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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爱入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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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晴狼狈地往旁边挪了两步,以避开汪锦媚的视线和笑声。

    “没问题,我这就过去。”汪锦媚挂了电话,面上笑容未褪,“他找我有点事,我们约了一会在ForClub见面。”言下之意,她提到知交的名字时他完全没有回应。

    双晴用尽全身力气展现笑容,“那你快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成。”

    “行,那我不送你了,路上自己小心啊。”汪锦媚钻进跑车。

    目送好友绝尘而去,双晴就象风干的石像一样立在原地,无法动弹,这是认识以来,汪锦媚第一次半途抛下她,若在以往,她一定会叫上她一道,或者坚持先送她回去然后自己再去赴约。

    如今,为了一个男人,原以为会一辈子坚贞的某些东西,竟然彻底裂了缝。

    分不清是因那个谜样男人的作为心口更痛,还是为了友情的破碎而更伤心,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要做什么,对世上一切已毫无反应。

    直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丝虚无缥缈的乐声,忽而闻,忽而隐,丝竹之音一遍遍坚持不懈地钻入她的脑海,却就是拉不回仿佛已经出窍死去的灵魂。

    最后她是被猛烈尖锐的喇叭声惊醒。

    茫然地迟钝退开,为车子让路,这才慢慢恢复知觉。

    书包里的手机仍旧在响,她拿出来,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寇中绎”三个字,眼泪终于无声滑下,轻轻地摁了拒绝键,然后轻轻关机。

    那个周末,在别墅里,父亲的房门外,听到他哄钟怡的种种说话,她清楚无比地知道,他与母亲此生已经注定不能再在一起,为此她才不希望母亲再象以前那样心怀希冀,与其三个人都不幸福,不如只留一个不幸福,放那两个去幸福吧。

    不幸福的那一个,就让身为女儿的她来负起责任。

    是的,她就是这样想,放那两个去幸福吧。

    ……放那两个去幸福吧。

    

 第五章 怜心之驱情局(2)

    原本还算温凉的天气,在一夜之间寒风呼啸,温度直线骤降。

    清晨时分,落叶苍黄遍地,那些仍顽强地挂在枝头的零星叶片虽然抵挡住了凛凛寒风的扫荡,然而内在的生命力也已经受尽摧毁,当最坏的时候过去,希望的曙光来临,那放松下来后垂头丧气的样子,反而较躺在地面上姿态宁静决绝的落叶还要颓唐不堪,仿佛已被抽空最后一丝存活下去的力气,只徒留岌岌可危随时会飘零坠落的枯萎躯壳。

    在双晴第二度拒接寇中绎的来电后,他没有再联系她。

    她原想把他多给的那部分钱存进新卡,附上密码用快递寄还给他,再想想又觉得,何必如此存心刻意,反倒显得自己小里小气放不开似的。

    索性收了,从此与他不拖不欠。

    她全身心投入学习,早上六时起床离开,晚上十二时才回宿舍,每天不是待在教室第一排就是窝在自习室某个偏僻的角落,一天三顿永远赶人头零星的最早的那一拨,整整一周过去,在课本看无可看之后开始背诵英文辞典,只完全不给自己及汪锦媚任何碰面的机会。

    与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如就不面对。

    然而不管如何压迫自己沉浸于学业,平静的书本世界始终还是无法带来安全感,亦无法平息她内心的伤痛,那种巨大的空虚就象黑夜里无形的汹涌的漩涡,无时无刻不在把她吞噬,怎奈湛开远在异国他乡,汪锦媚已经友情破裂,母亲自己还缺一个可以抚慰她的人,孤立无援的她只能潜入书海,以忙碌自困,将某些东西深深埋藏。

    时光,逝去的时光,它有着令人爱恨交加的魔力,既无情地让幸福消逝,也怜惜地让悲伤被遗忘。

    后来她是在自习室里过的圣诞节。

    每年的这个夜晚,就算是城市里最不起眼的旮旯,都可能摆着一颗霓灯闪烁的塔形松树,人潮没顶的闹市中心更不用说,女孩子们个个打扮得皆可傲视群芳,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青春活力与七彩夜阑相得益彰,男孩手里则虔诚地拿着圣诞礼品和嫣红玫瑰。

    这是一个比情人节更属于情人的美丽浪漫夜晚。

    自习室外传来阵阵喧嚣笑声,外面的世界越是热闹,越显得空荡无人的室内死一般寂静荒凉,十年如一日坐在同一角落的她却仿佛完全无感,只戴着耳机,双眼轻闭,专心跟着ipodtouch里的录音一遍遍默念英文句子。

    空气里仿佛有轻微震动,她还没来得及睁眼,耳塞已被人一把扯了下来。

    仰首看着站在桌边的汪锦媚,受惊吓的她完全陷入失语状态。

    汪锦媚脸带恼容,抄起桌面上她的书用力甩到隔壁的桌子上,讥讽道,“双晴同学,这样你就不忙了吧?”

    分辨不清她的来意,她只是平静地轻问,“什么事?”

    “干吗不接我电话?!我惹你了?我得罪你了?还是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

    双晴愕了愕,即刻低头,翻出一旁书包里的手机,惊见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她歉然不安,“对不起,手机调了静音,我不知道有电话进来。”

    汪锦媚的怒气稍为平息,只语调仍然生硬,仿佛这样跑来找人连自己都觉得别扭,“收拾东西,他们都已经在ForClub了。”说完转身就走。

    双晴乍一听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便猛然觉得心口象被人楸过似的有种想流泪的酸楚。

    她起身,把书本杂物胡乱扔进书包,快步跟了上去。

    跑车在汪锦媚的操控下发泄似地一路风驰电掣,两个人都不说话,汪锦媚象是什么都不想说,她则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光怪陆离的ForClub里,固定包座的卧榻上仍旧是那几张熟悉脸孔,见她出现,一个个笑打招呼,她一一回应,只下意识避开某道存在感强烈的视线,仿佛全身上下都被笼罩在他的注视中让她异样局促。

    寇中绎看着她把书包扔下,挨到对面的董纯纯身边,那是离他最远的位置,她在竭力表现若无其事,这样的形容动作在他眼内却是躲避得太过明显,眸光垂落在她正打算脱鞋的纤指上,脸容淡淡展开一笑。

    “吃过东西了吗?”说话依旧那么自然而然。

    “啊?”她无意识轻应,思维慢了半拍。

    这不是压在心房黑暗底下她曾设想过的再见场面,她原以为自己会幽怨,而他或许会有一丝掩饰下的细微尴尬,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完全没有半点不自在的表现,仿佛他与她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改变,而他们前天或昨天还刚刚在一起似的。

    “随,随便……吃了点。”她很想很想抬眼直面他,镇定自若地回答说自己吃过了,可从小到大不懂得撒谎,说话蹦出嘴时便因紧张而有点结巴,而眸光依然不堪慌逃。

    “那不等于没吃么?我陪你到旁边餐厅再吃一点。”他笑着,在她张口拒绝前已经抬腿下榻,“你们几个要不要一起去?”

    正在吸烟的汪锦程和唐奂威都笑着摇头,董纯纯则挨向男友,一脸甜蜜,“我们刚吃完圣诞大餐,还撑着呢。”

    汪锦媚有点面无表情,“我也不了,这人吃饭就象小鸡啄食,你看着她多吃一点。”也许隐隐已在预料之中,由此不再象上次那样觉得意外和排斥。

    “那我们走吧?”他含笑侧首,幽深双瞳擒住她再躲不掉的眸光。

    心口如被钟槌撞了撞,微震中发麻刺痛,她无路可退,默然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离开人群,他整个人似乎迅速沉静下来,挺拔身影直视前方,只留给她一个棱角分明的侧面,而打着暗影的下颌线条紧凝如铁,心思无人可测。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通往餐厅的过道,那是座离地半米造型奇特的铁索吊桥,心神恍惚的她一个没注意踢到桥板,身形趔趄的瞬间被他快速执住了手腕,肌肤上传来的微温暖意烫得她心脏炙痛,耳中传来他的喃喃细语,“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那晚……也是这样……”

    那夜在鼎庐的后楼梯口,她踢到楼梯,素手扶墙,长裙薰醉晃荡,细致而孤单的纤影就象一个降落凡间的迷路精灵,从此进入了他的视线。

    在她意识到要挣开之前他已松了手,那样意韵低回的说话便恍如只是她的错觉。

    两人在铺着红格子布的餐桌上落座,他向侍者下单,因为是圣诞节,灯饰全灭而烛光幽幽,朦胧温馨,仿佛让人回到旧日时光,眼底再度浅浅抹过回忆的潜流,手中餐牌合上,嘴里慢声道,“再来一盘冰镇芥兰,要全部去皮。”

    一直低首坐着的她不禁微讶抬头,对面的他却撇开了眸光。

    她细而绵长地了吸口气,以图镇住混乱心绪。

    “你把我叫出来,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她问,直切主题。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也不问她是否介意,从中抽取一根,把烟盒子随手轻扔在桌面,打火机清脆地嘀的一声,就着蓝色跳跃的火苗燃亮懒懒叼在嘴角的香烟,轻轻一吸一呼之间,薄雾一样的缭绕烟气便在眼前飘散开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淡淡呈现,让她愈发看不真切他的面容。

    “你先吃东西。”他说,嗓音带着一点难能可闻的宠怜,长指掠滑过白色烟支,弹下细碎灰烬。

    也许是过了时候,她并不觉得饿,然而面对简短交代后再度陷入静默的他,她不得不顺从他的意思,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他静静抽着烟,暗澜微漾的眸光凝定在她的脸容上,看着她檀口启张,露出一点贝齿,把嫩绿的芥兰轻轻咬住,微嘟的嘴儿就象一朵小小初开的海棠红,绯色潋滟诱人。

    喉舌发干,腹下燥意将欲萌动,他倾身掐灭烟蒂,端起冰柠水灌入喉咙。

    饮去大半之后,他放下杯子,却似乎心头还是缠着一丝排遣不去的别样烦闷,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来点燃,目光不再看向对面,而是垂在薄烟蔓延的指间,缓声说道:

    “我买你的车子是为了给姑姑在维州的这段时间里代步,只是那辆跑车是最新款型,而且她以前在国外又用惯了司机,所以有些仪表功能不太了解,那天晚上我找汪锦媚就是把车开过去向她请教……没有别的。”

    她夹菜的动作定了定,搁下筷子,咬了咬唇。

    “其实你没必要向我解释什么。”语声僵硬而勉强。

    他莞尔笑笑,为她恨不能与他划清界线的强烈反应。

    “相信我,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误导或错觉。”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心脏紧缩,一种极端的恐惧闪电般渗入直觉,让她无端害怕他即将出口的下一句,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下一句说话,迅急地从椅子里站起,“我吃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他完全不动,微仰首看她,缓慢地掐灭第二支烟蒂,忽然改口,“为什么他叫你晴宝?”

    这不着边际的问话缓和了她的紧张,却令敏感的心弦更加颤动。

    “小时候……爸妈喜欢叫我宝宝。”这个小名在她上高中后就禁止父母使用,却有一次湛开去她家帮忙弄电脑,刘惠娟送甜汤进来时叫漏了嘴,被他听到了。

    寇中绎召来侍应,连同Club榻里的消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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