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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笑得凄美。
静谧的深夜,一轮明月悄然爬上天幕,诱动着千万颗星子,齐为墨色的穹苍
点缀上无比的光华。
万籁俱寂的夜里,万家灯火皆沉睡,映庭没有惊动夙府的任何家仆,孤身来
到杭州城郊、居民传言的鬼屋。
每个月的满月时分,是她与藜藜约定见面的日子,在这天她会报告与夙衮的
相处情况给藜藜知晓,并由她充当军师替自己拿主意。
每每,她总是期待这天来临,希冀两人之间会有新的进展,可是,希望一次
次的落空……打十四岁那年至今,偷偷摸摸、来来去去这儿已不下数十次了,夙
衮对她的态度却依然未变,令她挫折得想要放弃。
‘映庭,你今晚怎么那么慢?’等人等到打盹的藜藜,一见来人便迫不及待
的大发牢骚。
‘对不起,衰大哥很晚才上床休息,我得等他睡了才能过来。’映庭对着声
源处,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
由于夙衮的厢房就在夙府后门的方位,若要经由后门出入,非得行经他房前
的门廊不可,而今晚他房内的烛火迟迟不熄,害得苦候多时的她急煞了,不敢随
便行动,就怕行迹败露。
‘这两个月的十五日晚上,夙衮到底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三更半夜还不睡?
‘连续的凑巧,教藜藜不禁起疑了。
‘我也不知道……’若能知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她就不会凭空臆测,
独自尝苦了。
‘好吧,这件事情就先搁着,你先告诉我你们这个月的相处情形。’一时之
间思索不出正解的藜藜,决定先听取她的报告,再自行抽丝剥茧找出答案。
映庭羞于面对,艰涩唤道:“藜藜……‘
‘容善家的好小姐,你可不可以换张比较开心的笑脸?’对于她的心绪,藜
藜大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已经有些乏力劝说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年不如
一年快乐?’
即使那个夙衮一样冷酷淡漠,即使感情毫无斩获,也毋须这样哭丧着脸吧?
害她看着看着,总要被她扯出愧疚感,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一切皆是自己
能力不足所害。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从活泼变得寡言,其实,她的心中是有很多
感触的。
‘我是来跟你说我打算放弃了……’映庭好抱歉的吐出心中的决定——一个
斟酌、犹豫并难过许久而下的决心。
冷不防地,藜藜大叫起来:“你怎么可以放弃?!你放弃了我怎么办?我能
不能投胎还得靠你耶!‘
真是后悔莫及呀!当初怎会挑上容善映庭成为她的任务之一?!
天知道为了撮合她的姻缘,让她白了多少青丝,为了她,她已是劳心过度,
别人的感情都没她来得麻烦!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还能怎么做?’映庭幽怨的问道,‘可以努力的方法我都试过了,但他
的态度依然末改……’她真的已是无技可施了。
如果她的存在造成了夙衮的困扰,她宁可离开。这不是牺牲,只是她慢慢想
开了,这样一个追一个逃,到头来还是不会有结局的。她已经困在这个死胡同里
太久了,有些担心以夙衮为中心的自己,快要连父母都不认识了……
然,心碎着想要放弃的同时,却迟迟付诸不了行动,也许,这就是身为人的
矛盾吧。
‘还有一个方法!’灵光一闪,想起一个好办法,藜藜又大声嚷嚷。
‘什么方法?’
‘献身。’凭借着古灵精怪性子闯荡阴阳两界的藜藜,说起这话不见女性的
憨羞臊色,甚至还一副兴冲冲的模样。
‘我……’映庭赧然的支吾其辞,不知该怎么启口告诉宛如好友的藜藜,其
实自己的身子早是夙衮的了。
‘聪明一点,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他还能不负责。’生前没能参与任何
类似的例子,藜藜只能拿着听来的讹言面授机宜。
‘我不想用这样的法子得到他的爱。’将借口说得保留,个中缘由与内幕,
只有当事者明白。
她不认同身子会是谈判的利器,倘若是,她不会在她已是夙衮的人的两个月
后,还是这样伤心。夺走她的贞操,夙衮并末因此多说什么或做什么解释,而她,
更不希望藉此要胁他……
‘喂,你不为自己想,好歹也为我的将来打算打算吧,我急着投胎哪!’一
直等一直等,她何时才能重新做人啊?
看不到她,映庭只能低垂螓首表达歉意,‘藜藜,也许你现在换个对象努力
还来得及,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太不值了。我还可以等,毕竟我等了好多年了,
而你已太心急……’
‘容善映庭!’藜藜登时有种受辱的愤怒,‘在你心中我梅藜藜就连这么一
丁点朋友的基本义气也没有吗?’她恨不得能够现身狠狠敲她一记,‘你等再多
年都不及我,反正我已当冤魂数百年,多捱个几年也不算什么!’
该死,她的愧疚感又被揪出来了。为此,她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遥遥无期的
未来了。唉……
‘藜藜……’映庭感动的抬睫,她的一段话重燃起她已灭的些许斗志。
她的体贴让她无法忽视,知道有个人看着自己努力,和自己一样奋斗着,面
她的决定又将左右藜藜的未来,说什么她都不能轻言放弃。
‘你别哭哦,我没那么好心啦……’藜藜窘迫的解释,‘是我太没用,帮不
上忙才会让你这么委屈……’她手忙脚乱的安慰。
映庭一径晃着头,哭得更加态意。
第六章
告别藜藜,映庭没有直接回夙府,她来到废屋左侧的一个小小池塘,就着月
色垂首思索事情。
淡淡的月光照射在平静的池水上,勾勒出她细腻精致的五官,撒落了满地皎
白的光洁。
过分沉浸在自己多愁善感的思虑里,幽然的目光不曾发觉角落有一双沉冷的
眸子正偷偷窥看着她。
夙衮无法解释自己的行径也不想解释,夜里追随她的脚步出府来到这里,完
全不懂她的意图为何。
他不是没有发现,三个月前的十五夜,他熄了烛火,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
期然的听见安静的回廊突然响起一个撞上东西的哀疼声,声音虽细微,却熟悉得
在他的心口徘徊不去。
待他开门出来探查,声音的主人已然走远,巡过府里一周,他察觉到后门是
虚掩的,然而府里没有任何的物品失窃。
这一夜,他没有阖眼,反复思索分析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直至天色微亮时分,
他看到该是在房里休息安眠的女人自外头归来……所有的怀疑一一加总过滤,他
确定了声音主人的身分。
之后几晚,他守株待兔,准备跟踪她而去,可是她却再也没有行动了……尽
管如此,心里的臆测仍束缚得他难受,他想知道更深露重的夜里,她究竟上哪儿
去了。
不愿想得太深入,更不想问她,因为那些不好的可能,教他愤怒又嫉妒。
上个月十五夜,他将帐册搬回房里校阅,一直忙到清晨仍未就寝,恰好遇上
了在曙曦微露时轻手轻脚返回的她……当时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压下满腔鼓噪的
冲动才没有找她质问,教怀疑的心情折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捺着性子,他等到月圆日跟在她身后出来,既想得到一个水落石出的解答,
一颗心却又惶惶不安,深怕面对她与情郎幽会的融洽……
万没想到,她竟是进入了教杭州百姓忌讳畏惮的鬼屋,而且一待就是一个多
时辰。
在外头等候的时间,他的脑海掠过各种画面,就是没有她独自一人出来的预
设,可她确实一个人走了出来,然后便坐在屋旁的池塘前怔忡出神。
等了许久,屋内不再有人步出,虽不认为这么深的夜里需避嫌至前后离开,
可他依然进屋看个仔细,蜘蛛网密布交织的屋内,他不相信会是个幽会的好场所
……
这么说来,她究竟来这儿做什么?前两个月的外出,都是来这里吗?又是从
何时开始,她每月的十五夜里会到这里?
坐在石上的映庭,仰头望着月娘,心中陡生好多好多的感慨,若是当年她固
执闹着脾气,坚持不让夙衮搬离,今天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况?
每月固定和藜藜会晤商讨过后,她喜欢在这儿坐到天际微亮才打道回府,安
静的四周让她的心灵沉淀许多,但该解决的困扰依然悬系着。
在她的记忆里,似乎没有人能像他这般,日日都在她心头上千回百转的。
夙衮往她的方向移动,试图做到不动声响,但显然效果不彰,映庭警觉地回
过身。
‘谁?’心一凛,她放大音量壮胆问道,话音才落,眼帘映入的身影却一点
也不陌生,她有些楞住了。
‘我。’
夙衮偏眸望她,夜风在这时候吹开了几片云隙,让银辉盈盈的洒落。是月光
的缘故吗?今夜的她,格外纤细荏弱,怯生生的表情惹人心怜。
‘衮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表情有种措手不及的惊慌。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
‘一个姑娘家半夜在外晃荡,你觉得这是一种应当的行为?’夙衮的口吻充
斥着不能苟同。
没有撞见她与男人谈笑令他松了一口气,但想到她大胆的举动,他的眉头又
皱了起来。
‘我……出来外面散心……’映庭不想泄露藜藜的身分及和她的交情,避重
就轻的回答。
‘大半夜里?’他摆明了不相信。
‘我喜欢这里的夜色。’因为这儿有一个懂她的朋友,所以心情往往可以轻
松许多。
夙衮在她身侧坐下,明知道她在说谎,却又不愿拆穿她,那种窘迫的情境,
他相信她会倍感难堪。
‘你没听说这附近闹鬼吗?’都在杭州住这么多年了,这传闻早该听说过了。
映庭淡笑摇头,藜藜不是鬼,她是和自己一样孤单的人……
‘摇头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的反应令人费疑猜。她的样子看来不慌不惧,
不若寻常女子知晓讯息后会有的表情。
‘我知道,可是我不相信。’
‘衮……大哥呢?’映庭转开了话题,‘怎么也来了?’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夙衮简单答道,迅速别开视线,似在隐瞒什么事。
走到将近一里外的这里?觉得他的回答有些不合常理,映庭仍是没有细问,
不愿戳破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
他的性子太飘忽不定,如梦般迷离且难以靠近,神秘的心思谁也捉不住,只
能顺从地跟着他的心意,在茫茫迷雾中猜测他心底真正的用意……
‘该回去了,下次别再让我抓到你在夜晚擅自离府!’夙衮作势要起身,平
缓的气氛令他别扭,找不出话题维持当下的情境,只能选择结束。
‘衮大哥,别走!’像是反射动作,映庭抬手拉住他的手,限制他的去向。
‘我们再多坐一会儿,好不好?’她哀求的说,任由复杂心绪在心底泛滥成
灾。
这样的他,如此的温柔,若是虚幻的梦境,那么就让她温存久一点吧,有种
感觉,不管今晚的要求如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