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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上官微笑故技重施伪造父亲飞机失事的画面,青翡翠不惊反笑的指出破绽。
「丫头呀!下回换点新招式别玩鬼了,你爸爸他正在替我们烤蕃薯,要不要我叫他来跟你聊聊?」聊她的大逆不道,敢诅咒自己的父亲。
吓!怕怕,她被吓到了。「妈呀!你不要突然睁大眼靠近镜头,你的老人斑很明显呐!」
好大一颗,足以煮一锅巫婆汤。
「你这死小孩眼睛那么利干什么,我哪来的老人斑?!」要命,她的保养品过期了吗?
一张脸忽然变小,原来青翡翠退後了三步,站远些毛细孔看起来才小一点,不惹人笑话。
「五、六十岁的人了就别逞强,虽然你是我妈我还是要实话实说,你看起来真的比老爸老很多。」这是她的忌讳。
与上官日飞相差两岁的青翡翠就怕人家说她比丈夫老,离过一次婚的她原本对爱情绝望了,可是遇上当时红遍半边天的天王老公,再多的挣扎也被他的无赖给融化了。
结缡二十几年,她一直保持年轻的心态,不因年岁的渐长而失去那份典雅、细致。
曾在日本住过几年的她,肤质十分水嫩,外表看来绝对不会比丈夫年长,但人心里的疙瘩很难消除,明知差个两年不算什么,可是由别人口中说出就是不太舒服。
「戏弄长辈不是很好的习惯,也许我该考虑冻结你们的户头。」打蛇打七寸,捉其要害。
一听要和她的钱过不去,眉眼直扬的上官微笑马上紧张万分地屏住呼吸。
「不……不要啦!人家赚钱不容易,到处拗、到处A才有一点点小成就,你不能狠心夺走我的最爱。」原来放在银行也不保险。
熔成金块好了,藏在冰山医不一定没人会发现。
「你的最爱?」冷哼一声,酷爱紫色的紫琥珀端雅一睨。
「呃,是仅次於紫姨的最爱啦!你是我的偶像、生命中的灯塔,你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知识,我崇拜你、景仰你,化身你走过的泥土步步跟随,我……」
上官微笑说得天花乱坠毫不跳针,从天上九天玄女说到天后宫的妈祖娘娘,从蟠桃盛宴到人间甘泉,恶心的赞美词源源不断,仿佛煞有其事的多了一位圣人。
只要不跟她的钱作对,人人都是好心人、大善人、莲花座上的观音,再肉麻的话也说得出来。
因为钞票,她拥有一张舌粲莲花的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是人不是鬼照样哄得开心,只要对方是钱祖宗她就会奉承。
不过她有两种人的钱不赚,一是未断乳的小娃儿,一是看不顺眼的女人,两者的共同点是趾高气扬,毫无理性可言。
「微笑,下个月兰茜奶奶的八十寿宴你会到吧?」她不想成仙成佛,只要逮个孩子来继承事业。
咳!咳!呛……呛到了啦!紫姨这招好狠,也不等人家喘口气再说。「我……呃,可能会很忙。」
「忙到没时间去看存款簿的数字逐渐减少?」这点不难办到,只要移动几个小数点。
「嗄?!」我的钞票……
呜……她被将军了,进退两难。
去,死得很惨。
不去,死得更惨。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此时,萤幕上晃动的画面给了上官微笑绝佳灵感,她立即放出干扰电波造成收讯不良的效果,然後假装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一直用唇语喊话。
你听不到,我也听不到,是卫星讯号出了问题,那么断讯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她不是太空人,没办法飞到外太空进行整修。
再见了,各位狡滑的妈妈们,微笑要逃难去了,请各自珍重,可别来找她。
「嗯,该躲到哪里才不会被发觉呢?」
赶快想,用力想,让那群巫婆追上来她真的会死无全尸……
啊!有了。
嘻!嘻!嘻!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们绝对料不到她会「自投罗网」。
她真是太聪明了,忍不住要小小虚荣一下,不然会对不起天底下的鬼朋友,她实在是个鬼灵精、鬼诸葛,化危机为无形。
赶紧把行李收拾收拾,迟了就走不掉了。
对了,还要变装,妈妈们都很精。
除了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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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是黑暗唯一的声音。
沁入骨髓的寒意如刀刃穿透四肢,化为狰狞的恶龙侵蚀著,咔答咔答碎骨的声响在脑海中回荡,宛如生命即将归零。
不,他不是人。
人才有生命,他是一抹无形无体的幽魂,奉命镇守鬼门关,不许任何魂魄由此叛逃,他是阴间的守将,刚正不阿。
可是他却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至今仍弥补不了,徘徊在暗夜之中,找寻。
今晚的夜是如此深沉,如同那冷牢的水一样沁魂,红色的月亮高挂半空中,哀鸣著即将到来的死寂,显得寂寞而孤独。
正如他,选择了孤冷的未来。
风,带著血腥味。
第九十一名祭品牺牲了,那是一名年轻女子,独身的美丽女子。
他闻得出来,空气中传来阴邪与良善并存的气息,似乎他又来迟了一步。
黝黑的长影朝巷弄中走去,腥膻的气味越来越浓烈,仿佛是一股陈年的尸臭久久不散,必须藉处女的馨香加以掩盖。
一只枯乾的手攀住水沟盖,枯黄的焦发乾如死灰,轻轻一碰就会碎成灰烬,突出的双眼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至死也不敢相信一片深情竟换来绝情,心有不甘。
和她一样遭遇的女子已有九十名,再加上她就只剩下九人了,再不阻止其恶行,恐怕天地将为之变色。
「啊!杀人呀!有人杀……」
一名派报的小工读生尖叫的弃车而逃,惊惶失措地连滚带爬,任由满地的报纸随风飞舞,飘至枯乾女尸前的颀长黑影旁。
一闪而过的熟悉眼神让他伸手一握,斗大的影剧版上印著一位俊美无俦的男孩照片,清纯腼覥的笑容十分清新,可爱得像邻家小弟弟。
但他的腼腆中带著一丝嘲弄的邪笑,在无人注意的瞳眸中微微闪动。
会是「他」吗?
这回的对象太年轻了,而且是公众人物,太不符合「他」必须掩藏的习性,「他」一向讨厌人潮,讨厌过热的体温,
也许是他猜错了,不可能是「他」,「他」的笑容永远也没办法这么无邪,「他」是死亡城中的恶鬼。
揉碎手中的报纸,巨大的黑影走向死不瞑目的女子,他的脸上没有慈悲和怜悯,只有见惯死亡的冷漠,一伸手探向她的头盖骨。
一道白色畏缩的影子从死去的尸体中抽离,呜咽的泣声似在诉说不平。
可是没人理会她,因为她眼前的男人也是鬼。
或者说半鬼半神吧!他是受上天封赐的鬼将,曾受过民间百年香火。
「跟我来。」他淡淡的说。
女子不舍的回看死状极惨的自己,豆大的眼泪再度滑落,生前极爱的那张美丽容颜已扭曲不堪,全身的血被吸去大半只剩乾枯的外壳。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她不过是爱上一个男人的女人而已。
她还不想死,她才二十四岁呀!美好的日子正等著她,她怎么甘心就此死去……好恨……好恨……恨……她要回家……
「还不跟上来,想让食梦鬼将你的魂魄吸得寸缕不剩吗?」他没空同情她的自犯心自一只。
「食梦鬼?」刚成幽魂的女子不懂鬼的世界。
他的另一项罪衍。「走,跟著鬼差往幽冥去。」
「不,我不要,我死得那么冤枉,我要回去找害死我的人报仇。」她死也要拉个伴同行。
「凭你?!」不屑的冷哼声让已去温度的女子觉得寒意袭人,下意识双手环著胸。
但手穿透过透明身躯让她有种不真实感,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半个小时前她还有呼吸,而且快乐的享受被爱的幸福。
现在她却成了自己摸不著的透明人,这份心酸和绝望好无助,她走不开呀!
谁来告诉她,她如何能留下?
「想都别想,你命中注定遭此一劫,你是躲不开的。」亡者有亡者该去的地方?
「我不服气,我还这么年轻……」掩面哭泣的女子蹲在一旁不肯起身。
「不服气又能扭转乾坤吗?比你更年轻的孩子一样得去该去的地方。」掌风一扬,拔地而起的新魂在空中翻转了几圈。
不等落地,而她根本再也不会有脚跟著地的机会,黑白无常的银勾和索链已锁住她四肢,幽幽地带往黑暗的最深处。
她没有回头,因为她悲伤得忘了回头。
风,仍是凄冷的。
失去「他」踪迹的他再度徘徊阴暗的空间,让一阵阵蚀骨的痛提醒他还拥有人的躯壳,这具陪伴了他十年的臭皮囊。
还要无止境的追捕下去吗?他自问。
原来他也有软弱的一刻,不配为守关将领,在这件事结束後他会自请轮回,再一次体会为人的七重苦,洗清他一身的罪孽。
毕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谁?!」
「是我,守将。」一尺不到的黑影忽地跃上前,态度恭敬地行著礼。
「有事吗?魑。」
魑,四方小鬼之一。
「启禀守将,我在巡逻的辖区内发现一名恶梦连连的女子,她一到夜里便辗转难安,似承受极大的痛苦。」他们不管人间事。
但遇到和「她」有关的事,魑、魅、魍、魉的责任就必须负起。
「确定是作恶梦吗?也许是那女子身体不适。」他不希望「她」走向毁灭之路。
「是恶梦,我听见她的尖叫。」门神挡著不让他探个究竟。
「又是她吗?」为什么还不肯收手,「她」不是已经得到「她」所要的。
一名恬静婉约的女子为何会变成今日的摸样,记得「她」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毁其生命,折叶成舟助它过小潭,心怀菩萨心。
曾几何时她变得多欲而贪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视法令为无物地任意妄行,终逼得自己走上绝路。
食梦鬼只食人的美梦,以梦为食散播梦魇,让人活在真假难分的睡梦中受恶梦侵扰,夜夜不得安宁,仿佛梦与真实结合。
意志不坚强的人类往往会被恶梦反噬,其精气会在短期内耗尽,人会迅速消瘦只剩下皮包骨,气息衰弱得随时可能断气。
食梦鬼的可怕在於来去无形,附著在人的毛发或指缝中不易发觉,出入人的梦境不受阻碍,只要有梦就能存在。
「魅曾瞟见一神似身影往东方而去,可惜没能追上。」因为「她」又进入人的梦中躲藏。
「东边吗?」东边有什么值得「她」留恋,难道是「他」?!
冷肃的黑影陷入思付,脑海中浮现的是报纸上腼笑的男孩,隐约透露著邪气的眼神实在太像「他」了。
该不该朝这条线追查下去呢?
他在迟疑。
「守将,你不会念著旧情吧!他们背叛了你。」也背叛了鬼界。
眼一沉,他射出凌厉目光。「别让我听见第二次,魑。」
「是的,守将。」是他失言了。
「去吧!把他们找出来,不要再有牺牲者。」血腥的气味该停止了。
「是,四方听令行事。」
地上倏地一闪,再无矮小的影子曲膝而跪,
云层遮住了月光。
又是一个无梦的夜晚。
阴间守将,彻夜末眠。
·第二章
「出来。」
咦!是在叫我吗?
东看看、西噍瞧,四周还真的没有人,难道他有一双猫眼,连她上官微笑窝在黑抹抹的垃圾堆旁也能瞧见,这世上没人这么神啦!
一定是听错了,那么冷那么硬的声音肯定是被狗偷咬了一口,所以怀恨在心要以牙还牙,把狗宰了好熬成汤,啃它的骨,吃它的肉泄恨。
这年头保护动物的口号人人会喊,可是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