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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大混蛋、我是禽兽,我不该这样的……」他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吻去她的泪水,「不要哭、不要哭,你骂我、打我都好,却阻止不了我爱你。」
她终於承受不了了,泪水流得更急,哭倒在他的怀里,哽咽的喊着,「我不要走了,我不要离开你了。」
「离开?你要去哪?」
「我早该告诉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未来,因为我不小心害死一只小蚂蚁,所以她把我带来这里,要我帮她让文雄可以重新面对新的生活。如今文雄回来了,也代表……」
「你要回去了?」
她含泪点点头。
他大惊失色,双手用力的抱住她,「不可以,我不准你回去!」
「我也不想回去,虽然我很舍不得我妈咪,舍不得现代的一切,可是我试过了,失去那一切我会很难过没错,但是失去你,我生不如死。」定香哭得很伤心,整个人埋在他的胸口,娇弱的身子颤抖不已。
他终於听到了真相,她不是不爱他,而是爱他就必须做出牺性、做出选择。
「不怕、不怕,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他紧紧的抱着她,坚定无比的说着。
「真的?」定香含泪望着他。
「真的。」他心疼的用手指替她拭去泪珠。
「你一定要抱好我、看好我,不要让我回去。」
「我会的。」
「只怕由不得你。」
两人抬起头,一个白衣女子静悄悄的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她是小三。
「请把衣服穿好。」小三脸红红的说。
定香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不禁红着脸慌乱的想把衣服穿好,但是一动,双腿间便传来痛楚……
此时尚德伸出手替她穿好衣服,然後温暖的大手替她拂去脸上散乱的发丝,深情款款的模样让她很感动。
「小三,我不要回去了。」定香把尚德抱得紧紧的,尚德也紧紧的回搂着她,「我要跟他在一起,我不要回去了。」
「恐怕你没得选择.」小三无奈的说着。
她的话才刚说完,定香便发现自己似乎开始往空中飘浮。
「啊……尚德!」定香花容失色的喊着尚德的名字,看着自己逐渐被往上拉,像是有股强大的气流把她拉离开尚德的怀里。
「不……不要……」尚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的便反应过来,他伸手捉住她的手,「我抓到你了,我不会放手的。」
「你不要放手喔!」定香哭喊着。
可是她看到他整个人都一起被往上拉,如果再不放手,他会摔死的。
她急忙改口说:「尚德,你快放手,不然你会死掉的。」
「不,我不会放手,我死都不放手。」尚德摇头。怎麽可以放?怎麽舍得放?不可以。
但时光的漩涡依然转动着,已经把两人拉到三层楼高,眼看再不放开,他不摔死也会断手断脚。
定香目光哀求的望向小三,见到她露出「很同情,却也无能为力」的模样。
如果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至少也要让他健康完整的活下去。
她抱着他,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告别的吻。
「尚德,我爱你,不过我希望你忘了我,好好活下去。」滚落的泪珠不断飘散在空中,还有几滴落在他的脸上。
「不,没有你,我也不要活了。」尚德大声的吼着,怎样也不肯松手。
这样就够了。
定香张开口,冷不防的咬了他的手背一下。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一时松手,却也失去了她。
「不!」他整个人跌落在地上,却顾不得痛,急忙要再抓住她。
但是回应他的,却是越来越远去的笑脸,将他的希望一寸一寸的消灭。
「不要走!」尚德脸色苍白,颤抖的朝她伸出手。
她的嘴唇动了几下,没多久,整个人像是一颗流星一样,消失在天际。
万里无云的天际平平静静,彷佛刚才的惊天动地都没有发生过。
「不——」他痛苦的大叫,可是任凭他声声呼唤,也唤不回心爱的女人。
这时他才感觉到身体一阵剧痛,刚才跌到地上受了伤,他疼痛的倒在冰冷的地上,动弹不得。
可是再怎麽痛也比不上他的心痛欲裂。
「定香,对不起,我没有抓住你。」
第十章
接下来的日子,让司马家大大小小全都吓坏了,因为大夫进进出出,一个换过一个,而上等的汤药也换了又换,却始终治不了尚德的病。
「儿子啊!来,喝药。」嫣红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可是他依然一动也不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手背上的齿痕,口里不断喃喃自语着「对不起,我没有抓住你」这些话。
嫣红看着一个好好的儿子居然得了失心疯,一整天只会念这几句,眼泪便掉个不停,索性又在他的床边哭了起来。
刚送走大夫又走向屋里的洪正天连忙走到她的身边,轻声的哄着,「怎麽又哭了?」
「洪哥,怎麽办?这个孩子怎麽会变这样?」
「大夫说他的骨折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会如此就是心病了,而心病自然要心药医。」洪正天看着在床上失魂落魄的尚德,无奈的说着。
「他的心药消失了,怎麽找得到?」嫣红也跟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一样难过得不想活了。
洪正天冲到尚德的身边,用力的摇晃着他,大声的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给我振作点,你就算再怎麽痴傻,定香也不会回来了,你听见了吗?」
尚德依然念念有词,嫣红见状哭得更伤心了。
洪正天见到爱人的眼泪,心里疼痛不已,又见到视若亲生的尚德这副模样,更是受不了。
「我今天不打醒你,我就跟你姓。」洪正天一个响亮的巴掌打了下去,在尚德的脸上印出吓人的五个指印。
「你疯了!干嘛打我的儿子?」嫣红忘了哭,一把抱住洪正天在半空中的手,阻止着。
「你放手,我要打醒他。」
「你是要打死他吧!你下手怎麽这麽重?」嫣红哭红着眼指责着他。
「不重怎麽打得醒。」
「不准打!」
「嫣红……」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一个哀戚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想死。」
这三个字让争执的两人马上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对着床上的尚德大喊。
「不准死!」
「不准死!」
「可是没有定香,我活不下去,我怎麽可能任由她活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去救她,自己却在这里手足无措。」
「儿子,不能怪你啊!你也尽力了,我相信定香不会怪你的。」嫣红连忙安慰他。
「不,我要去找她,只要我死了,我的灵魂就可以去找她。」
「你又不知道她是回去哪里了,要去哪找?万一找不到,不是白死了吗?」嫣红急着说。
「我现在已经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你!」
「娘,孩儿不孝,可是我不能没有定香,我只恨我那时候为什麽没有三头六臂可以紧紧的抓住她,眼睁睁的任由她离开我。」
好好活下去。
那是她留给他的最後一句话,却更加令他心痛不已。
虽然她有时候刁蛮、任性,却深爱着他、疼着他,如今失去她,他真的了无生趣。
在一旁的洪正天开口,「尚德,先不要死,也许事情还是有转圜的馀地。」
「洪哥,你知道该怎麽办吗?」嫣红急急的问。
「我记得定香说过她的国家民主自由,像是桃花源一样,连我和你娘到那里相爱,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有自己的思想、主张,在不危害他人权益的情况下,想怎样就怎样。」
「定香会在那里吗?」尚德本来没有生气的脸庞上升起了一道希望的光芒。
「要确切知道的话,只有找一个人。」
「谁?」
「小三。」
对啊!他怎麽会忘记小三了?
就算她是鬼,他也会把她当成神来求,求她还给他定香。
没有定香,他绝对会活不了,就算要他付出一切代价,他保证眉头也绝不会皱一下。
现代二○○八年
「医生,又是我,对,我是孟太太。我家定香病情似乎没有好一点耶——」孟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小三!」
孟太太望了一下窝在墙边,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对着每一只爬行的蚂蚁喊着的定香。
「嗯……她前几天喊着一个叫司马的人的名字……不,不是司马中原,今天一大早又对着每一只蚂蚁喊什麽小三的,还威胁那些妈蚁送她回去唐朝。是不是上班压力太大得了什麽……忧郁症?」孟太太纳闷的想着,「需不需要吃药?我怕我女儿的情况会越来越糟。」
「小三!」定香又叫一声。
「我看我今天带她过去给你看看好了。」挂上电话,孟太太拿了件外套为定香穿上,连哄带骗的对着失魂的女儿说:「女儿,别再恐吓蚂蚁了,妈咪带你去看医生。」
「妈咪,我没病,我只是太想大地主了。我有跟你说过他的土地很大吗?」
「有,我知道,他有一大片一大片一眼看不尽的土地,而且长得很像刘青云。」
「他进化变成金城武了,黑黑的金城武。」
「好好好,金城武黑黑的也很帅。」孟太太当作哄小孩一样什麽话都顺着她。
孟太太一打开门,便看到门外的人正要伸手敲门。
「伯母,您好,在下司马尚德,这是我的家母及洪叔。」
孟太太睁大眼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三个古人,而且开口的那个人长得好像刘青云。
「女儿,他说他……」孟太太转头,便见到泪流满面的女儿,又见到那位古装的男子脸上掩也掩不住的深情款款,她顿时心里明白自己的女儿一定经历过平常人无法想像的事情。
孟太太对着嫣红及洪叔说:「要进来喝茶吗?」
「那就打扰了。」嫣红微笑着跟着未来的亲家母走了进去。
留下定香和尚德两人。
「你来了。」定香平静的说。
「我来了。」尚德激动的回答。
「大地主。」
「定香。」
她扑进他的怀里,哽咽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开我,你会保护我,你会把我抓得紧紧的。」
「我当然会,而且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他深深的吻住她,再次感谢上天让他可以找回遗失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