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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混合著彼此气息在他们的口腔中流转,微辣,也微甜,从唇齿间、舌尖,一直流到咽喉,流进心里去。
心醉情迷,因为酒,因为人,因为这段错乱的情。
她的手指一直紧扣着他的背,在他吻得最难分难解时,她的手指再度拨开指环上的戒面,拨出里面的那枚针。这一次,她没有再迟疑,精准的、不给自己任何后悔机会的,用力地扎了下去-龙御全身一麻,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迷离恍惚,更有许多诧异,像是在对她说!我以为你不会真的下手,我以为你已经改变了心意。
他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她向下一蹲,将倒下的他抱在怀中。
最后一次的拥抱,可以相聚的时刻已是须臾,因而弥足珍贵。
“御……”第一次,她叫出他的名字,这个在心底流过无数次的字,终于可以念出,却不是为了让他听见。
“我爱你。”她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呢喃道。
然后,清泪长流。
龙御悚然惊醒。刚才他梦到艳儿终于对他下手,在他的后背扎了下,接着他就神志不清地昏倒了。那显然是梦,否则他不会还活着躺在床上。这里是极乐宫,这一年来每次他睁开眼,先看到的都是艳儿光裸的后背,或是床顶紫色的纱帐。今天,他先看到的是纱帐,那么身边该是…。
他随手摆臂,意外地扑空了。往旁边一看,竟然空无一人,甚至在那半张床上没有半点温度。
“艳儿。”他坐起身,扬声呼唤。
没有回应。
他下了床,顾不上穿鞋,赤着脚站在冰冷的石板上,环顾四周,不确定她是否在宫里。
“艳儿?”他疑惑地推开窗,以为她会在湖边。
外面夜幕低垂,湖边的情形在明澈的月光下一览无遗-没有人。
“艳儿!”他的声音又高了几分,奋力推开门,奔了出去。
石子和凋落的枝叶扎入他的脚心,刺得生疼,他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艳儿-”
湖水上,风声呼呼,湖水边,落叶萧萧。极乐宫的今夜是满目的萧然和肃静,肃静得让人心惊胆寒,让人不寒而栗。站在她常坐的那块青石板上,他抬起头,向著明月,向着寰宇,向着那已知的过去和不知的未来,嘶声长呼,“艳儿-”
这一声,喊碎他的灵魂,喊碎漫天的月光,喊碎无数过去曾有的甜蜜。但是,无论他怎么呼唤,再也喊不回她的身影了。
她已如烟般离去,一如她如雾般来。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是梦吗?是梦,就该醒了。
即使已经离开龙疆国十余天,冷艳依然觉得自己恍惚间好像能听到龙御叫她的声音。那一声如吟咏,或是轻哄,带着温暖,贴在她的鬓边耳畔,总是长长久久地缭绕着,“艳儿-”她悚然一颤,那声音竟然变得十分清晰,“艳儿,女皇陛下在等你的回答。”。
原来幻境与现实竟然交融在一起,叫她的人是她的师兄,乘风。
她抬起头,仰望着高台上那位金冠华服,面目凝重的月阳国女皇陛下。
原来,她已经不是在龙疆,而是在月阳。
“主人。”她低下头,双膝已经跪在地上,“属下奉命回来交旨。”
“朕若是不叫你回来,你还会回来吗?”月阳女皇的声音威严而沉凝。
“属下正要回国交旨。”
“交旨?你还记得朕交给你的旨意是什么吗?”
“属下一刻也不敢忘。主人要属下去刺杀龙疆皇帝龙御。”
“那你刺杀了吗?”
“属下刺杀了三次,都被他狡猾逃过。”
“然后呢?你刺杀不成,却做了他的宠妃?艳姬,真是好威风的名字,朕在月阳听说后,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因为属下临走前,公主殿下曾经召见属下,还给了属下一个任务。”“青儿?”月阳女皇有些讶异,“她说了什么?”“她说,如果龙御太过强大,不能杀之,就要想办法让他痛苦。让他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月阳女皇沉默许久,轻叹一声,“这个傻孩子。”可转瞬间,她的脸色又板了起来,“你觉得你回来前达到公主的命令了吗?”
“属下……做到了。”
“哦?看来你并不是很有自信嘛。”月阳女皇鄙夷地哼了声,“龙御的好色世人皆知,你虽然也算是个绝色佳人,不过要迷住他的心可不容易。朕看,你大概是言过其实。到底你有没有让他痛苦,我们谁也不知道。”
冷艳没有回答,因为这的确是个她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但是她身边的乘风却在此时开口,“陛下,可否容属下回禀一件事?”
月阳女皇瞥他一眼,“我知道你护着你师妹,又对她情有独钟。这丫头擅自做主当了龙御的宠妃,你心中大概很不是滋味吧?”
乘风低垂着头,态度看似平静,“属下和师妹都是月阳国人,为月阳尽忠,为女皇尽忠是属下等唯一的职责。大事关头,牺牲个人小利是在所难免的。”
“乘风,你越来越会说话了。”月阳女皇懒懒地一笑,“朕知道你是想替冷艳开脱,但是无论你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她渎职的事实。”。
“陛下,如果冷艳的确渎职,乘风无法为她开脱。可是属下刚刚得到密报,在龙疆国发生一件大事。这件事龙疆国暂时秘而不宣,不过属下已经命人反覆打探,确信无疑。”
“哦?什么事?”月阳女皇问话的语气带了一点兴奋。
“龙疆皇帝龙御,据说突然身患重病,已经病倒数日不能早朝。龙疆的太医院无法诊治出他的病因,只是有猜测说他可能命不久长了。”
“什么?”月阳女皇惊喜地从宝座上霍然站起,“当真?”接着她一阵狂笑,“真是太好了!老天有眼!倘若真是如此,冷艳,你可能就是首功。好吧,现在你去见公主,把这个好消息说给她听。”
冷艳尚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如同游魂一般,她晃悠悠地站起来,又轻飘飘地走出去。
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她缓缓转过头,看着赶到身边的乘风。“师兄,你刚才说的消息,属实吗?”
“如果属实,你该很得意吧?”乘风眼底难掩的喜色,说明他刚才说的话的真伪。
她垂下眼帘,“我要去见公主了。”
乘风伸手扣住她的肩膀,“艳儿,你这次回来,我想,你和我的事情也该……”
“师兄!”她有点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这件事现在不要再跟我说了,我很累,还要去见公主。多谢你刚才帮我解围,陛下那边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办,你不要忙着在我身边而误了大事。”
她向前走了几步,身后又响起乘风犀利的质问,“艳儿,你是不是压根忘不了他?”
她的脚步毫无停滞,继续向前走,绝不回头。
月阳国公主欧阳青今年十九岁了,但她生来体弱,一直养在深宫之中,从来没有离开过月阳。虽然早已过了成婚的年纪,也始终没有论及婚嫁。当冷艳来到欧阳青的寝宫时,欧阳青纤弱地倚靠在软榻上,那种情景,与冷艳离开月阳宫时一模一样。
“公主殿下,冷艳回来了。”
冷艳再度跪倒。
欧阳青容颜清秀,不过因为身体孱弱,所以脸色总是显得苍白。此刻她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冷艳,我听说你回来了,先去看望过母后了吧?起来吧。”
“是的。”冷艳缓缓起身。
欧阳青凝望着她,“冷艳,一年不见,你好像变得更漂亮了。”
她低下头,“公主谬赞了。”
“不是谬赞。人间绝色当如是,只恐天宫也无双。”欧阳青盯着她的目光有些游离。“冷艳,你在他身边已经一年了,他对你好不好?”
冷艳沉默了一瞬,才回答,“龙御是个好色的皇帝,他对宫中每个妃嫔都不会亏待。”
“你在避重就轻。”欧阳青走下软榻,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我听说他对你可不只是不亏待。极乐宫,那里是怎样的?你和他每天晚上都睡在那里吗?他都送给你什么样的礼物?他对你温柔吗?还是很蛮横?他,是怎么抱你的?是抱你的腰,还是抱你的肩膀?后背?他亲你的时候,是先亲你的嘴,还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凄厉,越来越高,当她蓦然伸出手,想要抓住冷艳的衣服时,旁边的宫女见她已经浑身颤抖得站不稳,急忙一边一个将她扶住,“公主,别太激动,还是先躺下。”
“滚开!”欧阳青高喊一声,甩开两名宫女的手,一下子扑到冷艳的身上,将她的衣襟紧紧抓住,向来柔弱的她这个时候彷佛是就要发狂的母狮子,满脸的激动狂乱。
冷艳也不禁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她不能闪避,只能迎视着欧阳青的脸,斟酌着,慢慢回答,“极乐宫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经常送我一些礼物,不过属下都把它们留在龙疆了。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留在极乐宫过夜。”
欧阳青急切地问:“他对你怎么样?是柔情似水的?还是霸道不讲理?”
“他,有时候柔情似水,有时候,也会很霸道。”冷艳艰难地回答。
“那他抱你哪里?这里?这里?”欧阳青的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着,按着那些部位。冷艳全身一颤,彷佛那只手是龙御的,“他,喜欢抱着属下的腰。”“那他亲你的时候……”
冷艳不愿意再回忆下去了,她再度跪倒,“公主,属下是来禀告您,据说龙御现在病倒,可能活不久了。”
“啊?”欧阳青怔了怔,“为什么?”
“属下……不确定。”
欧阳青却忽然明白过来了,双眸亮如星光,“是因为你,是吗?因为你走了,所以他倒下去了。你做到我让你做的事情,你让他痛苦,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痛苦。”
她忽然由兴奋变得颓废,甚至,好像还有点恼怒。一下子倒回在软榻上,以背朝外,闷声回答:“你可以走了。你的功劳,我会跟母后说的。”
“是,属下告退。”冷艳再也不敢多留,飞快地离开。
走出殿门,她轻轻喘息了几下,可心头积压的抑郁却更沉重了。
当年,她从这里领到公主的命令时,她没有想到再回来时会有这样大的变化。她本以为,若是完成不了女皇刺杀的命令,她最多只是一死而已。原来会有一种活着,比死还痛苦。公主刚才那一瞬间的疯狂让她诧异,但却又有点眼熟,她细细回想,陡然明白,那是种嫉妒的眼神。她曾经无数次在云姬、月姬的眼中见过。
但公主跟她们其实有着本质的不同。毕竟云姬、月姬是龙御的妃嫔,又有夫妻之实,嫉妒她夺走她们的丈夫是应该的。
而公主,她和龙御的关系太过微妙,冷艳甚至想,龙御心中大概从来不记得这个女人吧?
不记得当年他和公主有过的一面之缘,更不记得他曾经给予公主的那一句小小的评价。
若不是他当年那一句漫不经心的话,便不会有他们后面的孽缘,更不会有这么钻入骨心的疼痛。
师兄说龙御病倒了,病到快要死的地步。是真的吗?
听到这个消息,她全无半点喜悦,只有一个念头-想回去,奔回到他的身边去。但是,此地距离龙疆已是路途遥遥。她和他的缘份也早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彻底割裂了。他的生死不再跟她有关。若是他死了,她会是月阳的功臣,也会是周围所有邻国可以长舒一口气的恩人。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气继续活下去。
第七章
回到月阳国已经一个月了,冷艳每天