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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历史,每一个疤点仿佛都藏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拿球棒的男孩见他没事,顿时放下一直的悬着的情绪,骂道:“阿叔,我们帮派要解决一点小小的争端,麻烦你滚远点,不要妨碍我们。”
唐启伦犹豫了一阵,说:“廖学兵,这里没你的事,还是快走吧,我等下就回家。”
“呃,刚才是谁偷袭我的?”廖学兵摸了摸后脑勺的伤口。
正文 第5章 威风犹存
“是你大爷!怎么着?不服吗?告诉你,我叫欧龙生,住在南门街一巷,有种就来找我,大爷随时奉陪。souym。”
唐启伦看起来不大高兴:“欧龙生,你说话注意点,他是我哥!”
欧龙生气势汹汹地揪起他衣领说:“你哥又怎么样?再罗里八嗦的连你一块打。看什么看?一中那档事要不是我们愿意插手,你以为你还有今天?”
唐启伦敢怒不敢言,只好把眼光移往另一边。
“阿伦,看看你这狗熊样,我早就说过不要跟他们玩了。”廖学兵语调还是那么平静,没有丝毫的慌张,唐启伦一点看不出他就是平时遇事忍让退却的懦弱哥哥。
欧龙生挥舞着球棒说:“大叔,我警告你不要插手帮派的事,小伦是我的小弟知道吗……”
廖学兵不等他说完,一拳过去,错开球棒挥舞交织而成的光影防线,这个嚣张的男孩忽然感觉到眼前的空间发生扭曲变幻,身边的朋友和棕榈树都变得模糊不清,然后他的眼球暴凸,鼻梁嗡的一声,爆出一蓬血雾和破碎的骨头渣子。
就好像集束炸弹轰炸地面,毁灭的力量大得无以复加,欧龙生先是呼吸一窒,昏了数秒钟之后,破损的末梢神经开始产生剧痛,他甚至痛得连鼻涕眼泪都从创口混合着鲜血一起溅出来,捂着鼻梁在地上滚来滚去,嗓子呜咽,一句话都说不出。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现场一片死寂,一个和和气气的厨师,从没跟人红过脸吵过架,看似也从来没有过动手打架的经验,竟然一拳把第二中学棒球部主将欧龙生打得半死不活,有点令人难以想像。要是别人事后听说了,也不会觉得什么,关键是在现场的人都知道,欧龙生身高一米八五,经过长期大量的运动,膂力惊人,曾经将棒球击出一小时一百八十五公里的速度,无论眼力、意识都在别人之上,怎么可能连区区一名中年大叔的拳头都躲不过,而且还伤得那么惨呢?这可真让人想不明白了。
众学生互相对看,前面两个破口大骂:“去你妈的蛋!”挺起小刀向廖学兵扎去。
廖学兵看都不看,对他们视若无睹,待两个人冲到面前,才伸手抓住他们的后脑往中间一合,两人猝不及防,迎面相撞,你咬住我的鼻子,我啃紧你的下巴,都撞得牙齿隐隐生痛,脑袋昏昏沉沉,仰八叉地摔倒。这一手大家在电视上都见识过,只有强者戏弄弱者才会发生如此场面,看看那位厨师大叔,还拍了拍巴掌,仿佛刚切完黄瓜大白菜,一脸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你是干什么的?”银头发男生问了一句废话,手里抓紧小刀。
廖学兵懒得回答,抓起欧龙生的头发一路直拖,来到路边,揪住他的脑袋往坚硬的黑铁路灯杆子撞了过去。手法之冷酷,心志之坚定,让一堆学生混混不寒而栗。路灯杆子嗡嗡震动,鲜血扑洒开来,这个先前嚣张跋扈的男生如同死狗赖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两眼翻白,头皮破损,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他周身上下,从头到脚,全都染满腥臭的血液。
混混们再也待不住了,齐发一声喊,朝他冲过去。
廖学兵对着迎面而来跑得最快的男生就是一巴掌,力量之大,脸庞瞬间仿佛溅起火星,那男生嚎叫着翻滚开去,带倒一大片人,剩下的人不由自主全都停住脚步。
“我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最讨厌别人打打杀杀,你们这帮人渣打架斗殴,吸毒**,偷摸拐骗,危害社会,做恶不知多大。做为一个正直无私的人,一个善良诚实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我要好好教训你们。”廖学兵捏住银头发男生的脖子,竟然就这么将一个百十来斤重的人单手提起,脚离地面半尺有余。速度疾快,只是电光火石一刹那,又好像练过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银头发男生根本无可避让,甚至思维还停留在几秒之前的阶段,及至反应过来,已是身悬半空,呼吸不畅,脸庞涨得通红。
身后一个男生鬼鬼祟祟,挺刀向他腰间扎去,廖学兵反脚一踢,那男生飞出三米开外,嘴里少了四枚牙齿。
“放、放开我!”银头发男生艰难地叫道,双足乱踢乱蹬,拼命挣扎,却脱不出堪比铁钳的手掌控制。
“圣光在上!我没看错吧!”一个小混混大喊道:“单手提起了阿凯!他、他是史泰龙转世、李小龙重生还是成龙灵魂附体、施瓦辛格夺舍、陈真投胎?”
对面等着看笑话的另一群混混们嘴里的香烟早就掉在地上,人人嘴巴箕张,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情景。
廖学兵说:“你懂什么,这是当年在少林寺食堂学艺时练出来的,我得罪了方丈,为了突破十八铜人阵,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每每想起,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酸回忆,唉!也多亏了梦遗大师,我的一手黯然销魂饭做得炉火纯青。”
“开、开什么玩笑……”小混混有点口齿不清:“少、少林寺能有这么好?”
廖学兵丢下银头发男生,对着他的肚子踢了一脚:“滚,奶臭未干就敢到街上瞎混,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伦,跟我回家,再罗嗦我让你脱两层皮。”
唐启伦惊讶、紧张、疑虑、恐惧诸多情绪交集在一起,看到一直在打滚哭喊,没人敢上前帮忙的阿凯,最后垂头丧气地说:“是……”
众人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让他们出去,廖学兵抓住一个人问道:“同学,天色晚了,是不是借我两块钱坐公交车回去?”那人抖抖索索掏出破旧的钱包刚要点钱,他劈手夺过,直接塞进自己口袋,摇摇头正色道:“唉,同学,你身怀巨款,容易引起坏人的注意,这对你,对供养你读书、吃喝玩乐的家庭来说是极不合适的行为,为了纠正这错误,我暂时替你保管钱包。”
那人的钱包里好歹还有一百零几块钱,闻言急道:“大哥,保管多久?我全家的生活费都在里面……”
“看你这么急,那就明天,先说好了,我只替你保管钱包,至于钱包里面的钱,算做保管费。你明天早上八点钟到海滨路二号垃圾桶领取。”
“喂,大哥!大哥!”
宁海路的街头,留下一群失魂落魄的年轻人。
正文 第6章 幻觉?
吹着公交车厢里凉爽的空调,廖学兵已经用餐巾纸擦去了脸庞和身上的血迹,唐启伦老老实实坐在旁边,双手搭在膝盖,比第一天进学校的小学生还要规矩,大气不敢多出。souym。有好心的顾客过来询问,他指指后脑的伤口,说是摔着了,那顾客便不再理会,只是好心要他有空去医院看看。
公车行至朝阳村,乘客逐渐稀少,路灯也比市区要暗淡,唐启伦偷眼看了看廖学兵,小心翼翼问道:“廖……咳,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就是海之乡原味馆的厨师吗?不要多问了,等下我们从阳台溜进去,不要让你爸妈看到。”廖学兵说完这句话,却陷入悠长的回忆中。
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叫做廖学兵,其他的一概不知。去年八月份的某一天,廖学兵从昏迷中醒来,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漂浮着飞机的残骸,没有一个活人,他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奄奄一息,搭在橡皮圈里,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
似乎是飞机失事了,但廖学兵一点都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他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记忆。
大海上八月的太阳极其炽烈,足以把人晒化,缺乏淡水和食物补给,伤口浸在海水里化脓,足足挣扎了两天两夜,他以为出现海市蜃楼的时候,远处的地平线飘起一道白帆。
那是秋山市渔夫唐永全出海捕鱼的船,廖学兵终于得救,这个消息还上了当地小报的二版花边新闻。半个月后廖学兵慢慢康复,便在唐永全家里住了下来。
秋山市居民淳朴善良,热情好客,对朋友那是无话可说。家里多了一个人,唐永全不以为意,把廖学兵当做自家兄弟看待。他今年五十岁,廖学兵感念救命之恩,便认他为叔。
唐永全幼年家庭贫困,结婚得晚,生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儿子是整天在街头打架厮混的唐启伦,大女儿十七岁,小女儿十四岁,在学校住宿,与廖学兵很少见面,彼此关系也不大和睦。
老廖赋闲半年,年初在餐馆找到工作,除去烟酒开销,剩余的工资都交给唐永全,老唐也不推辞,却把钱都存进银行,料想等他日后有了别的想法,再把钱还给他。
家在朝阳村一百四十四号,临海的一栋三层小楼房。这几年渔业吃香,唐永全渐渐有了活路,依靠捕鱼存钱买了一栋巴洛克风格的旧式洋楼,面积不大,但是重新粉刷装饰之后倒也像模像样,住得舒心。在二楼宽阔的露天阳台点起蜡烛架,用音响播放一首理查德克莱得曼的钢琴曲,迎着舒爽的海风,念一段“骏马啊,四条腿!大海啊,全是水!”是唐永全认为最浪漫的享受之一。
两人下了车,蹑手蹑脚走到楼前一棵高大的椰子树,廖学兵探头看看全叔房间蒙胧的灯光,低声道:“阿伦,快把我顶上去,从这棵树可以跳进阳台,小心别让你爸爸发现了。”
唐启伦苦着脸沉腰扎马,廖学兵踩着他的肩膀哧溜一下就上去了,动作连最灵活的猴子也望尘莫及。要是平日唐家大少爷回来得晚了,才不用这么废话,直接一脚把门踹开,反正父亲也不管,逼得急了老子就离家出走。眼下他这么肯偷偷摸摸的爬树,不是顾忌父亲,而是害怕头顶上那个一身伤疤的二流厨师。
阿凯曾经说过:“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如果这么认为的话,那么廖学兵应该早就是挂满勋章的大元帅了吧?或许他的伤疤不是打架留下的纪念,而是去年在海上漂流被鲨鱼咬的……?
思潮起伏不定,廖学兵压低嗓子喊道:“快上来,还等什么?”他忙朝手掌吐了口唾沫,攀住树干,费尽吃奶的力气,这才要死要活地爬上去。攀爬椰子树的难度可比其他树难度要大得多,唐启伦气喘吁吁,手脚并用,掌心差点磨出血泡,勉强看到二楼阳台的边缘,往下一瞧,四米距离的地面看起来遥不可及,连忙收起颤抖的小心肝准备跃过去。
“喂,等什么?快跳啊。”
唐启伦抬头一看,只见廖学兵气定神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在阳台上抽烟了。该死,这家伙是妖怪吗?怎么连树干都没感觉到颤动他就过去了?最后小混混不知道怎么过去的,重重摔在地板上,一下地就虚脱了。
廖学兵独自住在三楼的小****里,没有门口,楼梯直通而上,老式的木地板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口摆放一盆郁金香,推开窗户可以看到海上升起的明月,波光粼粼,鸥鸟翔集,仿佛贝多芬《月光曲》里描述的画面,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