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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
方冠群说李抱玉得不了几日安生——按道理是没错,李抱玉的事情本来就多得很,比如查探金缕玉衣的秘密、比如查证梁家的家族秘密、比如安抚那慕容含烟、比如想办法进宫见凤后……
可是这会儿,这本该忙得团团转——至少也要蛾眉紧锁、一副内忧外患状的玉庄主却是满面春风,正悠闲地和庄里最闲的人——李兰旭老爹一起喝茶赏花吃糕点。
赏的还是庄内池中好没有谢的荷花。
气氛很融洽,但是情形很诡异。
因为——风拂过枝叶,沙沙的,很好听;黄鹂什么的鸟儿歌唱的正欢,很悦耳;池中假山上有活水源头,水从山石中流入池塘,汩汩的很有意境……
可是,岸上品茶赏景的两人——双眼眯起,捧着茶杯,状似沉醉。
一刻钟过去了,那两人还是没有动静,一言不发……
又一刻钟过去了,风吹动两人的衣角,他们还是没有动……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手里的茶早就没了热气,也不见两人重新斟茶……
再一刻钟……
再一刻钟……
一个时辰过去了,只闻风声鸟声水声,以及两人均匀绵长的呼吸……
两个时辰过去了。终于,李抱玉和李兰旭同时长长舒了口气,眼睛睁起。
李抱玉放下手中茶杯,舒展手臂:“爹啊——”语声出奇慵懒迷人。
“恩?”李兰旭抬头,眼神迷离。
“你教的这种打盹方法真是特别啊,没想到坐着睡这么舒服。”李抱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错,这两人哪是什么品茶赏花,刚才分明是打盹来着。
“那当然。这不叫打盹,这叫打坐。这可是有很多讲究的,比如说坐的地方要有天地灵气,要有山有水,有花有鸟;比如说打坐的时候一定要心无杂念,心态平和。想当年,教我打坐的可是一高人……”像是在回忆什么,李兰旭的眼神悠远起来。
“打坐?”李抱玉咂舌,“我一直以为所谓的打坐是要盘腿的。这么随便一坐就叫打坐吗?”
“这当然。我教你的这法子可以调理内息、解除疲劳、增强体质,不叫打坐叫什么?”李兰旭似乎很快从回忆中抽出身来,语调轻快。
“爹啊,你今天话似乎有些多啊?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人?”李抱玉的观察和直觉都是敏锐异常,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就揪了出来,此刻正用怀疑的眼神瞅着李兰旭。
李兰旭似乎有些狼狈,差点被刚喝入口的茶水给呛到:“我是好心,怕你这个玉庄主公务繁忙,累坏了身体,才教你这个法子解除疲劳。你现在这是在审问我吗?我想什么人一定要告诉你吗?”
“爹啊,你的反应真的让我很好奇呀。你还记得吗?当初我问你‘我是不是女皇生的’,你还是一脸无动于衷,可是今天你一提起那个什么高人,就将了这么多话。你不知道言多必失吗?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谁让你这么紧张啊。”李抱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有,你看我像是会累着的人吗?那什么金缕玉衣,我教给探花女去研究了,谁教她是‘衣’的专家又是我二姐?当然要为我分忧啦!她还把我大姐黑衣拉去一起研究了,还说什么豹衣女肯定有派她来监视看有没有人发现金缕玉衣的秘密,既然如此,就不能闲着,要研究一起研究。梁家被抄家前是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又是显赫的太医世家,也不知道和皇家以及李家有什么牵扯,所以我让小麻雀动用她那庞大的情报组织‘尘世间’去查了。还有慕容家那两母女,一见面就哭得淅沥哗啦的,我已经让梅花糕去了,想她们也不好意思在美人面前毫无形象地大哭大闹吧。还有,我意外得了件奇怪衣服的事我已经放出风声了,只要豹衣女那边把‘龙战国宝失踪,恳请凤匀帮忙寻找’的话传给‘女皇’,等皇宫里的人来找我就行了。哎,想来我费尽千辛万苦、绞尽脑汁才出了那皇宫的高墙,现在倒要自己送上门去,这叫什么事啊。”
李兰旭低头喝茶,一言不发。
李抱玉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饮尽数杯茶,才发现对方全无回应,不由疑惑:“爹?”有没有在听她讲话啊?
李兰旭抬头,面无表情:“言多必失。”说罢不再言语。
李抱玉傻眼,喃喃:“爹啊,你真是个好学生。”
李兰旭低头喝茶,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嘴角隐隐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弧度。
“爹——”李抱玉忽然惨叫。
“庄主,原来你在这。来,来,大家把资料都放在这,让庄主慢慢研究吧。”小麻雀说完这句话,身后一大队人立刻把一摞摞的纸放在亭中石桌上,堆得比人还高,李抱玉完全看不到对面的李兰旭了。
李抱玉以手抱额:“这些是凤匀四大家族的资料?我不是说了拣重点给我看吗?怎么这么多?”
小麻雀无辜地道:“没错啊,是重点啊!我们凤匀建国也已经好几千年了,四大家族一向事多,现在我整理出这么多重点,真是很不容易啦。我还有事,先走啦,庄主你慢慢看吧。”
“好。”李抱玉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把头埋在手臂里。
“还说不会累着。”李兰旭淡淡的语音从纸堆那边传来。
“爹啊,你真有先见之明。”嘴里说着恭维的话,李抱玉面上可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李兰旭即使看不见纸堆对面,也猜的出八九分,不由嘴角扯动十度左右:“谁叫你是庄主啊,能者多劳。这四大家族的事可是剪不断理还乱,你慢慢研究吧,我回去睡个午觉。”
李抱玉看了看天色,再望望李兰旭远去的背影,喃喃:“爹啊,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而且刚刚我们还名为打坐实为打盹了两个时辰……老爹真是不会撒谎……”
这厢方冠群和黑衣正在兴致勃勃地研究那金缕玉衣,两人研究的起劲——
“看这绣功,精致繁复,真不像是几千年前的古人做出来的。”方冠群啧啧称奇。
“是啊,看这颜色,历经数千年居然一点没有褪去,还是这么鲜艳。”早就把豹衣女要好心伺候这件衣服的嘱咐抛诸脑后,黑衣甚至拿了点水在衣角蹭啊蹭,观察那衣服的颜色变化。
这两个人全副心思都在那衣服上,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连李抱玉不甚轻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以至于当李抱玉把双臂搭在她们肩上的时候,她们都吓了一大跳。
“我最最亲爱的大姐二姐啊,小妹现在急需你们的帮助啊。”李抱玉语声可怜兮兮的——终于有机会撒娇了。
黑衣受惊地跳开,害李抱玉重心不稳全身重量都挂在了方冠群身上。
“大姐啊,你的反应有必要这么大吗?”李抱玉懒洋洋地斜挂在方冠群肩膀上。
“是你太没有做小妹的样子了。”方冠群把李抱玉的章鱼手拍下,走过去安抚黑衣。
李抱玉自言自语:“二姐还真是关心大姐啊,就是把我这个小妹晾在一旁……”嘴里这么嘟囔着,李抱玉眼中可满是笑意。温暖地看着那两人有些夸张的动作,李抱玉唇角勾起——姐妹之情果然不同凡响啊。从这个角度望去,李抱玉陡然被黑衣项圈的反光刺到,眯了眯眼,李抱玉微微歪头——刚刚那什么是她看错了吧?自己这个角度,真是绝妙啊,更难得的是黑衣刚才大概太专注于研究那衣服了,连自己的领口没整理好都没有发现。
“黑衣姐姐,你的项圈好别致啊,是黑曜石吗?”为了证实自己所想,李抱玉凑近黑衣,试图拉起她颈上的吊坠看个仔细。
黑衣反应极大地跳出三尺远,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自己的衣领。
“庄主,你好奇心太大了吧?人家的项圈你也要研究?到底有什么事啊?”方冠群略带嗔怪地看着她——刚才的好气氛都被这家伙破坏了。
“二姐你厚此薄彼哦,对大姐那么怜香惜玉,对我,就连声小妹也懒得叫。”一直好想有个哥哥或是姐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能撒娇当然要撒娇,能耍赖当然要耍赖。
“怜香惜玉不是这么用的吧,黑衣比我大,用得着怜惜吗?”方冠群苦笑。
“那就是敬老尊贤。”李抱玉脑子转得很快。
“小妹,有事快说。”方冠群摆出做姐姐的威严来。
“也没什么,就是我那里四大家族的资料繁多,无暇细看,你们帮我把与龙战国以及与国姑李若白关系紧密的整理出来,让我过目就行。”李抱玉作揖,“帮帮忙啦。”
“你不是有‘尘世间’以供差遣吗?”方冠群也是个事儿越少越好的主儿。
“他们另有任务啊,比如专门调查大姐的主子豹衣女,还有梁家太医的灭门案……更重要的是收集商业情报,掌握市场动态。要是这事也叫‘尘世间’做,只怕小麻雀要抗议。”她好惨啊,真的好惨的,也许会因为看资料而英年早逝——李抱玉脸上这么写着。
“你就不怕我们抗议?”黑衣似乎恢复常态,笑嘻嘻地说出今天对李抱玉说的第一句话。
“我们是好姐妹嘛。”李抱玉的“姐”字说得含糊不清,别有深意地看着黑衣,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好,我帮你看,资料在哪里?”黑衣似乎想要掩饰什么,回答得很爽快。
“马上我让人送过来。”这么说着,李抱玉转到金缕玉衣前。这儿摸摸,那儿捏捏。
“第一次见到这么不重视这宝物的人。”黑衣咂舌。
“你刚才可比她还要不重视这宝物哦。”方冠群朝黑衣挤眉弄眼。
“怎么扣子这么硬?”李抱玉皱眉,低声自言自语,也仅是这么说了一句,自己也没往下深想。“我先回去了,你们呆会儿帮我看资料啊,这衣服人家研究了千百年也没研究出来,也不急在一时。”
“你这么放心把资料给我看?别忘了我的主人是东天下。”黑衣在李抱玉耳边急急道。
“她是你的主子,我却是你的朋友、你的妹妹,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转眼,见方冠群的全副注意力又全集中在那件衣服上了,李抱玉凑近黑衣,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黑衣……哥哥。”说罢不待黑衣反应,满面笑容得走了出去。
国姑
那日李抱玉随口说了句“扣子怎么这么硬”,当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包括她自己的注意。待她忽然想起这个时候还没有扣子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说起来,那见衣服本来就厚重非常,一般是无法发现里面有几个纽扣大小的硬物的,恰巧那日黑衣沾湿的那块有个硬物被李抱玉摸到了,所以这几日,第二山庄衣字部经验最丰富的专家(就是裁缝)都忙着把那些硬物取出,并把衣服回复原状。
而李抱玉看着那叠经过黑衣和方冠群整理还是显得非常庞大的资料堆感到无比头疼。好不容易把关于国姑李若白——也就是自己的外婆——的资料看完了,李抱玉觉得自己比不看时还要云里雾里。
最后,李抱玉决定到老爹李兰旭那里去询问一下——身为李若白的儿子,也许他知道她真实的一面——前提是他对这个人比较有兴趣。
来到李兰旭的院落,只觉清幽——本来这里连一个男仆女仆都没有,后来她把砚泥带回来,本来是想给自己打杂的,可是自己是事多,莫名其妙就不在家,所以就硬塞该给老爹了。虽然爹是家务能手,可是也不能累着了是吧?
当李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