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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媚禁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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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浓眉问道。她若因此染上风寒受了病,他的爹娘和她的爹娘肯定又要痛骂他一
番。似乎自她出世开始,她的好与坏全成了他一个人的责任。

  ‘都怪公鸡啼个不停,害人家睡不着嘛!’容善映庭撅起了粉嫩的小嘴儿,
好不生气的模样。

  ‘你该不会尚未洗脸就跑来我家吧?’夙衮在她眼角看到不干净的证据。

  ‘我和你道早之后就回去洗。’甫满五岁的小女孩哪里知道羞不羞人、合不
合宜的顾忌,单纯的心思就是喜欢和她的衮哥哥在一起。

  ‘那现在可以回去了吧?’他旋身欲往计画的目的地。

  ‘衮哥哥,你去哪儿?’容善映庭不由分说地跑上前,赶忙拽住他的衣袖。

  ‘快回家去,否则你爹娘又要找不到你了。’

  ‘才不会呢!爹娘很聪明,只要我不在家,他们就会来你家找我。’

  ‘回去用早膳。’夙衮已经没什么耐性了。

  ‘你也一起去……’

  ‘我不饿。’

  ‘你不饿,我也不饿!’

  夙衮怀疑的挑眉,‘你怎么可能不饿?’他打量着她圆滚滚的身材,她的食
量几乎是他的两倍呢!

  ‘我说不饿就不饿!’容善映庭很有骨气的叉腰回答,有些气愤地瞪着他的
质疑。‘你要去哪儿,我和你一起去。’她脾气一拗起来,简直无人能治。

  ‘我要去看妹妹,你嗓门大会吵到她。’

  容善映庭望着他好半晌,一脸茫然的说:“妹妹就是我,我就在这里啊!‘

  ‘我说的不是你这个妹妹,而是我的亲生妹妹陶陶。’夙衮睨她一眼,记忆
中已没有她更小时候的长相了,不过他敢笃定襁褓时期的她绝对没有陶陶可爱。

  ‘衮哥哥,你记错了,我叫庭庭。’她生气的嘟着一张嘴,揪住他的手臂,
紧张他竟忘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庭庭,不是什么桃子李子,你要记清楚哦!庭庭……是庭庭哦!’迭
声提醒,企图将自个儿的姓名深植在他的脑海里,永世不会再忘。

  夙衮瞥瞪着她,明明一张姣好的脸蛋满布稚气,但她说起话来的模样还真看
不出年龄,仿佛小娃儿在学大人说话般。突然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和她鸡同鸭讲,
夙衮索性旋身继续往奶娘的厢房移动。

  因家仆刚修剪完树木,整条回廊布满一些细枝与树叶尚未清理,杂乱的令夙
衮不由得皱起眉心,不过侧身望去,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却让他感到心旷神怡。

  忽地,一阵风袭来,那花香含在风中显得特别清新。

  ‘衮哥哥,等等我啊,你到底要去哪儿?’见他又要走了,容善映庭叫了一
声,拔腿就追。

  ‘快回去你家,等会儿再陪你玩。’夙衮头也不回地直往前走。

  一个月前,阿娘生了个可爱的女娃儿,那宛若吹弹可破的红润脸颊、小小的
四肢,真是可爱极了,尤其是她清脆的哭声,听来都像天籁。

  陶陶这个妹妹,令人喜爱得紧,他每天总要去逗她一回。

  ‘衮哥哥,你走慢一点,我跟不上啦……’

  ‘别跟了,快回去用早膳!’被缠得心烦,看也不看,他的手臂向后挡赶她
的靠近,如此自然的动作,丝毫没想过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卖力加快两条圆胖短腿脚程的容善映庭,突然看到一只手臂伸来,害怕它打
到自己,赶忙煞住冲势,不料身子却因此失稳,一抹桃红色霍地往前扑跌,摔在
那些断枝残叶上头——

  没再听见她的叫喊,夙衮不放心的转过身察看,发现她趴在地上,以为她又
使计耍赖,本不想理会,过了半晌,仍不见她有任何泄底的动作,渐渐的,他嗅
到了不对劲的氛围。

  ‘胖妞,起来。’他上前唤道。

  容善映庭没有反应。

  ‘小胖妞,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几不可辨的,他似乎看到她背部的抽
搐。

  闻言,容善映庭心急,努力撑起小小的圆脸,不期然地,眉心中央正不停地
沁出鲜血,触目惊心的艳红汩汩流个不止。

  夙衮诧然大惊,脸色罩上惶恐,‘庭庭,怎……么了?’

  ‘衮哥哥,好痛……’此时,她才喊出第一声疼痛,眼泪一颗接着一颗,一
串连着一串。伸手轻抚痛楚,看到手指上的红色,她惊慌的放声大哭,‘我流血
了!哇——’

  夙衮视线游移至那吸附了她鲜血的罪魁祸首——一支分岔的树枝,就是它在
她的眉心划开一个颇深的口子。

  ‘好痛……衰哥哥,我真的好痛!’

  ‘嘘,别哭,呼呼就不痛了。’畏怕爹娘与容善叔婶责怪他的照顾不周,他
连忙安抚小女孩如雷般的哭喊。

  ‘还是好痛……’

  即便容善映庭平日再怎么喜欢他对她软言软语,可事实证明,她毕竟是个五
岁大的女孩儿,当身体一有疼痛,足以摒除所有的在乎,一径啜泣、哭叫不停。

  ‘不要哭了,一会儿就好了。’夙衮已经有些自我安慰了,看到那怎么也止
不住的鲜血不停沁流出来,一颗心慌乱得不知所措。

  正中眉心的伤口,只差些许的距离就有可能让她变成一个瞎子……想到灿亮
的眸子再也看不见,他不禁打了个寒栗。

  ‘我才是你的庭庭妹妹,不是桃子李子!’呜咽哭泣的同时,她仍心系着要
成为衮哥哥心中的唯一。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什么都依你。’果然被那些长辈猜中了,她一定会
对陶陶吃味,适才他也许不该对她提起陶陶。

  知道有个女娃儿比自己还小,大家的关心与宠爱将转移,一直是大家掌心宝
贝的她理所当然会挂意、担心。

  ‘可是我还是好痛……我的这儿好痛,好像破开一个小洞一样的痛……’容
善映庭拧着双眉,指着眉心的伤口,眼泪依然扑簌簌掉个不停。

  ‘衮哥哥,我是不是变得不可爱了?’

  ‘没有的事!’她愈说,夙衮心愈慌,那是一种名为内疚的心绪,‘怎么你
受伤了还是一样的聒噪?烦死了!’他恼羞成怒的对她吼叫,畏惧势必得面对的
责任,竟将所有的不悦转嫁至她身上。

  闻言,容善映庭嘴一瘪,哭声更响,‘衮哥哥是混帐、大笨蛋!’她用尽力
气骂出声音,‘你怎么可以骂人?是你害我受伤的,如果你等等我,让我跟着你,
我就不会跌倒了!’

  抡紧拳头,容善映庭激动的喊道:“我要告诉爹娘还有夙伯伯和伯母,说你
欺负我!‘挥开他的手,她起身欲去告状。

  ‘庭庭,别去!’夙衮怕事的拉住她,急忙又替她按住伤口。

  ‘你凶我……’瞪他一眼,任由他按拭伤口,她好委屈的哭诉:“怎么办?

  我受伤了,是不是再也不可爱了?‘

  ‘你还是一样的可爱。’这当口夙衮只在意如何善后,将事情处理得完美无
瑕,不让大人们将炮火瞄准他。

  ‘好痛……’容善映庭皱皱俏鼻,却因此扯痛伤口,哀哀痛叫,‘衮哥哥,
我这儿会不会和这儿一样留下丑丑的疤痕?’她比比眉心又撩起裤管指着小腿肚,
那儿有一条已淡褪的疤痕,是她去年自矮丛上坠跌受伤的证据。

  ‘娘说我不可以再贪玩好动,身上有太多伤疤,以后没有人敢娶我……怎么
办,我又受伤了,娘绝对要骂死我了!’

  ‘别再哭了!’夙衮被她闹得没辄,见她哭得一张小脸布满泪痕与鼻涕好不
可怜,迫不得已,只好硬声说道:“大不了长大我娶你!‘

  容善映庭楞住了,似是难以消化这句承诺。

  她的目光直盯住自己猛瞧,夙衮顿觉不自在极了,‘你干嘛那样看我?’

  ‘衮哥哥,夙伯母没有告诉你,那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她真的有一对出尘的灵动眼瞳,稳定的丝毫不像个娃儿。

  ‘你如果娶我,我们就会变成爹和娘那样子了!’她说得极为兴奋,几乎忘
了伤口的疼楚。

  ‘你都知道的事情,我有可能不知道吗?’夙衮大翻白眼,十岁的他懂的事
情怎能不及五岁的她?倘若如此,真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你真的要娶我当新娘子?’容善映庭仍是难以置信。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可以说出去,说出去我就不娶你了。’料定小孩子健
忘的记性,夙衮是吃定她了,反正没有第三者当证人,届时矢口否认到底就没事
了。

  ‘我爹娘和你爹娘若问起你的伤口,你千万不可以提到我,懂吗?’只要能
让他逃过这一劫,扯些小谎无伤大雅。

  ‘那我要怎么说?’想到她的衮哥哥以后会像爹对娘一样温和细语,不再凶
巴巴的模样,容善映庭这会儿决定百依百顺。

  ‘随你,说是自己不小心跌伤或是怎样都好。’

  ‘好,我就说是我自己好玩摔伤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怪你了!’想好了理由
之后,蓦地,她将一直拎在手中的布娃娃塞给他,‘这个给你!’

  ‘我要你的娃娃作啥?’夙衮被迫接受跟着她跌倒在地而染上些许脏污的布
娃娃,有如拿着烫手山芋,非常想甩弃。

  ‘我怕你反悔啊!所以我给你我的东西,你也得给我一样你的东西才行。’
她说得头头是道、条理分明。

  夙衮深深瞅着她,不禁质疑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吗?这种类似交换定情信物的
举动,岂是那颗小脑袋所能知悉的?

  ‘就那个金锁片好不好?’炯亮的黑瞳盯着方才因他蹲弯身子检视她伤口而
露在胸前的东西,‘我要你的金锁片!’说到最后已由询问转为肯定的语气了。

  夙衮为了堵住她的口,撤下金锁片给她。心里没怎么顾忌‘定情信物’这四
个大字,大人们一旦提起,他有的是理由驳回,从小到大,在她死托活求之下,
她总有办法要走本是属于他的东西。这次,同样的借口当然说得通。

  夙衮一直是这么想的,殊不知在相安无事的一个月后、她的伤口结痂得差不
多时,事情却爆发了,他的恶梦降临了!

  ‘庭庭,要不要诚实告诉夙伯母,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夙母李若云每每看
见那张粉嫩脸儿上宛如烙印般的伤口,总要心愧不已。

  ‘云姊,不是说了吗,这伤是庭庭自己贪玩弄来的,绝对不关阿衮那孩子的
事。’映庭的母亲秦汾玉,不要无辜的夙衮担罪,再一次帮他澄清。

  ‘汾玉,真的很对不起,一切都怪我们家衮儿不懂事!’夙母说着离座就要
跪下。

  ‘云姊,你这是做什么?’秦汾玉上前拉住她,无所适从的问道。‘事情发
生后我们不是都问清楚了吗?’她真的不懂,哪有人非要将儿子扯进来不可?

  ‘汾玉,难道你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秦汾玉被她搞得一头雾水,直摇头。

  ‘前几天我在衮儿的房里看到了庭庭的布娃娃。’

  ‘庭庭总是丢三落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最凑巧、诡异的是,我还在庭庭身上看到衮儿自小戴在身上的金锁片。’
两人的身边都有对方的东西,教她不胡思乱想都难。

  说罢,两名妇人的视线同时往坐在一旁的女孩儿望去——

  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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