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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忘记吧,颜少主,是你要终止我对令姊的耍弄,怎么,后悔了?”
他是为略尽人事才来这里,并非为赎罪而来。
“我是要你别再耍雪桐,可是我没要你用这种方法,你太残忍了!”她真不懂他为何还能泰若镇定地抽烟,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不是吗?他一点懊悔与惭愧都没有吗?
她心底了然,若有,他就不叫东方妄二。
妄二冷酷无情地道:“什么是不残忍?你以为慢慢的疏远她,那种凌迟她就不痛苦吗?”
“无耻的登徒子,你闭嘴!”高赐忍无可忍,若不是他的主子在这里,容不得他放肆,他真想跟这个姓东方的干一架!
妄二调侃地笑了起来。“我还不知道原来现在的保镖这么多事,权限这么高,敢爬到饲主头上洒尿。”
“你——”高赐沉厚内敛,向来不擅言辞,但此刻却被激怒得几乎要毛发飞扬。
妄二笑得挑衅。“想打我吗?候教。”
“你们别拌嘴了。”烙桐心烦地喝上。
“拌嘴——”妄二皱了皱眉,对自己故意的挑衅落得如此形容很不满意,区区一个保镖还不够资格与他拌嘴,那太抬举姓高的了。
“我才不屑与这种下作小人拌嘴。”高赐冷着声音道。
妄二几乎要被高赐的捷足先登将好心情弄拧,那分明是他的台词,这家伙……去他的。
可是片刻之后他却又扬起嘴角,玩味的目光在高赐脸上来回梭巡,他战胜地勾唇恶笑。
“敢问一句,这位道貌岸然的保镖,你的愤怒是为了我已经占有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吗?”
“你在胡说什么?”高赐怒气飞腾,该死的,他居然……居然把他的心意全讲出来,他的少主会怎么想?他的角色一直是个尽忠职守的好保镖,没人会接受他这个冷面铁汉也会爱上人的事实吧,唉……怎一个愁字了得,他喜欢他的少主是事实。
高赐焦急的看着烙桐,然而烙桐根本无心听他们唇枪舌剑,她的心全系在雪桐的安危之上,若雪桐有什么万一,她知道体弱的母亲绝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终于,在望眼欲穿之下,一位护士小姐走了出来,她翻看着病历表,公式化地说:“颜雪桐醒了,哪一位病人家属要进来?”
“哦!谢天谢地!”岫儿不禁双手合十感谢老天。
这个好消息立即让烙桐振奋了精神,连带着也让高赐高涨的怒气暂时压抑下来,一切以大局为重。
“我是病人的妹妹,我进去看她。”烙桐清了清喉咙,情绪一旦得到松卸,她觉得喉咙好干好涩,但四肢百骸倒是逐渐血脉活络,不再提心吊胆。
“傻瓜,她不会见你的。”妄二冷冷的嘲弄,他太了解女人的心理了,即使亲如姊妹,碰到情字也会六亲不认。
“你不了解雪桐,她会见我,一定会见我。”烙桐固执地说。
妄二狞恶地一笑。“那么就看看是谁不了解谁吧。”
不理会他的风凉话,烙桐立即随护士换上无菌衣走进加护病房。
清醒后的雪桐躺在病床上,皓腕注射着点滴,她看起来了无生气,见烙桐进来,她虚弱的投以怨对憎恨的一眼。
“雪桐——”烙桐走近病床,雪桐身上的寒气却教她清楚的感受到她是不受欢迎的。
“不要叫我。”雪桐冷冷的撇开眼。“枉我那么相信你,把我的心事都告诉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跟我抢男人,果真是家贼难防,是我太天真了,我根本就不应该相信你。”
烙桐瞬间怔然无语,雪桐向来柔美,她从不曾听雪桐口出如此尖酸刻薄之语,今天她却……唉,看来雪桐怨她极深,她该如何补救与雪桐之间的姊妹之情,这真是令人头疼啊,都是东方妄二的任意妄为惹的祸,难道他真是她的天敌,从在半岛酒店遇儿他开始,她的生活就注定要被他弄得一团乱。
“雪桐,你听我解释……”她不能让雪桐对她的误会加深。
“我不听,你叫妄二进来见我,我只要见他,我只相信他讲的话,你不要再勾引他了,你快叫他进来儿我!”雪桐几近歇斯底里的大叫。
“请你们安静一点。”护士进来给了个白眼,她责备烙桐,“病人才刚清醒,最好不要让她情绪太激动,否则很容易引起二度休克。”
“我要见妄二!”雪桐再度大叫,此举招来护士一个匪疑所思的眼光。
“非常抱歉。”烙桐无奈的退出加护病房,她知道她再怎么坚持留下来都没用,雪桐想见的人不是她,她的存在只会令雪桐不快罢了。
加护病房外,妄二尚未离去,烙桐快步走到他面前,以最低声下气的姿态面对这个害她匪浅的人。
“东方盟主,雪桐想见你,请你进去见她一面好吗?”
她有不好的预感,东方妄二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他一直是以为难她、看她痛苦为乐的不是吗?他不可能大发慈悲。
妄二挑起眉头。“你干什么?割爱?”
经过昨夜的亲密,她对他就没有半点不舍和眷恋吗?现在忙不迭的要把他推到颜雪桐身边,就因为颜雪桐的病况不佳?真是荒谬,就算颜雪桐现在躺在棺材里,他也不会对她说他爱她。
“请你进去看看她。”烙桐几乎恨起自己这等姿态,她为什么要这么求他?祸是他酿成的不是吗?为什么负责任的不是他,而是她这只代罪羔羊,雪桐没有恨他这个薄幸男子,反而怨起自己这个一心怕她受伤害的妹妹……“恕难从命。”妄二站了起来,他弹弹衣襟的烟灰,俊魅的脸孔半点表情都没有。“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我走了,后会有期,原想约你一起享用早餐,谁知你这么无情,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烙桐顿时无力的一怔,无情的究竟是谁?
“你不能走!”
烙桐欲阻止他跨出的步伐,偏偏她的手机在此时响起,她不得不分神接听电话,这是母亲有急事时才会拨的专线。
“烙桐!”颜夫人焦急的声音传来。
“妈,什么事这么急?”该不会是父亲出了什么事吧?前些日子院方曾说父亲的身体有硬化的现象,否则母亲是从不曾打过这支紧急专线。
“皎桐她不见了!”颜夫人啜泣着。
“皎桐不见了——”烙桐失声喊出。
闻言,高赐与岫儿同时惊跳起来,欲要离去的妄二也骤然收住脚步。
***
将看护雪桐的任务交给高赐和岫儿,烙桐归心似箭,她在第一时间登机,准备飞返台湾。
皎桐会到哪里去呢?难道那通中断的电话是预兆?皎桐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会是什么呢?皎桐要告诉她的会是什么事?为何电话会突然中断,难道是人为的?
不可能呀,她询问过皓炜,他明明告诉她,皎桐好端端的正由保镖要护送到学校去,皎桐不可能在司机与保镖的视线当中失踪。
这么说来,皎桐是在校园中失踪的了?近日台湾的校园暴力日益猖狂,黑帮入侵校园已经不是新鲜事,莫非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不知道皎桐是铁烙帮的四小姐而绑架了她?
绑架……她浑身泛起一阵冷,雪桐的事还没解决,皎桐居然就凭空消失,这些日子以来承受的压力瞬间如排山倒海对她涌来,她觉得自己的肩膀似乎无力再扛起这些了。
老天,为什么她没有大哥呢?若有大哥就有人可以分担她的压力,她也就不会如此痛苦,她这个代帮主真的当得好累好累,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麻烦给我一杯红酒。”她再向空姐要了杯酒,打算狠狠的醉睡一下,养足精神好日台湾追查皎桐的下落。
一个高大身影在飞机起飞数十分钟之后落坐于她身旁的空位,那熟悉的古龙水味令她不由侧头看去——“就算看到鬼也不必这副表情吧。”妄二拿走她手中的酒,一口喝干。“酒会乱性,你还是少喝为妙。”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直觉他又是来搞破坏。
“助你一臂之力。”他把一盒热鲜奶递给她。“喝了它,现在你需要的是体力而不是醉意。”
他知道现在的她有多虚弱,从在渡秦岛开始,他们俩就没吃东西光喝酒,遇到雪桐昏倒事件又让她折腾半天,现在又赶着飞回台湾,滴水未进的她想必已经饥肠辘辘。
“我不喜欢鲜奶。”她知道他的好意,但她真的毫无胃口,尤其是奶类制品这种太温和的食物。
“你现在可以开始试着喜欢了。”在他的手势下,空姐推来餐车,专程为烙桐送上烤奶油吐司和煎蛋火腿。
“请慢用,颜小姐。”空姐微笑地退开了。
“不要告诉我,这是东方家族的航空关系企业。”如此礼遇,若不是东方家的物业,也和东方家有渊源。
“是又如何,难道你要跳机?”他替她将鲜奶盒打开,并强迫地为她插好吸管,让她不喝也不行。
“跳机?你以为我这么讨厌你?”她苦笑地摇头,看到食物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奶油和面包的香味混合成一种令人食指大动的味道,她不由得喝了口热腾腾的牛奶,撕下一块面包往嘴里送。
“你大概恨死我了吧,毕竟是我令雪桐现在躺在医院里,还冷血的不愿见她,你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他从容不迫的一笑,欣赏着她搁置刀叉那率性而吃的模样。
“不管如何,你都该见她一面。”她义正辞严,但却很迷惘的不知道自己讲这话的真心有多少。
他的做法虽不仁道,却是最快终结雪桐迷恋的一步险棋,如果成功将一劳永逸,如果雪桐承受不了这个打击,那只有两败俱伤,不过伤的不是他东方妄二,而是她跟雪桐,姊妹情份势必烟消云散。
好个如意算盘,她撇撇唇表达她的不以为然。
“然后呢?藕断丝连?”他讥诮的问。“妇人之仁,枉你还是一帮之主,或者你根本就希望我脚踏两条船。”
烙桐皱起眉心。“别把我跟雪桐比喻为船,还有,到台湾之后你最好原机返回,我很忙,没空招呼你。”
她更厌烦此刻的自己,对他有点心动却又说不上来一点具体的感觉,谈爱还太早,可是他们却已有过肉体关系,还不止一次,现在她跟他的关系已经不能用一夜情一语带过,若他真属于雪桐,她可不敢违心的说自己真的不介意。
她会……吃醋吗?
哦,老天,但愿她不会那么蠢,爱上一个无情又邪恶的风流浪荡子,不是智者该有的行为……不过却是一个女人会有的行为,唉,多么无奈的事实。
“抛开我俩刚结下的恩怨不谈,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有难,我当然要跟过来聊表关切之意,况且我对台湾还算熟,不需要你的招呼。”
言下之意,东方盟在台湾自有分舵,一切他自行张罗,不会劳驾到她这位大帮主。
“这可是你说的。”
她打定主意到台湾之后就不理他,想必届时自讨没趣的他很快就会自动消失在她面前了吧,但愿他识相点,不要再出现,提醒着她,她与雪桐之间难解的僵局。
***
人满为患的中正机场大厅,烙桐提着随身行李出关,身旁的妄二更加率性,他连半件行李都没有。
跳上机场大门口的排班计程车之后,烙桐发现妄二就像牛皮糖似的黏着她,与她同时挤进计程车后座。
“你不是说你不需要我的招呼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