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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旭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见到梅花糕的时候毫无惊讶,只是点了点头:“楚楚啊,你那盏菜是拿来于我吃的吗?”
“不错。”楚流辉忙将小盏递上,眼睛却一直望着李抱玉。
“楚楚,我有些事想和宝贝女儿单独谈谈,你能否先下去,晚些时候再来与我促膝长谈?”李兰旭仍是望也不望李抱玉一眼。
“恩,好。”见李兰旭这么说,楚流辉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小盏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告辞离去。
“爹,服侍你的小童砚泥呢?怎么老是见不到人影?”李抱玉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拣些无关紧要的话作开场。
“他和我爹,你晓寒外公在房里。宝贝女儿啊,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了,若你没心事,是不会拿我的手开玩笑的。”李兰旭望着李抱玉的眼里有淡淡的笑意,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一边揭开楚流辉送来的那盅小菜的盖子,“你瞧,这是什么?”
李抱玉凑近一看,只见琥珀色的汤里漂浮着几片碧玉似的嫩叶,不确定地开口:“是青菜吧?”
李兰旭嘴角以只有李家人才注意得到的方式上勾:“此叶名叫忘忧。”
“忘忧?”呵,原来这小菜还有这名堂,看来楚流辉倒是花了番心思。
李兰旭将小菜递过,李抱玉接过尝了一口,面色有些古怪。
“如何?”
“啊呵呵,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了一首歌。”李抱玉转移话题。
“什么歌?”李兰旭纯粹是顺着她的话头接口,没什么好奇心。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流泪——”李抱玉面上兴高采烈,心里可是黑线直冒。
李兰旭似乎在忍笑:“你不吃了吗?”
“恩啊。”
见李抱玉点头,他拿起小盏,就一股脑儿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于花根附近做花肥。
李抱玉眼皮一跳:“爹啊,你就不心疼梅花糕的这番工夫?”倒得还真干脆。
李兰旭坐下:“女儿啊,这清心小菜是楚楚特意为你做的,自然是只有你一人知道其中滋味比较好。”
李抱玉有些尴尬地笑笑。这楚流辉还真不愧是经过训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烹饪针黹也是不差,居然还想到这么阴的招。迅速整理好思绪,李抱玉幽幽开口:“爹啊,夜深人静,你可会觉得寂寞?”
李兰旭淡淡开口:“每个人都会有觉得寂寞的时候。”
“恩。爹,还是你厉害,居然能把持住不和东大小姐一起去龙战。”向来少注意其他国家动态,这次一查,居然发现东大小姐日月居然到现在还没娶亲,可还真是个痴情种子。要知道,龙战女子可不比凤匀女子的“清心寡欲”,基本女子到了二十,夫君夫郎都是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了,这东日月四十出头还没成亲,在龙战可也算是奇闻一件了。
听到“把持”这个词,李兰旭还是面色丝毫不改:“因为我不觉得等待难熬。女儿,人说思念一个人最是寂寞,然,没有可思念的人才是空乏。因为思念的人,你会有想变得更好的冲动,这种冲动会支持你做许多事。让梁素衣离开,你也是想趁机会多做些事吧。”
知女莫若父啊。李抱玉点头:“恩。我给他两年时间找药,也是给自己两年时间把一些事处理完。比如晓寒外公与凤后……”晓寒外公自入庄以来,就一直呆在房间鲜少出门,显然是还没有敞开心扉。她与他相处时间不多,他不把她当家人,也在她意料之中,但她答应他和凤后的事,总要完成,即使中间拦着堵最坚硬的“墙”——国姑。
“将凤后偷偷接出皇宫吗?只怕现在新帝根基未稳,就是有机会出宫,凤后也不愿任自己的骨肉为虎狼环伺。”李兰旭一针见血地指出难处。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两年的时间。据‘尘世间’的消息,这次龙战忽然冒出来的宰相手段很是了得,行事速度更是迅雷不及掩耳,将龙战上层官员大换血,这几天的动作尤其大,而且看样子,她还打算大刀阔斧地改革。我看,龙战出了这么大变故,只怕国姑也是措手不及,趁她还没有部署好一切,此时进宫于我十分有利。”还是无法把国姑称作外婆。
李兰旭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淡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筹划如何离开皇宫那是非之地,如今又要冒险混进去,还要长期经营算计,可值得?”
李抱玉笑道:“爹,来你这之前我倒还有些迷惑,此刻我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了。我行事向来任性,但求无愧于心,我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胆怯逃避什么以至将来后悔。至于经营算计嘛,我不会让自己太累,我会选择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我在商业方面善算计,可我并不认为我可以玩弄权谋,爹啊,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好。”李兰旭点头,丝毫不怀疑李抱玉能否按自己的想法做。
打算回去好好补个眠,经过书房时一只信鸽落于桌上。李抱玉取下信鸽脚上的信笺,展开,只有两个字——“安好”。
将字条折好,取出贴身的锦囊,将之放入——已经有了五张这样的信笺了,梁素衣已经离开五天了。抬头望着渐渐变成小黑点的信鸽,李抱玉嘴角上勾——梁素衣啊梁素衣,你居然吝啬到写封信给我都不愿意,若不是陪你去的‘尘世间’的人逼着,只怕你连这两个字也懒得写吧?
“庄主。”
“恩,我有点累,回去补个眠。”老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她都见怪不怪了,“别忘了啊,我爹还想和你促膝长谈呢。”虽然她也怀疑老爹能说得了几个字。往前走了几步,李抱玉忽然回头:“梅花糕啊,谁教你用眼泪做汤的?太苦太涩了,可不适合我吃。”摸摸鼻子,苦肉计换来的只能是同情,而不是爱吧。
“你怎么知道?”楚流辉一惊。
“那种咸咸涩涩的味道,你以为我会当是海水吗?”先不说凤匀在内陆,不大可能取到海水,首先楚流辉就不会无聊到拿口味那么差的海水或是劣质盐做菜。“我去睡会儿啊,梅花糕,听说你娘在山庄的保全部门干得很出色啊,有空常去看看她。”挥挥手,闲庭漫步地向自己院落走去,眼皮已经快黏在一起了。
出发
“我真是没纪律性啊。”
某日黄昏,李抱玉斜斜地倚在阑干旁,幽幽地望着山庄里做事有条不紊的众人,摇头叹息:“我说我怎么做不了伟人——就因为我太过懒散,忙的时候忙死,闲的时候闲死啊。”
其实,之前也没这么闲的时候的,就因为黑衣。那家伙不愧是“最东南”曾经的大总管,在某些方面还真是个天才。比如说——分工、定章程。
人治不如法治,这点李抱玉早就知道。因为是人就会感情用事,处理起事来有失偏颇,就会招来怨怼之心,所以她很早就给第二山庄定下了许多“规矩”。只是那些都只能说是规矩,因为一条条分散,没有系统性。她也给每个职位拟订了“工作说明书”,无奈自己终究不是学商的,很多地方考虑不周全。以前魅影集团靠一台计算机就能网罗各种人才,包括专业的人力资源管理师,现在这边可没这种方便的工具,懂“管理”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毕竟现在绝大多数人搞的还是“人治”。没想到黑衣来了没多久,就在她那些“规矩”的框架上,制定出了详细周密的“章程”,更将她那些漏洞百出的“工作说明书”加以完善,使得每个岗位的分工更加明确细致。就这样,她每天倒有三分之一的工作被黑衣说“不必要”而分给其他人做了,而之前她又忙了好几天,把积累的事务都解决了,然后因为一切都上了轨道,需要她处理的“非程序化事务”也大大减少。又少了可以和她聊天的小麻雀,可以和她一起玩闹的方冠群又整日和黑衣黏在一起,占据她心思的梁素衣又每日只有两个字的消息“安好”,这一连串的变化加起来,才导致堂堂玉庄主斜倚阑干望夕阳、若有所失……
“庄主,可以用晚膳了。今天姚师傅做了庄主最喜欢吃的醋溜桂鱼。”故意为之的甜腻嗓音毫无预兆地在李抱玉耳旁响起。
霞光中,疑似一朵彤云降落在眼前。
李抱玉眼皮一跳,目光清明起来,干笑:“你不用来叫我的,我肚子饿了自然会过去吃饭。”梅花糕的手段也太落伍了,居然在红衣上绣了金丝,亮闪闪的,难怪她朦胧间当是火烧云掉落人间了。只是他这样做是想吸引她的眼球吗?她看只能晃花她的眼罢了,其他一概无效。
“只怕庄主会忘了时间,再半夜里开小灶热菜。”楚流辉面上隐隐有嗔怪之色。
李抱玉摸摸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的。半夜开小灶这种事,我也没做过几次吧。”梅花糕太“关心”她了,她说了不干涉他的感情,其实——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啦。之前理论上的知识都教她:面对不喜欢的人,干脆拒绝是伤害最少的办法。可是她都拒绝了这么多次了,一点效果也没有。
“庄主,你作息没规律,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也许是因为这次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楚流辉的嗓音没多加修饰,反而显得更加低沉而有磁性,较常人淡色的眸子更是动也不动的注视着正低着头的李抱玉。
低着头不代表感觉不到那灼热的视线,李抱玉心下一惊,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眸,瞬间无语。
“庄主,走了,大家都等你开饭呢。”楚流辉嘴角一扯,眼一眨明送秋波,又开始故作风情万种。
李抱玉打了个哆嗦,颇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是故意的吧?怕她把持不住?“等等,”李抱玉左手扯住楚流辉的袖子,深吸口气,右手按向左肩,像是从掌下的温度寻求勇气,抬头,望向他的眼睛,“梅花糕,我再郑重之郑重地说一次,我、不、喜、欢、你。”一字一顿,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既然她对感情没经验,还是姑且相信一下理论吧,再拒绝一次。
“我知道。”楚流辉面色平静,“走啦,去吃饭,别叫方冠群他们久等。”拉起李抱玉就往前走。
“真是爱热闹的家伙,成了亲还要和我们一起吃饭。”李抱玉嘴上抱怨,眼睛可是笑眯眯的,谁叫她也不讨厌这种热闹?忽然想起刚才两人讨论的话题,不由眯了眯眼,望向身旁笑靥如云(某人坚决抵制那个“花”字)的梅花糕:“就这样?”
“不然呢?”楚流辉扫她一眼,反问。
“呃……”怎好说?她希望他哭天抢地一番,然后丢下“你个死没良心的我这么对你你都一点也不感动还这样伤我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的话就收回他放在她身上的心?
“庄主,你也说了,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要求你同样喜欢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是你不喜欢我,并不能阻止我喜欢你,也不能阻止我尝试用我的方式讨你喜欢。”楚流辉一番话说来不疾不徐,叫人无从反驳,“既然你不喜欢我,你也说你不会喜欢我,那我做些想讨你喜欢的事,你也用不着拒绝,因为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可能喜欢我,是不?”
“呃……”貌似被绕进去了,若是答是,以后就不能拒绝他为自己做的事了,若是答不,他又可有说“我就知道庄主也不能肯定自己永远不会喜欢我”。都怪他一句一个“喜欢”,听得她心跳加速头脑不清,不是说凤匀人都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