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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他眼中几乎可以溺死人的温柔,夏芹萱差点没失声大叫。去他的,这个问题他到底要问她几次才满意?为了小小一个肓肠炎开刀住院一个星期已经够浪费国家资源了,他竟然还想叫她多住几天,他以为台湾施行全民健保以后,住院就不用花钱吗?就算这个梦想真有可能实现的话,他也该考虑一下医院的病床够不够?那些一如果被蚂蚁咬到的人要住院而没病房住的话,那她不是太罪过了?同样是人,他该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一想才对。
“你以为我得的是什么不治之症吗?就算是好了,命是我的,我可以选择回家等死,而不是死在这间冷冰冰的医院里吗?”她口气极差的说。
“别开玩笑了。”程昊昀露出包容的笑意。
“那就不要叫我继续住院!”夏芹萱狠狠的瞪他。
很奇怪,如果以前有人说她敢对程昊昀大小声,她一定会瞠目结舌的予以反驳,就说她连面对他都会脸红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可能会对他大小声嘛,可是现在别说大小声了,就算对他冷嘲热讽、破口大骂,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的,老天,这到底是世界变了还是她变了?或者正确来说应该是他变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对她所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应该就是他平常面对女朋友的真实面目吧?也之所以女人明知道他后宫佳丽有三千人,依然会前仆后继的对他投怀送抱。只是令她想不透的是,吃惯大鱼大肉的他,偶尔捡了一道清粥小菜换一下胃口就罢了,竟然还发神经吃起素来,这……这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一个星期,一百六十多个小时,除了回家梳洗换衣物外,他几qi书+奇书…齐书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让她不禁开始怀疑他那群女朋友怎么了?前一阵子每晚与她共享晚餐时,他用中午的时间与她们约会,那现在呢?他不会利用回家换洗时跟女朋友速战速决吧?恶,光想到那种情景就令她恶心得想吐!
“不要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程昊昀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摇头笑道:“我不会将你绑在医院病床上强迫你住下来的。”
“是,你只会把我打成重伤,让我不得不留下来住院。”她没好气的说。
天知道这一个星期来,他总共威胁了她几次,说要将她打成重伤让她动弹不得,免得她老是不安分的扯裂腹部的伤口。哼,他也不想想她每次之所以会扯裂伤口还不是他害的,什么要帮她擦澡、协助她进洗手间、帮她换衣服……
老天,光想到那时的情景她全身就尴尬的起鸡皮疙瘩,这教她当时怎么能不挣扎?怎么能不扯裂伤口呢?她恨恨的瞪他一眼,都是他害的!
程昊昀笑了笑没有说话,晶亮的眸子却闪烁得比天上的星星更耀眼,他似乎也想到每当他威胁要将她打成重伤时的情景,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竟暧昧的对她猛眨眼,还吊儿郎当的瞄着她的胸部、腰间、臀部等女性部位。
“你……你看什么看!”夏芹当立刻涨红双颊,生气的朝他吼叫。
“别太激动,小心伤口又裂开,到时住不住院可就由不得你哦。”他扬唇笑道:“走吧,去办个出院手续,我们就可以离开了。”他提起她放在病床上的行李,自然而然的环住她的腰间带她往外走。
“别这样。”她用力的拨开他越雷池的手臂叫道,然而他的手却依然稳如泰山般的动也不动的环着她的腰,“程昊昀!”夏芹萱皱眉的警告道,因为她发觉周遭已经有人注意他们俩过分紧贴的身影,对他们射出世风日下的白眼了。
“别理他们酸葡萄的心理。”程昊昀瞥了周遭一眼,对她说,“热恋中的未婚夫妻本来就会热情些的,我没情不自禁的当众热吻你,已经够委曲求全了,他们竟然……”
“未婚夫妻?”夏芹萱失声打断他,“你说什么热恋中的未婚夫妻,你指的是……”
“呀,程先生,你未婚妻今天要出院了呀?”一个像是医院护士长的欧巴桑,带着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迎面而来,并站定在他们面前。
“对,陈姊,谢谢你这一星期来的照顾。”程昊昀扬起老少咸宜的笑脸道。
“这是我分内事,你根本不必特地说谢谢的。”陈姊大方的笑道,“倒是你这小子,是不是可以看在你叫我陈姊的份上,结婚时通知我一声呀?”
“当然,我一定亲自来这儿送帖子。”他扬声笑了起来。
“别当放羊的孩子哦。”陈姊笑着轻拍他一下,“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再见,等你的帖子。”话完,她对夏芹萱亲切的挥挥手,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芹萱一脸风雨欲来貌,冷冷的瞪着他咬牙道。
“这事说来话长,等我们回到家再说……”程昊昀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他安抚的对她开口,却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豪爽声音打断。
“程昊昀?真的是你?!”一个男人大步走到他们面前,惊讶的看着他。
“古绍全?”程昊昀怔愕丁一下,随即对他扬起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你还活着呀?”
“你讲这什么鬼话?!”古绍全用力搥他肩膀一记,然后豪爽的大笑出声,“你呢?不会是纵欲过度到医院来挂点滴吧?”他邪恶的瞟了夏芹萱一眼道。
“去你的!你不要龟笑鳌无尾,鳌笑龟头短短。”程昊昀狠狠的还他一记拳头笑骂,然后才替两人简单的介绍,“夏芹萱,我最重要的人;古绍全,我国中、高中时最要好的兄弟。”
“最重要的人?你的意思不会是告诉我你已经结婚了,而她正是你老婆吧?”古绍全惊愕的瞪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们俩还没结婚,不过也快了。”程昊昀得意的笑道,并趁夏芹萱愕然呆滞住的当口倾身亲她一记。
“你不会是奉子女之命吧?”古绍全的目光放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妇产科”招牌上,以试探的口气问。
“我又不是你。”程昊昀没好气的反讽道。
“你是在说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古绍全生气的瞪他。
“嘿,我们的默契还是很好嘛!”程昊昀忍不住笑出声,但却在下一秒钟一整面容,正经八百的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到医院来做什么?不会又是和人火并受了什么伤之类的吧?”他关心的问。
古绍全是“鹰帮”的帮主,自从高中毕业后就随着前任帮主,也就是他父亲四处见习,三年前因他父亲死亡而继承了帮主的职位,而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俩有生死之交的情谊却不常见面的原因,古绍全害怕会连累到他这个普通的生意人。
“我来做健康检查的。”他耸耸肩。
“健康检查?”程昊昀的疑问写在脸上,似乎不懂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的样子。
“我来做健康检查很奇怪吗?”
“你壮得像头牛一样,你来做什么健康检查?真是笑死人了!”程昊昀大笑。
“去你的!”古绍全也笑了,“好了,我还有事,不暗你胡扯了,我们再找机会聊聊。很高兴认识你,夏芹萱,对于这个花花大少,我劝你三思而后行,想清楚,然后拒绝他……”
“去你的!快滚吧!”程昊昀用力推他一把。
“祝福你们。”他豪情的笑道,转眼消失在走道尽头,而夏芹萱却在此时开口。
“现在,你是不是该对我解释一下,这一个星期来,你到底在暗地里搞了什么鬼?”她冷冷的瞪着他。
第八章
他们之间有许多问题没解释清楚,她该问的,他该说的,他们俩该一起坐下来谈清楚的,一堆事,一堆问题,一堆她想知道却又不想面对的事实。老天,她为什么要那么胆小怕死,如果当初不贪恋那一点得来不易的幸福,跟他把话说清楚,现在也不会将事情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该怎么办?
面对着她与程昊昀两人始终暧昧不清的关系,她一直都在挣扎、逃避间徘徊着,不敢也不想去打破这可能是自欺欺人的僵局,然而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已有了定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天终究还是要她去面对事实,所以她才会怀孕。
夏芹萱呆坐在医院长廊上的椅子上沉思,脸上的表情带着心有余悸的惊惶失措,她怀孕了!
急性盲肠炎事后,他霸道的以她的病痛为由强迫她与他同居,然他却正人君子般的没有对她越雷池半步,除了对她好、对她好,还是对她好,好到真的拋弃了他花花公子的形象,成为专情她一人的标准情人,将朝九晚五工作之外的时间全给了她。
他的温柔、多情、专诚一点一滴的驱除了她的疑虑,让她不由自主的迷失了防患未然的心,终于把持不住的与他成为真正的情人,而交往的这两个月来,他拒绝了所有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只对她好的事实则让她愈陷愈深,只是她依然忐忑不安的担心自己还能吸引他目光多久?下一个夏芹萱何时会出现吸引他的目光?
好想问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怕受伤害,在他收起花心全心对待她一人时,她好害怕自己会走错一步全盘皆输,尤其现在她又怀孕了。
告诉他吗?他会叫她去将肚子里的孩子拿掉?还是会为了负责而娶她进门,然后将她视为心机狡诈之徒的丢进冷宫待产,重拾花心夜夜笙歌?
她实在不敢想象其中任何一种后果,她该怎么办?两个月,这两个月的幸福真是她此生仅能拥有的幸福吗?多可笑!老天,她为什么到现在还笑得出来?她该要哭才对呀,然而矛盾、难过、嘲讽、后悔甚至于幸福这些五味杂掺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即使想哭,露出的表情却是笑的,即使想笑,泪水却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孩子,孩子,你的乍然到来为我带来的是幸还是不幸?是福还是祸?你要妈妈对你爸爸坦诚你的存在?还是先确定你将来的生活环境中是否有爱?你要妈妈怎么做?
护着腹中的小生命,夏芹萱缓缓由椅子中站起身,不管她想怎么做,她还得回公司上班呢。因为程昊昀的过度保护,让她不敢告诉他自己身体的不适,所以她才会借着今天外出办事时溜出来看医生,只是没想到……唉,冥冥之中也许真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人世间的一切,也许……
“咦?是你!”
一个包含讶然与惊奇的声音在夏芹萱耳边响起,她霍然抬头面对这个既陌生又有些许熟悉的声音,然后愕然的看到一张豪迈爽朗的笑脸。
“古绍全?”夏芹萱很怀疑他怎能认得她,他们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当时他的目光几乎都焦着在程昊昀脸上,至于她为什么认得他,那就得感谢他与众不同的身分与气势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古绍全咧嘴笑了开来,然后在左右张望找不到要看的人影后才问!“来看医生吗?怎么程昊昀没陪你来?”
夏芹萱淡淡一笑,双手不自觉的轻触自己的腹部,“你呢?怎么又来医院了?你哪里受伤了吗?”
“啧,不要学程昊昀那只乌鸦,动不动就诅咒我好吗?”他翻白眼道,“我今天是来看上回健康检查的结果的。”
“还好吧?”夏芹萱关心的问,由程昊昀那儿知道他父亲死于家族遗传病,而他之所以会无缘无故到医院做健康检查,大概与那件事脱不了关系。
“好得不得了!”他没好气的说,然后自言自语的咕哝着,“就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劲。”
“昊昀嘴里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