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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耍,只是一个回身找东西的间隙,走路还摇摇晃晃不太稳的小女孩,在他不注
意的时候,好动的离开房间,更不懂危险地将小小身子穿过护栏,而后酿成了悲
剧!
从二楼坠落跌下,她摔得头破血流、回天乏术。
没有人怪他,也没有人骂他,爹没有,娘也没有,他们说那是陶陶的命,不
怨他,他们要他别因此而自责,但他怎能不恨自己?他没有资格当兄长,他竟亲
手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陶陶死后,爹娘的心情一蹶不振,久久不能平复,让他更加怨恨自己,若不
足因为他,陶陶根本不会死!
‘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懂……’映庭瞠着大眼紧瞪地面,眉心蹙成了小结,
双手牢牢揪着襟口,似在护卫着什么。
他好吓人,她完全不了解他在生什么气,他的样子看来愤世嫉俗,和之前的
冷淡相差千里之远。
‘你不需要懂!’夙衮没发现此刻的他已是恼羞成怒,担心自己昔日铸下的
过错被她知道,借着吼大嗓门来吓退她。
‘可是我真的想知道。’映庭知道大家有事瞒着她,然他们每个人都不说,
她怎能避开触犯禁忌的危险?
‘你怎会那么烦人?!’更加接近问题的核心,夙衮更形躁郁,‘别人的家
务事对你来说很有趣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只是夙家的客人,请你谨记客人的本分,不要再三逾矩了!如果你还想
继续当个客人,那么今天的事情最好保密,休在我爹娘面前提起,尤其是陶陶的
事,否则就请你滚回苏州去!’
夙衮知道自己很可恶,因为他竟利用她离不开他的弱点来欺压她。
‘难道我只能当个哑巴吗?’映庭无奈的启口,悲凉询问的语气已然可以听
出妥协的意味。
这一年来,她老感觉夙衮离她好远,可是当他生气、当他争执、当他这样…
…亲近她的时候,她又觉得他离她好近。
从亲密的衮哥哥变成有些生疏的衮大哥,她已经和他渐行渐远了,不能再远
了,再远她会想他想得崩溃。
客人?一年了,她依旧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客人吗?
一个人如果失忆,一年的时间恢复记忆还不够?为什么一年过去了,对于过
去他仍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否则你还想怎样?’压抑着声嗓,他问得极其无情。
‘如果我听你的话,是不是你对我的态度会好一些?’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也许是年幼时候他在她身上绑了红线,教她永远和他分不开。
‘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容忍了!’一股莫名的烦躁在夙衮心头泛开,不知为何,
他现在极怕和她独处,尤其是在这种暧昧的地方——他的房间。
他刻意回避她那么久,再加上冷嘲热讽的讥刺,她为何还不死心?
‘你要我说几次,这辈子我最看不起像你这种死缠烂打的女人了,黄花闺女
主动巴缠着一个男人成何体统?就算你不要脸,好歹也为你的父母留点面子和名
誉!’
映庭凛住气息,震愕的凝视着他,目光一瞬也不瞬。
‘爹娘再怎么承认你,都不代表我的意思……’夙衮的讥嘲犹未说完,只见
她吸了口气,跨开步伐。
在经过他身边时,映庭顿下脚步,却没有转头,就这么看着前方温徐说道:
“晚膳时候见了,衮大哥。‘
她的冷静只维持到房门口,平稳的步伐在跨过门槛后消逸无踪,缓缓飘下的
手绢泄露了已走得不见人影的主人心境。
弯身拾起她落下的手绢,夙衮颓坐在大椅上,一个人痴然凝望着门外扶疏的
秋意与薄阳,怔怔望着早已看不见的小小身影。
伤害会使一个人成长吗?他从未见过那种哀戚绝美的表情,像是哀莫大于心
死,那表情紧攫了他的心神,更揪痛了他的心。
他知道——他又再次伤了她。
没有人看见他迷离的神情,没有人看见他执着的凝睇,没有人看见他沉醉地
浸在指间丝绢的娇柔香气中,也没有人听见他的叹息……
两年后
接获家丁的传话,映庭来到了城内有名的青楼——拱月楼。
不明白夙衮为什么约她在这里见面,但只要可以见到他,哪怕是再危险、再
不堪的地方,她都去。
听说,这阵子夙衮迷上了拱月楼里的芊芊姑娘,传言这位花魁本是清倌,清
白的身子只给了夙衮一人……
想起了那则流言,她的心就隐隐抽痛着。
随着鸨母来到了一间厢房外头,她听见鸨母这样喊着——
‘夙少爷,你等的姑娘来啦!’
‘让她进来。’浑厚有力的声音自房内传出来,隐约间还听见女性的娇笑。
鸨母见多识广,大略摸清楚夙衮的动机,回望映庭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容善姑娘,你进去吧……唉,在这种地方谈话会有什么好事,你实在不该
来的!’
最后的这句话,在她的嘴里咕哝着,若没仔细听是分辨不清的,但映庭却敏
感的猜出她的意思。
‘谢谢你。’
映庭推开房门,见到的就是夙衮搂着一名女人,让女人贴着他的胸膛喂他吃
菜的一幕——
她没有出声惊扰他们,一径地站在原地,直至夙衮发现她,枭鹰似的眼紧紧
扣住她。
‘你来了!’夙衮轻佻的开口,抑下内心狂涌的波涛。
距离上一次见她,间隔了整整三日,今天总算教他想出一个见她的好理由。
来到夙府三年,她的个性一天天的沉静内敛,慢慢变得不多话,活泼好动的
性子像是被他的无情磨光似的,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
这是他的目的,他就是希望折磨得她承受不了,主动求去,只是她没有任何
怨言的反应却令他生气。
在府里,他摆明了不喜欢她,每次见到她总会流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可是
不见她,他的心里又无法平静……他想尽各种办法,只为看她一眼,然后,趁这
短暂的相见,远远的感觉她软馥的馨香,证明了这一份确实的拥有……
他解释不了自己的行为,他诡异得连自己都不明了。
‘衮大哥有事吗?’知道房里的另外两人都瞅着自己瞧,映庭尽力要自己表
现得落落大方。其实,乍见夙衮与花魁亲密谈笑饮酒的瞬间,闪过她心里的,竟
然不是嫉妒或愤怒之类的情绪,只有平稳。
夙衮企图要她死心,所以用这样的方式羞辱她,可他却疏忽了一点,只要他
还会耗费脑筋的想法子要赶她离开,那就表示他的心里依然有她,她毕竟还没有
被他遗忘……这么一想,原先的难过就只剩一半了。
‘没事就不能找你?’夙衮火气骤扬的睐她一眼,‘那天我要你检查的那本
帐簿,你找出问题了没?’
望见她,有如望见一个弱点、一个危险。在她面前,他真正的情绪常常显露
而不自知。
‘我重新整理好了。’幸好夙伯母要他将一部分的帐务交给她负责,否则她
真怀疑自己该如何度过漫长的每一天。
这三年来她没回过苏州一次,自从第一年爹娘两次造访杭州会见老友兼探望
她,知道她过得很好后,他们不曾再来。而后,为了让爹爹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
的,她的坚持是有道理,夙衮对她的冷淡举措,她一概不提……
每天持续过着近似千篇一律的生活,渐渐地,她捎回去的家书,内容愈来愈
简短,因为她害怕多写一些,就会让父母在字里行间嗅出自己的哀伤。
也许夙府上下当她是未来少夫人般尊重,但在她心中,只要夙衮一天不承认
她,她就不会为此而高兴。
‘夙少爷,这位姑娘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位死缠着你不放的容善小姐吗?’芊
芊不甘被冷落,妖媚的眼噙着鄙夷与不屑,满是敌意的睇视映庭。
‘我没准你开口。’夙衮眯起双眸,冷冷瞥她,语带警告。
芊芊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夙少爷,你怎么这么说呢?’不着痕迹的掩饰
心绪,她曲意承欢的说:“奴家是为你抱不平哪,为了童年几句玩笑话受缠至今,
真苦了你!‘
她对夙衮是多么着迷呀,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她就打定主意这身子非给他不
可,而她自信只要是男人,就绝对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果然,夙衮为她赎身,将她养在拱月楼里,让她成了他的侍妾,这一切她觉
得都是应该的,凭她的美貌,这本是她该得的。
只是夙衮性子冷,无论她使出怎样的娇媚姿态,也无法令他像其他男人那般
百依百顺,虽然她想要什么华贵的首饰,他总不吝啬地给予,但他总是冷冷的,
不像那些来拱月楼见她的男人般,巴望着能多和她相处些时候,将她捧在手心里
呵护,这种挫败使她心头十分不悦。
最气人的是,任凭她再怎么撒娇要求,他似乎从没打算将她带回夙府。
知道芊芊的牙尖嘴利,夙衮不希望映庭继续待在这里遭她言辞欺凌,‘帐本
明天早上交给我,你可以回去了!’他挥挥手,敷衍的打发她离去,他是想羞辱
她不错,但他并不允许芊芊做着和他相同的举动。
映庭还处于震惊之中恢复不过来,只为芊芊说的那段话。
夙衮都这样告诉别人的吗?说她死缠着他?!
她承认自己是死缠着他不放,因为她相信这是她仅剩的办法……平日夙衮拿
话来讥嘲,她都没有关系,可是这些话一旦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却变成了加倍的
伤空口。
‘你还杵在这发什么楞,这么喜欢待在妓院吗?’夙衮两泓深湛的黑瞳吸纳
了她的欢喜哀愁,所以他利舌如剑,故意挑话刺激她。
映庭眼睛未眨的看着他,觉得脚上仿佛挂有千斤铁,怎么也跨不出去。
她没看错,他的眼中一片平淡,并未因她遭受谩骂讥笑而露出同情或怜惜的
表情。
摸摸自己的脸颊,一片冰凉,她以为她会哭,甚至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赏他
一巴掌,但她什么也没做,这是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反应。
或许人在面临打击的那一刻,才会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坚强。
早该预料到这种结果了。
她始终生活在他的心房之外,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像他侵入她的记忆那
般,大刺刺地进驻他的所有……只是重温他的回忆就如此不易,更别提烙印在他
心里了,她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心。
‘我叫你回去!’看见她恍惚失神,夙衮眉峰微耸,不禁有些担心,语气又
重了几分。
‘我……走不了,我的脚不能移动……’映庭抬睫,露出赧愧的眼眸。
‘阿丁呢?’他记得刚才是交代这名小厮传消息给她。
‘他在府里。’
‘谁陪你来?’
映庭摇摇头,东大街的拱月楼这么出名,她知道位置在何处,为何还需要下
人带路?
‘有没有搞错?’夙衮突然激动的站起身,被推开的圆椅像陀螺一样,转个
不停。‘你一个人跑来妓院这种地方?难道你连该有的道德观念都没有吗?’
他真的生气了,因为她未经思虑的鲁莽行动。
‘我……’映庭不知如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