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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
双晴刚要回话,陡见走廊的另一端保姆正好从钟怡的卧室里出来,她欲动的唇沿迅速牵成一丝不语的微笑,下一瞬手腕已被刘惠娟用力攥挽在了臂弯里。
刘惠娟就象一只遇到危险时直觉张开翅膀护幼的老母鸡,既有一点在小主人面前彰显耿耿忠心的意味,仿佛不管这屋子里存在多少压迫,她都会坚定不移地与双晴站在同一阵线,同时又还有一点向那位与自己身份同等,却不如自己老资格的新雇佣昭示地位的意思。
双晴不动声色,任刘惠娟拉着自己,从侧身让路的保姆面前走过。
一般雇妇哪懂得这样恭敬谦卑?可见是被钟怡早早教导好了。
走远之后,刘惠娟回头张望了眼,片刻前鼓足劲儿表明立场的冲动已余勇用罄,心里矛盾地变得有所顾忌起来,把声音压得极低,偷偷说道:“晴女,我做了一盅木瓜椰奶炖雪蛤,还在文火熬着,晚上没人注意时我给你端房里去。”
双晴一脸感激,“谢谢娟婶。”心底却悄然一叹。
既觉得这位心地善良的婶婶也不是全没心眼,又因她自诩高明、实际上让人哭笑不得的愚拙行事而头疼至极,那种偷偷摸摸的仿佛见不得光的举动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奈何,她没法和老一辈人解释什么是无声的较量,高明的迂回,什么是进退得宜,平衡有道,那无疑于是对牛弹琴,与其让牛去完成不可能的任务,她还不如省点口水,可另一方面,她也不能拂老佣人一片好意,伤她的心不是?
左右都是无奈,索性随她而去。
到了楼下餐厅,十人座的长形桃木餐旁只坐着顾天成一人,手中翻阅着晚报。
他保养得极好,身材修长,腰腹平坦,看不出任何一丝中年男人的发福形状,温文清瞿的面容一如年轻时候,而岁月在额间刻下的那道川字纹,则彰显出一种成功人士的魅力、深度和成熟。
顾天成的前半生简单几句话就可以概括。
二十三岁结识朱翡真,二十五岁初婚,二十六岁有了双晴,三十三岁终于事业有成,三十八岁原配求去,四十岁时与新任秘书产生感情,翌年再婚。
时隔四年,钟怡为他添了一名麟儿。
要说功成名就家庭美满儿女双全的顾天成还有什么念想,那就是在房地产行业里他还屈居于汪秀年之下,多年来始终超越不了对方。
看到女儿下来,他合上报纸,经过各方面的协调和磋商,房地产秋交会的举办日期终于敲定在十一月中旬,只是距今还有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当中还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双晴唤了一声“爸爸”,拉开他左侧的椅子坐下。
原本远远跟在她身后一同下来的保姆这才毕恭毕敬地上前,说道:“顾先生,太太叫我和您说一声,她身体不舒服,不下来用餐了。”
顾天成微微一愕,那错愕之色一闪即逝,快得连近在身侧的双晴也似不察,心里早就得了结论,脸上却纹丝未动,一派深藏不露的平静,只以关怀的口气道:“你盛碗汤上去给她,就算吃不下饭也多少喝点。”
双晴低着头,静静坐在那,半句话也不多嘴。
她进门那会儿钟怡明明一点不舒服的样子都没有,如今却不肯下楼与她及顾天成同桌吃饭,摆明了是在使性子?也不知这莫名其妙的脾气针对的是父亲,还是自己?
直到保姆去了,她才轻声开口,“爸爸,你要不要上去看看钟姨?”语气清浅,神色安然,带着七分应有的礼貌,三分适度的关心。
顾天成笑笑,“不用了。”示意她举箸,“你好好吃,多久没回家了。”
双晴只觉心口一暖,还有些轻微发酸,一直以来,她和父亲都要比母亲更亲厚一些。
父女俩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虽不算十分亲昵,却也不显生份,只是,尽管她已经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那套应世的虚情假义,却始终还是摆脱不了长久以来的心理束缚,除了被动地低声回话,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夹菜。
“你的公务员考试在什么时候?”
“笔试是十一月三十日。”
顾天成给女儿夹了一块浇汁鲍片,蔼声道:
“其实爸爸身边很缺信得过的人,只是担心你对房地产没兴趣,另一方面我和你妈都觉得女孩子在机关里工作比较轻松舒服,各方面都稳定,所以想让你去试试,能考上当然好,考不上也没什么,最多也就辛苦点来给爸爸帮忙,总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明白吗?”
双晴短暂地沉默了几秒,之后微微笑开,也不说什么,只应了声是。
顾天成又问了她一些学习上的事,她如数回答,只仍不多话。
不知不觉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
看了眼墙上的隐形时钟,顾天成终于拿起餐巾抹净嘴,“今天的灵芝丹参炖猪肚做得不错,没有外头吃的那股苦味,惠娟,去把汤热一热,再给双晴盛一碗。”说罢起身,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言语姿态俱十分自然,“你自己坐一会,我上楼去看看你钟姨。”
双晴嗯地一声,过了会儿,她回首,望着顾天成的背影。
偶尔象这种时候,她心里总有种感觉,也许,父亲什么都了然于心。
第三章 附凤之星罗局(1)
作者有话要说:
6/14:
先看上一章,有更新。
累得说不出话了,谢谢留言的亲们,谢谢写长评的MM
正恍神间,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晚上来不来ForClub?”汪锦媚问。
“都有谁去啊?”要是她那班什么名车会里的狐朋狗友就免了。
“没几个人,就我、唐奂威,我哥的妞,还有他那个托你买房的朋友寇中绎。”
听到最后那个名字双晴愣了愣,“那个寇中绎——你认识他?”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
“你干吗那么惊讶,我哥一介绍不就认识了嘛。”
双晴心念电转,忽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喜欢他?!”
“你大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汪锦媚恼叫,尴尬承认,“是有点意思。”
双晴即刻说:“我不去了,你玩儿开心。”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掠过一道隽拔身影,夺目俊容,慑魂的深眸。
挂了电话,没来由地觉得一丝心烦意躁,她蹭地从椅子站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房关上门自己一个人待着,三步并两步踏上楼梯,才要拐向自己的房间,脑子里的某根筋却不知怎地抽了,脚下不由自主朝反方向走去。
房门紧闭的第一主卧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微声。
“你和我置气也就算了,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呢?”
“我和她计较?你怎么不说她都做了些什么?这份传真,你看看!购房合同上写的是什么名字?她当初怎么和你说的?!那套房子不是汪锦程要的吗?怎么变成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寇中绎了?!”
“小怡——”
“她大可明说那两套房子她都要!我肯定一声不哼全给她!现在来这么一出偷梁换柱是什么意思?!”
“你先别急。”
“我不急!一点儿也不急!我有啥好急的?我就是觉得委屈!你什么时候短她领用缺她花使了?就那套破房子你说她能赚多少钱?为了一星半点的差价这么算计我!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阿姨了?!”
“这中间应该是有误会,双晴要那房子绝不会是为了倒手,这点我相信她。”
“你当然相信她!你什么时候认为你的宝贝女儿有错的?!我爸妈、我哥都已经去了售楼处签字,她闲得无聊打一个电话过来,随随便便几句话,你就不容分说让我把人叫回去!你有没有想过我家里人多难堪?!”越说越气急攻心,嗓音已经颤哽不已。
顾天成自知理亏,惟有好言相哄。
“是我不好,我不对,我给老婆大人赔罪,你也知道那孩子心思细腻,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向我开口,我能不答应她吗?再说了,她只是我女儿,将来总要嫁出去的,我最多也就给她一份嫁妆,管她衣食无忧。你可不同,你是我顾天成的老婆大人,这家里谁还能比你更高高在上?我手里哪样不都是属于你的——等柏年居那个项目拿到地,将来建好后你爱挑哪套就哪套,我绝无异议,行了吧?”
门外双晴直立不动,整个人静得几乎连呼吸的微气都已停顿。
耳畔还在极细地嗡嗡回响,仿佛无法习惯,因而排斥,那些说话便如带了尖棱在耳膜上不住徘徊,让人觉得异样刺痛,以前,她亲眼看着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叫自己的母亲做老婆,人前人后,恩爱有加,才过去几年?那个名份和名称都已经换了人。
“我爸妈对你来说终究是外人,当然比不上你的宝贝女儿重要,这我认了,我只说令勉,你的女儿是女儿,我的儿子也不是外头捡的!我不奢望什么就只一个要求,将来他长大以后你能一碗水端平了。”
“行行,老婆你就挑两套,一套孝敬岳父岳母,一套孝敬皇帝儿子,满意了没?”
被逗笑的女声轻啐,“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哽咽渐止。
双晴不屑地一扯嘴角,哭闹原来只是手段,获取才是最终目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十分有效就是了,她无声退后,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掠见拐角处的地板上细影一动,与此同时房内再度传出余怨未消的冷嘲细语。
“顾天成你也别觉得我是在算计你,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要不是你还有可取之处,没私下交代他们瞒着我,你看我跟你离不离!那五十万我就当是买一个了断,她好歹也陪你睡了那么多年,你以后要是再这么不声不响地往那边塞钱,咱俩的日子不用过了。”
双晴僵在原地,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剧烈地往脑门上冲,几要爆裂。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怎么说她也是我女儿的母亲,那笔钱是我和她以前的约定。”
她猛地转脸向走廊的拐角瞪去,地板上的细影慌张地往墙后一缩,心头刹时无名火起,她还没嫁出去呢!这就急着叫人盯上她了?也不嫌做得太过分!还有,就算她妈妈再如何不济也还轮不到里面那个女人出言侮辱!
她大步上前,握成团拳的左手慢慢松开,屈指不高不低地叩了三下房门。
房中顿然一静,然后钟怡拔高声音,“谁啊?进来。”
双晴伸手推开房门,立在门口中央。
钟怡微微变了脸,原本坐在床上搂着老婆的顾天成马上站了起来,面容微为尴尬。
“爸爸,钟姨。”她含笑入内,经过婴儿床时,停下来,轻轻摸了摸沉睡中天真纯洁的小小粉脸,笑道,“弟弟长得真可爱。”
钟怡迅速从床上弹起。
顾天成则显得若无其事,脸色一贯平和,“怎么了?双晴,有什么事吗?”
从搬进这幢别墅,这还是双晴第一次进入他们的卧室。
“爸爸,我明年就毕业开始工作了,能不能给我买辆车?”
“没问题,你想买什么样的?”顾天成一口应承。
“你爸早就叫你从车库里选一辆开回学校去用,可你自己又不喜欢。”镇定下来的钟怡笑着加入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