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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羽娘的事,韩逸之也没说,一来他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二来说了羽娘的事就必然得说出自己请鬼歃的事,三来晓晓听了也未必是好事。这话是八哥说的,“有时候活着就是为了一念想,如果念想没了,大概就是行尸走肉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黯淡,韩逸之想说什么也终究没说出口。
李月白一失踪晓晓觉得生活一下子就空虚了许多,没有他的奸诈,晓晓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她从来人间以来的一切生活都是以他为中心的。如今还是如此,为了杀他替爹娘报仇,可是他这么一不见,晓晓就摸不找东西南北了。
商棋的后宫虽然填了不少人,可是他却忙得未踏入过后宫一步,见不到他,晓晓自然就下不了手,况且他要下手也要等韩逸之不在的时候。他不来这后宫晓晓也未有机会见识那紫微星君,八哥对他的定义是,“他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仙界第一美男。”
晓晓问,“那什么排名不是你们弄出来的吗?”
“是我们弄的啊。”八哥回道,“可我哪知道他比我还当真啊!”
又过了好些日子,某日晓晓正和鸭子八哥在屋里闲聊,突然屋外一声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晓晓一惊站了起来,扭头问八哥,“他来做什么?”
“他来睡你了!”八哥认真地说。
“那我该做什么?”晓晓有点惊慌,平日等的时候不来,如今突然来她却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厄……”八哥想了一下,“就像你平时一样好了!你快点下手,把他灭了,一切就结束了。”说完八哥拉着鸭子嗖地飞出窗外。
晓晓头皮一阵发麻,因为要和八哥他们玩,晓晓连宫女都支唤走了,眼下就听见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晓晓咽了下口水,给自己打气,怕什么,她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
正想着,就见一身龙袍的商棋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太监,晓晓站在屋中央,见了他不但不低头也不行礼,还像根柱子一样立着。
商棋心中忍不住要惊叹,恐怕就是沧海变桑田,她还是这副不怕死的模样。其实他错了,晓晓怕死,很怕死,但是这得是当她面对比自己厉害的人,而且还要对方有杀她的意图时,她才会害怕。而面对根本不杀她,也杀不了她的人,晓晓自然不用放在眼里。
韩逸之没办法跟来后宫,这也就是晓晓为什么同意嫁给那太子的原因,这里是晓晓下手的最好机会。
“许久不见,你倒还是那副模样。”商棋调侃道,又细细看了一眼,“到底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打扮起来还真是不错。”他也觉得晓晓整个人比原来神采焕发多了。
“切……”晓晓不屑地想,那是因为她道行高了,若非如此,怎么八哥涂上那些胭脂水粉也还是那样。
商棋对她的态度倒是很习惯,一挥手让两个小太监退下,四下一扫见晓晓屋内空无一人,“怎么你这里连个使唤的宫女也没有吗?”
“我让她们出去了。”晓晓回道,自顾地坐下,“我一个人待着自由点。”就算八哥和鸭子不在她也喜欢一个人,和那些宫女一比,韩逸之那只麻烦鬼也不过如此了。
商棋见她还是那副不顾自己的模样,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如今贵为天子,她还是这副态度,也许就像她说的一样,她不过就把自己当做一个叫商棋的人。
不知为何,她这样的态度却让商棋觉得在深宫里难能可贵,他索性也自己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看样子你还觉得自己是宫女……”
“不……”她摇摇手,“我是纪晓晓。”
“那我呢?”商棋问道。
晓晓瞥了他一眼,“你是商棋啊,你连你自己名字都忘记啦?”
商棋苦笑了一下,喃喃道,“也许再过一些日子,我就真的忘记自己的名字了……”世间之人都记得自己的职责,像他一样,是太子,是储君,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却忘了自己的究竟是谁,倒不如像她一般,只记得自己是晓晓,那就是晓晓。
见他不说话,晓晓继续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我睡觉么?”
一句话问的商棋一口茶水全呛进了喉咙里,咳了起来,晓晓歪头,“我说错了?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商棋摆摆手,“你、你说的很对。”
“啧啧……”晓晓得意地说,“对面的赵妃说这叫临幸,啧啧,睡觉就睡觉呗,临个什么幸啊……”
商棋憋着笑,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二十年来,他似乎没有这样爽朗的笑过。
晓晓无视他笑的原因,淡定地说,“那么,开始睡觉吧!”
商棋的笑声一下停住了,盯着晓晓,有点疑惑地问,“现在开始?”
晓晓起身,走到床上,开始放被子,然后自己平躺上去,睡了床的一半,对桌子前的商棋招手,“来吧,你睡另一半。”她想好了,还是等商棋睡着了再动手比较好,毕竟他原来对自己也有点恩情,这样睡梦中死去,比较宽厚。
商棋起身走到床前,歪头看着床上的晓晓道,“这样睡?”
“要不,你睡里面?”晓晓说着把身子向外挪,商棋突然一扑,压在晓晓身上,晓晓下意识一脚踢过去,使了三分力道,商棋立刻被一脚踹到床下,身子蜷缩了起来。
晓晓一惊,完了,动作太快,要是死了就太悲惨了,赶紧翻身起来,就见他倒在地上连呻 吟声也没有,她头皮一麻,二千二百年的道行踢人果然效果不凡。
“你没事吧……”晓晓伸手推了他一下,突然地上的商棋周身冒出紫光,然后双眼一睁,目光极其恐怖,晓晓被吓得一屁 股坐在地上。
地上的商棋一个跃身站了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个状况八哥和晓晓说过,看来她那一脚是太猛了,把紫微星君都给踢了出来。
“你这只小鸡妖竟然敢踢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紫微星君双目圆瞪道。
“知道……”晓晓点头,这个家伙出来的话,杀太子就比较困难了,“你是紫微星君。”
“知道你还敢踢?!”紫微星君逼近晓晓,由上往下眼神里带着蔑视俯视着坐在地上的晓晓。
晓晓咽了下口水,“我……不是知道您在里面休息啊……”韩逸之明明说过,他不会随便出来的,而且他不是附身的吗?难道自己的脚这么厉害,连附身的东西都能踢到?
“就算我不在里面。”紫微星君指着胸口,“这个也是当今皇上好吧,你也敢踢?!”
“……这个是意外。”晓晓解释道,“他刚才压到我身上了……”
“就是骑在你身上又如何?”紫微星君吼道。
晓晓估计他要是出手自己立刻就死翘翘了,他比李月白可厉害多了,李月白还得靠上仙之手弄死自己,而紫微星君直接就能弄死自己。“让他骑……”
紫微星君扫了一晓晓一眼,“哼,清虚这老头就找那么一个小鸡妖就想和我斗?”
晓晓不但被他看穿的本质,也看穿的身份,心中一惊,按道理说,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那一定不会放过她了,却不想这紫微星君撇撇嘴,“哼,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说着看着晓晓道,“小鸡妖……”他说着拍拍胸脯,“我就待在这里面,你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
然后商棋周身的紫气散去,站着的身子又蹲了回去,哼了起来,“好疼……”
第三十四章
因为商棋被晓晓这么一踹,足足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再没来过后宫,一时间后宫的妃子都对晓晓议论纷纷,说她本事了得,竟然能让皇上几天下不了床。
韩逸之有日来后宫找过晓晓,问了当天的情况,晓晓含糊地搪塞说自己把太子踹了,并未说出紫微星君的事,知道晓晓和太子什么事也没发生,韩逸之才松了口气。
他前脚走,八哥就从院子里飞了进来,“切……他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见她飞来,晓晓想起之前韩逸之说过话来,他俩见面不多,却处处针锋相对,若说是故交或是相识倒也是合情合理,“八哥,他告诉我说,你叫闻歌,这是真的吗?”
“吖?”八哥一愣,她只知道韩逸之告诉了晓晓她的身世,却不知道这家伙嘴巴大到把她的事也告诉别人,她挑起眉梢,“他的话你也信?”
“他的话不能信吗?”晓晓立刻问,要知道韩逸之告诉她的事可不少。
“不是这个意思……”八哥越说越乱,“他说的有些能信,有些不能信……”
“那哪些能信,哪些不能信呢?”看样子八哥和韩逸之互相还真是够了解的。
“关于你的都能信,关于我的都不能信!”八哥扼腕道。
“这有什么根据吗?”晓晓看着她,一脸迷糊。
八哥认真地说,“根据就是我和他之前有深仇大恨,他这个人心胸狭窄,卑鄙无耻,迂腐死板,所以说起我来一定会添油加醋,大肆诋毁,信口雌黄!”她说得无比激奋,好像韩逸之说她坏话时她躲在什么地方听见一样。
“可是……”晓晓撇嘴,“他只说你和他认识而已啊……”
“吖?”八哥又一愣,但是很快又开始滔滔不绝,“那是他怕我说他坏话,所以才不说的……”
“可是你也没少他坏话啊……”晓晓听八哥说韩逸之的次数不多,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好话。
八哥在这个问题上即使对手是头脑比较简单的晓晓也难以占得上风,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鸭子从窗外飞了进来,一进来就往凳子一坐,累得直喘气,咕嘟咕嘟连喝了三杯水才开始说话,“哇,这醉月楼真是厉害,到处都有分店,我可是一会也没休息,每家店都去找了,也没找到李月白……”
他话未说完,八哥就敲了他脑袋一下,“你真是笨,那醉月楼上李月白为了进皇宫用来糊弄人的弄出来的,你当他还会再回那里吗?我说你怎么一天不个影子,原来是忙这傻事了!”
鸭子未做声,一边的晓晓有点尴尬地开了口,“不怪鸭子,去醉月楼找李月白是我想出来的主意……”
“……”八哥左看看鸭子,右看看晓晓,末了仰天大叹一声,“做妖怪的,道行可以低,法术可以不灵,就是不能脑子笨啊……”
鸭子和晓晓面面相觑,末了一起对着游手好闲,什么不做却又要指手画脚的八哥叫了起来,“那你倒想个主意啊!”
“主意……”八哥舔舔嘴唇,“我?你们问我?”
鸭子和晓晓使劲地点头,八哥抓抓脑袋,“月白大人嘛,是狐狸,那就应该去狐狸去的地方……”
“狐狸去的地方是哪里?”
“鸡窝!”八哥扼腕。
“……”晓晓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就是一只活生生的芦花鸡!我这里就是鸡窝,鸭窝加鸟窝!他人呢?”
“也许……”八哥咽了下口水,“还没找到方向……”
“他那只老狐狸,两只眼睛贼亮贼亮……”晓晓伸出两指指着自己的双眼,狠狠地说,“别说这后宫了,就是地狱有鬼放个屁,他都能看见!”她话未说完,突然一阵凉风从她脖子后面吹来,如丝绸一般从她的脖子上轻滑过,然后一抹白烟窜到她面前,李月白这么笑盈盈地出现了,“你这么夸奖我,我该如何感谢呢?”
晓晓被他一吓,踉跄了两步,差点被摔在地上,结巴着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