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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氯帷
听见他不着痕迹的嘲讽,胡二娘一瞬间脸色紧绷,但随即轻笑了起来,走到胡荼靡身畔,亲热地拉起她的手,轻搁在掌心上拍着。
“荼靡呀!你也知道二娘的学问不深,不过,二娘就听过以前的人常说一句话,说什么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唉呀!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不过,我想咱们以前对彼此一定不够了解,双方有些误会,如果二娘有亏欠你的地方,望请你看在你爹的份上,就不要太与二娘计较,知道吗?”
“二娘客气了。”胡荼靡轻巧地抽回纤手,往后退了两步。
胡二娘还想再一步逼近,却被乌天耀箭步上前的高大身影给挡住,他扬起长臂,笑着说道:“二娘初次来到乌家堡,不妨到处看看。”
没想到他会挺身出来保护她,胡荼靡扬起眸光,从他的身后仰视着他半边脸庞,心口不自觉地涌起一阵暖意。
这时,胡桃花和胡牡丹看着她们的姊妹身旁,有一个如此高大英伟的相公守护,心里满不是滋味。
她们心里都恨着荼靡,要不是她坚持嫁到乌家,不再帮她们掩饰,也不会让爹娘知道她们原来是草包,急着把她们嫁出去,甚至于苏家开口说要纳的是小妾,她们的娘亲都不敢拒绝,深怕时日一久,知道真相的人更多!
但来找荼靡算帐,可不是胡二娘打的如意算盘,她早就听说了乌家堡其实是富可敌国的商家,她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到处在打转着。
“唉呀呀!”胡二娘娇尖的嗓音夸张地叫道:“这张桌子可是用金丝木做的呢!果然当了乌家堡的女主子,手笔就是不一样,这张金丝木大桌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才能买下来吧!”
“您过奖了。”乌天耀替妻子把话给挡下来,“荼靡不是一个喜好奢华的女子,这张金丝木大桌并非是她添购,它是乌家的旧东西,我也忘记究竟是哪位先祖买了它,将它给搁在仓库里没用上,是荼靡发现它,请工匠将它重新打磨,让它又像新的一样,把它的价值给显现出来了。”
“是唷!那还真亏她识货呢!不过。她确实也真是识货,要不,也不会无端嫁得金龟婿,这份心眼儿,别人想学,没几分功夫还真学不上呢!”
胡二娘拔高的嗓音听起来尖锐刺耳,她瞅着面前穿戴朴实中不失雍容贵气的胡荼靡,眯着笑意的眼眸闪烁着几近恨意的光芒。
“二娘过奖了,荼靡不敢当。”胡荼靡对于这种眼光早就习以为常,她的眸光淡定如故,没有丝毫的闪避。
倒是乌天耀简直是大开了眼界,他不敢置信,如果当着他的面,胡二娘说话都尚且如此刻薄,真令人不敢想像当年在胡家,他的娘子承受了多大的委屈与折磨,一思及此,他的心里不由得更加为她揪痛。
胡荼靡仰起白净的容颜,看着身旁的相公,看见他正注视着她的深沉眸光,让她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神情显得腼然,像是让他见笑了。
“二娘与两位姊妹请自便吧!我累了,想先回房歇息一会儿。”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进里头。
“我陪你进去。”乌天耀飞快地赶上她的脚步,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
“不必,我自个儿可以走。”她使着暗力想把手抽回去。
“不行,我坚持要陪你。”说完,他蛮横地拉住她的纤手,凑首压沉了嗓音对她说,“让我陪你回房去,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过不去,你总不想在她们面前出丑,让她们知道我们夫妻不和吧!”
“你这个趁机要胁的卑鄙小人。”她仰眸瞪了他一眼,看见他带着一丝戏谑笑意的黑眸,知道他很清楚她绝对不想让二娘看笑话,在她娇软的嗓音听起来没有半点想认真与他争执的坚持,“仅此一次,绝无下例。”
“你真的确定仅此一次吗?”
“当然。”她抬起眸光定定地看着他,看见他扬起一抹并不认同她说法的得意笑容。
夫妻两人一边互不相让,一边往里头走去,消失在穿门之后,这时,胡二娘才真正露出了狡猾贪婪的脸色,她回头看着两个女儿。
“桃花,牡丹,你们自己可是看清楚了,这乌家堡到处都是宝藏,加把劲儿,要是你们能嫁进这里,娘亲我后半辈子就不必愁了。”
“崔嬷,不要跟着我,你就好心让我一个人清静片刻,行吗?”
这句话说完,在院子里闲步到一半的胡荼靡没好气地回眸,看见在崔嬷身后还有一串像粽子似的乌家堡奴仆,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脸笑咪咪地瞧着她,让她就算有一肚子气,也被他们给“笑”得无力了。
崔嬷年纪不小,待在乌家堡里见过的场面也不少,还有这句话也听过了许多次,早就练了一身无动于衷的本领,耸了耸肩,主动地牵起女主子的纤手,扶着她逐步地踏上长廊的阶梯。
“崔嬷……”胡荼靡低叫了声,不好意思挣开长辈的手,只能乖乖地任由她搀上步阶。
“夫人小心一点,慢慢走,这里的楼阶比较陡峭,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从前,千千万万不能摔着了。”崔嬷一字一句说得慈祥又缓慢,“请夫人宽心,我们不是想盯着你,让你觉得不自在,而是不想让‘外人’亲近你,你提过以前在胡家的日子,崔嬷听了心酸,这次夫人回来,肚子里还怀了咱们的小少主或是小小姐,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再有委屈。”
闻言,胡荼靡咬着嫩唇,红了眼眶,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眨眨眼,没让眼泪掉下来,想到他们确实在二娘来了乌家堡之后,才人数增多为患了起来,好像乌家堡里没活儿做的人,全来到她的身边照看着。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为自己的小心眼道歉。
“这不怪夫人,一个人想清静还有我们这些跟班围着团团转,任是谁都会觉得烦闷。”崔嬷笑呵呵,半点都不介意。
长廊走到尽头,面前豁然一片开朗,四年前在整修乌家堡时,胡荼靡曾经命人在这里造了一个花园,栽了不少美丽的花种,引进温暖的活泉,让这个花园四季都可以看见盛开的花朵。
但没料到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先到了,园中的小亭里,她看见胡牡丹穿得像只花蝴蝶般,绕着乌天耀团团转。
乌天耀没动声色,陪着有说有笑,他很快就看出了胡牡丹的心机不深,他想从她的口中套出当年荼靡在胡家所过的生活,每一件事情,他都想要钜细靡遗的知晓!
“天爷。”崔嬷唤了声,故意提醒主子有人来了。
乌天耀听见呼唤,回头看见妻子,一瞬间他感到心虚,却也在这时候看见在她的眼底出现了一丝恼火。
她在乎!
乌天耀从她的眼底看到一丝痛苦,一瞬间,他的心像是雀跃般陡然被提升了上来,他按住了想到她面前解释的冲动,转头对胡牡丹勾唇一笑。
胡荼靡几乎是立刻回头就走,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扯乱的丝绳般纠成一团,乱得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寝房的。
这时候,崔嬷带着人急忙跟了上来,胡荼靡站在门口,没回过头,只是淡淡地启唇,“崔嬷,不要劝我,我不想听见任何人为他说项。”
“崔嬷知道,我不替天爷说话。但是,夫人千万切记要保重身子,不要太过与天爷呕气了,知道吗?”
闻言,胡荼靡没好气地瞪了崔嬷一眼;心想她这种说法,与当乌天耀的说客有什么差别吗?她轻叹了声,走进门内,转身对也要跟进屋里的崔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将门给掩上。
而这时的乌天耀则是眼光追随着妻子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他回眸看着胡牡丹,脸上的笑意不减,心里却有一瞬间感到不寒而慄。
还好当初嫁给他的人是荼靡,如果当初不是她坚持要嫁过来,只怕他要娶的人就是牡丹或是桃花其中一人了!
在他的心中无比庆幸,他的妻子是胡荼靡。
“荼靡,开门,你快开门!”乌天耀端着补汤,敲着紧闭的门扉。
“你走开!”胡荼靡在门内回答,她站在房中央,心里真的觉得自己不懂他这个男人。
他怎么可以上一刻还在跟别的女人谈笑风生,下一刻又端着补汤来到她的房间,说要照顾他们的孩子?
“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进入我寝房半步。”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见到你,见到你的脸会让我的心情恶劣,我怕坏心情会影响到肚里的胎儿,相信你也是关心孩子的,应该不希望孩子出事才对。”
门外的乌天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他更加用力拍门,“快开门,我要当面跟你说话,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把门撞开了。”
门内一阵久久的沉寂之后,胡荼靡知道他绝对说到做到,只好乖乖地把门打开,别过脸蛋,任他走进来。
乌天耀把手上端的汤品搁到桌上,回过头拽过她的手臂,强迫她面对自己,深邃的瞳眸之中隐隐闪动着火光。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他低沉的嗓音几乎是从齿缝中进出。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她仰眸看着他,摇了摇头,白净的脸容再也难掩脆弱的表情,“你可以说我胆小,可以说我怯懦,但是我是真的害怕,我不想再给你机会伤害我,已经够了,在我心里对你还有一点感”的时候,请你放手吧!不要让我真的恨你。”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咒语般狠狠地钉住他,让他一动也不敢动,他看着她盛着泪光的眼眸,看见了一丝往昔曾经见过的柔软,但还有更多的是悲伤,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就是那个令她感到伤心的凶手。
不要让我真的恨你。
她所说的话在他的心里回响着,让他忍不住心里开始有了期待,她的意思是现在的她并非是真的恨他吗?
乌天耀迟疑地朝她伸出手,却又蓦然停在半空中,恐惧在这个时候不自觉地爬上他的心头,就算她说现在不恨他,但如果他轻举妄动的话,她是不是就会真的恨他了呢?
不!他不要!他不要她真的恨他!
胡荼靡挣开他的钳制,强忍着在眼泪掉落之前走开,她走出房门,想要一个人单独安静,却在这时,胡二娘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终于让我逮到你一个人落单的时候了!”
“二娘……”她低叫了声,下意识地转身往身后两侧望去,只见身后一片空荡,当她再回头看着胡二娘时,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戒备。
“找个可以单独说话的地方。”胡二娘冷屑的口吻,一如当年在胡家时对荼糜的颐指气使,“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你可别拒绝我,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这个有孕在身的人会不会发生意外。”
听到她语带威胁,胡荼靡双手按住圆滚的肚子,后退了半步,表情犹强作镇静,“我真想让爹亲耳听听二娘刚才说的话,他一直以为你只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地不坏,却不知道你心里比蛇蝎更狠毒。”
“你这丫头!”胡二娘扬起手想要教训她的伶牙俐齿。
“二娘最好住手!”胡荼靡冷冷地开口,发声制人,“这里是乌家堡,不是胡家,要是你敢在这里动我一根寒毛,我敢保证你绝对没命走出乌家堡的大门,你如果不信,咱们定着瞧!”
说完,她扬起纤手,指着东边小半山上的小阁,“那个荼斋一向少人涉足,二娘要说话,咱们可以过去那个荼斋,但你先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