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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看杂耍表演了?’
‘嗯。’
沉下脸,夙衮瞥望着她,语气有些尖锐,‘你是个未婚闺女,若不要人家指
指点点,最好尽量避免这些举止。’
冷凝的目光中聚集着些许火气,让人不易察觉,但气势上的狂放却足以教人
退避三舍,而唇边悬着必须的微笑,虽是笑,却凛然得冻天寒地,带着欲释放的
磅礴怒意。
‘如果不要我去,衮大哥为什么不替我阻止他来访?’映庭相信,只要他一
句话,周无炫可能连夙府的大门也跨不进来,倘若他真的在乎,这个简单的命令
对他而言并不困难,可他却睁眼默许他的行为。
心里突然觉得好悲哀、好空洞,他不能了解她,只想以行动限制住她,以为
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就属于他。
‘我是为你好!’为了不让街坊邻居的蜚短流长缠上她,他付出多少努力她
可知晓?
她久住别人屋檐下,却不是他的婚配,怎能不惹来闲言闲语?为了避免大家
的臆测与谣传,他只能制造一个假象,让外界认为周无炫是她的追求者,如此与
自己避嫌。
两人的关系他也茫然,他一样要她的身体,却鲜少和她谈心,明知道对她不
公平,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的心,连自己也厘不清……
‘我却不知道哪儿好了?我一点也不好受。’好轻、好轻的语气,不让人听
出她心里的凄苦。
好累……她每天都过得很悠闲,却载满说不出的疲惫。最近真的好容易疲惫,
累得她乎日的敏锐和聪慧都枯萎了。
‘以后尽可能避免和那家伙独处。’她看起来很不一样,以前只要他一生气,
她就会慌张的不知所措;现在她却那么镇定,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淡漠……
‘周大哥是位谦谦君子。’映庭表明立场,‘只要他邀约,我都会答应的。
‘
夙衮让步了,她不是听不出,但他让得还不够,不足以唤起她冷凝的感情,
如果他始终不肯收敛他的霸气,如此景况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她脆弱的心
无法承担又一次撕裂般的痛苦。
她会继续和周无炫往来,只因他懂她的苦,他们现在纯粹只是朋友的关系。
‘你是要与我作对?’夙衮眼神霎时冷绝,她竟为了周无炫而反抗他!?那
颗信誓旦旦的心,因而绷紧。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愈不寻常,他就愈心乱。
‘我让你失望了吗?’他的说辞让映庭觉得荒唐可笑。她为什么变成这样?
是他逼得她如此。‘既然如此,衮大哥为何不让我走?’
感情的可信度,远比生命来得短暂而轻薄。她的心早在爹娘死去的那一刻,
就跟着毁灭了。
这样耗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夙衮先是震愕,而后勃然大怒的拍案而起,‘不准再说这种话,我不想再听
到一次!’
‘我偏要讲,我要离开。’映庭的声音没他大,语气却无比坚决。‘让我走。
‘
她一直认命等待着,等待着他只有欲念而无爱意的眷宠,然而苦的一方永远
只是她自己……早该是她放手成全自己的时候了。
她,真的倦了。
失去知觉,外貌渐渐憔悴,她消瘦得不成人形,有时候望着水盆里的自己,
她会花掉一整天的时间去凝思、去追究,倒映在水面上的究竟是谁?
‘我不答应!’远比先前几次更汹涌的不安在夙衮胸口徘徊,她平静无波的
表情令他感到不对劲。
‘我真要走,你留得住我吗?’她凄凉一笑,没有人能强迫另一个生命如何
去来,纵使是习惯将掌控权操之于手中的他也一样。
‘映庭!’就算是大哭大闹也好,总该有点反应,而不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
样,他相当憎厌她肯定的口吻,仿佛失去所有也要离开他。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掌握不住她了。
夙衮抓着她纤细的藕臂,心太急,忘了收敛力道,在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红
痕仍不自知。
映庭淡淡的挣扎,执意挥开他的手,拒绝他总是在绝情之后温柔,这种补偿
式的怜悯,她要不起。
‘你以为你真的走得了吗?’望着因为她的挣脱已经冰凉的掌心,夙衮背过
了身,苍凉的低语。
他的背影显得好孤寂,仿佛承担了所有负心的鞭笞指控,承载了许多不为人
知的秘密。
映庭被他的怅然感染,心揪痛着,‘你知道吗?’她突兀地开口,清冷的语
音荡漾着,‘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他的样子似是指责背弃这段感情的人是她,可是,明明她才是失败的一方啊!
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听见她的喃喃自语,‘那是因为你再
也不曾开口要求过。’
夙衮以同等细微的声音回答。
映庭的心乱了,因为那几近飘忽的回答,好不容易心灰意冷的情意又再度复
苏。
但她真能期待吗?
伤得太深太深,以至于连点小小的冀盼都不敢拥有,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听说,这些时日的映庭,不知为了什么,心情有逐渐好转的迹象,府里看过
她浅笑盈盈的下人们皆疑惑不解,只是常常看见她小心翼翼打开一只方巾,盯着
里头的东西发呆,护卫的模样看来十分动人。
这日,映庭专注的视线换成凝视自个儿的手腕,小由自回廊传来的声音打断
了她的沉思。
‘映庭小姐!’小由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抚着胸口说道。
‘小由,什么事慌慌张张?’映庭有些扭捏,发现自己的双手好不自在。
她想引起小由注意自己的双手,却又不晓得怎么摆放才能达到醒目的效果。
‘小姐,不好了!听说陶陶小姐的遗物不见了!’
‘遗物?!什么遗物?’蓦地,映庭忘了自己的目的,心神被她的话题吸引。
‘我也是从其他人那儿听来的,好像是夫人在陶陶小姐初生时候就替她买下
的一对玉镯子,听说是准备给她的及笄之礼……
少爷一回府听到这个消息,好不气愤,马上集合大家,一个个审训,似想揪
出手脚不干净的窃贼……‘
小由还滔滔不绝说个不停,映庭的脑中已一片空白,‘小由,你说什么?再
说一次!’
映庭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出乎寻常,眼底写满了焦慌失措,陡地,她惊
觉自己拉住小由的双手露出手腕,立刻缩了回来,并以衣袖遮掩。
‘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样苍白?’小由担心的问。
‘我没关系……’一阵晕眩攫住了映庭,身子摇晃了下,‘小由,你知道那
对玉镯子长啥样子吗?’扶着桌沿,她坐了下来。
‘我不懂古玉,不过阿丁说那是夫人辗转得来的宝贝,色泽青翠圆润,是玉
中的极品。’
‘小由,你说我该怎么办?’拉着她的手,映庭惊惧的喃喃自语,似在寻找
一个依靠。‘衮大哥真的很生气吗?’太巧了,巧合得令她不得不心虚害怕……
‘少爷当然生气了!大家都说陶陶小姐是少爷的宝贝,那对玉镯子多年来一
直放在红院的二楼,除了在夙府当差很久的佣仆外,外人根本不晓得那对镯子对
夙府的重要性!’小由不知道她的心慌,有问必答的说着。
闻言至此,过多的畏惧及不安教映庭崩溃地大喊:“小由,你要相信我,我
真的不知道……是别人拿给我的,他说这是衮大哥送我的礼物……我不知道,真
的不知道……‘动作太大,隐藏的手腕露出半截,一对玉镯子赫然戴在她的腕问!
‘小姐!’小丫鬟抽了口气,情况复杂得令她呆杵着,说不出话。
‘真的不是我……小由!’丫鬟的眼神教映庭狼狈的辩驳。事情一牵扯上陶
陶,她就无法宽心,‘我真的不知道!’
心里就是知道这对镯子即是遗失的那对,她焦急的用力想取下。
是谁在骗她?为什么要开这种可恶的玩笑,让她信以为真!
夙衮这阵子外出办事去了,离去之前,有个陌生的小厮,突然拿着这两只镯
子给她,说是夙衮买来送她的礼物……
她没有怀疑,甚至每天对着这份用心傻笑,以为自己感化了他,他愿意接受
她了……
她真的好天真,不是吗?一夕之间,他的态度怎会改变那么多?
更好笑的是,刚才,她竟妄想拿着这对讽刺的镯子向丫鬟炫耀她的快乐与幸
福
‘小姐,不要这样,你看,你的双手都红了!’发现她瞬时红肿脱皮的手部
肌肤,小由连忙抓住制止。
‘小由,你帮帮我的忙,快帮我卸下手镯!’映庭抽出双手,又开始死命脱
除,‘真的不是我偷的……我不是窃贼,我不能让衮大哥误会我,不能让他在我
这儿找到遗失的镯子!’
‘小姐,快停啊,你流血了!’
细致的肌肤禁不起再三的摩擦,开始沁出血丝,她仍不收敛力道与动作,伤
口扩大,血也流得更多了。
‘别急着现在取下,等会奴婢去端盆水来,应该会比较好拿下……’小由立
即拿了巾帕想为她止血,手却被反握,抬眼,她看到一双被急慌覆盖的眸子。
‘取不下来怎么办?’咸湿的眼泪滴在伤口上,她却浑然未觉刺痛感,‘小
由,还是你去厨房借把刀,把我的双手砍下吧,然后把镯子归回原位,别让衮大
哥知道……’
小由惊恐的后退,揪着衣襟讷讷的说,‘小姐,你吓坏小由了!’
‘我求你,别让衮大哥再讨厌我了……’
‘映庭小姐,你先在房里待着,奴婢马上去帮你请大夫,你不要乱来,我马
上回来!’
以为主子已神智不清,小丫鬟吓得跌撞冲出房间,在回廊转弯处鲁莽地撞上
正欲前去映庭房间的夙衮。
‘少爷,你来得正好!’夙衮任何斥责的话都被小由抢先了,‘你快去看看
小姐,小姐发瘟了,她的手一直流血,可是她却不在乎,好像一点也不痛,还要
奴稗去拿菜刀截断她的手腕……’
‘你在说什么?’夙衮深蹙眉心,她的一段话说得零零落落,他抓不到重点,
只是,一颗心却因此惶惶然。
气他不明白,小由用力跺脚,‘总之请少爷快去帮我看着小姐,我立刻去请
大夫!’
夙衮一进门,就见映庭背对门而坐,正低着头不知在忙些什么,长长的青丝
披散在身后,映着光线闪出柔滑的光泽。
悄声走到身后,看见教她忙碌得没有察觉他到来的主因,呼吸一窒,拳头不
自觉地握紧——
‘原来陶陶的镯子是你偷的!’
映庭诧然大惊,迅地回头,‘衮大哥……’反射性地想藏起手腕上的镯子,
迎上他眸子的同时,却也知道来不及了。
‘为什么?’他质问的瞪视她,声音像刀削出来一样,利锐而冷漠。
‘不是我,你听我解释——’仰首望着他,祈求的握住他的手臂,腕上的血
丝有些沾上了他的衣袖,印上点点椎心的鲜红。
心底已有认知,夙衮撇开她,刚毅的下巴傲然抬起,黑眸里炯炯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