,他竟然知道我是谁!全家人的命就在我手里了!就又眯了眼努力笑道:“你认得我是谁,干吗不告诉我呀?!我还把你当个朋友,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他看着我又微笑了:“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了?”似乎得意了些,看来他知道把我震了。
我叹一声说:“我一场大梦,前事尽忘!结果就经常被人耍着玩,还睿智呢,我都成了白痴了!”
他出声笑了,说道:“你十分有趣,日后娶你的人,大概得有些胆量。”他似乎无意地瞥了谢审言一下。此时四周已经一片寂静,桌子边的人都深低着头。话里提到国家税收了,大家自然都明白了。
这时可不能后退,只有装到底,我甜笑道:“朋友干吗用的!我还指望着我日后看上了谁,自己追不着,找你帮个忙,给我做个月老。我好事得谐,心情欢畅,还能多知些奇妙的天意,给你帮帮忙。不然我郁郁寡欢,短命早逝,谁常来说这么一两句不明底细不知真假的话,让你听了一笑呢?”反正我是耍赖撒娇,寻死觅活了。
他看着我半天,终于说:“竟有只想当我朋友的女子,倒也不错。”他站起来,大家同时纷纷起来,他说道:“日后有缘再聚。”
我也站起来,笑着说:“有幸相识一场。”我可不想再聚了!今天死里逃生,我已经知足了。
他浅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一大帮人嘈杂而出。
真相
看着他们都出去了,我长长地呼出了口气,跌坐了下来。开始瑟瑟发抖,抱了双臂在胸前,缩了脖子。
桌子周围的人都颓然坐下。我抬眼看,李伯脸色煞白,钱眼贼眼瞪得溜圆,杏花眼中有泪,谢审言开始一个劲儿咳嗽。
我苦笑着对李伯说:“李伯,我错了!我比你们原来的小姐还能惹祸。她只不过害了谢公子一个人,我差点害了咱们一大家子!”
谢审言连续的咳嗽突然大声起来,李伯看着我颤着音说:“小姐,我平生从没见过你这样大胆的女子!”停了片刻,他补充道:“你可以随便骑马,我不会被吓死了。”
钱眼开口道:“你这是害我呀!我不过是想插个台,还放了银子。过去我贪便宜的时候没出过事,这次没贪便宜,差点儿没命了。早知道,我还是应不改初衷啊!被你赶走也比被人砍了头强。”
我知道对不起他,就说道:“我让你别说了,你自己要多嘴的。”
钱眼短眉毛一挑:“这种八百辈子遇不上的风险谁能想让你碰上!我觉得我就够不露真相的了,哪知道还有更厉害的高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看了一眼谢审言,他正在大咳,大概见我看他,立刻低了头,努力平息下咳声。我想他原来是个重臣之子,一定是在什么场合里见过皇上。
李伯说道:“难道是谢公子先认出来的?”我半垂了下眼睛,表示默许。李伯点头说:“也该是,往年皇上狩猎,各家大臣之子都可前往,谢公子自然见过皇上。小姐也曾扮了男装随老爷去过,说不定皇上就是那时认识了小姐。”
谢审言停了咳嗽,钱眼看着谢审言说道:“难怪你不怎么吃饭,我还以为你不饿,原来是吓的。可那样也不明显。她能看出来,我就不能。你应该踢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