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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唛啦,别这样损孝齐啦!」白睦琳的性子还是一样耿直,她红着脸拉了拉萧岚旅,以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座每个人都听到的音量问道:「欸,啊可是啊,我怎么觉得孝齐说的「多久」两个字,感觉很暧昧嗄?」
一堆女人差点没因她的问句而全数跌倒,其中以郎月眉最为尴尬,整张脸几乎埋进茶杯里了。
祁淇快疯了,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低咆。「后!不会讲话就不要讲那么多啦!」一句话弄得气氛更为僵凝,一时间没半个人敢开口答腔。
最后,还是祁淇那个始作俑者打破僵局。「不过我说月眉啊,你到底对人家陶先生是什么意思?你好歹讲个明白,这样我们才好为你拿主意啊!」
「啊你的问题不明不白喔,「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嗄?」这下子白睦琳又有话要说了。
萧岚旅无力地翻了一下白眼。「拜托~~又不是在绕口令!」
「啊我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是什么意思咩,那不然你解释给我听?」白睦琳满脸无辜,一副很欠扁的模样。
「哎哟,祁淇是问月眉对那个陶先生的感情,感情啦!」甄孝齐担心女人们的噪音吓坏了她肚里的宝宝,忙出声为白睦琳解答。
「后!感情就感情咩,讲那个什么「什么意思」?很无聊钦!」
「你们才无聊咧,全部给我闭嘴!」女人们你一言来我一句,让祁淇的坏脾气全发作了,她恼火地再拍一下桌子,立刻又镇压全场。「这是月眉的私事,你们可不可以讲小声一点?!」她火大地狂吠。
霍地,细碎的耳语和好奇的眼光,纷纷落在五个女人这桌的方向,令女人们个个竖起寒毛,噤声不语。
「啊,就你讲得最大声咩。」未几,白睦琳还是忍不住地低声抱怨了句。
祁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其他女人的脸则是憋得痛苦,一副想笑又下敢笑的狼狈模样;郎月眉则是满脸羞惭,茶杯已经不足以挡住她的脸,她整个人几乎快要钻进桌子底下去了。
「好了好了,我看我们全别说了,说越多只会让月眉越乱而已。」甄孝齐浅叹一口气,见郎月眉郁结的眉心,她实在不忍心再在她的身上施加多余的负担。
萧岚旅睐了眼在座的女士,然后将眼凝在郎月眉身上。「说实话,这种事没有人可以帮你,因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感情。」
「是啊,爱不爱这种东西很抽象,比我的彩妆还令人难以捉摸。」为了每天让自己保持「新鲜」的美感,祁淇可是花了下少工夫学习。「可是很多时候连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不是非得要受过刺激之后,才会察觉自己真实的心意。」
刺激?难道他给她的「刺激」还不够大吗?他避而不见呢!
「后,说到这个,我就想到我们家那头熊喔,他以前都嘛暗着来……」
萧岚旅忍不住抗议了。「白睦琳,麻烦你说重点。」
「哎哟,好啦好啦!」挥了挥手,白睦琳只消一提到「那头熊」,总会忍不住地神采奕奕,整个人散发难掩的幸福光采。「后来我才知道后,我们家那头熊喔,从很久以前就暗恋我……」
「他的眼睛八成瞎了!」萧岚旅刚暍下肚的茶都快吐出来了。
「后!李惦惦啦!」白睦琳讲得正亢奋,哪容得下旁人打岔?「可是他都不告诉我啊,都嘛偷偷放在心里面;后来我就熊熊给他「刺激」一下下,结果他就全招了,所以刺激还是有用的呢!」
这一提,女人们的精神全来了。
八卦啊八卦,真是人类的精神食粮,如果世上没有八卦,生活该如何过下去?
「那你到底是怎么给他刺激的啊?」
「用针吗?」
「那算什么刺激?那是刺人好不好?」
一堆问号差点没将白睦琳给淹没,她没好气地瞪着眼前的四个女人。「啊呒你们到底要不要听嗄?不听我们就继续聊天算了!」
「当然要听!」
「那是一定要的啦!」
「啊我就跟他说,出现一个能让我心动、也心动于我的男人……」好吧好吧,白睦琳承认不说自己也很痛苦,于是她便「秘笈大公开」,把自己如何刺激她老公的秘密给一次说个过瘾。「……啊大概就是这样咩!」
「啊咧!这样也行喔?」祁淇两眼瞪得跟荔枝一样,啧啧称奇。
「所以说,男人处理感情的事总是较内敛,跟我们女人要求的甜言蜜语不一样。」想起曾被自己丈夫设计一事,甄孝齐想想也觉得好笑。
深吸口气,萧岚旅一次作个总结。「所以说,他什么都不讲不代表他没有心,男人嘛,都嘛习惯用「做」的。」
哇咧~~女人们的脸又分别潮红了起来。
是这样的吗?人家不是说男人的感情和肉体是可以「各自行动」的?难道她们的男人都不是这样?
那么,她也会幸运地遇上如此另类且可能快要绝种的男人吗?
他是吗?陶陶是吗?
他会不会……其实是爱她的?
「我看我们在这里说破嘴都没用,月眉的陶先生要是死不出面,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讪讪地说了句,萧岚旅打了个呵欠,睡意席卷而来。
「喔,这个我们就没有办法了。」甄孝齐爱莫能助,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祁淇是激进派,她的办法较为直接。「我看你找个机会堵他,不然到他上班的地方也好。」
「哎哟唛啦,男人都嘛是爱面族,这样不好啦!」白睦琳则是持反对意见。
接下来的热烈讨论全进不了郎月眉的耳,她的心情起伏不定,不晓得该不该与陶之毓面对面地将话说明白?
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她一定会是个幸福的小女人。但──
如果他的答案是否定的,她,承受得住吗?
第十章
后来,郎月眉并没有听从女人们的建议去陶之毓工作的地点找他。
毕竟他是个男人,他的工作场合就是他的战场,她一个女人家去他的战场叨扰,并不是件太过理想的事。
陶之毓把所有的心力,全投注在为郎京生取回大部分被柳荷醇和阿忠讹走的现金,并设法将他的公司导回正轨,每天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
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和郎月眉之间的问题依旧存在。
说他逃避也好,说他选择给彼此一个空间也好,总之,他愿意给她时间,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之下,让她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她要的男人。
若是,他感谢上苍赐给他的福分,让他可以拥有真心所爱之人;若不是,他也只能放手让她走,毕竟让她幸福是他最衷心的盼望──至少他目前是这么认为。
很快的,郎京生出院的日子到了。他无法拒绝老人家要求他陪同出院一事,一早便到医院为郎京生办理出院手续;待处理妥当,转回病房要接郎京生回郎宅之际,意外的在病房里,遇上他一直记挂在心里、盼盼念念的俏佳人。
「呃,妳今天不是要上班?」接过她手上的手提袋,他回避着她晶亮的美眸。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口才会有如此拙劣的一天,这一切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唯有在她面前,他的男性魅力全然不管用;即便在工作上的他,足以被称之为「女性杀手」,深得多数女同事的青睐。
郎月眉淡淡地睐他一眼。「我来接爸爸出院。」
陶之毓楞了一下,他以为郎京生早已跟小眉交代过自己来接他出院的事。「郎伯伯没跟你讲吗?他叫我……」
突兀的敲门声截断了他的疑虑,一个高大俊帅的男人一派潇洒地捧着一束鲜花,一进门正巧遇上由洗手间出来的郎京生,男人二话不说地把花塞进郎京生手里。
「第一次见面,郎先生你好,我叫管仲笙,是月眉的男朋友,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管仲笙调皮地朝郎月眉眨眨眼,他是萧岚旅特别「友情赞助」,送给陶之毓的「刺激」。
不是萧岚旅特别有同事爱,也不是她完全放心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接触,而是因为主意是女人们出的,赌局呢,也是女人们自己设下的输赢方式,而她只是较倒楣、手气较背了点,连累她的男人被当成「筹码」输掉而已。
反正她们的男人全都没和陶之毓打过照面,随便派哪一个上场都行!
一句话让两个男人同时楞住了,一个是郎京生,另一个便是不敢相信的陶之毓。
这个讯息对他而言,不啻是平地一声雷;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整颗脑袋嗡嗡作响。
男朋友?她交男朋友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情?
狼狈地瞪着郎月眉低垂的螓首,他心里全是愤怒的问号。
「呃……月眉的男朋友?呵、呵呵,我怎么从没听她提起过?」姜是老的辣,郎京生的反应比陶之毓快许多,至少他没有陶之毓那般大受打击。
女儿永远是女儿,就算嫁了别的男人,也还是他的亲生女儿,只不过可惜了陶之毓这么优秀的女婿,可惜啊可惜!
「我想她不是不跟你提,而是来不及提。」扯开优雅的笑容,管仲笙表现得落落大方。「毕竟我们才刚开始交往而已,她是女孩子脸皮薄,于是我就不请自来了。」
「哈,好个不请自来。」郎京生僵笑道。
问题是,现在这种情势怎么收尾?
一女怎能配二夫?月眉这丫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看得他是雾里看花、越看眼越花!
「郎伯伯。」千算万算,算不出是陶之毓为这出闹剧安排了结局。「既然你有人接送了,那么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先去上班了。」无心也无力去面对令人心力交瘁的社交介绍,他不假思索地选择离开。
事实上,他是担心自己在思绪紊乱、情绪起伏波动的此刻,会做出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想象的事。
郎月眉却下晓得他的挣扎,她微颤了一下,望着地板的眼已然泛红。
「呃,那个阿毓……」
郎京生的叫唤唤不回陶之毓离去的脚步,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医院的长廊,郎月眉才任由热泪滑下脸庞──
陶之毓从来不曾注意自己家的空间大小,但今天不同了,少了「她」在这个动线里游走,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难以闻嗅。
他疲累地瘫在沙发里,一整天他就这么窝在这个凹陷里。他懒得动,连夜色变得昏暗都懒得开灯,无力地任由黑夜将他吞噬。
这就是结局吗?他思念了近二十个年头、像疯了似地迷恋她纤秀的身影,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滴答滴答地,天上掉下来的顽皮水珠拍打着他的窗,慢慢地,水滴变粗了、银丝之间的缝隙也变得缜密,天空呜呜地下起雨来。
他状似平静地聆听着雨声,内心却止不住波涛汹涌。
老天爷也在为他哭泣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原来心太痛的时候,眼泪是流下出来的;流不出的男子泪全化成悲伤的血液,滴滴苦涩地融回骨血里,噬人心骨!
厚重的云块像有磁力般互相堆叠,交擦出隆隆且低沉的咆哮,陡地大门传来轻浅且几不可闻的开锁声,让几乎隐身在黑暗中的他心生戒备。
他安静且迅速地切断正巧在他右手边,墙面上的电源总开关。他在黑暗里待了有段时间了,视觉早已适应漆黑的环境,如果真的必须跟对方起冲突,那么在暗夜里的他,胜算应该会多一点。
大门轻缓地开了,显示来者的小心翼翼。
就在一抹熟悉到不行的纤柔身影闪人大门之际,天空恍似抗议般地响起惊雷,交杂着强烈的闪电倾泄而下,令她惊怕的身影惊跳了一下,也令陶之毓清楚地看清她的容颜。
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