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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修改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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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愁,为人哭,慰籍人的心,善良好心肠……”
  杏花不好意思:“小姐,你成媒婆了……”
  钱眼挥手,“得了得了,知道了知道了,她人是好,也肯定有人追着娶她,但你架不住她看上我了呀!”
  杏花大怒,“谁看上你了?!”又要动手,我忙一声长叹,看着钱眼说:“可惜,光有喜欢是不够的。”
  钱眼回嘴:“怎么不够?两情相悦,郎亲女爱……”
  杏花就要扑上去,我拉住杏花,对钱眼说:“是不够的。如果够了,这世上,就不会有负心之人,就不会有心碎的人了。”说完我突感心里一阵痛楚。杏花一下子不动了,扭脸说:“小姐……”
  我没看杏花,继续看着钱眼说:“就是她喜欢你,你爱钱如命,早晚有一天,你会因为爱钱胜于她,开始与她争吵无休,对她平白不满,伤透了她的心。她会后悔没有今天看清了你。那时,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天天欢笑,不会像现在这么充满活力。那时,她会感到孤单无援,会感到日夜都很漫长。那时,如果她对我说,姐姐,当初,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为什么不把钱眼赶走?为什么没有为我找到一个真心喜爱我的人?我只能说,妹妹,那时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杏花就会说,那时我不懂事,不明白只有喜欢是不够的。”
  杏花没说话,钱眼迎着我的目光,半晌,终于说道:“好吧,我同意,只有喜欢,是不够的。”
  我点了下头,“那就好。”放开了杏花的手臂。钱眼看着面前包中最后两块饼,面带惆怅地说:“我怎么没吃完就饱了呢?”杏花抑制不住地笑了一声。钱眼说完把饼包好,刚要动作,杏花已经起来跪坐着,双手接了小包,又站起来,往马匹处走去,把干粮放回马鞍处的褡裢中。我和钱眼都不自觉地目送着杏花,然后对看,十分像要对打的拳击手。
  钱眼用鼻子哼道,“知音,你虽然说得有理,但你也不对。”
  我笑,“跟我学的,这么说话。”
  钱眼斜视着我说:“你还别笑,就因为你赢过我,你看不起人,把我看扁了。”谢审言轻轻地咳了两声。
  我微皱眉,是的,我的话中把钱眼就说成了个爱财无义的人,微微一笑说:“你爱财到这份儿上,我还让你继续和我们在一起,其实是给了你机会,看得起你了。”
  钱眼转了下脑袋,“这算什么?看得起我你就不会说我日后那样对杏花。”他扭过脸,看着李伯,“李伯,还有这位不说话的主儿,你们给当个证人。有一天,我要让知音为今天她对我说的话惭愧!”
  杏花回来坐下,问道:“干吗惭愧?”
  我说道:“钱眼在说大话。”
  钱眼没理我,看着李伯说:“李伯,你到时候别因为她是你的小姐就不敢说她错了。”他这话一定戳到了李伯的弱点,我忙看李伯,火光下,李伯脸色阴沉,我笑道:“李伯,他要是真能让我惭愧,那是好事。可惜,不知哪辈子了。”李伯脸上放松了些。
  钱眼冲我露出狰狞的笑容:“不会时间太长,我临走时,一定办得到。”
  我故作可惜地说:“怕是你的银子不够花那么长时间吧。”
  钱眼轻叱道:“你以为会让我用多少时间。”
  我想起我以前那位总是这么去征服别人,到手后就放弃,不禁冷了脸说:“你别想着靠说些什么好话,我就改了主意。我不吃嘴上的那一套!也别想着拿我们杏花开了心,走了就没事了。我没什么仙术,但靠着我学的那些商业的法子,让你赚的银子都没了还是可以的。”说实话,我大概也做不到,但吓唬他一下也好。
  钱眼咬牙道:“你还敢接着踩我,我要是不把你赢得血本无归我就不叫钱茂了!”
  杏花笑道:“你已经不叫钱茂了,你叫钱眼!”
  钱眼立刻一副嘻皮涎脸的样子对杏花说:“杏花,咱们的事情挑明了,我会好好对你……”
  杏花破口大叫起来:“谁和你是‘咱们’?!谁和你有事?!你这个厚脸皮!你这个无赖!……”
  钱眼收了笑,盯着杏花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不喜欢我,我转身就走,绝不再说一句话!”
  杏花迟疑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钱眼哼哼笑了,杏花急了:“我不喜欢你!”
  钱眼笑着说道:“你说晚了点儿,下回我再问时,你立刻就得说。”
  杏花说:“你现在问!”
  钱眼嘿了一声说:“我累了,要睡觉了!先去遛遛。”说完起身,走开了,杏花对着他的背影说:“我就是不喜欢你!”钱眼不回头地说:“我没问,你现在说的,没用!”杏花一连声地说:“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钱眼回答:“没用!没用!就是没用!……”
  我哈哈笑,“杏花说的对,的确是厚脸皮。”李伯也笑了,谢审言咳嗽着。钱眼在远处喊着:“你们大点声儿,说我坏话得让我听见才行啊!”



夜话

  那一夜,我们露宿在野外。
  隔着极小的篝火,我和杏花在一边,谢审言和钱眼在另一边躺着。李伯打坐面向外面守夜。谢审言的咳嗽声时时传过来,每一声都让我心惊肉跳。我想起哥哥说他肺有阴寒,现在是春末之时,虽是温暖,但地上还是潮湿,他是不是会因此咳得更厉害?
  我看着满空繁星,怎么也合不上眼睛。夜深了,杏花侧身看着我,轻声问:“小姐,为什么还不睡?”
  我叹了口气说:“夜空如此美丽,星星这么多这么亮,我可以看一个晚上。”
  杏花停了下问:“小姐有心事?”我没说话。钱眼在对面说:“有什么忧心的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我笑起来:“你不是早就说累了,睡觉了吗?”
  钱眼坐起来说:“被人骂得心里难受,睡不着。”杏花也坐起来:“活该!让你胡思乱想!”
  坐在一旁守夜的李伯说:“你们天天说不完的话,到夜里也不消停,这是不想睡觉了吗?”
  我叹了气坐起来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不睡就不睡!接着聊!”
  我们都坐着了,那边谢审言依然躺着没动,只是时而轻咳。
  钱眼笑道:“我有酒,大家喝喝……”
  杏花和李伯同时大喊:“小姐不能喝酒!”我笑出声。
  钱眼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喝?”
  杏花说:“小姐是一次醉酒之后醒来变了个人。”
  钱眼说:“不可能!人怎么能变来变去的。”杏花就对他讲了我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人,与她原来的小姐换了灵魂。
  钱眼不信地说:“哪里有灵魂来回走的事情?”
  我沉思着,“其实时间和空间都可以是并列存在的,就象两个村庄,我们的灵魂如果找到了中间的道路,是可以来回走动的。”
  钱眼说:“那你怎么能到别人的身体里去呢?”
  我看着天空的星斗,捕捉着我脑海中的思绪:“我相信灵魂独立永存于我们的躯体之外。曾有位高僧说,我们离开我们的躯体时,就像抛开一件衣服。对于得道之士,这衣服只是轻轻一挥而去,对于沉湎在尘世中的人,就会痛苦得象剥去一层皮。所以,躯体就象手套一样,我们的灵魂之手从一只手套中抽出再放入另一只中,易如反掌。我到了你们小姐的身体里,是因为她也想离开吧。”
  钱眼少见地严峻地说:“如果灵魂永存,那么人就真的不是只活一辈子了。”
  我点头说:“是的,我们的灵魂既然能超越躯体存在于尘世之外,那么到这世间来肯定有道理。既然有道理,那就不会只来一次吧。”说完,我有种奇异的感觉,觉得谢审言在全身心地听着我说话。我看向他,他的身形在火光外的黑暗里,朦胧不清。
  钱眼说:“照你这么说,我们真的是没事找事,有好好的灵魂,为何要到世间?难道你相信佛教?我们是来受苦的?我就觉得活得挺好。”
  我笑起来说:“钱眼,你刚才的话是得道的真谛。生命本该是充满喜悦的事情!我不相信我们来是为受苦,我相信一切都有目的。”
  我忽然心中一片光亮,思绪飞扬,我认真地说:“也许是我异想天开,但我就是觉得,我们每一个人本来都可以在天堂自由快乐地永在,那里没有苦难和忧伤。可我们要励练我们的灵魂,想知道在人世中,我们是不是还能保持住我们的正直,在困境中我们是不是像我们想得那么坚强,所以我们要来这世间走一趟。那些大慈大悲的灵魂,给自己选择了深重艰辛的苦难,那些轻松随意的灵魂给自己选择了平淡容易的生活。可每个人都会有一番劫难,有的是死里逃生的经历,有的是一些总也理不清的问题,这是一定的,谁也躲不过去!因为越是过不去的坎儿,越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谢审言轻咳起来,我完全肯定他在聆听着我的每一个字,他在等待我讲下去。
  钱眼兴奋地说:“照你这样说,我们的苦难就不是别人给的了,而是我们允许的了……”
  杏花轻声说:“小姐,那这世上的苦命之人,是自己选了去受那些苦的?”她瞄了一眼谢审言的方向。
  李伯插言说:“难道就没有恶人了吗?”
  我边想边说:“其实,该说有恶行,没有纯粹的恶人。这世间的黑暗,源于那些恶行。有的是杀人放火,有的是言语中伤。不管什么,都是对人的伤害。那干了这些恶行的人,是因为没能战胜邪念,放纵了自己。我们允许自己的命运里有这些伤害,是为了完成我们的劫数,不是为了让那些为恶者得逞,因为他们干的坏事,实际是他们为人一世中的错误和失败……”
  钱眼激动地说:“是啊!我们可不是为了让他们犯错才来人间走一次的!”
  我点头,看着杏花说:“我们让自己承受了那些恶行,不是我们想去受那些苦,一定是因为凭借着那些劫难,升华了我们的灵魂。这就是钱眼说的,苦难绝不会是人生的目的!”
  钱眼笑:“因为我们不会那么傻!”
  我接着说:“我们来这世上,如果过了劫数,就是赢了,好好活下去,自有后福。如果没逃开,就回到了天上,一样是完成了应劫的目的。这就是死亦何忧啊。苦难不再是我们生命的主宰,而是我们修炼的工具。”谢审言静静地躺在那边,但愿他明白这是我对他的宽慰。
  钱眼猛一击掌说:“你简直是在说没有苦命这么回事!即使命里有苦难,也是我们认了的,因为我们借着这些,变得更厉害了,对不对?!”
  我点头:“对。”
  钱眼叹道:“你和我爹的说法有点像。我爹总告诉我,一个人有福有难,如果有人踢了我一脚,我就少了些难,后面就等着享那一脚对应的福份吧。这就是你说的,劫数人人都有,没的跑,应了劫就剩福分了。”
  我又点头说道:“其实,说穿了,生活是个态度问题,你爹一定是个乐观大度的人。”
  钱眼哈哈笑起来,“我爹对我说,我除了被踢了几脚,被饿了几次之外,没经历过什么大苦大难,现在有了那么多银子,实在损了我的福寿,我可不能只享福。听他这么说,我只好日夜操劳地去讨价收帐。我爹现在天天说他享福享大发了,大概活不长了,他老想着该出去讨讨饭。”
  我皱眉:“这是乐观呀还是悲观呢?”
  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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